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义和夏渔正在里面审讯颜与鹤,宿游他们在外边看。 宿游闲来无事刷手机,就看到热搜已经爆了。 好消息:没拍到进公安局的画面。 坏消息:拍到了夏渔的高清图。 ……这明明是两个坏消息。 他再一刷新,热搜和图片都没了,但是广场还是有着很多人在讨论。 宿游冷漠地刷了几分钟。 什么真嫂子,什么之前见过好几次,什么刚才也在外面看到她,什么压热搜这么迅速肯定是真的……这届网友怎么这么闲,一点小事都要讨论,能不能关注些实在的东西? 眼不见心不烦。 希望颜与鹤早点承认,法院那边也可以早点给他定罪。 审讯室里,望着警方给出的助理证词和行动轨迹,颜与鹤一开始是不慌的,他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警官,我所有的行程都是由经纪人敲定的,中途离开也只是想要透透风——总是被注视着,就算是我也会很难受。” 任义看了夏渔一眼,见夏渔没懂,只好由他讲述起颜与鹤的家世。 本该是富家少爷,但因为外界因素,他被保姆养大。从小过得并不舒心,初中毕业就去打工。要不是保姆良心发现找到了连家,他被找了回去,恐怕他这时候只会还在工地搬砖。 “良心发现?” 颜与鹤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看来连家人也把你们忽悠了。” “你是指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没有。” 夏渔想起来有件事忘记告诉同事了,她插了一句:“连亦白不是保姆的儿子,你也不是被保姆故意抱错的,对吗?” “不对,小渔,你被骗了。” 颜与鹤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连亦白嘴上没个把门,后者把一些事情都告诉了夏渔。 “不管他是不是保姆的儿子,他都是一个偷窃别人人生的小偷。” “所以你才想要嫁祸他。”夏渔懂了,“既然要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干脆连你的罪行也一起拿走?” “什么嫁祸?” 颜与鹤故作不解。 他以为警方掌握的证据也就这些,直到警方让他看了一个视频。 【有密码。】 【你确定监控都被你覆盖了?】 【合作愉快。】 属于他的声音传来,他的脸在高清监控下一清二楚。 即使是颜与鹤也无法否认这不是他。 他下意识想要握拳,但想到这里是警察局,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动大脑想着该如何狡辩。 但警方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任义趁他无法反驳,继续扔出了沈陆亭的证言。 颜与鹤的手指动了动。 他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但还是忍不住皱眉。 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这里栽了跟头。 他走同事的路子知道了尹秀丽,正好他想搞事情,于是就重金请她帮忙。本来他还有点不安,但前阵子发现尹秀丽死了,他又开始胆大起来。 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 但他没想到尹秀丽的背后还有人,尹秀丽也很没有契约精神和职业精神地把证据留下。 懂不懂行业规矩?不想干了吗? 哦,她确实不干了。 这确实不好狡辩,颜与鹤沉默了几分钟,正当警方以为他说要见律师时,就听见他说:“我要见连亦白。” 任义:“他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 颜与鹤当然知道连亦白的身份不一样。从他回到连家到现在,他总共就见了他三面。那个人夺了他的人生,过着万人敬仰的日子,他怎么甘心? “所以他不来我就不说。” “他来了你要说什么呢?” 夏渔没忍住开口:“让他看你是怎么变成法外狂徒的?” 好扎心的话。 颜与鹤感觉膝盖中了一枪。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他是有名的数学家,你虽然曾经是大明星,但以后就是监狱常驻人员了,你不觉得落差很大吗?” “……” 任义想要打断夏渔,但出于对她的信任,他还是保持旁观。 “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坦白,这样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就算你不说,查一下你的手机不就人赃俱获了?” 早点招供她还可以赶下个场子。 夏渔循循善诱:“你也别太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会有人来陪你。” 你的两个亲堂兄会来陪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颜与鹤的心窝子,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他妥协了:“我要见连强泉。” ……换个人见是吧。 夏渔看向任义,任义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起身推门出去,打算和同事商量一下。 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傅松声想到连家的情况,总觉得连家整个家族都不太对劲,要是连强泉能来的话,他们也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 但是连强泉拒绝了。 ……拒绝了。 虽然给亲生儿子请了律师,但得知亲儿子要见自己最后一面——审判之前是无法再见面了——连强泉果断拒绝了。 夏渔感觉颜与鹤会破防,于是换了宿游进去,她坐在沙发上和段淞墨聊天。 “你是连强泉请来的吧?他既然都请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来见他的儿子?” 段淞墨一只手翻看着手提包里的资料,一只手支着下巴说:“请律师只是为了表示他对儿子的看重,但他其实对这个儿子持有可有可无的态度。” 很绕的一句话。 夏渔:“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段淞墨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他就真的换个说法又说了一遍:“连老先生只是在做戏给人看,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为什么要做戏?” “我只是一个小律师,不知道大人物是怎么想的。”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夏渔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资料上:“你在想该怎么给颜与鹤辩护吗?” “他的案子不急。”似乎是知道她要继续问,段淞墨补充了一句,“我在看顾泽漆的案子。” “他死刑不是板上钉钉吗?” “也要走程序。” 也是。她是玩家,当然知道顾泽漆是凶手没跑了,但是现实中不一样。法院没有给他定罪,他拥有这个权利。 “但是他不是孤儿吗?谁替他请的你?” “你可能不认识。” “我说不定认识。”夏渔不清楚这行业有没有保密协议,“不能说吗?” 段淞墨看了她一眼,眼镜的金色链条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他到底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兰归鹭。”
第74章 嗯, 兰归鹭。 她室友的名字。 这两人有交集?夏渔想不通,问:“她请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段淞墨:“收钱办事,无需多问。” 干脆直接问室友好了。 夏渔想到就做, 她立马给室友发了消息过去。室友可能在工作, 好半天都没有回复她。 她只好继续骚扰认真工作的段淞墨:“你知道祁嘉言、沈陆亭的案子是谁接的吗?” 段淞墨放下了他的资料, 用他那弯起的眼睛看向了夏渔:“也是我。” “你接这么多案子?” “只要不是同一天开庭我都能应付。倒是你, 短短一个月送这么多人进去才是好本事。” 段淞墨已经和几位当事人聊过, 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夏渔”这个名字——他其实不是很想知道抓住他们小辫子的警察是谁, 但架不住他们在述说过程中多次提到了同一个名字,并且情绪十分外露。 于是段淞墨私下调查了一下这个警察。孤儿院出生,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上警校,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特调组新人,她的为人和能力在老师同学和罪犯中有口皆碑。 怎么说呢?各种意义上都是好手段。 再加上许多案子都由她经手, 段淞墨有理有据地怀疑她有问题。正常人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离谱的事件,极有可能是她在自导自演——自己制造案件, 自己侦破案件, 获得声望与资历。 夏渔:0.o? 虽然他夸她她很高兴, 但是, “你为什么一股子阴阳怪气?” 挺能装的。 段淞墨微笑:“你的错觉。” 夏渔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但他不知道怎么做的, 愣是没有露出眼珠子。 算了,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室友的事情, 但室友没有回复她,夏渔就只好去看颜与鹤是如何破防的。 颜与鹤确实有一点点的崩溃, 但也只有一点点。毕竟他早就知道比起他, 连强泉更在意连亦白——即使连亦白是个小偷。 他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却偏偏被一个没有职业素养的黑客给摆了一道。 真是该死。 换了个人审讯, 傅松声的风格比较和缓,他先从最简单的下手:“你这名字取得不错,是你自己取的吗?” “不是,是别人给我取的。” 提到名字的来历,颜与鹤平静了下来:“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是一名警察,有一个女儿。” 那是发生在他十二岁时的事情。 因为养父母不给他生活费,他只能想办法自己搞钱。幸好有好心的老板请他帮忙发传单,但是那时候他太腼腆了,根本无法鼓起勇气。 这个时候,他碰到了那对母女。 妈妈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女儿才八九岁。 女警察蹲下身子和女儿说话,把自己放在了和女儿平等的地位,她的神情认真,把女儿的话都听了进去。 颜与鹤羡慕极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那个女儿朝他看过来。 她和妈妈说了一句话后,走过来,摊开手说:“给我。” 颜与鹤愣了一下,她似乎是不耐烦,直接上手拿走了。 “看好了,我教你怎么发传单。” 她清了清嗓子,小小的年纪中气十足:“卖报啦,卖报啦。” 她一面走一面叫,逢人就笑,不管男女都夸好看,然后递上了传单。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她穿得也很喜庆。颜与鹤印象中她是穿着红色棉袄,好像笑起来也很喜庆。 她发了一沓后,把剩下的部分递给他,叉着腰说:“瞧见没有?” 瞧见了,但学不会。 颜与鹤窘迫地低着头看着自己捡来的衣裳,和小女孩保持着距离。 那个女警察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意,她开口说要请他吃饭。 不容他拒绝,小女孩抓着他的手腕就走,三个人在一家小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有一个卖栗子蛋糕的老奶奶,小女孩央着她的妈妈去买了三个回来。 她竖起大拇指:“霍奶奶的栗子蛋糕一绝!” 确实很好吃。 颜与鹤咬了一口,觉得那是他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即使他后来多次去买,也无法再吃出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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