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时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后也给对方倒了杯推过去。 王掌柜有些惶恐的站起身,“使不得,使不得。” 时衣摆手:“没事,你坐下说。” 听到她的话,王掌柜依旧有些不安,不过还是以言坐下。宽大的手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后,他才小声的说出来由。 “东家,天香楼的掌柜前些日子来寻我,说是他家酒楼想要找个东家。于是,让我问问东家可有想法?” 时衣一顿,“天香楼?他家掌柜要找什么东家?我记得天香楼生意很不错的。” 说起天香楼,徽城的百姓一定知道这个名字。至今天香楼已经开了有好些年头了,在徽城那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生意好时,日入百两银子都不在话下。 王掌柜苦笑一声说:“东家说的在理。只是东家可能不知晓,半个月前天香楼换了位掌柜。” 时衣:“嗯?” 王掌柜继续说:“一个月前,城东王家公子在天香楼宴客,因喜爱天香楼新出的一道菜,便时常前往天香楼。这本是件好事,但王家公子后来有一天上天香楼吃饭时,吃了那道往日来便必吃的新菜中毒了。” “好在王家公子送医及时并未出大事,之后王家报了官状告天香楼下毒害人。虽然最后查出下毒的厨子并不是遭人指使,仅单单是王家公子喜爱的那道菜由他不太对付的另一位厨子制作,看对方因王家公子追捧眼热生出嫉妒,便在那天偷偷下了毒想要陷害对方。” “这事虽然查清楚了,但天香楼受到不小牵连,不仅往后食客少了,那位制作新菜的厨子也被王家请了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王家心中还生有怨恨,时不时找上天香楼麻烦,这么一折腾来折腾去,老掌柜便被气出病来。” “新掌柜是老掌柜的独子,于经营酒楼上没什么志向,只想保住这份产业。但前段时间的折腾到底是元气大伤,苦苦支撑下还要应付王家,于是便生出找个东家的心思来。” 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完,王掌柜喝了口水,便眼巴巴的看着时衣。 时衣沉思片刻,问:“你同天香楼掌柜什么交情?” 王掌柜这个憨厚的汉子,失笑的摸了摸后脑勺,实诚的道:“当初来徽城时,受过老掌柜不小的恩。” 闻言时衣点点头,转而问:“城东王家什么来头?”
第41章 爆红的第八天 “王家是商贾出身, 早先是做丝绸生意发的家。在金鳞街跟朱雀街上有好几家铺子。” “三年前王家小姐出嫁,嫁给了高师爷。”说道这,王掌柜话顿了顿, “自王家嫁女后, 王家行事上便多有几分狐假虎威……” 听到王掌柜的话里的未尽之意,时衣心里哦豁一声, 感情这高师爷才是这件事的关键点。 关于府衙,托那段时间买地契的缘故, 来来往往的去过不少次。时衣也认识府衙不少的捕头、捕快及一些从事文书工作的胥吏。 但师爷她还真没碰见过一次,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师爷应该不属于公务员吧?虽然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对方也不是捧着金饭碗啊。 于是,她有些疑惑的询问:“这位高师爷是有过人之处?” 王掌柜摇摇头:“我们徽城的府衙同其他地方不同, 上头并未有县令大人。府衙里最大的官老爷便是主簿大人,而主簿上头则是我们徽城的城主。城内大小事宜都是先让府衙筛选处理, 那些解决不了或者事情较大的再经主簿大人的手呈给城主。” “那高师爷的事儿说来也有的聊。”王掌柜回忆着说, “四年前高师爷带着他老娘来徽城求医,可惜没能治好不久就病逝了。听说为了给他老娘治病家当银钱都花光了,那段时间他还在金鳞街上做过一段时间给人写信的活计。后来经人举荐入了城主的眼,便进了城主府当一名师爷。” “再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王掌柜有些羞愧地说。 时衣了然的点点头, “行, 天香楼的事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王掌柜有些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送走王掌柜,时衣坐回石凳上, 捧着茶杯思索起来。 在王掌柜说明来由后,她就决定揽下这事了,毕竟天香楼可不是五福客栈能比的。往好处想天香楼只是想找东家, 在班底不变的情况下,她接手便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生意。 不过要解决王家的问题,还得从那位高师爷入手。 * 从府衙内出来,时衣已经大概了解了那位高师爷。 总的来说,就是穷孝子一朝冲天,不仅事业有成,还迎娶了美娇娘,成了人人钦羡的对象。 不过回想起刚才在府衙内打听到的情况,众人听到她询问高师爷时,都对这个人表达出崇高的称赞和欣赏。问遍一圈都得到极高的赞赏,这不得不让时衣对高师爷做人方便竖起大拇指。 这个人绝对不如表面简单。 毕竟,人无完人。 还没见过高师爷的面儿,时衣就已经在心中给对方盖了个不像好人的印章。 一路在脑中捋清思路,时衣拐脚便去往坐落在金鳞街最繁华地段的天香楼。 天香楼自从出了半个月前的事情,生意便一直不好。王家少爷又时不时带人过来叫骂搅局,一时间天香楼可谓是人心惶惶,门前冷落鞍马稀。 时衣还未走进就远远看到天香楼门外堵着一大帮子人,周围行人都纷纷绕路不敢上前。 等她走进一些就听到天香楼大堂里传来高声的争吵,时衣察觉不对没敢贸然上前,而是走向对面那群远远围观的人群中。 “啧,作孽哦。你说说蔡掌柜家以前生意可好了,再看看现在?” “可不是嘛,这半个月来我都没敢进去吃饭,但是心里头老是惦记他家的卤水鸭。” “嗐!谁说不是嘛,现在都不敢去吃饭了。” “都是那个刘厨子惹的祸!平时看他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然敢给人下毒!啧啧,真是那什么不可貌相?” “啐!”旁边的妇人恶狠狠的骂了声。 “官老爷不都判了刘厨子的罪了吗?怎么这王家还不依不饶?每人派人过来砸抢不说,还派人堵在门口。” “嘘——”一位妇人小声的道,“我听我娘家的表舅的舅妈家的侄子说,王家这是借机想要图谋蔡掌柜的酒楼。” “!!!真的假的?”围在旁边的人纷纷议论。 “嗐!你们看看王家这每天的阵仗,我看八成是真的!就仗着有个师爷的姐夫,想要抢蔡师傅的酒楼!” …… 时衣站在一众围观八卦人群中,耳听八方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就拿那位高师爷来说,府衙内众人都对他有极其高的赞赏。而在金鳞街的街坊邻居口中,因近些年王家仗势欺人的行事从而对这位高师爷多有不满。 看着对面天香楼外那十来个壮汉打手及大堂里叫骂打砸的王家少爷和一众奴仆,时衣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位高师爷的两极名声,坏的那方都是由王家引起的。按照他做人处事方面极好的功夫来说,没道理在王家仗着他的势引发众怒的时候不站出来撇开或制止。 所以那位高师爷是为了美娇娘和王家在徽城的财力才默不作声?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而且在府衙打听的时候,她也没见有人提起高师爷的岳丈王家。 正琢磨着这其中的关键,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把她惊了一下,漫天散发的思绪被扯回脑海深处。 她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便看见天香楼大堂里的一张方桌被王家奴仆给扔了出来,木质的方桌狠狠砸在地上,发出轰天巨响接着方桌也四分五裂,两条桌腿断了,桌面也裂开一条缝来。 “姓蔡的你给少爷我听好了!这事没完!” 桌子扔出后,一道十分嚣张的话音传来。而后时衣便见到了那位嚣张至极的王家少爷—— 一身青色的锦衣,头戴一顶白玉冠,人也长得狗模狗样,正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手里还学人风雅拿着一柄折扇。长得不错,就是那副嘴脸有些难看。 时衣腹诽着评价道。 跟在王家少爷后头的奴仆也十分嚣张,路过那张被砸的稀巴烂的方桌时,还伸出脚踢了一脚。 刺啦一声,断桌腿被踢到时衣面前。 而后他们一群人便大摇大摆的离开。 王家一众离开后,围观群众一哄而上,拥挤在天香楼大堂内,有的帮衬着蔡掌柜扶起桌椅,有的八卦着试图挖出最新消息。 “老蔡啊,这么下去不行啊!直接报官吧!” “对啊!对啊!我还就不信府衙的主簿大人会包庇王家!” “蔡掌柜那王家是不是真的要抢酒楼啊?” 七嘴八舌中,天香楼的掌柜也兼后厨大师傅的蔡连苦着一张脸,紧闭着嘴,硬是没让他们从他嘴里挖出半分消息来。 最后,实在躲不过了,蔡连才苦笑着开口:“多谢各位街坊,等这事情了了,老蔡我请大家吃饭!” 见他说到这份上,还要追问的人不由讪笑着闭上嘴。 人群散去,蔡连正要捡起刚刚在盘算的账本,一抬头却在大堂一侧的角落里看到一位姑娘,他顿了顿上前。 “不好意思了这位姑娘,今个儿天香楼要提前打烊。”他道。 时衣看着这位天香楼的新掌柜蔡连,他年纪约摸有四十左右,面庞圆润一副天生带笑的模样,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折腾的面带疲色,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眼珠子也有些浑浊,但待人还是习惯露出三分笑来。 “我不是来吃饭的。”时衣说,“我是来找你。” 蔡连一顿,眼中露出些微疑惑,“姑娘要找我?” 时衣点头:“对,你不是托五福客栈的王掌柜问他东家收不收天香楼的事儿吗?我就是五福客栈的东家。” 蔡连错愕的看着他,“你是那位东家?” 时衣点点头,“天香楼我可以盘下来,你说个价就行。班底什么的都不换,我就负责背后收钱。” 而后没再废话直接询问他,“那个下毒的刘厨子你知道多少他的情况?关于王家那位女婿高师爷你知道多少?” 蔡连:“刘厨子是一年前进天香楼的,他的拿手菜是粤菜,我看他挺有天赋的,便把他招了进来。他平时老实好学,人也很勤奋,后厨的活都是抢着干的。要不是出了这事,我都不知道他竟然会因为嫉妒给人下毒栽赃!” “至于那位高师爷。”蔡连苦笑一声,说起多年前一则事来。 ……
第42章 爆红的第九天 四年前。 天香楼外。 正值晌午, 天香楼前宾客盈门,车轿接连不断。专门站在门槛外头迎客的小二穿着一身得体整洁的灰蓝短打,肩膀上搭着一块白毛巾, 逢客下轿下马便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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