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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聪明就不聪明吧，好玩儿就行。 所以娄湘转眼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直到公布正确答案的那一天到来。 那天楚生火急火燎地跑进客栈问娄湘：“他们说要关服了，是真的吗？” 即便是楚生来找她确认传言，她也在听到那两个字时心里一沉。 “谁说的？” “听说官方论坛上都吵开了，我不怎么逛论坛了所以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频道里都在说这个事儿，说什么不出半年肯定要关服。” 依楚生的话，娄湘觉得这应该是网友们的激情发言，纯属是八字还没一撇的猜测谣传。 娄湘安慰楚生说：“没事儿的。他们不是猜不出半年吗，那也就是说官方还没给出准确的信息嘛。咱们不信谣，不传谣。”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别担心，我一直都在呢。” “要是……” 娄湘立即抢断他的话：“没有要是。哎呀，你不是说要锻造一件赤星装备给我看吗……” 楚生极不情愿地被娄湘推出了客栈。 看到他消失在门口，娄湘才放心下来，复又坐下。 想到楚生刚刚说的那些话，她仍觉得心慌。虽然关服这件事儿确定是谣传，但这也提醒了她关服是所有游戏的宿命。 她突然想起了柏月光之前问她的：“合服意味着什么？”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就是每个人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会落下罢了。 她一直都没意识到游戏关服这件事，还以为自己要永永远远待在这里。现在看起来，自己终于有了一个盼头，有一天她可以解脱。 可她并不开心，也并不期待。 并不是忧心自己之后会何去何从，而是她不想和楚生分开。 她早就知道她和所有人、她和楚生总会有分别的那一天，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分别的时刻比预想的还要早，竟然还是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 虽然她安慰楚生没事没事，可自己却也在意得要死。 她后悔了。 后悔没能更早地答应楚生，在有限的时间里延长他们幸福的时刻。 也后悔自己答应了楚生，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相爱却不能相见莫不如一开始就从未开始，最好他们就不认识算了。 娄湘深深叹了一口气，怎么净想这些没用的，倒不如好好计划一下倒计时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 只能把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 游戏官方：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第28章 新江湖再见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尽管娄湘计划了一万种浪漫江湖行，但均无奈告吹。 因为楚生一直不上线。 自那次楚生消失在门口后，娄湘就再也没见过他。 虽然他之前也有过类似前科，而且还是为了给她制造浪漫惊喜的秘密行动。 但这次不一样，卡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不多想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等着。 她从前习惯了等待，现在却不太能接受独自一人了。 她忍不住想，楚生是不是再也不会上线了，就此不道而别了？ 又在转念之间否定这个假设。 楚生不是这样的人，也许他只是有事在忙。 更何况，关服是她的假想敌，官方什么都没说，浪漫行暂且还是她的自嗨。 没关系，再等等。 娄湘等着等着就往不好的方向想。想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在上线了，那次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吗…… 她钻进牛角尖，陷入无尽恶循环。 事实证明，她有一点确实想得没错，就是那次客栈碰面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娄湘看着系统发布的关服公告，愣了好久，不敢相信，这一天真的来了。 【系统：《江湖》将于5月6日正式停止运营。悠悠江湖，犹如一梦。感谢少侠们的陪伴，衷心期盼我们仍能江湖再见。】 世界频道炸了。 先是一水儿的队形刷屏： ？？？ 没了？？？ 就这？？？ 紧接着就是□□大会，玩家们集体在公屏上发泄情绪。 【乌暮烟：*****想跑路啊你！！！把我们充的钱退了！！】 【一只骚虾：啊哈哈哈哈哈狗游戏活该倒闭！！！】 【追风sdk：啧官方又开始卖惨了……】 …… 然后有人发现了华点。 【乔泡泡：5.6不就是明天？！！！！这么突然的吗！】 【风筝大侠：救命，不要吧……我家虎娃还没生崽崽，马上就要抱小小虎了哇QaQ】 那些激情发言逐渐被顶出公屏，频道里剩下大家不舍的感慨。 有人说要通宵守夜，有人贴心提醒他明天是工作日。 有人说下个游戏更香，但发现其实没有代餐。 有人说不要太难过，要快快乐乐地把它送走，所以大家自发举行了烟火大会。 噼里啪啦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好温馨，好热闹，怎么弄得过年一样了。 娄湘觉得奇怪，明明对她来说是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却也能感受到难得温暖和幸福。 可惜一朵朵烟花炸开又消散，就好像这游戏绚烂过后，便是消逝。 娄湘抬头望着璀璨烟花，心心念念着：楚生，你怎么还不来啊。 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距离关服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江湖》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世界频道发言了。 娄湘在一片寂静中等待她未知的命运。 究竟是重生还是彻底消失？她是否会感觉到痛苦？他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这些问题都只会在最后一刻揭晓答案。 倒计时十分钟，世界频道又开始沸腾。 起初是某个玩家的一段小作文，娄湘还没看完，那条消息就被下一篇小作文顶上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篇的小作文，写给自己的、写给亲友的还有写给游戏的，算是一种道别的仪式感。 那自己又该如何道别呢？ 娄湘想了半天，未果。 倒计时五分钟时，娄湘坐到了她常坐的位置，盯着这张长桌和旁边的几个位置看了许久。 柏月光、费武、郝多愈不在。 楚生也不在。 除了柏月光，娄湘不曾跟其他人好好告别过。 她倒了五碗酒，每个座位摆上一碗。 最后一分钟。 她举杯敬酒，自顾自地道了一声：“大家，江湖再见。”随后她走到门口，望着窗外那轮皎洁明月，直到最后一秒。 5月6日00:00 所有玩家被强制下线。 自此，《江湖》正式停止运营。 …… …… …… 娄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身处黑暗，迷茫无措中周遭瞬间变成纯白一片，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鲜艳夸张的图形，有的离她很近，有的离她很远。 仿佛突然被加速，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事物，它们有的单独或是被组合，变换后变成娄湘所熟悉的事物。同样的一个又一个“人”也被创造出来。 事物越来越丰富，场景越来越逼真灵动。在光影变幻之中，她还看到了楚生，接着又看到了费武、柏月光和郝多愈他们，也看到了那些她带过的新手玩家们。 娄湘像在看电影，看她如走马灯一般绚烂漂浮的游戏人生，最后随着璀璨的烟花一同湮灭，同时再次堕入无尽的黑暗。 她被吓了一跳，突然心慌，过了好久她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开始声音在很远处，也很模糊，听不清楚。后来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直到那声音切实地出现在耳边。 她听到有人关切地叫她。 “娄湘？” 她感觉到身体很沉，就只是动个手指也很勉强，好像她沉睡了很久一样。说起来，刚刚她是在做梦吗？可自进入游戏起，她就不曾做梦。 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白。 她愣了一下，没想明白这是游戏里的哪个场景。直到她偏头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不过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 哦对，她出了车祸。 医生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对答如流。 她也问了医生一个问题：“医生，现在距离我出车祸过了多久。” “四年。”短短两个字让娄湘独自消化了好长一段时间。 四年啊。 原来她真的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原来她的时间在那里也是一比一消耗掉的。 除了对时间的流逝感到可惜，也同样因为见不到楚生而焦躁。 当然，也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她终于解脱，回归到了现实。 她花了好长时间调养好身体，才符合出院的条件。 当她走出医院面对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时，感慨道时间真的从不等人。她叹了口气，叫了辆车，虽然时间不等人，但网约车可以。 她打了辆车回到那已经毫无人气儿了的家里，简单收拾后便瘫倒在床上了。明明这一天也没干什么，但就是感觉疲惫得很。 尤其是想到楚生。 她不禁又开始发愁。 怎么说呢，幸运的是他们不用再苦苦网恋了，不幸的是他们好歹也算是个网恋奔现吧，但这对娄湘来说尤其困难。 他们两个现在完全失联，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她只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尝试捞人。 她打开手机想要捞人时，肚子咕咕叫了，准备点外卖看到余额的可怜数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怪大家喜欢玩儿游戏呢，毕竟是真的可以逃避现实。 在找人之前，她得先找份工作。 改简历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游戏里的生活真的挺好，虽然没有工资，但是衣食住行吃喝玩乐都不用愁啊。 她边吃饭边玩手机，还真刷到了《江湖》的消息，是那条关服公告。 不出她所料，下面齐刷刷一片骂声，她乐得看热闹，刷到一条画风不同的评论。 【小董不爱吃香菜：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又被我给刷到了？等等救命……江湖2不会是真的要出了，现在买营销呢吧……】 【用户0297317回复小董不爱吃香菜：……好像不是江湖2，应该就是江湖1优化更新一下后重新上线……】 【[企鹅]回复用户0297317：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编的？】 【小董不爱吃香菜回复用户0297317：真的假的！救救救救救…………甭管12，能玩儿就行！！！梦一个官宣（不知道充过的钱还有没有了……】 【[企鹅]回复小董不爱吃香菜：别信明显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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