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别那么紧张。”布鲁斯说,“事实上,我是个生意人——情报生意的那种。我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你一个人坐着,又跟那些来玩的家伙们不一样。我猜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我手上的人脉还算广,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打听的事而没地方问的话,我这里一定有让你满意的价格。” 情报贩子?爱尔柏塔打量着他。 男人此时脸上的笑比之前淡了不少,多了几分客套的诚意。 这样也好像的确说得通,为什么他从坐下开始就在反复试探她,她却没在他身上感到恶意了。 “哦,对了。我刚刚是不是忘了介绍我自己?——火柴·马龙。如果你在哥谭呆的时间久上一点,说不定会听过这个名字——虽说它在警察那边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你不会在乎的吧。” 他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爱尔柏塔不知道这个叫马龙的男人话里有多少是真的。假期在家里公司呆过,见识过商业场上的人们那些处处机锋的交流方式,她多少觉得——套出她想问的话说不定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短暂的沉默过后,异种腔调古哑的声音报出了一个名字:“卓尔。” 马龙惊讶地挑了下眉,似乎意外这么快就得到信任。 那当然不是因为信任,更不是他表现的‘诚意’真的打动了她。 而是爱尔柏塔在看任务的时候,发现任务进度不知什么时候变为了百分之五。 马龙触发了任务线索? 调查一起失踪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在打听她的目的,她需要担心后续的行动会不会有影响。 但爱尔柏塔不再急着离开,她也想知道对方为什么盯上的她。 “好吧,卓尔,你想……” “滋——!” 布鲁斯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刺耳的电流麦贯穿了酒吧。 那尖锐的声音从唱台上传来,仿佛能划破人们的耳膜,让原本热闹的酒吧都安静了两秒。 无数抱怨的骂声很快响起。 “我的耳朵!嘿,这是怎么回事!” “唱歌的那个,你有毛病吗!” 耳朵被刺了一下的爱尔柏塔也下意识地往舞台看去,之前的光头主唱抱着麦克风不肯松手,几个酒吧员工在劝他别唱了。 “误会误会,大家别生气,查托喝多了,人有点不清醒,我们这就让他下去。”工作人员打着圆场。 看样子只是发生了一场表演事故。 “原来是查托啊,看这样子估计又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挨着唱台的那桌有人认识这个主唱,他跟同桌的朋友们道:“他这个人之前跟着黑一帮混的,有暴力倾向,还打女人,他女朋友可能总算忍不了跑了吧。” “那被分手不是活该吗?还闹腾个什么。” 几人的闲侃正好传进从台上下来的查托耳朵里,他仿佛被这话激怒了一样,甩开几个扶着他的工作人员就冲了过去。 见有人打架,不少人围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布洛克几个警察也坐在位置上看了过去,但没去阻止,这种程度的冲突在他们眼里只是小打小闹。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爱尔柏塔扫了眼酒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酒吧内的温度比刚才高上不少。 “好热啊,你有没有感觉这会儿暖气开得太大了。”对面的马龙突然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仰头看了眼天花板暖气的通风口,随后又朝唱台那边打起来的几人看去。 不是错觉。又一阵燥热袭来,金色的眼瞳微微竖起。 爱尔柏塔胸口爬上一股无法说清的不安。 “闭嘴!闭嘴!我他妈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打她!”查托被工作人员拦住,他挣扎着,愤怒地冲周围的人叫道,“我只是、我只是没法控制我自己!我谁也没想伤害……” 看热闹的人们都听了主唱打女朋友的事,议论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喝点酒就说自己没法控制?那可真是个好理由,他女朋友离开他是件好事。” “情绪这么不稳定还让他上台啊?” “他看着不正常,跟有点精神问题一样。” 认识查托的那人笑道:“那你可真是说对了,他之前总说自己身体里寄宿着危险的东西,鬼还是恶灵什么的。他女朋友身上出现过烧伤,他说就是那些东西干的,脑子估计是没治了。” “这理由都能编得出来啊……” “嘿,别说了,他这会儿不对劲。”工作人员想让看热闹的人散开,“他的胳膊……好烫!” 架着查托的几人被迫松了手。 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将脸埋在手掌间,声音痛苦,“为什么……我没想那么做,我真的不是故意……” 查托的皮肤泛起了红光,那不是醉酒或者愤怒带来的血管扩张,反而更像他的皮肤在燃烧一样。 ——不,他就是在燃烧! 两簇火花出现在男人双臂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已经有些晚了。 男人松开捂住脸的手,他缓缓张开双臂,死死盯着酒吧内的人:“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爱尔柏塔和布鲁斯已经同时站起,向唱台的方向冲去。 “轰——!!” 熊熊的烈焰一眨眼间包裹了唱台,从男人身上燃起的火焰让整个酒吧如同陷入了极端的地狱中。 “宿主,”系统这时的声音有些严肃:“那个人身上……有恶魔的气息!”
第8章 8 逃窜的人们尖叫着,充斥在酒吧内的火光看得人心惊胆战。 一切都在燃烧。爱尔柏塔此时注意到,火焰中央的查托头顶出现一个深红的威胁值。 那个红色的数值还在不断往上攀升,比之前杀手鳄的快要高出一倍。 在男人爆发前的一刻,察觉不对劲的人群就开始往外跑了,但无处不在的火焰仍是困住了不少人。 查托从头到脚都被烈焰簇拥,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他的眼睛冒着明亮的火光,目光锁住了之前跟他起过争执的那伙人。 “GCPD!举起你的双手!你的行为已经危害到公民安全!”离唱台最近的布洛克警察一行举枪冲火焰里的男人喊道。 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在看到有人拿枪靠近时,他爬满火焰的手臂一挥,一条燃烧的火龙冲向了布洛克几人。 异种奔跑的动作一顿,他随即抓起身旁最近的桌子甩了出去。 桌子卡在过道之间,挡住了汹涌的火焰,但被火舌吞噬的那一刹,实木桌子瞬间变成了一团焦炭——燃烧的过程仿佛被跳了过去一样。 “宿主,那些火焰来源于地狱,跟普通火焰不一样,碰到会很危险。”系统提醒。 爱尔柏塔也看到了火焰的特殊性,玻璃酒瓶、金属酒架,只要被火舌触碰到的东西,仿佛都能被轻易点燃。 “嘿,伙计,又是你!”布洛克发现了刚才出手帮了他们的异种,还没等他多说上一句,就看到那道黑影朝着暴走的火人的方向冲去。 火柴马龙已经趁查托注意力转移的时间,救下了离火焰中心最近的那群被困的人。 但目标被放跑显然让查托更为愤怒,他掌心升起一团火球,对准了逃跑的人群。 不给他再释放火焰的机会,爱尔柏塔已经逼近唱台,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吃痛地怒吼一声。 爱尔柏塔手背同时传来一阵滚烫的痛感。她瞥了眼,手背上的黑鳞冒着火星,出现一道道干裂的红纹。异种的血条轻微掉了一些,但这一拳至少让她知道了,恶魔也会受伤,并不是打不动的。 可查托也已经同样意识到了她的威胁性。 危机感突然上涌,只是一个呼吸间,爱尔柏塔的面前就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火幕! 滚烫的温度瞬间扑面,她已经来不及后退。 “砰砰砰——!”几声子弹响起,布洛克的几枪射向火恶魔。 爱尔柏塔借着布洛克的掩护躲开火幕,但刚才的子弹只是让查托分了下神用火焰保护他自身,火焰依然追在她身后。 而在这时,一道旋转的黑镖划开了火焰,击中了火幕后的男人。 查托那一刻发出了一声痛呼,他像是受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伤害,汇聚的火幕也瞬间溃散。 爱尔柏塔隐约看出刚才飞过去的是一个飞镖一样的物体,那东西是马龙扔出来的。 “普通的武器能给恶魔造成伤害吗?”她奇怪地问系统。 子弹都没能穿透恶魔的火焰,反而是一个像是冷兵器一样的武器给查托带去了真实的伤害。 “只有带有特殊魔力的武器,或者被祝福过的神圣类的武器才可以。” 爱尔柏塔沉思,有人会携带对魔武器出门吗? ……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知道,那只不过是被涂了圣水的蝙蝠镖而已。 布洛克一早让手下们去疏散平民,能跑的早在酒吧着火时就跑了出去,受伤的无法行动的人也已经被陆续接出去。 恶魔召唤的火焰太特别,极温的环境让爱尔柏塔也不怎么舒服,站得离火焰中心太近,连她都觉得难以克制体内的躁动。 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 爱尔柏塔:“暴怒——” 异种的气势一瞬改变,黑鳞之下的爪尖变得异常锋利,他身形迅捷,对准查托就是一爪。 爪尖沾上了血液,伴着叮的提示音响起。 【收录角色:火恶魔·恶魔种】。 爱尔柏塔拉开距离躲过查托的反击,扳回攻势后又是一击。 【叮——获得负面效果:灼伤。】 两只手臂上火星残留,爱尔柏塔都没来得及为得到角色庆幸,就听到多了个debuff。灼烧的掉血倒不快,但是叠加暴怒的掉血效果……如果不是异种血厚,恶魔还没打倒,她的血条恐怕要先扛不住。 “卓尔。” 爱尔柏塔听到马龙在叫她。 她向他看去,正好看到马龙刚从高处跳下来,落在了升降舞台灯光的操控杆旁。 他们头顶上方的舞台灯也被大火包裹,钢架摇摇欲坠。 爱尔柏塔在听到一声钢丝崩断的声音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马龙的打算。她利用力量的优势将查托逼到舞台边缘,随后迅速后撤。 “轰——” 她刚一离开原地,天花板的一排排聚光灯和滑轨杆瞬间掉了下来,将下面的查托淹没在其中。 查托拼命想从堆积的金属钢架里爬出来,但重创之下,他身上的异变却越来越弱,就连想要融化压在身上的合金都没法做到。 他皮肤上的火焰缓缓消散着。 在看到猩红的威胁值下滑的时候,爱尔柏塔才稍微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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