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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夏叹了一口气，古代没有摄像头录音指纹鉴别等这些辅助性的工具去帮助判案，加上又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杀了人然后逍遥法外的人可不少。 别的村跟王家村不太一样，他们都是通过村长和族长私底下处理一些见不得光或者罪大恶极的事情，很少惊动官差，族长和村长在村里几乎就是说一不二的主。 但是王家村这几代的村长和族长都是读过书的，包括王村长也是个童生出身的，他们不允许动私刑，喜欢讲道理，按规矩办事。这就导致了这几十年来王家村很少出现私底下把人沉塘，如果有什么犯了大错的都是以报官了结。 王村长黑着脸看着铁子一家在强词夺理，也不愿再说什么，直接让人破门而入，把人抓出来再说。 抓人的有十个汉子，铁子家只有五个兄弟，就算那几个兄弟再怎么拼命，也是护不住铁子的。 李夏夏在干仗的时候，早早地躲起来，她一个弱女子，可不能掺和进去。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彩，鼻青脸肿的，终于把人抓了出来。 当天夜里王村长和族长把整个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及有本事的汉子叫到宗祠那里，一整夜没有人离开，不知谈论什么。 每家每户的人都心神不宁，总感觉王家村要迎来巨大的变化。 李夏夏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夜未眠。 王老头天亮了才回来，他一进门，李夏夏就知道了。 李夏夏走出房间，“爹，肚子饿了吧，我蒸了几个馒头，等会先吃几个，再去睡觉。” 王老头看着李夏夏遍布红血丝的眼睛，“你一夜没睡啊！没有多大事，你担心个啥。” 李夏夏虽有原身的记忆，但是她说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尽管她已经极力收敛，但是有些观念和行为举动和其他人是有差别的。 她去厨房拿馒头，又倒了一碗热水给王老头，试探道：“爹，今晚村长和族长找你们谈什么。” 这次谈话到场的全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性。李夏夏没有觉得被低估或者歧视，这个世界的大背景就是这样，男的当家，女的主持家务，各自分工。 王老头一夜没睡，肚子又饿又疲惫，拿起了馒头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热水，这才缓了过来，“以后王家村有些规矩怕是要变了。以后族长和村长办事，咱们莫多管，支持就好。” 吃完饭之后，王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家里那三头猪养了七八个月，现在每头都快有一百斤了，该杀了。咱们留一头，其余两头都给卖了。” 李夏夏点头答应，这猪的确没有办法在养了。 现在这三头猪一日就需要十多斤的猪食，家里的蕃薯藤和之前晒的猪草都已经让它们吃光了。原本喂猪的食物，豆腐渣是占了大头。现在那婶子拒绝继续拿豆腐渣跟她换，因为现在豆腐渣也有人愿意吃了。要继续换的话，这价格跟往日可不一样了。 从前的豆腐渣也有人吃过，没有放任何油，就单单蒸熟了，那味道简直跟猪食一样，难以入口。今时不同往日了，贫苦人家只求能填饱肚子就好，不能再奢求太多。 除了喂猪的食物不够，还有一方面是水也不够用了。家里这点水都供不起家里人的正常用水量，更别提用水量一个顶俩的那三头猪。 其实她空间升级之后，里面水池的水就可以拿出来用了，但是她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怕家里人起疑。 都是大半夜起来往井里放水，不然家里的水井早就坚持不住了。她家的水井挖得比别家的水井浅了很多，出水量一般。她看到别家的水井都开始枯竭，她也收手了，没有再往井里放水了。 三娃一大早起来就跟李夏夏说，他要去看狗儿。李夏夏没有出声阻止三娃，只让他拿几个粗粮馒头过去。 昨夜村长告诉狗儿，铁子抓住后，他又哭又笑，好生可怜。 王村长看见狗儿的几个邻居迟迟不肯离去，就跟狗儿说一声，他需要搬走了一百斤粮食，然后由他作主把这一百斤粮食给分了。 李夏夏和几个妇人以及三娃多呆了一会儿，安抚住狗儿，就都离开了。 那个家现在就只有一个疯子娘加一个十岁的小孩，以及两具老人的尸体，一想想就让人不禁慎得慌。狗儿他爷爷和奶奶的尸体在堂屋里放着，还没有人去安排后事。 三娃人虽小，但是胆子大，看见尸体也不害怕，反而向两个老人鞠了一躬，表示尊敬。 狗儿看见三娃来了，因为哭得太厉害了，嗓子哑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泪眼汪汪地看着三娃。 三娃把馒头交给了狗儿，“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 狗儿乖巧地点头，没有看到食物还好，现在看到了馒头，他觉得肚子饿得都没有知觉了。 赶紧张开口啃馒头，但是因为太干了，不由得就噎住了，大力的咳嗽，咳出来的馒头都带着血丝。 把三娃吓得，连忙问：“你没事吧！” 这时狗儿的娘也出来，只囔囔着饿。 看见狗儿手里的几个馒头，突然上前抢了过去。后又看了几眼狗儿，似乎在辨认他是谁，然后一脸不舍地给狗儿留了一个馒头，跑到角落里大口地吃着，噎住了还会给自己拍拍胸部。 三娃瞬间觉得自己比狗儿幸福多了，他既然认了狗儿当小弟，就要担起一个大哥的责任。 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狗儿，以后我娘给我的馒头，我就吃一半，剩下的一半我给你吃。” 狗儿摇了摇头，他还有粮食，不需要三娃饿肚子省着粮食给他吃。 三娃以为狗儿嫌少，委屈地说：“不能全部给你，我自己也要吃，不然我会饿肚子的。” 狗儿看三娃误会了，急着要说话，可是发出的声音特别刺耳，根本听不出是啥意思。 狗儿突然拉过三娃的手，带着三娃来到了他的房间。 狗儿从床底爬进去，小心地拉开一块木板，从多个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中扒拉出一个后，又慢慢地爬出来。 把那小包粮食递给三娃，让他看一眼。三娃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面粉呢！ 原来狗儿的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年纪大，狗儿的娘又是个靠不住的，怕别人起来歹心，护不住粮食。就把家里的粮食一分为二，一部分放在放粮食的屋里，另外一部分则分成一小包一小包，藏在狗儿的床底，以防万一。 第五十三章杀猪 三娃在狗儿家呆了一会，就坐不住了。狗儿现在说不了话，三娃和他交流全靠猜，刚刚开始还觉得挺有趣，渐渐地就无聊了。 本来要离去的三娃看见狗儿不舍的目光，“我明天带我弟来陪你玩，你不要害怕。” 狗儿将三娃送到门口，看着三娃消失的背影，转身回去。 狗儿看水井里还有一些水，想要打上来，但是水井很深，他力气有点不太够。他就把水桶的绳子绑在旁边的大树上，把水桶扔进水井，看到水桶进了一半的水，这才用力地将绳子一段一段地缩短。 费劲千辛万苦打上来的水，他找出来爷爷奶奶洗脸布，将两个人从头到脚地擦了一遍。 他想着爷爷和奶奶都是爱干净的人，他不能让他们灰头土脸的躺着，尤其奶奶脸上和头发都有血迹，得擦干净了。 李夏夏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该把家里的两头猪卖了，应该留起来自家吃。大旱过后，可是还有大雪，天寒地冻可不好找肉食。 李夏夏跟睡醒的王老头商量了一下，最终说服了王老头。 这杀猪用水量也不少，真的是痛苦与快乐并存。 李夏夏看了一眼王老头，不知道他是要自己杀猪还是找人帮忙。 王老头说道：“这活就单单靠我和大娃完成不了，我等会去找村长，让他把他的儿子叫来给我帮一下忙。村长家都是好人，嘴严办事靠谱。” 大娃今日没有出门，在家呆着听爷爷这么说，出声道：“爷，我去吧！” 王老头摇了摇头，“我去就行，你们兄妹几个帮你娘烧水。” 说完急匆匆地找出几个大绳索，随后又匆忙出门。 家里的锅都用上了，装满了水，大火烧着。 等王老头带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过来是，都已经烧了两大桶的热水，新的冷水又重新装上了锅。 过来的两个人分别是王村长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叫王武和王全。王村长的大儿子王文之前一直在外面帮人建房子，现在早早就在家里呆着，帮他爹处理一下村里的事务，他也是王村长培养的下一任村长。村小事多，王文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这次王村长只叫下面两个小的过来，并没有把大儿子叫过来。 王武看到三头白白胖胖的小肥猪，不惊出声：“叔，你这是怎么喂的啊，这猪喂得可比我家肥不少。” 王老头黝黑的脸庞浮起来笑容，“都是富贵媳妇想的法子，用豆腐渣喂，没有想到这猪果然长得快。” 王武和王全不禁竖起来大拇指，夸赞道：“弟媳厉害了”，“嫂子真有办法，明年我家也试试。” 李夏夏谦虚地笑了笑，“只是偶然在镇上听人说的，以后你们要是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 抓猪绑住只需要四个人就可以了，把三头猪分开，围住一只，王武冲上前把猪的头死死按住，王老头把猪的两只前脚抓住，王全的两只手一手抓一只猪后脚，大娃赶紧把猪的身子压住，防止猪奋力挣扎。 李夏夏则负责把猪的四个脚死死地用大绳索绑住。在用绳子把猪的嘴巴绑起来，防止它张开嘴，咬到人。 用同样的方法，把另外两头猪绑起来。 把三头猪拖到前院，就开始准备杀猪的重头戏了。 堂屋的大饭桌早就是被拉了出来，在院子里放着。 王武和王全合力把猪扛到了桌上，用绳子把猪固定在上面，摆出剖解的姿势。 翠翠有点不敢看接下来血腥的场面，早早离开去厨房烧水。 二娃人小，大人害怕猪要是挣脱了，踢他一脚，可了不得，所以根本不让他去抓猪。他只能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带着三娃四娃在旁边旁观。 三人看得津津有味，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他们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动手杀猪。 李夏夏把大木盆放在合适的位置，方便猪血留下来，不溅到外面。 王武负责给猪放血，他把杀猪刀磨得很锋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见猪一声惨叫，就已经断了气。 王全看大娃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的佩服藏都藏不住，大笑一声，撞了一下大娃的肩膀，“大侄子，我二哥厉害吧！咱们村杀猪的手艺，我哥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大娃猛地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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