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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看了白锦一眼，用眼神询问。 白锦低声说道：“太后娘娘，他是谢家旁支的旁支，家里替谢家管着一部分产业，几乎不在谢家内圈管辖范围。” “所受的教育，跟谢家没有任何关系。” 柳芸恍然，虽然还姓谢，可血脉稀薄，仅仅只是沾亲带故啊！ 看来，家大业大，什么鸟都养着了。 注视着得意洋洋的谢公子，柳芸若有所思，八大氏族内部很团结，可终究有些外圈层的旁支照顾不到。 她是不是可以从这种地方落子布局，就算将来不跟八大氏族掰手腕，好歹能不那么被掣肘？ 整个皇朝，估计有七成的产业都被名门望族把持，八大氏族是大头。 剩下两成半才是皇族和新兴贵族。 仅有半成分给普通商户和平民。 由此可见，传承比皇族还久远的八大氏族所掌控的资源有多恐怖。 皇族也没办法，抠不出来，闹得凶了，八大氏族联合起来推翻皇朝，另立新君就完犊子了。 要问八大氏族为什么不自己做国君？ 因为国君只有一个，八大氏族也是互相牵制的，一旦有人登基，他们之间的平衡也变了，联盟将分崩瓦解。 在其位，谋其政，做了皇帝，要求自然不同。 所以，皇族跟八大氏族，永远是敌人。 闪念一瞬即逝，柳芸多看了那谢公子两眼：“他叫什么？” 白锦愣了愣，面带歉意：“民女没有过多的了解，不是很清楚。” 她对谢家都不太了解，更加不说这种隔了老远的旁支了。 一旁的云向彤顿时兴奋：“母后，我知道我知道，他叫谢书，是云昭书院的，特别有钱，也特别能惹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 “特别有钱？”柳芸迷惑，是多有钱？ 她也想这么特别行不行？ 听名字就知道，云昭书院背靠国子监，是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地方。 在帝京，云昭书院和皇家书院在很多地方都互相较劲，隐为宿敌。 不过，稍微一了解就明白，皇家书院明显是贵族学院，必然要身份地位才能就读，而且目的不在于科举。 云昭书院对平民开放，只要学问特别出彩，哪怕再穷也有机会入学。 而且，书院内的学生以科举出路为主。 “这么说，这个白沐，也是云昭书院的？”柳芸好奇极了：“谢书家多有钱，家里有矿吗？” “对啊，母后你怎么知道？”云向彤好奇：“听说谢书爷爷管理着三座金矿，五座银矿，都离帝京比较近。” 柳芸：“……” 她想掀桌。 玛德，区区谢家一个旁支的旁支就管理着八座金银矿，可以想象谢家的私产有多丰富。 以此类推，其他七大氏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好的金银铁盐不能私自开采呢？ 这些条例在八大氏族面前都等于放屁。 怪不得历来皇族坐稳了椅子就想拿这些望族开刀，不仅觉得他们是威胁，还窥视他们手里的资源呢！ 云昭明明地大物博，皇朝不穷，皇族穷啊！ 皇室跟新兴贵族瓜分两成半的资源，还要拿出来养活天下，特么的难道不为难人吗？ 柳芸再看富贵逼人的谢家公子，仿佛看见了个金娃娃，眼睛里都闪烁着金元宝符号。 其他人不知道太后的心理活动，都被白沐的身份惊了。 “童生？不，不可能吧！” “这可是桃源文会，很多举子都得不到邀请，一个童生怎么进来的？” “难道桃源文会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 “连个秀才都不是，要是这人一辈子都只是个童生，桃源文会的名声要一落千丈了。” 读书人的鄙视和贬低要人命，一个个眼带刀子言似剑，心脏不好的会被打击得千疮百孔。 然而，白沐不紧不慢，仿若未闻，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书，掏出精致的请帖。 “白某也想知道，这请帖，谢公子都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明显也不是假的，突然遇见这样的好事，白某难道还错过不成？” “各位，如果你们遇见这样的好事儿，会往外推吗？” “谢公子，你送这帖子给白某时，不少人都看见了，足以给白某作证，败坏桃源文会名声这种事，怎么也算不到白某的头上吧！” 有理有据，吃瓜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书。 这人当众叫破白沐的身份，就是要白沐出丑，备受讽刺。 可这人竟然当众给白沐帖子，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 明显脱身的理由亲自交给白沐，这人脑袋装的什么？ 谢书直接傻眼了，他不是蠢，而是根本没想到这茬。 桃源文会，都是凭本身进来的，让人施舍帖子本就是一种侮辱。 第92章 这人挺值钱的啊 但凡有点脸，有点自尊的读书人都不会提到这茬，不然只会更加丢人。 谢书也没想到白沐会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当众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也不怕旁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德不配位，自找没趣。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白沐不尴尬，他就下不了台了。 “这这……我……”谢书脸色变来变去，感觉脚趾被砸，隐隐作疼。 柳芸眼神一闪，这谢书明显是个正常的二十岁年轻人，平日里仗着有钱，估计没少耀武扬威，自身缺少社会的毒打。 不像白沐，老像个没有挂壁的挂壁，算计起来容易自己掉坑。 谢书……应该很好入棋局。 “叮，任务，执谢书之棋，谋谢氏之局。” “奖励：帝京范围的金银矿脉地图。” “噗，咳咳……”柳芸差点喷茶。 这谢公子居然这么值钱吗？ 虽然任务很广泛，没有具体的完成标准，可奖励也丰富得难以置信。 不知道自己被太后盯上的谢书只觉得背脊一凉，还以为是被白沐摆了一道的过：“那……自然是白兄学问渊博，天赋极佳，连书院的山长都夸他有状元之姿，谢某想见识一番，这才让白兄来参加桃源文会。” 越说越有底气，谢书仰着头，一副我是伯乐的表情：“听说今年桃源文会有曲水宴，谢某觉得以白兄的资质定能拔得头筹，这才推荐白兄来见识一番，怎么，白兄对自己的文采没有信心？” “可不要辜负了山长的一番栽培。” 吃瓜众无语，居然还能这么强行解释一波，你刚才幸灾乐祸的语气可不是这种意思啊！ 见机不妙，立刻转变口风可还行？ 云昭书院的山长都被拉出来了，他们还能指责什么？ 要议论，也得白沐才华表现与谢书说法不符才有理由。 白沐轻轻一笑，这谢书关键时刻也有急智，倒是让他圆上了。 算了，他的对手一直都不是谢书，何必浪费那么多口舌，现在解决了身份危机就揭过吧！ “孙大人，郡主是千金之躯，好歹先处理一下，遗体这么被人观赏不太妥吧！” 孙文抹了抹冷汗，一点都不想被cue，这种事肯定交给徐家。 柳芸也松了口气，表面不在意，实际上她刚才都不敢看尸体。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快点破案，她想回宫，免得在现场又要背锅。 仿佛看出了太后的想法，白沐也不卖关子：“这……本来是孙大人的事，既然太后娘娘问起，学生就说说拙见。” 小皇帝看着白沐，眼冒精光：“快说快说，你替孙大人破了案，孙家也得感谢你呢！” 柳芸诧异，这孩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还知道替白沐扒拉一点好处？皇帝都这么说了，孙家不感谢一番就说不过去。 当然，连仇恨也一同扒拉了就是，好在白沐不会在意这个，他有能力处理。 白沐挑眉：“皇上，从死者尸体上可以看出，伤口是多次致命伤。” “显然凶手用匕首刺了一次，拔出来，又刺了好几次泄愤。” “这证明，凶手跟郡主有极大的仇怨，一定程度上是在虐杀。” “第二，正因为匕首曾经多次被拔出来过，血液才会溅得到处都是，溅射状态也有迹可循，这点，稍微有经验的仵作都能判断出来。” 白沐没有废话，直指关键：“与此同时，从桃林下的草丛和树叶痕迹来看，凶手和死者一开始是面对面站着的。” 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哦，面对面站着的？这是不是表明凶手和死者是熟人，死者对凶手才没有防备，结果被一击而中，失了先机，最后无力反抗，还让凶手拔出凶器，又刺了好几下？” 闻言，柳芸诧异，她都要对这儿子刮目相看了。 这么说，皇帝确实不是蠢啊！ 而是没人正确引导，好好教。 白沐轻笑：“皇上英明，学生正是此意。” “凶手和死者不仅仅是认识，还非常熟悉，否则，不至于让郡主屏退左右，单独跟凶手相处，这才给凶手可趁之机。” “而且，这尖叫的婢女……出现的时机也特别微妙。” “或许，从她口中可以知道郡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又跟谁见面了……” 闻言，那婢女惊慌失措，一副早已吓傻的模样，不断往树后缩：“不是不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辩解着，婢女眼神黯淡，犹如死灰，突然张嘴，明显存了死志。 徐家家主突然开口：“来人，不要让她死了。” 一名侍卫突然从婢女身后窜出，眼疾手快的将婢女下颌给卸了，让她无法咬舌。 看着软倒在地，生无可恋的婢女，白沐看了看手中的凶器，轻叹：“你不说，想死，其实毫无意义。” “凶手或许也不太想活了，匕首上的血手印留下明显的证据。” 拔出来再刺，匕首早就溅满了鲜血，便留下了凶手的血手印。 孙文有些恍惚：“什，什么证据？” 破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 这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过呢！ 徐家家主也看向白沐，等着他拿出证据，心里其实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沐没有明说，将凶器递给徐家家主。 徐家家主定睛一看，瞳孔睁大，一把抓住匕首收进了宽袖里。 血手印的大拇指上竟然有一处不明显的半截花纹，那是玉扳指的雕花。 偏偏这种雕花还挺特殊，是长公主府邸的族徽，用云氏族徽和徐家族徽结合出来的，当年设计出这一图案，让长公主好一阵炫耀得意。 众人只当长公主好玩，没人会去阻拦她设计这个。 谁能想到，今日会成为指正凶手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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