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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他认为的「我们」，并不包括我。我是在入场时才发现，赢来的门票是假的，而钱恒早就已经准备了前排的位置要哄女朋友。那场演唱会，也是他们牵手高白的纪念品。 我站在体育馆外，听着里面传出的朦胧音乐时，还在期待与他们散场后的见面，可在歌迷酒吧的后巷，我才被告知从我第一次遭遇校园霸凌开始，就只是魏佳跟钱恒打的一个赌。” “什么？”萧霆烨听到这个转折有些不可置信。 “可笑吧。我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我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个，赌。他们从小就认识，家长们只以为他们是一起上兴趣班的朋友，可他们却是绞尽脑汁想要找乐子的伙伴。 一开始，钱恒是不愿意听珍珍阿姨的意思，在学校里照顾我的，是魏佳跟他打赌，如果我对钱恒听之任之，她就答应跟钱恒偷偷交往。也是魏佳提议要让钱恒带着我去会所、去酒吧。 后来，我的确对钱恒产生了依赖，但我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钱恒，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却让魏佳不开心，所以她让她的小姐妹一直找我茬，让后又扮作救世主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对她产生足够的信任，好让她能刺伤我第二次。” “钱恒知道是她找的人吗？” “我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是知道。当我把魏佳介绍给他的时候，他眼里的诧异，是真的。他没预料到我们会成为朋友。 而那一张藏酒的处分更加可笑，只是他们为了检验我到底有多重视这一段从头到尾都是剧本的友情。 酒是钱恒带的，藏的地方是魏佳匿名告密的，而她的生日也是莫须有的。最后的那场演唱会，连酒吧里的输赢都是他们安排的。 因为进不去演唱会，我在常去的歌迷酒吧等着他们散场，我知道他们会去。可在我踏进酒吧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学校的那些人，和，钱恒的酒友们。 在他们向我靠近的时候，我掀翻了桌子上的空瓶子，然后被保安丢进了后巷，还没来得及跑，那群人就追了出来，我随手拿了一个酒瓶，想着自保，可没几下，就被碰碎了，扎的我手疼。 我想跑，却迎面撞上手牵手的钱恒和魏佳，我喊着他们的名字，发现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跟其他人一起把我围在了中间，他们没有打我，只是用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告诉了我真相。 我很生气，我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魏佳只说，「好玩」。我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前，要拿手里的半个碎酒瓶砸她，可她躲开了，接着，警察就出现了。 在警局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家里人带走，可珍珍阿姨出现的时候，却只领走了钱恒，她对警察说，我只是她朋友的女儿，她没有义务照顾我。那一刻，我真实地感受到别人的恶意；原来她在我妈面前的热情都是装的。 更可怕地是，我发现，魏佳的司机，我见过。是我上一次跟着我妈来警局处理外婆车祸的时候见的，他就是，跟我隔着栅栏，带着手铐，大眼瞪小眼的那个人。我以为他会一辈子待在栅栏里面的，因为他，外婆回不来了，可他却没受到任何惩罚。 最后，是班主任到警局领我回的学校。从那天起，我就病了，我不愿意见任何人，我害怕见任何人，我把自己锁在宿舍里，直到我妈从法国回来，把我接走。 然后，我被拖着去看了好久的病，带着厚厚一叠的病例，转了学。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心慌的时候，带上耳机画画，周围的一切就不重要了。” “拿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没有必要。” “道理，我都懂，但，很多阴影，只要在了，就永远散不开。” 说着，苏菀起身，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进了厨房的水槽，她背对着萧霆烨，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试图用水声掩盖自己的退缩。 “秘密交换完了，在我的勇气耗尽前，可不可以请你，慢慢地退回到相对陌生的距离。” “为什么？”萧霆烨站在苏菀的背后，看着她。 “因为我比其他人，需要跟多的时间，去适应周遭的变化。我不想等我习惯了你的好奇之后，又要说服自己不要有不必要的期待。” “你觉得我对你的关心只是因为好奇？” “我没有办法分辨别人的真实想法，所以我害怕陪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圈，我的，就是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 “苏菀。” 萧霆烨的这一声喊的格外温柔，让她本就不坚定的心摇摆的更加离开，苏菀强迫自己回过身去面对，可刚一转过来，就看见萧霆烨坚定的眼神，他微微弯了身子，好让自己的眼睛恰好与苏菀的处在同一视平线上。 “你不用逼着自己去接纳让你感到害怕的人，包括，我。” 听完萧霆烨的话，苏菀微微地发抖，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绪，萧霆烨将她轻轻抱进怀里，用心脏去靠近她的耳朵，让她感受到此刻的真实感。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戒备，你需要时间，我给你，但我不会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回应。 “我对你的关心，不只是好奇。一开始，或许是因为生病时候的脆弱导致我无法正常思考，但后来，因为你引起的情绪波动，超出了我可以控制的效益计算和理性判断。 我没有办法概括出，这具体代表什么，也不想只把你当成是做饭很合我胃口的朋友。我对你，不设防。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噩梦会消散，我会陪你等。” 萧霆烨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暖，他只知道怀里的苏菀终于平静下来。而苏菀则是被这样的暖意融化了对萧霆烨的所有防线，她暂时不想考虑任何后果，因为她一个人，确实撑的很辛苦。 “胃，还疼吗？” 苏菀还记得两人开始交换秘密前，萧霆烨的话，只是那时，她心里一边焦虑一边烦躁，只做出来一碗鸡蛋羹。 萧霆烨笑了，他把苏菀从怀里放开：“明明伤心的都快不能自理了，怎么还把这么无关紧要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我明天，找一些养胃的，菜谱。” 在萧霆烨怀里的时候，苏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被放开后，空气里的暧昧烧红了她的脸。 萧霆烨没舍得放苏菀走，双手撑着灶台，把她圈在水池前，看着她：“这么喜欢给我当小厨娘？”
第98章 明知故犯 “我只是, 想保持，我们习惯的，相处模式。” 说着, 苏菀低下头, 避开萧霆烨的眼神, 连着声音都开始不自然了起来。 萧霆烨不再纠缠，他收拾了沙发上的电脑, 拿出苏菀之前遗落在外的钥匙, 放在桌上：“下次，无论多慌忙，都要记得, 拔钥匙；我去对面了, 明天中午再过来。” “好。” 第二天两人再见面的时候, 萧霆烨的表情可就没有前晚的和善了, 原因是，苏菀真的就给他准备了过分清淡的「病号餐」——山药紫薯饼和羊肚菌虫草花胶鸡汤。 对比知道孤影要来蹭饭后, 苏菀特地给他额外做的糯米粢饭团和醋酒呛蟹, 萧霆烨的这顿午饭可以说是显得略微不那么丰盛了。 “为什么他一个蹭饭的, 菜色比我还多？难道不应该，我吃什么他吃什么吗？”萧霆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时候他可全然没考虑孤影这过去几天为了守护两人的小情绪，过的有多么的小心翼翼和忙里忙外。 孤影其实是不介意吃跟萧霆烨一样的「病号餐」的, 他甚至都觉得, 即使是「病号餐」, 苏菀的花心思也比普通的养胃粥铺出品的常餐要下功夫。 只不过, 苏菀提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来蹭饭，没把他的分量计算在内, 这呛蟹是她早就腌好的，这临时临了从冰箱的冷冻室里取出来凑个数，而这粢饭团是用早上苏菀给自己蒸的糯米饭剩下的一小碗做的，图个快捷方便。 被萧霆烨这么一说，孤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只觉得自己今天根本不应该跟着来蹭饭。 “糯米不利于消化，呛蟹生冷，你在胃痛，经不起折腾。” “菀姐，其实，烨哥胃痛，是因为，闹脾气不肯吃饭，我可是定时定点都给他点了外卖，是按照他平时挑剔的标准选的餐厅，但他一概拒绝。” “闭嘴，吃饭！”萧霆烨听出了孤影有告状的意思，立刻制止。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苏菀看着萧霆烨，她想听个合理解释。 孤影看了一眼萧霆烨的脸色，决定还是得把苏菀不知道的萧霆烨对她的那份关心，说一说。 “那天你跟P神去吃饭，烨哥火急火燎地跑去找你，我们在澳珀大宅也就吃了几口下午茶；回来后你说要静一静，他说自己没有胃口；昨天早上醒了，连杯咖啡都没喝就去找你了，后来只回了趟家拿了电脑，就在你那待到半夜才回来。” “你端着饭菜，去隔壁吃！”萧霆烨打断了孤影的话，希望他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 孤影听了这话，开心的不得了，与其在这被人盯着难以下咽，倒不如回自己家，边找个下饭直播边品美食；于是立刻起身走了。 苏菀对萧霆烨的任性一向没什么办法，只能依着他的脾气说道：“今天午饭没办法给你新做一轮了，只能等晚上，想想办法。” “行吧。”得到这个答案，萧霆烨才算是舒展了眉毛，开始认真吃饭。 其实苏菀的「病号餐」做的真的很出众，为了改善口感，她特地把紫薯磨成羹状装进用山药捏成的皮中，用烤箱小烤到苏之后，外酥里嫩，还有流心的口感。 至于羊肚菌虫草花胶鸡汤，更是看不到一滴表层的浮油。几口美食送到嘴里，萧霆烨也不再计较那没吃到的呛蟹和糯米粢饭团了。 “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怎么买菜？”萧霆烨突然很好奇在自己出现前，苏菀的日常生活。 “找跑腿，还有一些生鲜App；我自己在家，吃东西比较简单，所以，一次补给能撑很久。” “你一会儿列个单子，看看缺什么，我让孤影跑一趟；我找机会，去问问认识私房菜的主厨和老板，如果方面，下次让他们进货的时候给你捎带一份。” “不用这么麻烦的。” “反正我是出了名的挑剔，对食材有要求，不是挺正常的吗？” 萧霆烨要的大餐，苏菀在晚饭的时候还是满足了他，鸽子蛋红枣酒炖青蟹，酥排骨，荷兰豆炒藕片，道道水准在线。 吃完饭，萧霆烨将孤影打发走，自己则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苏菀收拾厨房。 “苏菀，如果顾铮问起钱恒，你会怎么回答？” 再次听到钱恒的名字，苏菀依旧还是没办法很好地释怀：“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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