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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刚买的东西，挺贵的那个，平时还不让我们碰。”秦西远语气有些幽怨，今天居然舍得涂那么一大块。 涂抹的间隙, 秦远安才抽出空回了一句, 安慰秦西远，“哎呀, 哥, 你就别管了，我保证今天会早点回来的。” 是“会早点回来”, 而不是“今天就不去了”，任由秦西远放冷气，秦远安也没有再改口。 孟向清在客厅里打游戏, 之前江千川出的那个变态难度的游戏他快要通关了, 最近玩得很上头, 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打。还别说，确实挺有意思的。 客厅里都是他在打游戏的声音，噼里啪啦，听得秦西远心烦。 看见秦西远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出来，孟向清往嘴里丢了个苹果块，“怎么啦，远安告诉你她要去哪吗？” 秦西远冷着脸不想说话，绕过孟向清，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玩了好一会儿，秦西远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孟向清趁着下一局没开始的空隙往那边看了一眼。 好家伙，秦西远把工作带回了家里，正在做研究所里的项目，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据说最近江千川也不怎么加班了，结果秦西远开始喜欢上工作了。 孟向清不理解地摇头，还是玩游戏有意思。 秦远安正好打扮好从卧室里出来，面色红润，光彩照人，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今天风比较大，注意保暖……” “嗯嗯，哥，我知道了。先走了啊，拜拜。” 她匆匆忙忙地和客厅里的两人打招呼便离开了，风风火火，秦西远一句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出门了。 孟向清托着下巴，“感觉我能猜到远安去见谁了。” 旁边敲击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示出秦西远的心情。孟向清撇了一下嘴，继续沉浸在游戏中。 …… A小区位置比较偏远，周围没有什么居民，或许是因为小区曾经有过一些海怪的传闻，平时小区里的人也不经常出门。 刚坐车到达小区门口，秦远安就看见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因为是休息日，衣着比平时简单些，就是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脸依旧是被掩在口罩后面，头上戴着厚实的帽子。 现在天气逐渐变冷，江千川这一身打扮也不突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脸都没有露出来，顶多看见一对眼睛，秦远安却觉得他站在那里都比别人好看些。 江千川感知比一般的人类敏锐，秦远安刚从车里出来，他就迎了上来。 而后有些局促地站在秦远安身边。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秦远安笑道，“今天好看吗？” 肯定是好看的，即使江千川的种族和人类的审美不太一样，在他眼中，无论什么时候秦远安都是光彩照人，简直和其他人都不是一个图层的好看。 今天更是如此，站在那里会发光一样。 深海中的生物常见不见阳光，对于这种能发光的珍宝有种变、态程度的喜爱。 永远不会满足的种族会把这种珍宝偷走或者抢走，放入洞穴中，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让她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珍宝。 身体里又涌起了那股奇怪的感觉，江千川低头，不敢再看一眼。 “哇，你家里好大啊，这一层都是你的住处吗？”做研究员那么有钱吗，秦远安都有些羡慕了。 难怪江千川出来接她，秦远安着实没有想到，这栋楼的第七层整整一层都是江千川的住所，秦远安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原本应该有的几个房间相互彼此打通，除了外墙和必要的柱子，中间的建筑结构全都被拆除了。却不显得空荡，因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不封顶的水箱，水箱几乎占据了四分之的空间。 一眼看过去着实有些壮观。 江千川解释道：“因为我的种族都喜欢很大的空间，这里会更有安全感。” 这是江千川第一提到自己的种族，秦远安看了他一眼，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立刻提出见尾巴的请求要求，而是等江千川慢慢放开顺其自然地提出，反正今天时间还长。 大部分空间都被巨大的水箱占据了，剩下的地面上还有些许水渍，似乎有生物刚从水箱里游出来。秦远安几乎能想象到他在水箱中游泳的场面。 糟糕，更想看见尾巴了。 地面上有些崭新的家具，是确定秦远安来要来拜访的前几天新买的，只有江千川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只需要一个水箱就足矣。 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中，回到这里也只是暂时休息而已，过多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必要。 “你说你的种族……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生物融入人类世界吗？”秦远安期待地询问。 “没有。”江千川这个种族数量相当少，幼年时期在深海中尚且没有遇见过，逐渐强大后更加不再容易遇见。 而自从来到异研究，江千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办公室中度过，即使偶尔前往海岸，也没有感知到任何熟悉的气息。 这次项目的实验体人鱼是和他种族关系最接近的一种生物，形态和习性都很相似，所以人鱼的求偶期会对他有一定的影响。 不过区别是，在自然界中相遇时，人鱼一般都是他食谱上的一部分。 “相似……”秦远安期待地看着江千川。 是哪里相似，是尾巴吧，绝对是尾巴吧。 秦远安身后仿佛也有无形的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嗯，我们都有尾巴。”江千川点头，肯定了秦远安的想法。 秦远安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江千川。江千川像是解开衣服一样，一层层脱去外面人类皮囊的包裹，露出自己的本体。 长长的大尾巴从人类的皮囊中滑落出来，坚硬的骨骼构成了鱼尾的形状，但是不同于人鱼尾巴的精致美丽，没有柔软的鱼鳞织出纱裙一样的透明质感，骨骼凸起的尖刺足够让所有敌人退避三舍。 但是危险的大尾巴现在乖顺无比，滑落在地面上，尾巴顺着地面翻滚，不着痕迹地勾了勾秦远安的鞋子。 被秦远安发现后，尾巴像是害怕一样往后缩了缩，完全配不上危险的外表，只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二。 下半身变成骨骼形状的大尾巴后，江千川身高立刻提高了些，上半身的体型也稍微大了些，不过看他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明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骨骼形成的尾巴之上，江千川上半身保持不变，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不过因为变回原形的动作有些大，衬衫的边缘沾染了水珠。 看在江千川脸皮薄的份上，秦远安忍住了没有吹口哨。 不过一直待在办公室中，没想到江千川的身体保持得还不错啊，有时间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秦远安目不转睛，眼神灼热地看了好几眼。 糟糕，鼻子里有种要流出液体的感觉。 秦远安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努力把纯洁的眼神移动到江千川的脸上。 嗯，江千川果然已经脸红了。 江千川不敢看秦远安，害怕遇见秦远安讨厌的神情，沉默在两人中弥漫开，秦远安的一声惊呼打破了沉寂，“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好酷啊。” “不会很吓人么？很……丑陋。”完全变成竖瞳后，江千川的眼角勾出一道艳红色的痕迹。 在深海中，不同于擅长蛊惑人心也很受动物喜欢的人鱼，所有生物遇见他都会迅速地逃走，连影子也会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 他和深海中其他生物不一样，即使能化为人形，也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感受。江千川无意识地拍打了一下尾巴。 “啊，你在开玩笑吗？咱们这样大尾巴，怎么就丑了，这多好看啊。” 想哄人的时候，秦远安的好听话一堆一堆地往外冒，从没听过这么多甜言蜜语的深海乡下鱼立刻就被迷昏了头。 “所以，我可以摸一摸吗？” 迷昏了头的深海鱼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远安已经把手放在了尾巴上面。 果然是骨头形成的尾巴，坚硬的触感像是石头，但是柔软的弧度不是一般石头能形成的，是相当特殊的手感。 秦远安的手掌从尾巴的最下面开始，一点点往上撸，某些特殊的骨节处还会来回抚摸仔细感觉。 骨骼上应该没有感知，一般只有辅助游泳和拍打猎物和竞争者两种用途，很好会被人这样认真地用手掌一处一处地感知。 江千川忍着晃动尾巴的冲动，压抑地询问：“摸好了吗？” “快了快了。”秦远安随口敷衍道，手掌像是粘在了上面，完全不舍得移开。 人鱼有什么好的，再大的尾巴也不能摸。 还是咱们的大尾巴好，他让人摸！
第89章 奇怪的同事（十七） ◎伤心的人鱼◎ 深海的世界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 大多数人类的影片中能描绘的深海或者幻想中的深海都比它实际的模样美丽许多。 至少在他看来不够真实。 真正的深海相当残忍的。 从它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它所能感知到的只有厮杀、相互吞噬和永无止境的黑暗。为了在竞争激烈的深海中生存下来，各种生物都使出了各种本领, 厮杀每天都在真实地上演。 或许一开始在深海中有善良的种族，不会竖起尖刺防御敌人, 不会用迷惑的声音蛊惑猎物, 也不会用猛烈的剧毒杀死所有竞争者, 这种生物很快就会在深海中消失。 弱小，就是它们的原罪。 它很幸运, 没有这种烦恼, 很轻松就能获取生存下来的食物。 从它尚且年幼时, 它便知道自己很强大, 强大到即使远远地感知到它的气息，所有能活动的生物都会迅速地逃离来。 在它尚且没有习惯深海的规则时，它和其它的生物之间就被厚厚的屏障隔开了。 于是它独自游荡在深海中，“看”不见任何熟悉的生物, 所有生物对它来说只有现在的食物和未来的食物的区别。 在很久之后, 它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无论多么弱小的种族, 它们总能找到同族, 总能有类似的生物互相抱团，彼此交换行为和语言。 而它从出生起的那份强大, 让它能很轻易地生存下来，同时也注定了它不会拥有同伴。 直到某次洋流变化，生物迁徙, 它所在的海域出现了许多新的生物, 其中遇见一种和他极为相似的生物, 很久之后它才知道这就是人鱼，一种强大而且相当矜持的生物。 它和人鱼有共同之处，同样的尾巴，上半身是有脑袋和胳膊，彼此的信息素能够相互影响。 对于这片海域的普通鱼来说，人鱼也是传说中的一种生物，人鱼诱惑的歌声可以令所有海洋生物心甘情愿地走入它们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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