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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转向凌夏。凌夏呼吸一紧：“我叫凌夏。” “那么，请多指教。”女郎拉起袍摆行了个礼，便往左侧走去。 “这是……？”凌夏茫然盯着她的背影。 “这是一场三个人的比赛。努力挣钱，去商店买装备买等级就行。”男孩对凌夏笑笑，向右侧走去。 什么？凌夏僵硬地回过身，却发现校园已面目全非，成了一片三面环山、古色古香的村镇。 她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进去。 “姑娘，能否帮我清理一下猪圈？我会支付你一两银子作为报酬。”一个村妇拦住她说。 貌似挣钱很重要。凌夏点点头，抓过笤帚，捏着鼻子开始清扫。 一个上午，她都在忙碌中度过，帮几个村民打扫了庭院，喂了鸡鸭，还跑了两趟腿。揣着六十多两银子，她走进防具铺子。 “我要一双好鞋。” “自己挑。”防具师一指鞋架。架上摆着一双双造型各异的鞋子，明码标价。 凌夏浏览一遍，从一两到一百两都有。她知道要留点银子升级，便挑了双四十二两的皮靴。 “老板，这种有我的号吗？” “你穿上就好了。” 凌夏穿上皮靴，靴子自动变化成合脚的大小。她付了钱，把原先的运动鞋提到当铺，得了六两银子，然后花了五两买了把匕首。 四十两的靴子果真物有所值，她觉得身子轻盈许多，甚至可以一跳半米多高。在路边买了两个肉包充饥，正准备去商店升级，一个老农夫拜托她帮自己找回丢失的两头山羊，报酬高达二十五两。 她欣然前往东侧的山头寻羊，途中在山腰一块岩石上小憩，突然听到了远处的打斗声。她往声源赶去，发现女郎和男孩正在一处山坡上战斗。女郎手持一根金属法杖，黑色杖身上顶着一颗湛蓝色菱形宝石，宝石外套了圈金色光环。男孩双手握着一口阔剑，剑身呈黑色，刻了许多奇特的纹路，剑上缠绕着金色的电光。 女郎卡斯特连挥法杖，放出或大或小的紫色光球，面带笑容，似乎胸有成竹。男孩熊则处于守势，用剑劈开光球的同时要耗费不少体力，但他咬牙坚持着不肯后退。 “哟，又来了一个，看来可以一下把你们两个都打败了。”卡斯特掩嘴轻笑，法杖在空中抡个半圆，一圈紫色光环以她为中心向周遭辐射。 凌夏跃起避过，几个纵身来到熊的身后。熊横剑挡过，汗流浃背，眼见不支。 “我们先撤。”凌夏探过身子，在他耳边说。 熊点了一下头，竖剑虚劈，一晃即走。由于重剑的拖累，他速度不快，凌夏很轻松便可赶上。 “想跑？”卡斯特一挥法杖，给背后加持了一道疾风推动，行走如飞。 凌夏手拈匕首蓄势已久，回身觑得空隙，便作飞刀掷出，射中卡斯特左足。 卡斯特绊了一跤，跌破了膝盖，皱眉道：“该死！”放出一群白色的追踪光弹。 “分开跑，三点钟大门见。”熊低声说，两人随即岔开路径。 凌夏时时回眸，卡斯特显是恨她至极，大半的光弹都追在她屁股后头。她一直压着速度，待跑远后猛然提速，甩开了它们。 回村后，凌夏又开始做任务挣钱，有个任务还奖励了一把短剑，寒光闪闪，一望即知非凡。然而搜寻良久，始终找不到买等级的地方。 三点，她赶到大门，熊已等在那里，身上多了一套皮甲。见到她来，露出笑容。 她也莫名地觉出喜悦，掏出任务所得的短剑：“这个给你。” “你留着防身。”他摆手拒绝，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趴在草丛中，自己也蹲伏下来，神情严峻地朝外张望。 凌夏轻轻拨开草丛跟着望去，卡斯特哼着莫扎特四十交响走过门口，东走西顾，似在搜寻二人影踪。 待她走远之后，两人朝相反方向拔足飞奔，躲进了一间茅屋中。 这茅屋似是间小药房，飘着药香。内有两张竹榻，两榻间搁了架药炉，火上正旺旺地煎着一锅药汁。左侧榻上躺着一个NPC俊男，头顶曹丕二字。 两人钻进右侧的竹榻之下。 “那个女的怎么这么厉害？”凌夏问。 “她本来就是魔法家族的传人，身上的法袍也有很强的增幅。” “那你呢？” “我家有点复杂……你可以暂时把我看成武士。” “你们都好有来头啊。” “没有传承的人是不能被选中参加比赛的。” “可是我……我的家族非常普通。”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一个出色的弓手。” “我从来没射过箭。” “那待会买副弓试试。你有天赋，相信我。” “好。”凌夏用力地点头，她非常希望自己能发挥战斗力，“你知不知道在哪升级？” “中央的悦来酒家。” 叮铃铃…… 凌夏下意识地摸向裤袋中的手机，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静了音。 曹丕拿起话筒：“喂？” “你好，曹丕先生，我有事找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哪……”话筒里传出的千真万确是卡斯特的嗓音。 “哦，我正好有空，你在哪，我过去就好。” 交流完毕，曹丕披衣出门。 “我打算去强化下装备，你呢？” “买副弓箭，再去升个级。” “好，还是门口见。” “恩，回见。” 凌夏冲进武器铺，挑了副弓箭背走，然后摸进悦来酒家。 酒楼的主打色是红色，柱子、栏杆、地板都是暗红色。店里很热闹，但凌夏直接跨进了后堂。 后堂是酒店老板与人议事的地方。凌夏进入后，发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是她的母亲，以及妹妹凌霄。 母亲递过一包碎银子：“老板，你就帮这孩子升个级……” “我说过，她没有天赋，不行的。”老板摆手拒收。 “可是，她也被召唤到比赛地图中了啊……” “但她没有参赛资格，像你一样，懂么？” 母亲失望地收起银子，牵着妹妹，从凌夏身边走过。 她们好像根本看不到她。 “你有什么事？”老板捋着胡须迎上来。 “帮我升级。”凌夏回神，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 老板收了钱，凌夏只见身上闪过一道白光，貌似就代表升级了。至于升了几级，有什么变化，一概抓瞎，正欲拽住老板询问，老板已进了里屋，闭门谢客。 无奈赶往大门，她感觉身体又轻盈了不少，速度也有增加。 然而大门处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无。她极目四望，发现西边山头有紫光闪过。提弓在手，硬木的触感与手心贴合。摸了摸后背，确认箭袋的位置，她提一口气，开始疾速登山。 卡斯特长袍展开，像风筝一般悬空漂浮，猫戏耗子般往下扔紫色光球。熊在下方的峭壁上竭力躲闪，情况危急。 凌夏的心疯狂地跳动，顾不上休息，她摸出一支破魔箭，在奔跑中一个仰射。 箭支将卡斯特的长袍射了个对穿，卡斯特做自由落体运动。但她及时施展了几个风系咒术减缓落速，没有一头栽倒。 熊提着双手巨剑向法师冲锋，凌夏在一边掩护，将干扰他走位的光弹一一以箭支提前引爆。 武士一旦近身，法师便成了待宰羔羊，熊对着卡斯特拦腰一斩，卡斯特化作白光消失。 “好了，她被淘汰了。”熊丢下巨剑，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夏也瘫坐下来，不住喘息。 奇异的，两人谁也没提输赢的事。 这一坐不知坐了多久，凌夏只觉一眨眼，已是晚霞满天。 “我们回去吧。”她起身道。 “好。” 两人快速赶回了村镇，而后放慢脚步，往大门走去。他们都很享受散步的过程。 蓦然之间，周遭传来违和的眼保健操音乐。凌夏回头一瞧，村镇不知何时又还原成了学校的模样，她身上的弓箭也消失了，皮靴变回了运动鞋。侧头一瞥，熊的皮甲与巨剑也不见了。 “你们两个还在这磨蹭什么？都放眼保健操了还不回家！”迎面走过的黄衣中年女教师斥责。 两人连忙加快脚步，走出校门才又缓了下来。 暮色四合，夜空无星无月，然而凌夏莫名地感到安心。 “你家住哪？”她问。 熊指了指右边：“一直走就到了，不远。” “那我送你一程吧。”这个请求是如此自然，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愿和他分开。 “好。” 走过繁华的商业广场，眼前出现了一座用蓝色霓虹灯装饰的大酒店。酒店两侧有两个巨大的迎宾池，喷泉开着，水里打着蓝色射灯。 “好豪华！” “我家还在后面。” 绕过酒店，熊带着她来到一个类似地下通道入口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小型喷泉。 “我家就在里面。” “恩。” 她跟着他走进通道，通道中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地面和四壁都铺了层玻璃，玻璃下拉着几道蓝色的灯线，有点像海洋公园的布置。通道曲折向下，有很多岔路，到了一定深度地面开始出现积水，但却并不湿鞋。凌夏定睛细看，发现这“水”原来是一层密度很大的白色气体，在灯光照射下容易错认为液体。 当水汽漫过膝盖时，熊驻足：“拐过这个弯，就到我家了。” 凌夏怅怅地停了步，她是多希望这条路走不到尽头啊。抬起头，在熊眼里，她看到了同样的遗憾。 她便由衷地笑起来：“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吧。” 熊报了一串数字。但她没听见他发出任何声音。 “再报一遍？” 熊又报了一遍。她看到他的嘴在动，但她依然没听到任何声音。 “用我的手机打你的电话。”凌夏掏出手机递给他。 “我手机放在家里。”他在她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还给了她。 “那么，后会有期了。”她朝他挥手。 “恩，后会有期。”他笑着挥手。 一定一定要再见啊……她转过身，往回走去。 通道里的人变少了一些，但她却没在意，只是按下拨号键，将手机靠在耳边。 没有任何声音。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计时静止在00：00不动，诡异至极。 取消拨号，存储号码，新建联系人“熊”。 做完这些，她已不知不觉走出了通道。 外面是一片花园公寓。路边停着许多轿车，十米一盏的柱式路灯洒下昏暗的黄光。 没有人。 没有人。 她茫然地往外走，无论走多远，景色都是一样。往回走，再也找不到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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