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灼灼可坐不住了。 此事几乎已经昭然若揭,就是一场针对谢秋莳的阴谋,她如果不帮忙, 就等于对谢秋莳身陷险境而坐之不理, 那哪儿行!她必须参与进去! 于是沈灼灼开始了她的行动。 沈清瑶主要管城外那群村民, 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孩子,查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从城里出去, 还正好被那群蒙面黑衣人给抓了,沈灼灼则管城里,重点去查京兆府和锦绣阁。 京兆府那边倒是不着急了,因为方楚星主动将事情揽了过去。 她和京兆府尹府上的小姐十分相熟,正好这段时间那位小姐请闺中密友去赏花聊天,她直接应约前往,到时候她会仔细打听一下。 后宅表面上和朝廷的事情没有任何关联,实际上却不然,夫妻二人是最亲密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不聊一聊公务,那位京兆府尹每天下值都要回家,可能家中书房里还有公务呢。 规定是规定,人是人,人不可能每一个步骤都按照规定严格遵守,不让将公务和文书带出京兆府,难道就真的不带了吗?每天做不完的事情,不带走回家做,难不成要睡在京兆府里,一日两日还好,天天如此,家还是家吗? 所以那位京兆府尹的家里,肯定有线索。 方楚星主动帮忙,让沈灼灼很是惊讶,在沈灼灼的印象里,方楚星就是个醉心医术的人,她和朝廷上的事情,就好像泾水渭水一般分明,不可能混在一起,但是现在他们就是混在一起了。 真是叫人倍感稀奇。 沈灼灼有意想要问她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之前她都是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想远离这些是非,怎么突然人就变了主意? 方楚星给出的答案是,她母亲周安县主听闻她被绑了的事情后大怒,认为是背后之人故意欺凌周安县主府的人,所以打算将人找出来,给对方点儿颜色看看。 沈灼灼不是很相信这个理由,周安县主久不在朝堂活跃,她连自己丈夫被皇帝贬谪,都不动手,怎么会因为方楚星一次毫发无损的绑架,急匆匆冲出来,要跟隐藏在暗地里的敌人对着干。 但究竟如何,是人家的家事,沈灼灼也不好多问,况且方楚星是她师父的女儿,算是她的大师姐,大师姐想做什么,她拦不住。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锦绣阁看看,我从他未婚妻的身份上入手,你从京兆府那边入手,要小心些,看见线索别着急拿,一定要确定自己的安全,再去管其他事。”沈灼灼和方楚星分开的时候,不放心地一遍遍叮嘱,生怕方楚星出事。 方楚星见她如此不放心,颇有些啼笑皆非,“好了,阿灼,我可比你还要大两岁呢,就算我平时满心满眼只有学医,也不代表我什么都干不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方楚星这样说,沈灼灼不好继续啰嗦,“是是是,我自然是相信你,那我先走了。” 两人没再浪费时间,各自登上马车,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沈灼灼到了地方后下车,刚一下车,就看见了一辆有周家标识的马车,停在锦绣阁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家京中显贵的马车。 锦绣阁前人很多,除了乘坐马车出行的人外,还有许多逛街的小姐夫人,以及过来拿东西的大家婢女,乌泱泱到处是人。 “生意可真好,怪不得说锦绣阁日进斗金,乐君,令牌带了吗?” 跟在沈灼灼身边的两个侍女,是之前沈清瑶找来的人,一名乐君,一名管弦,她们醒了后就从城外回来,继续跟在沈灼灼身边。 其实这两人都算是谢秋莳的人,之前是搞情报的,身上带了点儿功夫,性格最是机敏。 “回小姐的话,带来了。” 沈家在京城查无此人,想要进入锦绣阁,肯定要有些特殊的东西在身上,沈灼灼说得令牌便是通行凭证,是谢秋莳的令牌。 本来看见沈灼灼这副生面孔,锦绣阁招待的人还有些迷茫,当看见沈灼灼拿出来的令牌后,那人立马扬起笑容,恭敬地请沈灼灼到了锦绣阁的三楼。 二楼是雅间,一人一个屋子,里面会有单独的绣娘为客人做介绍,了解客人的喜好,为客人裁衣。 三楼和二楼差不多,只不过屋子更大,围着客人的绣娘更多,环境也更好。 沈灼灼被单独领到房间内,她一进去,就发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在,那是个打扮一看便是世家小姐的人,锦衣华服,琳琅首饰,一身月白色襦裙,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最令人称绝的是她通身书香气,看人时眼神清亮,自有风华。 谁看见周池婉,脑子里都会浮现一句话。 腹有书香气自华。 而周池婉对沈灼灼这位意料之外的来客,也同样惊叹。 来者年龄不大,想来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及笄年化,与她那位表妹年龄相近,但气质却与表妹完全不同。谢秋莳自小金尊玉贵,浑身皇家气度,跟她相处很容易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这位则天生面带三分笑,鹅蛋脸更是显得她尤为亲近,一双杏眼看人时波光粼粼,恰似星子落入海上,除了美,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深意。 她见人先笑开来,周池婉无法形容那种笑,是一种让人见到便会心情大好的笑容,似乎是前世知己,今生相逢,下意识生出熟稔来。 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两人同时对对方起了这个想法,一拍即合,当即同对方攀谈起来。 “周氏女周池婉,与姑娘见礼,不知姑娘与我那表妹,是何关系?” 周池婉举止彬彬有礼,态度温和大方,沈灼灼暗道,原来她就是谢秋莳的表姐,怪不得被誉为世家女的表率,这得吃了多少书,才能培养出这么一身书香气来。 “沈氏沈灼灼,与安安是旧识,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表姐。” 沈灼灼回了一礼,说话的态度十分亲昵,甚至直呼周池婉为表姐,将周池婉唤得一愣。 让周池婉愣住的事情,不光是沈灼灼一声自来熟的表姐,还有她对谢秋莳的称呼。 “你,你唤长安什么?” 如果是正式场合,即便是周池婉也要尊称谢秋莳一声殿下,私下里,周池婉要不称呼公主,要不称呼长安,绝不会去喊谢秋莳的本名,也不会喊什么安安。 安安这种称呼,真的太奇怪了。 “是公主让我这样唤她,灼不才,而今还是白身,无颜直呼殿下称号,但又与殿下相交莫逆,因此便有了此称呼,还请表姐勿怪。” 因为安安的称呼实在是太有冲击力,周池婉被沈灼灼喊了两声表姐,也没顾得上反驳。 既然是谢秋莳许下的称呼,周池婉也不能说沈灼灼无礼,毕竟公主的命令才是第一位,只是这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她那个天潢贵胄的表妹,这般另眼相待? 周池婉心下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人相处如何,她没有立场置喙。 “表姐前来锦绣阁,应该是与我同一目的,都是为了那身衣裳吧?” 见周池婉什么都没说,沈灼灼心下暗道,这位表姐的性格可比她姐姐要温和多了,要知道沈清瑶到现在还没适应她对谢秋莳这别样的称呼,每次听到都会被她激起怒意,觉得是她大不敬。 “是。”周池婉点点头,明白沈灼灼是谢秋莳心腹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谢秋莳都交给沈灼灼来办。 能进入到这个房间的人,不是和谢秋莳沾亲带故,就是谢秋莳本人,沈灼灼在京城没出现过,谢秋莳也没带着她过来让锦绣阁的人认脸,因此她会出现,就说明她拿得身份令牌是谢秋莳本人所有的令牌。 能将自己的令牌给旁人,可见谢秋莳是真的信任沈灼灼。 周池婉想到这儿,索性将目的全说了一遍,想和沈灼灼交换情报,好使得调查进度更快一些。 她这一说,还真是给沈灼灼查漏补缺了,沈灼灼并不清楚藏字图案的秘密性,沈清瑶一眼就看出盒子上的藏字图是哪个字,因为沈清瑶揭穿过于轻松,所以沈灼灼以为这玩意所有人都知道。 原来并不是,单纯是她姐姐过于牛了。 沈灼灼将沈清瑶理科大佬的身份放在了心上,她姐这天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 “如此看来,表姐与我并非同一目的,我是来找人的。”沈灼灼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周池婉,周池婉听到她说,那蒙面人的未婚妻名唤绣娘时,就微微蹙了蹙眉。 等沈灼灼全说完,周池婉开口道:“沈姑娘,绣娘可能不是人名,而是指锦绣阁的绣娘。” 用绣娘二字给女儿取名是常事,尤其是穷苦人家,没读过书,但对美好生活同样怀揣向往,因此取一个绣娘的名字,希望女儿未来能自给自足,成为绣娘,不必和他们一样,继续和土地打交道,当最苦最累的农民。 民间叫绣娘的人有很多,可那群人中绝对不包括锦绣阁的人。 锦绣阁的绣娘,大多数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人,她们或许原本出身一般,但等她们入了锦绣阁,那就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锦绣阁有很多绣娘,还叫这个名字,很容易被人嘲笑,她们不会用绣娘为名。 因此不可能有一名绣娘的名字为绣娘。 沈灼灼这下懵了,她还真没想过这点,这就暴露出她对当前时代了解不足的弊端了。 “这么说来,那群人在外面私底下说话还遮遮掩掩的,根本没说实话。而且这个绣娘,可能指的不是锦绣阁的绣娘。” 若所指为做绣娘这个职业的女子,那京城可太多了,到时候找人就是海底捞针! “确实如此,不过沈姑娘找到了那女子的弟弟,只要她弟弟能回家,不是立马就确认是何人了吗?” 沈灼灼闻言叹了口气,“不瞒表姐,那孩子有点儿问题,他说自己是被拐子拐出来的,已经拐出来一年多了,那些拐子给他下过药,他早已忘了家在何处,说为首之人是他姐夫,也不过是觉得是身形和声音有些熟悉,问多了之后,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要是真那么简单,沈清瑶早就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过来着手查京城里的线索了。 明日沈清瑶就会带着那孩子入京,她现在正在盘问那孩子在外的养父母,也是买孩子的犯人,但是从那两人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是找人买孩子,卖孩子的人贩子早就跑了,人去楼空一年多,哪儿还能找到。 周池婉刚松开的眉头又锁紧,这么说来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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