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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言贺，或者说是看向潜伏在她脑海里的陈可艺。 “这里的系统能控制所有人, ”她顿了顿补充，“包括我和陈可艺。” “如果你们把它毁了，你们脑海里的系统也会消失，同时你们手中的武器将不再升级。” 言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周佳婷也明显知道这一点, 气定神闲地对她说：“灯下黑知道吗？在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被系统监视, 所以你大可以去问问陈可艺。” 言贺试探性地喊了声陈可艺, 果然听见她在自己的脑海里说道【在】。 她将周佳婷的话转述给了陈可艺，良久的沉默后陈可艺说道： 【她说得没错】 【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一个有权限的人帮你】 “什么权限?” 【开门的权限, 我的权限被删除了，所以你们只能通过窗户才能进来】 【不过既然她现在愿意帮你们, 倒也方便了不少】 “能有多方便？” 言贺这么问着, 就看见周佳婷已经干净利落地用一把螺丝刀拆了挡板, 三两下就找到了一根电线。 她转过头来使唤言贺说：“过来, 挑断它。” 言贺看了眼黎念, 最后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也不问这是什么，伸手用刀尖将它割断。 一整排计算机闪烁了几下便暗了下来, 言贺错愕地抬头, 便见到周佳婷冷漠地又挑起了一根电线。 都不用她吩咐, 言贺就干脆地挑断了它。 就这么挑断了五根电线, 都来不及触发警报, 机器便停止了运行。 周佳婷直起身将螺丝刀塞回了口袋, 撇了眼略显惊愕的言贺： “好了, 可以走了。” “就那么简单？”言贺问。 “就那么简单。”周佳婷平静地回答。 “真就那么简单？” 【简单吗？】陈可艺回她。 “这不简单吗？” 【你要是选择不管下水道里的女生，会那么简单吗？】 言贺没说话了。 要是舒紫萍提议摧毁下水道里的系统，他们根本不会放周佳婷一条生路，更别说打开二楼的房间了。 一念之差。 言贺第一次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 “你们现在……” 【系统不会再找到我了，也不会对周佳婷造成威胁了】 “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每个实验人员的体内都被植入了芯片，一旦脱离了系统掌控就会爆炸。”周佳婷回答她。 “会有人来维修吗？”言贺问道。 “修不了，就算修好了也不是你们脑海里这批系统了。” 言贺点点头，对这件本以为要等很久的恶战在今天突然完成了的事情还有点接受无能。 太突然了，突然得她措手不及。 “我们是不是就差刷新‘游乐园’的任务了？”她木讷地问黎念道。 “是的。” “太6了。”她说。 根本不需要等到开启二楼的原住民来，他们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走了。”周佳婷没心思参与他们的话题，朝他们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七个人留在只剩下灯光的二楼，对着失去功能的机器长久未言。 最后是黎念第一个走到窗边打开了那一扇他们朝思暮想的窗户。 从这里可以看到玩家放烟花的场地，一束束烟花在天上炸开落尽夜色深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去了。 “要再往上看看吗？”言贺问。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会过来吧。”黎念说。 他说完几人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脚步声。 很急，人还不少。 言贺站在门口正好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打了个照面。 那人见到她之后先是一惊，然后大喊了一句：“言贺！” 扑哧—— 在研究员瞪大的瞳孔下，言贺缓缓地拔出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长剑。 “有事？”她问道。 一时间所有的骚动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姗姗来迟的实验人员此刻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趁着他们警备，言贺迅速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一支染了火的箭矢擦着她的耳边飞过，落在实验人员的脚下，火舌迅速咬上了他的衣摆。 言贺赶紧趁乱来到窗边，紧随着田悦从窗口跳了下去。 待到实验人员将火扑灭，门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言贺这次落地稳健了许多。 排掉毛衣上的雪冲窗口比了一个中指，在烟花炸开那一刻，窗边的人都看见她的口型说了一句“傻逼”。 挑衅完她干脆转身朝着双子塔走去。 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元旦文艺汇演。 只是她刚走出几步路，身后便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些实验人员也跟着跳了下来。 任务：杀死言贺。 七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暗道里的任务。 有太多任务是需要在言贺已经死亡的条件下进行。 “十二个。”言贺快速报了个人数，便向黎念靠近。 一打多绝对没有胜算。 更别说这里还有几个没多少近战能力的人了。 “先走。”言贺推了把舒紫萍，和队友一起挡住对面的视线。 舒紫萍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会拖他们的后腿，果断踩着雪往远方跑去。 同时孙进也抹黑往树边跑去。 这一场大战由田悦和孙进一起揭幕，在第一个实验人员倒地后场面就乱了起来。 毕竟是实验人员，都是些搞技术的。所以近战能力也没有强到哪里去，有几次交锋言贺甚至觉得他们的战斗能力还不如丧尸。 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只是简单的几次交锋，二楼又跳下来了不少人。 而这一次，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变得更为锋利，有些甚至还拿出了枪。 砰！ 在第一声枪响后，所有人都怔住了。 言贺第一时间去寻找黎念的身影，看见他还安安稳稳地站着，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同时，她又迅速扫过自己的队友，发现没人受伤后才在孙进的脚边找到了一块被子弹打穿的地面。 要不是孙进躲在树后，这一枪足够要了他的命。 对方可没有给他们缓过情绪的时间，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言贺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仰天看见了绚烂的烟花。 在血腥味散开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 烟花很好看。 后脑勺好痛。 为什么她的反应速度会比黎念慢。 以及—— 黎念给她挡.枪了。 对方开枪的一瞬间，就被孙进一箭爆.头了。 可射出去的子弹没办法撤回，言贺只能黎念的肩膀慢慢被鲜血染湿，最后落在她的脸上。 很烫。 比黎念本人热多了。 言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黎念的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听见黎念逐渐放缓的呼吸。 “你别死。”她说。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 “我没死。”黎念撑着手臂从她身上下来，坐在一边的地上脱下大衣捂住伤口。 黎念本来就白，现在又流了那么多血，在烟花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 言贺伸手擦去脸上的鲜血，侧头看着拦在他们身前的队友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拍了拍田悦的肩膀：“姐姐，麻烦你看一看他。” 说完没有去看黎念，从三人中间穿过来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是言贺第一次感受到体内的躁.狂因素。 以前老师说他可能有轻躁狂的倾向，她还觉得只是自己的脾气太差，现在她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兴奋。 特别是在杀死人后，鲜血溅在脸上的奇妙快.感。 她想起了她对周佳婷说，黎念睡着了，到时候没人能拦住她。 本来只是挑衅，现在好像成真了。 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了，就算很多次攻击都会给自己造成生命危险，她仍会用最狠的方式结束对方的性命。 原本她和黎念合作都难杀死的人，现在在她一个人的攻势下，就被她打得节节败退。 队友想来帮忙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言贺就用她那一把玫瑰长剑在众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烟花下，雪地上，由尸体组成的血海中言贺抬头看向了二楼的窗户。 那里还有人，但是他们没有选择下来。 红色的毛衣已经分辨不出是本色还是鲜血，烟火在她身后落幕，她朝二楼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紧接着一支箭矢从树后飞来，一箭刺穿了他的心脏。 门前重新归于安静，言贺抬手擦了把脸上的鲜血，目光缓缓向下和积分商场门口的那块电子屏上的人对上了目光。 那是一张抓拍，有些天真和不知所措。 下方写着：入侵者——言贺。 她收回武器慢慢地向黎念走去。 他就坐在地上朝她伸出了双手。 受伤的那条手臂有些颤抖，言贺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抱住了他。 她还未开口就听见黎念说：“好啦，我们家言贺最厉害了。” 那一波悲伤的情绪终于挣脱了压制，言贺哽着声音喊了声他的名字：“念。”
第110章 110、拒绝 ◎言贺：复合吗？黎念：不。◎ 王榆被舒紫萍带来的时候, 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料是见惯了大事的她，在看见地上的狼藉也不禁为之一愣。 舒紫萍更是用力地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这都是你们干的？”他问孙进道。 “一小部分, ”孙进压低声音说，悄悄地指了指那边的言贺，“大部分都是她干的。” “她？” “嗯，里面受伤以后她就……”孙进想了想, 觉得用“疯了”这个词太不尊重人了, 可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王榆深深地看了言贺一眼, 来到他俩的身边。 田悦已经给黎念做好急救措施了, 见王榆来也只是点了点头，把两人分开让他看了一眼伤口。 “没事, 不用太担心，处理得当的话一个嘶……”王榆还没安慰完就被言贺一身血迹吓了一跳。 料是早就做好了心理预设也对浑身浴血的言贺有些忌惮。 言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染血的双手, 语气平淡：“杀了点人, 一个什么？” “一个月左右就能好了。”王榆说。 他看言贺用毛衣擦脸, 血迹在脸上糊成一片, 却怎么也遮不住她那一双嗜血的瞳孔。 王榆皱紧了眉头, 赶紧阻止她说：“别擦了，回去洗一下。” “还有……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你要分清楚。” 言贺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王榆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了, 但是看见言贺一直盯着黎念的伤口不放, 最后还是谈了一口气说：“如果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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