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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闹的咖啡厅里，沈临渊和吴涯子背靠背各坐一桌，装作不认识，实际在低声地悄然交流。 沈临渊：“如果我发生意外，就让一切停止，尤其是微微，绝不要让她拿到任何东西可以去继续这件事，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还有你们...老丁，答应我。” 吴涯子听到他的话，险些失控将手里的咖啡纸杯捏变形。 半晌，他伸出手指，敲了两下桌面，以示同意。 背后的人得到回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片刻后，起身，离开。
第73章 掉马甲 刚刚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张非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信息，神色稍显诧异。 他推了下眼镜，跟对面的沈熹微分享情报。 “ 网络调查中心的小江跟我打听唐氏传媒和景黎那个剧组的相关信息，他说《杀手》电影的粗剪版片源泄露，在网络上蹿红，先是引发了一系列热点新闻，这几天网友又开始传播什么诅咒谣言，搞得他们网安那不得不介入调查...但其实我觉得这里也有人在引战带动风波，墙倒众人推，唐氏臭了，自然有不少等着分杯羹的。” 沈熹微面上忽然浮现一丝古怪，被唤起痛苦回忆。 “别提了...电影的事儿我知道，景黎因为这个就差上街大喊‘我红了’，这几天没事儿在家就刷电影，还非拉着我和魏小十一起电视投屏，可把我俩折磨惨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倒是因为这个接到新戏了，据说挺不错的，什么古装男二。” 张非闻言，忍俊不禁。 “他确实应该高兴，那点儿锦鲤属性都用在找证据上了，怪可怜见的。” 沈熹微不由得哂笑了下：“还真是。” 她想了想，开口叮嘱：“毕竟这不是多清白的戏，里面还涉及到相关的案件细节，还是控制下传播和舆论吧，又是黑莲诅咒又是死亡预告的，容易造成恐慌。” 张非不置可否。 “明白，我这边会配合小江他们的工作。” ———— 三个月不到，第 N 坐上监管局的审讯椅，金宇彬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此刻的愁肠百结，小江面对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做出潸然欲泣的表情也是很无奈。 主要是他没接触过唐氏之前那几个案子，否则就会知道，哭，是这个剧组的传统。 小江：“你就算是哭晕在这儿也没意义懂吗？还不如好好交代情况。”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领导同志，我也很懵，这电影就、就突然跟网上火了，我还以为它的霉运终于到尽头了，要触底反弹了呢，哪成想，它就是个坏种！挨着它果然没好事儿！”金宇彬强忍落泪，愤声抱怨。 如果陈是在场应当对这个回答非常耳熟。 “停，别宣传迷信言论了。”小江比着手势打断他，“明白告诉你吧，我们在这之前该调查的都调查了，以唐氏传媒为首，片方都自顾不暇了，这个时间哪有心思来折腾盗版？网络走红谁是最大受益者？现在也就是你跟景黎，既不牵扯到唐氏集团的利益，也不挨靠其他组织，一个嚷嚷着要拍片拿奖，一个眼见着要成什么流量鲜肉了。更何况，为什么你的嫌疑最大，你不清楚吗？这视频上明晃晃的水印就是你的...景黎一个演员可是接触不到没做完后期的影片！” “冤枉啊领导同志！我真的冤枉，您想，这视频上有水印是不假，但就算是我想泄露片源，我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这版往外传啊，这不等于给自己挖坟呢么！” 金宇彬的哀嚎震天，竭力为自己辩解。 小江面无表情的威胁，“但是你到现在都无法证明这版视频别人那儿也有！片子也许不是你上传的，但绝对是从你这泄露出去的，这个你承认吧？如果照这么下去，找不到作案的人，后果就只能你自己来承担了。” 金宇彬吓得脸煞白，双手紧挥着，“别别别，我想，我想...您给我点儿时间，我把可疑人员都给您列出来！.......哎呦，我这倒霉催的——” ...... 半个小时后—— 金宇彬崩溃到双手挠头，嘴里捣鼓出了至少五十号人的名字，不停地回忆接近过他电脑的可疑人物。 “......硬盘我一直放家里，也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有这片子，谁能动过呢？......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剧组人也挺多的，我这电脑屋里屋外都拿过....场务小刘？小王？灯组李大柱？还是那个女主的助理小丫头？不对，她就帮我抱了那么一会儿，手里还举着她们家艺人的伞和保温杯呢，哪有手再偷文件了....那是谁呢？不会是孙强那小子吧，老想跟我这儿偷师...” 小江听得一脸麻木，他眼神空洞的望过去，开口提醒。 “你已经乱点了有五十几号人了，你当报菜tຊ名呢？我建议你从身边接触比较多而且又一直打听这部电影的人找起。” 金宇彬灵光一现，抓到了某些狐疑念头的尾巴，他思索片刻，突然开口。 “难道是...” 那天...在那个校园戏的拍摄现场... 李昂跟屁虫一样追着他回了休息室... 后来，他被场务叫走，李昂独自在房间... 等到他再回来时，李昂已经离开了，但是桌上的电脑，他记得...屏幕是亮着的... ...... 金宇彬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激动得狂拍桌子，急切喊道。 “领导同志，我指证！是李昂！肯定是他！” 小江：...... ...... 敲门声响起，李昂睡衣歪歪扭扭的扣着，挠挠鸡窝似的头发，趿拉着拖鞋边往门口走边扬声询问。 “谁啊——” 开门，见到门口的调查官，李昂被吓了一跳，话说到一半变成了打嗝。 “嗝！嗝！” 小江抖了抖手中的传令，“李昂，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泄露并非法传播《这个杀手不太行》电影的片源，并造成了舆论恐慌，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审讯室内，一整晚的车轮战问话，已让李昂和调查员们都疲惫不堪。 小江和他的搭档面前空了无数的咖啡杯。 李昂双眼布满红血丝，黑眼圈已经快扩散到与鼻孔齐平了，声音疲惫沙哑到不行，却不肯放弃抵抗，继续为自己辩解。 “.......嗬——嗬——快给来点儿水......这都一晚上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不是我！你们也翻了我家里，我那破电脑都卸了重装扫描了个透心凉，我哪有片源啊！连证据都没有，就知道欺负我这无辜少年！” 小江揉了揉太阳穴，侧头跟搭档使了个眼神，两人决定再次暂停审讯。 看着他们起身离开，李昂摊在椅子上，松了口气，险些一个白眼晕过去。 ...... 小江和搭档拖着力困筋乏的身体走到茶水间，路过的调查员对这种丧尸状态的同事早已见怪不怪，麻木到不屑于递上怜悯的目光。 咖啡喝到反胃，两人各自泡了杯薄荷茶，醒脑降燥。 搭档捧着杯子叹气：“这一下午加一晚上翻来覆去的车轮轰炸，他倒是有毅力，我现在都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他了。” 小江：“要么就是意志坚定，要么就是个帽子水平，虽然那个导演说李昂很可能拷贝了视频，但没有拷贝痕迹、视频上传的 IP 也隐藏的无影无踪，咱还真拿不出证据。” 搭档：“这要是个帽子水平，还真难办了，他既然不开口，就是对自己的技术有把握。” 小江寻思了半晌，撂下杯子，“实在不行，只能兵行险招了，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走吧，他不是个演员么？咱也跟他演一场去。” ...... 李昂见二人推门回来，赶紧将自己缩成只鹌鹑样儿，回想着他兄弟最擅长的事，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 （景黎：滚！我无辜那是因为我没干坏事！） 小江给李昂递了杯水，转身回到搭档身边坐下。 小江：“行了，喝完了顺一遍口供。” 李昂眼珠子咕噜咕噜，像只窃喜的 Jerry，“两位领导，完事儿我就可以走了？” 小江摊摊手，一脸莫可奈何：“没办法，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找不到证据，所以还是只能抓目前嫌疑最大的人了。” 他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嫌疑最大的？ 李昂眨眨眼，面露不解。 小江转头，假装没在意李昂，和搭档边讨论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口供。 小江：“待会儿这边结束咱还得再去审审那个导演，这事儿怎么都得在他那掐死了。” 搭档皱眉轻叹：“只能这么办了，现在看来他那指证就是瞎蒙，又提不出有力证据。这视频源流出源头就是他，说什么被别人拷贝走了，谁也证明不了，那他就承担责任呗。” 小江：“嗯，这事儿闹这么大，电影还不是个普通电影，牵扯着特别调查中心的几个大案件，现在唐氏的事儿正是风口浪尖，唐守德铁定就是死刑了，上头对他的事儿只要沾边，就是严查严办，要说也是金宇彬该着倒霉！” 搭档：“可不是么，昨天下午碰着张非，他还跟我说魏局大发雷霆，就因为这片源泄露把他们很多查案线索都打乱了，跟咱老大要求必须严惩，我估计这导演坏菜了，都怼枪口上还能有个好？” 小江：“啧啧，看这样，不是罚款就行喽，这得是蹲个几年了。” 李昂听了二人的讨论，内心鼓噪，面露忧惧，拿着水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小江和搭档收拾好东西，起身叮嘱李昂，“待会儿有人领你签字办手续，没什么事儿就可以走了。” 见两人要离开，李昂开口拦住。 “唉、等、等等——” 他吞了吞口水，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般。 李昂：“两位领导，我、我招！” 小江跟搭档停下来，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李昂。 小江：“哦？你招了？行，那这回咱好好聊吧。” 李昂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没办法，做人得讲良心，金宇彬这么关照他，他总不能坑人入狱吧？ 唉，这事儿过后，怕是没安生日子了...... ...... 午休时，监管局院内的吸烟区，小江正跟张非聊片源泄露的调查结果。 “这回还真是个神人！你都不知道，我们是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那手法绝对是个 S 级别，还不是一般的 S，得是个神级人物，所幸这人还挺有良心，怕牵连那个导演，自己招了，不然我们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小江掸掸烟灰，露出佩服的表情，转头指了指张非，“估计你都够呛。” 张非被这话勾起了兴趣。 张非：“这么牛？谁啊？” 扒大神的马甲，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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