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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帝君和三秀姐费心。最近一直很好，情况稳定，甚至比以前好些，最近这一个月几乎没有发作过。” 他淡定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心茶。 从他的神色来看，不像是装的，而且在我坚持不懈的投喂下，他脸上已经有了点肉，从我的角度俯视他的时候，他脸上肉嘟嘟的，有几分少年特有的可爱。 如果还要被业障折磨，只怕他不会胖得这么快。 这很有趣。 按照帝君所说，魈的身体承担着业障容器的功能，周围的环境决定了他只会不断地向身上装更多的业障，而不会（或者说不能）将这些业障转移到别处。上次已经装不下了，差点出事，要不是救得及时，他就要步其他夜叉后尘陷入癫狂，即使在逸散了一些业障以后再行修补，情况照理说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立刻好转。 帝君倒是说过，那位金发旅行者似乎能压制魈身上的业障，但是我记得旅行者去别处了，现在不在璃月。 如果说最近他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改变…… 要么是帝君在他身上的岩印产生了什么神奇的效果，要么……要么就只有每天锲而不舍端着点心喊他吃宵夜的我了。 嗯……也说不定是因为胖了？我听说，凡人女性如果长得太瘦，就很容易得一些疾病，而这些疾病在她们胖起来以后大多会自行缓解。 但是仙人的体质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难道说，是我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 魈似乎没有关注我的这些小心思，他对今天的点心确实没那么感兴趣，吃一口就要喝上小半杯的茶，意思意思吃完了一块点心，就放下了小叉子，单手撑在桌边支在下巴上，听我单方面向他闲聊些璃月港的见闻。 其实也都是些琐事啦。 ——什么上次委托我给公子递情书的女孩又委托我去递情书，这次帝君无论如何也不肯出面，我只好亲自去了北国银行，结果八卦的人们依然将这封情书归在帝君头上。 “不敬帝君，真是可恶。” ——什么书院里有个优秀学生的毕业证和律师证一直压在学校没有领取，书院甚至来问我能不能把毕业证书送到稻妻去。 “想来是被稻妻的锁国令耽误了吧。三秀姐能聚集尘土，那能聚集一条路过海吗？” “不能，太远了，会累死，而且锁国令解除以后是有商船往来的，如果那位优秀毕业生没有死于稻妻内战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璃月来取证书吧。” 还有…… “魈，你还在听吗？” 不知何时，面前的仙人竟然就这样，单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睡着了。 仙人本就不需要睡眠，魈还要降妖除魔，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休息上。这是份007的工作，即使我们在后半夜闲聊，也偶尔会遇到突然有人求救，魈拎起枪就飞出去的情况。 他更不会像帝君那样为了体验人类生活而每天到点熄灯准时入睡，甚至站着打瞌睡的时候都极少，即使打瞌睡，也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惊醒了，毫不夸张地说，除了他受伤的那次，我还没见他睡过觉。 因此，我看到他在我对面坐着睡着了，第一反应是…… ——帝君！！！帝君！！！快起来！！！我有个天大的消息！！！！！！
第23章 投喂魈鸟（12） 帝君亦未寝。 我说帝君未寝，帝君就是未寝，哪怕他现在身穿老大爷款的迷你帝君印花睡衣（这似乎是胡桃送他的），脚踩毛绒拖鞋，脑袋顶上还歪歪扭扭戴着个卡通龙龙睡帽，他也是未寝。 如果他睡了，肯定就不会理我了，怎么会在我狂暴地喊了他两分钟以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出现在望舒客栈呢。 ——今夜月色这般好，三秀儿不睡觉，到底有何事？ 帝君站在我身边揉着眼睛，问我。 ——今夜月色这般好，帝君不来看看这里的好风景？ 我向他一指旁边还托着腮睡得正熟的魈。 ——此等千年也见不到一回的美景，帝君如果错过了，只怕第二天要拉着我絮叨一天吧？ ——确实。 帝君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向我一笑，而后蹑手蹑脚，不，压根就是贴地飞行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到了桌边。 我们两个，就像两个罪孽深重的hentai，围绕着打瞌睡的美少年，想要动手动脚，又不敢真的有所动作，只好苍蝇搓手地在旁边围观。 ——三秀儿，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是和他喝点茶吃点夜宵而已。再说帝君你不是应当很了解我吗，怎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知道，但没料到你能有这般大的能耐，能让他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睡去。魈的旧主擅长精神操纵，这让他对睡梦恐惧颇深，以前即使在我身边，他也极少睡眠，更别提是这种没有防备的状态。 帝君坐下后，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俯身，到了平视魈的视角，细细地观察着他。 魈的睡颜非常安静，没有磨牙说梦话等等一系列凡人会做出的古怪举动。 他就只是托着下巴，闭着眼睛，呼吸悠长，脑袋偶尔偏一下，一点一点的，但又一直没有醒来。 这睡姿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平常无奇，但是有了他的美颜加成，就成了一道风景。 再加上从帝君到仙人，在世之人中几乎没有人见到过魈的睡颜，这种独一无二的风景，就更值得细细品味了。 但是我们谁也不敢有多余的会发出声音的动作，交流也全部都是脑内交流，就连我想给帝君倒杯茶也被帝君制止了，天知道会不会倒茶的声音就把魈吵醒。 ——帝君能把我身上的秘密告诉我吗？ ——你把魈喂胖十斤了吗？ ——我不道啊，他最近又不往床上躺。 ——那便等这一切得到验证以后，再来解答好了。 ——帝君…… ——这是契约。 好吧，契约。虽然你个千年老龙把神之心交出去了，但你还是契约之神，和契约之神订立契约，我必须遵守。 ——千年老龙，坏水真多。 ——别闹三秀儿，我还要继续记录魈的睡眠状态。 ——睡眠状态？别说得这么高大上，你就是想盯着他看。 ——三秀儿难道不也目不转睛盯着他？ ——这种千年未遇的事情，谁不多看几眼啊。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 ——确实。 然后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子旁边，看魈睡觉。 这画面，如果魈此时此刻睁开眼睛，可能直接被吓飞出去。 一直看到茶也凉了，点心也放硬了，天边已经翻起鱼肚白，帝君方才起身。 ——已经快到凡人钟离起床遛弯的时间，我先回璃月港了。三秀儿你加油继续，按魈的现状，十斤应该不需要很久。 然后，帝君就打着哈欠，及拉着拖鞋，像个仙人一样飘起来踏空而行，向南边走了几步，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啧，我要不要去告诉留云借风这件事……？凭借那个女人的八卦力，帝君穿着睡衣拖鞋出门这种事，应该很快就会传遍所有仙人吧？ ----- 一直到太阳升起来，魈才一歪脑袋，睁开了眼睛。 他看起来有点懵，似乎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就像脑子空白的人那样，在我面前发了一会呆，才抬起另一只手，去揉搓之前一直撑着下巴，已经发麻的另一只手。 要不要告诉他，他下巴旁边的脸侧，现在印上了一个颜色很深的掌印？ “三秀姐，发生什么了？” 他舌头也有点打结，说话的时候有点大舌头。 “你睡着了。放心，今夜无事，也没有什么魔物活动。” 我话音一出，魈就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我……睡着了？！” “对啊。” 我聚拢元素，用石头凝结出一面简易的镜子，递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下巴边上。 “你看，这是你自己用手撑着脑袋撑了一晚上留下的掌印。” 魈不可思议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瞪得溜圆。 啊，如果他现在变回鸟类的形态，一定是一只炸毛炸得鼓鼓囊囊的大团雀吧。 “嘿嘿，真可爱。” “……？” 魈疑惑地转向我。 牙白，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如果三秀姐没有别的事，我也就先离开了。” 魈迅速收拾好桌面上的点心盒，而后跳过平台的木栏杆，消失在空中。 等等，是我眼花了吗？ 还是这平台边的木栏杆也年久失修了？ 魈刚刚踩过去的时候，木栏杆好像有轻微的变形？ 以前魈都轻的像片羽毛一样，至少在璃月，踏在哪里都不会留下痕迹，即使是在雪山附近的雪地上，脚印也比普通人浅上许多。 为了验证那究竟是我眼花了，还是这处木栏杆确实会变形，我还上去踩了踩。 我人形比魈重一些，当我踏上去时，栏杆出现了明显的变形。 而等我收拾完东西，按照之前的记忆，仿了一个与当时怀抱的魈体重相近的中型蕈兽再跳上去…… 这栏杆完全不动哇啊啊啊啊—— 不太能掌握临时身体平衡的我脚下一滑，噼里啪啦叽里咕噜地摔到了客栈底下。 摔的七荤八素的我瘫坐在客栈底下半天才算消掉了脑袋顶上转圈的星星，变回了最常见的菌子形态，蹭了来往商队的车，回到璃月港。 不过我确定了一件事：魈他应该是胖了不少了！
第24章 投喂魈鸟（13）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今天是给魈送药的日子。 距离他上次喝药前前后后已经过了四个多月，照理说早就该加药了，但帝君隔三差五就去抓他，坚持不懈检查了一个来月，他的情况却一直都比较稳定，帝君也是纠结了很久才给他减量重新配药效和副作用都更低的药，真是离奇。 这段时间以来他状态一直都保持的不错——整只鸟看起来都很精神，还是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但是看起来又比以往温和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的羽毛……啊不，是头发，亮闪闪泛着光泽，整个人气质除了很仙，很漂亮（啊对就是漂亮怎么了，他漂亮是公认的啊），还很健康。 如果说以前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缺乏打理”的仙人，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好像稍微保养了那么一下”的仙人。 望舒客栈顶楼那个小平台上，桌子也成了常备摆件。 通常，我和魈会在这里吃夜宵，帝君路过的时候，也会来叫上魈一起吃下午茶，有时候旅行者回到璃月，我们也会在此吃些点心聊聊天。 如果聊得久了遇上饭点，那自然是在派蒙的口水攻势下，再吃上一顿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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