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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似笑非笑：“确实不太清楚是谁阴魂不散，以谢家的家境，谢公子为何会在状元楼？” 谢书脸色一烫，觉得白沐就是故意洗涮他呢，人都在状元楼了，还能是为了什么？ 孟观神补刀：“哈哈，谢大少爷，你不会真以为住了状元楼，你就能金榜题名了吧！” “状元楼的名声这么灵验的吗？” 谢书老脸一红，气得再拍桌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本少爷想住客栈，感受一下气氛也碍着你了吗？” 他不信，他老子信啊，非要他住进来，他有什么办法？ 白沐：“……” 理由这么纯粹的吗？ 林子凡把刀杵在地上，想笑，又觉得应该给人留点面子。 楚叶晴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谢书，这么浪费公共资源的吗？ 饶茂学看了一眼小妹，觉得空了有必要跟她提一下朝廷的局势了，义父义母将孩子保护得太好，什么都不懂，进宫后是要吃亏的。 叶莹莹默默捂着脸，扭到了一边，真是没眼看。 不用嫁给这样的人，其实是大幸。 林子凡及时开口：“谢公子正巧住在死者另外一边，与此同时，谢公子和死者历来不和，据掌柜和小二说，刘公子住进来当日两人碰见就闹得很不愉快了。” “之后更是见一次吵一次，会试那日凌晨，为了抢道，谢公子还故意将死者撞翻在地，掉出了准备用来考试的砚台，摔裂了缝。” “以至于，死者不得不换一方砚台。” 闻言，叶莹莹火速抬头，眼神不善的看谢书一眼。 对考生来说，惯用的笔墨纸砚当然非常重要。 临考试却摔坏了砚台，肯定会影响考试状态和心情的。 谢书略方：“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都提着东西，我怎么知道他刚好就摔坏了砚台。” “大家都知道我就是跟这姓白的不对付而已，主要那姓刘的偏偏跟姓白的交好，自然不是一路人，彼此看不顺眼很正常啊！” “书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白沐皱眉，淡淡的看了谢书一眼，再转向剩下一个嫌疑人。 此人中年，有两撇小胡子，看穿着打扮并非读书人，而是郎中，手边还放着一个药箱。 见大家看过来，自觉起身回话：“草民曹治，是瑞仁堂的坐堂大夫，昨日，是草民给刘公子把的脉，之后就忙碌起来，并没有接触过了。” 白沐：“曹大夫，可否多问一句，昨日，刘兄的脉象如何？” 曹治捏了捏小胡须：“昨日，状元楼的所有考生都把过脉，跟草民一起的还有三名大夫，虽然大家平摊着来，可上手的人也实在多。” “公子这么问，我也确实……没有太深的印象。” “只不过，会试期间天气寒冷，不似之前那般暖和，九成九的考生都患有或轻或重的风寒之症。” “药方是四个大夫一起开的，状元楼统一熬煮的……” 白沐点头：“这么看来，曹大夫是状元楼请来的大夫，并非叶姑娘请来的吗？” 叶莹莹眼睛瞪圆：“什么意思？昨天到现在，全帝京的大夫都忙得不可开交。” “状元楼收这么多银子，有这样的服务是众所皆知的，我没凑热闹请大夫难道不应该吗？” 白沐轻笑一声：“随口问一句，叶姑娘用不着这般紧张。” 叶莹莹奇怪的坐下，也是啊，为何她反应会这么大？ 为什么就觉得这男人问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有什么猫腻呢？ 曹治点头：“确实如此，草民是状元楼的掌柜特意请来的。” 例行询问过后，自然不可能马上有进展。 白沐借着林子凡的身份调查了一些其他事情，时间一晃就入夜了。 此时，刘津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整个帝京城的流言蜚语到处乱飞。 好好的一场会试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白沐神游的回到自己院子，走近了才惊觉院子里竟然有旁人。 恍惚了一会儿，白沐才反应过来：“……太，太后？” 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喝茶，柳芸抬头看着身材修长，芝兰玉树的少年，此时此刻，少年浑身萦绕着一丝悲伤和惆怅。 柳芸：“倒是第一次见你这副样子。” 白沐苦笑：“白某从未想过，会试过后居然是这样子的。” 柳芸伸手示意白沐坐到桌边，让红叶上了一杯热茶：“幸好是考试后，若是考试前……你还能安心考试吗？” 第一次觉得科考九日不可出是件好事儿。 无论是考试前，还是考试中途发生这样的事，这届科考等于废了一半。 白沐沉默了，端起茶，喝出了酒的感觉。 柳芸不疾不徐的等着：“朋友枉死，找出凶手，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以慰藉亡者的在天之灵。” 白沐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呵，在天之灵？人死了，真的还有灵吗？” 柳芸表情严肃：“那必须有的。” 她都能魂穿，还能没有？ 若是彻底没了，为何大难时每次诅咒先皇那般有用？ 先皇没有灵，她诅咒给谁听？ 所以，必须一定有啊！ 第549章 是错觉吗 被这斩钉截铁莫名噎着，白沐那丝伤感都被打散了不少。 白沐终于感觉到了茶盏中的茶味儿，溢满口腔的苦味儿刺激得他表情都忍不住扭曲。 柳芸笑了，看来恢复正常了。 刚才这孩子神思不属，对周围的警惕性为负，瞧着实在揪心。 如今才又有了五感，也是不容易。 白沐：“……” 第一次知道茶叶也能苦得这么痛彻心扉，估计他能记一辈子。 柳芸内心的小人已经乐得直拍桌，表面还维持着严肃：“生而为人，即便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也有比茶还苦的时候。” “又有多少人能够一辈子没有任何其他味道，只有甜味过一生？” “人生都这么艰难了，还不能让人留下一灵不昧，多看看美好的人世间吗？” “那……天道何其残忍。” 白沐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苦涩给熬了过去，脸皮抽了抽，下意识的问道：“太后娘娘想留下何人一灵不昧？” 柳芸眼神中爆发出一抹光芒：“自然是先皇咯。” 白沐：“……” 他脑子被苦懵了，可能问了个傻问题。 柳芸放下茶盏，望了望暗沉无光的天色：“我希望先皇能够看到如今云昭的盛世繁荣，能够看到皇帝的努力。” 不然怎么知道自己有多蠢，干了多少坑她坑云昭的事儿？ 还看不起小皇帝，瞧不起原主，有本事当初就别把江山传给这母女俩啊！ 柳芸简直按捺不住内心的吐槽之魂：“这虽然不是先皇打下来的江山，皇帝却能替他守好了，甚至治理得更好，不会辜负他的期待。” 顺便证明一下他特么的有多么眼瞎。 若不是她这天外来客，搞不好云昭都亡了。 还到处都是坑，现在也不知道填完了没有，气死个人。 白沐：“……” 话是没错，可为啥总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为何会有种咬牙切齿的冷嘲热讽感？ 嗯，一定是他被苦得产生了错觉，这到底什么茶？ 怎么能苦成这样？ 柳芸忧心忡忡：“所以啊，这次的案子你得好好破了。” 啧，这突来的转折……白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刚压下去的苦味儿彻底蔓延开来。 不仅口腔，连鼻子都填满了，总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了苦水里，异常酸爽。 白沐：“太后娘娘，此次的案件，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柳芸叹息：“是啊，可不仅仅是为了单纯杀人，背后可能牵扯了很多，若是处理不好，这次本该激励性的科考，就会让云昭蒙羞。” 至于皇室，蒙不蒙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白沐表情沉了沉：“所以，是八大望族吗？” 柳芸：“破案不是不能先入为主吗？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可也不排除别的可能。” “关于刘津，你觉得会是结仇？” 白沐摇了摇头：“也不算先入为主，而是考虑多种可能性，以免漏掉关键信息。” “至于刘兄，倒是一个爱憎分明，善恶在心的人。” “很多时候比白某还更加正义，一心想做个好官，为百姓谋福。” 柳芸挑眉，觉得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 白沐是自认为没那么正直善良，为官未必是好官？ “评价挺高的，不过……这样的人不是更加容易结仇吗？” “过刚易折，太正直和善良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空有心性，没有自保的能力，很容易遭遇社会的毒打。 白沐皱眉：“确实如此，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结仇，不至于要人命。” “就算有这么严重，又为何急着在昨日下手？”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说不定能让人死得无声无息的……” “闹成这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也怕朝廷不调查，想扩散影响的嫌疑多过杀人。” 柳芸嗯了一声：“对啊，本就是冲着朝廷的声誉来的。” “此事，涉及到的就是云昭和皇帝的名望，刚刚不是已经分析过了？” 白沐眼神黝黑深沉：“我只是在想，这样的话，是不是换别人也行？并非一定得是刘兄。” “只要住在状元楼，名声大的考生……不是都能达到目的吗？” 柳芸喝着茶若有所思：“你真这么想？” 白沐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过，但是那位楚姑娘截走的饭菜却是安全的，从侧面证明了凶手盯着的本就是刘津。” “而且，饭菜在旁人手里并没有问题，到了刘兄的屋子才有事儿，下药的地方也就远不了。” “那凶手……指不定早就在刘兄屋里等着了。” 这样还不是故意要杀刘津，实在无法解释。 柳芸点头：“那……你觉得为什么？” 白沐沉默了片刻：“八大望族吗？因为刘兄的那个表妹是八大望族之人？” “凶手想要挑起朝廷和八大望族之间的战斗，直接杀八大望族的人太过刻意，唯恐适得其反。” “刘兄这种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就特别合适了。” “至少，他表妹家不会不管。” 柳芸叹了一声：“是啊！” 白沐愣愣的：“那刘兄还真是……太冤枉了。” “他连他表妹的身份都不清楚。” 柳芸：“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对付呢！” “而且，朝廷才会重视，否则，直接将事情推给八大家族不就好了？” 白沐想了想：“什么人这么希望朝廷和八大家族不和？甚至直接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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