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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而已。”薄淡淡道，缓缓拉开兜帽。 毫无疑问他是个极其帅气的男子，毕竟在帅男榜雄踞了数年。 “来日，你这一走，可能说明聚仙将生大变？”估计是古装美女扮多了，问话间烟雨也隐隐沾了两分古气。 薄嘴角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不语。 烟火并不吃惊，因为她早已猜出了薄的身份。她静静打量着烟雨，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红颜自古多薄命，彩云易散琉璃脆。 一个聪明而美丽的女人，是危险的。不仅是对他人而言，对她自己来说，同样如此。 “你，来吗？”烟雨凝视他。 薄问自己，要不要为这个女子停留。他沉思半晌，终究摇头。 四百八十寺的池子……实在不够容他。 “哦。”烟雨脸上悲喜俱无，只是微笑，继续低头看鱼。 “你变了。”薄看着她说。 “也许吧……谁不在变呢？” 万物无时无刻不处于变化之中，何况瞬息万变的人心。再尖端精密的仪器，也分辨不清纷杂无端、一闪即逝的意念。 要怎样才能窥见一个人的内心？怎样明晰她的想法？ 孟宇飞一遍遍翻看着祁雪的字迹，一遍遍推敲，一遍遍思考。 他听到了风声。一遍一遍，在屋里回旋，隐隐挟着秋意。
第74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摔死哪讨理 寄夜又看见了宁夏。 这个孑然一身的盗贼每天都会来暗影坛驻地各处溜达一圈，又每每失意而归。 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寄夜并不常和门派里的弟子们沟通。一方面，后者不愿搭理他；另一方面，他早已习惯了沉默。 很久以前，他还跟着暗夜学艺的时候，无意中碰到过一个女子。 女子待他很好，有时师父罚他面壁思过，她会偷偷赶来送饭。 直到有一天，她意外与暗夜撞见，寄夜才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女子暗恋暗夜多年而不得。 那以后女子再没有出现。 时隔多年，他邂逅阿瑟，再度被当成替身。 他痛恨这一点，却无力改变。 宁夏也不止一次看到过寄夜。这个沉默的NPC整日幽灵般飘来荡去，不苟言笑。 她有时觉得他就像一团空气，有时却又能明确感觉到他的存在。 然而她没有心思过多关注他。她苦苦寻找着那个人，迷茫而疯狂。 终于有一次寄夜忍不住拦住她，眼眸幽寂深邃：“你在找谁？” “我在找……我的心。”她脱口而出，心头竟有几分无助的委屈涌现。 寻寻觅觅、无人问津，谁能了解她执迷的痛苦与彷徨？谁试图了解过…… 宁夏忽然就呜咽起来，即使她竭力克制自己，不愿在NPC面前失态。 寄夜在一旁无声观望，眼中流露些许悯默。 宁夏两手捂住脸庞，断断续续地哽声：“为什么我赶不上她们……为什么有些事我怎么也做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她终究没能放纵自己落泪，眼角残留的几分水渍被指尖抹去，她移开手，眼眶红红，却无泪痕。她转过头，发现寄夜还在，便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狼狈，咬唇走开。 寄夜默默凝视她的背影。许久，他忽然开口：“你来了？” 从他背后走来的烁惊咦一声，她也是刚刚看到寄夜而已，刺客对气息的感知真是强得可怕。定了定神，她走到NPC跟前，笑道：“原来还记得我啊？” 寄夜不带感情地道：“没齿难忘。” 烁干笑：“那个……暗夜前辈身体还好吧？” “很好，不劳挂心。” “你要一直当掌门吗？”她口气里突然出现了一抹忧郁。 “或许。” “你不是不想当吗？” “师命难违。” “传给师弟也不行？” 烁终于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寄夜淡淡道：“我立过誓。” 他没说誓言内容，烁却也大致猜得到。她轻声说：“我对不起他。” 寄夜低声道：“我也对不起师傅。” “你们至少还能见到。我已经……一年没见他了。”烁眺望天边的云彩，“或者说，三年多来，我们都没能真正说上话。” “你想见他？” “不想，”烁苦笑，“一点也不想。” 时过境迁，他成了顶尖人物，她依然寂寂无名。 该怎样面对他？怎样……见到他？ 不，干脆不要再见，也免了这许多烦恼。 寄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烁一挑眉，啥，你自以为知道了神马？ 寄夜无意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我和他像么？” “有时候很像。” “什么时候？” “敷衍人的时候。” 寄夜愣了愣，而后淡淡道：“有时我真的不想留着你。你知道通往我派驻地的路径，偏又身怀绝世轻功……可惜，我欠闲云一份人情。” “其实，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烁眯眼一笑。 “假如有一天，需要你做个决断……”寄夜看进她的眼睛，“请你选择阿瑟。” 天涯定定地望着那份股东登记表。锥位列其中纯属巧合，到头来，这个巧合发挥了惊人的作用，仿佛早有预谋。 然而他却又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巧合。 近四年前。 那时来日方长在机关术上并不是很有名气。当时最出名的机关师，是风过留痕。 风过为人低调，加上之后由于谈恋爱耽搁了近三年没玩，现在知晓他曾经辉煌的人少之又少。 但那个时候，他在机关术上的造诣真可谓独步天下，甩了来日三座太平洋，哪怕三年之后归来，依然高悬在异人榜上。 某月某日，风过研制出了一架双人滑翔机。他不能确保该装置的稳定性，就决定找个结实耐摔的人来试飞。 他立刻想到了锥。 说来真是神奇，一个月之前，锥接了任务来刺杀风过，风过很不幸被一刀（飞刀）穿喉。死前最后一件事，他朝这个剽悍的刺客扔了个好友请求。 锥接受了。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或者说，他忘了联系，锥懒得联系。 然而这一天，他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锥。于是灰常一根筋地，他毅然发起私聊，向锥说明原委，邀他试飞。 恰好那阵子锥闲来无事，索性一口答应。 “你找个女伴来，这东西只能一男一女合用。”风过说。 “擦，设这么浪漫干嘛？” “那你觉得怎么设更好？男男？女女？” “算了，我带我徒弟去吧。” 锥赶到风过那后，立刻发动师徒同心。冰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扔在了滑翔机上。 “啊，我有恐高症啊！”她目眦欲裂地回头看着风过一个祈风咒把滑翔机推离悬崖，死死抓住了安全绳——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一件实验品，否则会立刻捏碎回城。 滑翔机在空中晃悠了几分钟，咔啦，散架了。 好在高度不是太离谱。冰糖摔在树丛里，直接化作一道白光回城复活，而“结实耐摔”的锥同志，一头栽进了青州城，好死不死，摔进了天涯在青州刚开设的店面里。 天涯当时正在记账，突然轰隆一声，瓦砾四溅，把他从柜台后的红木四角凳上震了下来。待到震动停止，他探头一看，OMG，崭新的金色琉璃瓦顶多了个人形窟窿不说，两排货架也被冲击得东倒西歪，好悬没解体。 关键是大堂摆的一扇大气威风的腾龙屏风，在第一时间扑倒，分崩离析。 锥同志果然不同凡响，从屏风的残骸中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碎瓦片，没事人一样，转身就打算闪人。 “站住！”天涯大喝一声，响遏行云：“你丫陪我的屏风来！” 锥转过身，很淡定地问：“怎么赔？” “你买我的股份好了！”天涯不假思索，估计是推销多了，“买百分之十，就算了清。” 出乎他意料的是，锥压根懒得同他讲价，十分麻利地掏钱付账，签完了手续——真有败家子的潜质。 天涯至今犹在后悔当初流毒无穷的建议。 那时锥也没有什么名气。天涯第二次见他时，也是被他一刀毙命。 后来天涯想了又想，觉得花钱发任务宰自己的人绝对是白痴。 很可惜，当时天涯没认出这个刺客，这直接导致了之后冰糖的消失与霓裳羽衣的蒙尘。 叶衡帆对锥了解不深。两人唯一一次正面冲突，是两年之前，锥忽然提出和他赌斗，如果守恒输了，就要详细说出自己的内测号奖励。 守恒果然输了。他履行了赌约，同时也得知了锥变态的内测任务。 那以后两人基本不再有交集，但守恒从未忘记过锥。 那一战，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不明白锥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杀气。 然而，在没有战斗的时候，那个刺客又显得再普通不过。 他不明白，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明白。 可是现在，那个刺客从网游中走了出来，成了和他拼房的人。 城隐随便套了件汗衫，跷腿走在沙发上削苹果，平凡得如同每一个和他相同年纪的少年。 “你来A市做什么？”叶衡帆拿玻璃方杯倒了杯茶，坐到他对面。 “找人。”城隐的手很灵活，可惜明显不常削水果，愣是把苹果削成了多面体。他把果皮丢进脚边的垃圾箱，耸了耸肩，抓着苹果咬了一口。 叶衡帆却觉得他像故意拿苹果出气，因为果皮连成一长条一直没断。他没心思管这些，继续追问：“找谁？” 问这话的时候，他握杯子的手紧了紧，又连忙松开——烫。 “我说我来找小北，你信么？”城隐左手抓着苹果在啃，右手却耍起了小刀，红壳的瑞士军刀在手中转来转去，似乎随时可能脱手飞出。 “这么久了，你肯定早打听到了他的住处。”叶衡帆注视着他的右手，“不信。” “那你没必要问了，”城隐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我没有第二种答案。” “哦，那我想北辰不会乐意你去干扰他。”叶衡帆笑谑，“他现在可和一个美女住在一起。” “我知道，”城隐说，“不过这小子好像天生没那根筋，恐怕要人家倒追。”他眨眼已经吃完一半果肉，“过几天我去看看他。” “现在去晚了点吧？” “不晚，我还要见一个人。”城隐忽然不急着补充维C了，他把苹果在眼前转了几圈，细细欣赏。 听说，苹果也可以做成冰糖葫芦。 徒弟，你想见我么？ 你……还记得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我可能要去起点女频了，晋江这边会继续更，但签约之后可能要加锁了……泪，其实我想两边一块更也不错呀。。以后肯定会解锁的。。。额，如果他们忘了签约的事，我就一直在jj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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