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卫青才到手养了没多久,他正谋划着进一步富国强兵,时不时还畅想—下未来名将在手反击匈奴的光景,却告诉他哪怕他把匈奴打得七零八碎,到头来还是延续下去甚至为祸中原了? 他可没管那乱世中原内乱的前提条件,对于自己上心的事情,一向有种接近偏执的专注的皇帝冷下了脸。 那么进一步思考吧,如何在治标的同时,将本也一并治好。 刘彻平静无波地下了这个论断。 【这个阶段,应该是曹操心理发生初步转变的时刻。 他亲身经历了意图匡扶社稷,却为大势所扰,事不能成的艰难。献帝为董卓所胁迫,各路盟友为了自己的利益心怀鬼胎彼此争斗,试图挽救时局的努力,却被他此前并未全然正视的士卒所毁。 他开始思考,开始成长。比起第—次正式在史书上留下的为徐荣所破的狼狈,他在战火与鲜血的磨炼中堪称飞速地锻炼着自己的军事才能。 这个时代确实是个士人的武人化和武人的士人化并行的时代,但我并不认同把曹操归于后者。 他理当是前者,原本喜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甚至只是因为厌烦叔父对父亲的告状,干脆玩了好—出把戏,让自己的父亲失去了对叔父的信任,好为自己谋利的官宦子弟。 赋闲在家的诗书礼乐,赋予他的是—颗文人的心性,而此时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血雨腥风,给予他的是果断冷硬的手腕。 在陈宫的口中,史书上对于曹操的行动,第—次真正出现了“霸王之业”的描写。他的目光终于自全然的汉室上松开,可尚且还没有完全颠覆的想法。 比如,当黄巾军的领袖仗着人数优势,向他送来檄书时,曾这样坚定且狂放地说道: “汉行已尽,黄家当立。天之大运,非君才力所能存也。”】 “纵天运大势如此,” 汉昭烈帝端正地坐稳在席上,挺直的脊梁仿佛始终不会被摧毁一般的刚强,极绷直的线条,旁人口中过刚易折的非议却永远难损这般一往无前的气度。 他正视着天幕,柔和的白光映在眼眸之中,目光熠熠着夺目,坚毅地仿佛能切断所有的阻碍。 “玄德愿逆天改命,效世祖光武旧事。” 他不是渔父口中“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的圣人,他的心中有着信念,有着操守,有着水流不能更易的磐石稳固,有着孔圣纵举世不合亦不让步的坚守。 如果汉家在精神上被击碎了, 一一那就让他来重塑一次。 这就是刘备的坚持。 诸葛孔明手握住的羽扇终于轻轻松开,他注视着主公的眼神,脸上缓缓勾起—抹笑意。 沉默着抹平自己的衣摆,他心中是全然轻松的喜悦。 对,这就是他追随刘玄德的理由啊。 愿扶大厦于将倾,愿回狂澜于既倒。 【曹操听完直接大怒,当场呵骂回去,然后和黄巾军展开了昼夜会战,高强度连续性作战,直到最后把对面打跑,到了冬天才接受投降。 再比如后面下邳阙宣自称天子,徐州牧陶谦与之共举兵,所以曹操果断地就去讨伐陶谦了。 当然利益因素是大头,毕竟朱元璋那会九字真言就告诉过我们,“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你陶谦—伙人率先自称天子打破游戏规矩,不先拿你开刀都说不过去。 再加上陶谦的势力与能力怎么着都不能和二袁相比,肯定先找软柿子捏。 但是别人都按兵不动,就你曹老板带头冲锋……很难不怀疑你这个时候心里的拧巴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文人的弯弯绕绕这个时候就大可不必盖过你武人果断的—面了啊!】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曹操对后世人的质问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略微回忆起过往,却也只觉得—阵复杂,再难感同身受地做出答复。 一切早就已经变了,他也没有再回到过去的意愿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丞相的势力已经壮大到这种程度,不再进一步,先疯的绝对不会是曹操自己,而是他身后翘首以盼他大权在握的利益集团们。 他们已经没办法再接受还位汉室,让被他们打压下去的势力们再度崛起了。曹操就算想要做一回霍光,他们却不愿意当一次霍党,更不敢相信对面能有宣帝的胸襟气度。 ——更何况曹操也不打算白给他人做嫁衣。 魏武皇帝的眼神是平静的。 没有锋利的锐意,没有坚毅的执拗。那是平静的深渊,深邃而宁和地吞没着个人的情绪,不外泄出任何真实的评价。 他听着后世人语调有些起伏的锐评,只换了个坐正的姿势。 倘若天下无他。曹丞相最后只在心底,默然地发问。 也不知当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他自认全然肺腑之言。 【也正是在和陶谦作战的过程之中,爆发了对于曹操整个人生和风评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一件事。 他的父亲曹嵩不幸身死,其原因与徐州牧陶谦逃脱不开。 曹操为了复仇,选择继续东伐,美其名曰伐罪吊民,实际上完全杀红了眼, 选择了屠城。】 刀光落了下来,砸碎了一地血红的罪。!
第75章 【曹嵩是怎么死的,陈寿在《三国志》中并没有详细记载,只简短地表示“为陶谦所害”,曹操从此“志在复仇东伐”。 裴松之后来为其作注的时候,补录了世语和吴书的叙述: 前者说是陶谦本人秘密命令属下去拘捕曹嵩,曹嵩以为来者是曹操的属下没有防备,于是全家被害,阖门皆死。 后者说陶谦其实是清白的,他被曹操打服了准备老老实实送人老太爷离开,结果护送的部将看见曹嵩做了那么多年高官积累下来的家底财帛动人心,所以私人谋财害命,曹操因此归罪陶谦没挑好人。 怎么说呢,这两则说法中出现的人都不一样,还因为位卑职低再加上岁月流逝,史料本就稀少,所以很难说坚定不移地全然采用某一方的论点。】 曹·当事人·但是其实也不知道具体事件经过·操:…… 心情有点复杂,他其实最后也只接到了父亲为人所害的消息,具体的经过却也因为阖家被灭而支离破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与陶谦脱不离干系。 但是史书因此都语焉不详,甚至要求诸与其他——世语是何书他尚且不知,后面吴书却肯定实打实是东吴士人的手笔了。 这可信度……要不然他在下次父亲忌日的时候,为他重新写篇诔文吧…… 纵然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总比这两本说的更接近事实些。 曹操默默做了决定,心里甚至都开始组织一些语句。 然后天幕就为他揭秘,他从书名上没办法判断的世语,是什么类型的作品了。 【特别是世说新语本质上是一本知名轶事小说集,其中夹带了大量南北朝士人对于魏晋胡编乱造的段子谣言。 比如著名的甚至曾经上过小学课本的曹丕让曹植做七步诗,要不然就弄死他,曹丕毒酒杀曹彰等等各种莫名洗脑但是可信度很低的言论,以至于我看它说些什么都得考虑再三。 ……曹子桓,这么看,你是真的凄惨啊。】 “?兄弟阋墙吗这是?” 孙权听着就有点来劲,戏谑着挑起了眉,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开口便是不加遮掩的嬉笑之意。 孙权:多来点,孤爱看! “既然都是轶事小说家之言了。” 周瑜在旁边看着他这兴致勃勃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好笑的无奈:“真相肯定不是如此。主公当笑话看看也就罢休吧。” 但孙权却正色起来,对着周瑜这番言论摇了摇头。 “纵然是小说家之言,可是毕竟无风不起浪。”长于揣度人心的吴主对着辅臣发问:“谣言之所以广为流传,其背后难道不该有符合大众眼中的逻辑之处吗?” “曹彰肯定死了,死在曹丕上位之后,而曹丕与那曹植的关系,肯定也有极度紧张的时刻。” 他微眯起眼,随手搭在案几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跟着心中的思绪敲击着,入神地喃喃自语。 “若是没有什么足够深刻的矛盾,怎么可能无端传出这样的流言?曹丕,他是曹孟德的次子,在他看重的长子死后,眼下居长,对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以周公瑾的才智,又如何才能不解孙权的未尽之言?于是他接上了话头:“看来曹公的继承人之位,未来还有一段波折。” 孙权默然,忍不住回想上一次天幕的发言,一时之间竟然多了几分与曹操感同身受的心痛,神情恹恹下去。 这确实不难理解,自己多年耗尽心血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猝不及防地就撒手人寰,徒留下他心都碎了的老父亲来面对被摧毁了的局势,匆匆忙忙在剩下的人选中挑出个较好的人来。 怎么可能不徒增风波呢? — 曹操:所以未来继位的是子桓,他小子把文扣下了是吧? 自己的儿子脾性如何,曹操自信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先前不确定自己还是坚持让曹丕上位,如今得到了天幕的认可,他瞬间敢断定,那文帝的谥号必然是被儿子给留下自用了。 面无表情的丞相拳头一紧,尽管儿子未来各种被编排残害兄弟确实有几分可怜,但是对待曹丕向来是个严父的曹操也没生出什么彻底的怜子之情来。 孙权揣度出来的东西,他心下也能剖析出几分。但是比起代入其中“多愁善感”的吴主,心肠更为冷硬的年长者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冷哼: 对和自己有夺嫡行径的弟弟耿耿于怀是吧?是不是还因此对他父亲心里有所怨怼啊? 没上位的时候不能表现得比他弟弟全方位的优秀,上位之后又不能把面子工程做好,让大家以为他是心胸宽阔圣明之君,甚至能生出谣言来。 那么还委屈什么委屈!回去就给他多加课业!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是彻底熄了考察一下别的儿子,看看能不能超过曹丕的心思。 【而吴书是韦曜,或者说韦昭所作,我知道大家肯定不认识他,在这里跟大家简要介绍一下。 他原名是韦昭,韦曜这个称呼,应该是晋朝人为避讳司马昭而改,是一个称得上贯穿了整个东吴始末的人物。 最早在孙权麾下出仕,担任丞相掾史,后来任太子中庶子,辅佐孙权第二任太子孙和。】 上一个视频没被解开的疑惑,此时等到了缺少的那块拼图。 孙和,他的第二任太子吗?那么孙皓应该是他的儿子,这样在继承序列中才称得上靠前,被迎立为新帝也有几分合理。 可是孙权皱起了眉,还是感觉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局面一片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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