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奥赛尔的水刃就被摩拉克斯捏在手里,压制在金光之中,滴落下无数细小的蓝色结晶。 摩拉克斯捏住水刃,手臂用力,拉向自己,“你在瓦沙克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奥赛尔手中的兵器条件反射得一松,又很快紧握,甚至顺着摩拉克斯的动作,向他刺去,“呵,喜欢,那就再来试试你心口如何!” “我心如铁,你呢!”摩拉克斯说着,一手握住奥赛尔的水刃,一抽就将他从水柱中抽出来,接力一甩,看着他脱手而出的水刃在山峰上划出深深的裂痕,斩金断玉。 又一甩衣袍,侧身闪过奥赛尔不知从哪里调动水流变化出来的短匕首,还顺便朝着奥赛尔踹了一脚,虽然没什么伤害,也只是在两人交战之间,落下了几枚小小的结晶罢了。 “呵,摩拉克斯,我知道你们在等待什么……”奥赛尔重新回到自己的水柱之上,抬手把落在山上的兵刃收回,悬浮在手上,“可是你觉得,光是你在这里,我就会如你所愿,被你制约住吗?” “摩拉克斯,你再厉害,你也只有一个人。” “你的联盟再广大,仙人的数量也不算少……可是,和海洋相比呢……” “和我海中的子民相比呢~” 奥赛尔惬意地张开双臂,将被雨帘和波澜彻底遮掩的东西全部呈现在摩拉克斯眼前。 奥赛尔的妻子跋掣正在海中旋舞,矫健有力的身体在海洋和天空两片“海洋”之中上下飞舞着,扭动着,跳出一曲愉神的祭祀之舞。青白相间的鳞片,纤细得如同云雾一般的长须,很容易让人想到海中的彩虹。 作为漩涡的余威,跋掣第一次作为漩涡的波澜出现,一层层的波浪从她飞舞的地方掀起,一层层叠加,变得越来越高。 刚开始也不过是小小的波澜,再后来有了渔船那么高,再往后,如同楼船,如同风帆,如同山峰,几乎要比天衡山上最高的山峰还要高松的浪头越过镇压着魔神的海中孤岛,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几乎要和天空连接在一起的浪潮越是靠近,海中被裹挟着上浮的魔兽也就越多,等到它们真正靠近天衡山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魔兽的浪潮还是水的浪潮了。 摩拉克斯将一座座石脊投放进浪潮之中,金色的力量一闪而过,穿透天空的水幕,慢慢减少波浪的趋势,并且将这些被海浪捞起来的魔兽们也一并摧毁。 镌刻着符文的石脊穿透海浪,就会在空中凝滞,化作无数金色的灰尘,全部混合在滔天的巨浪之中,金色的粉尘相互连接,也将化作一张巨大的网,把这些近海的魔兽们一网打尽。 倘若归终也在这里,这样的操作会变得得心应手。 这大概也是奥赛尔看到过的诸多未来中的一个结局,只不过,是被奥赛尔专门筛选之后,最适合他自己的开局。 预言这东西,越是相信,那些既定的结局就越难挣脱。 这是瓦沙克早早就告知摩拉克斯的秘密,这也是当初,已经蒙骗过天理之后,瓦沙克还是陨落的真相——她早已在千百万种死亡的结局之中,选择了最舒服的一种,所以,也就不再考虑求生的结局。 滔天的水浪之中金光频闪,海中的巨鲸也顺着水流向上,在金色的海洋之中巡回,厮杀,将这些缠斗已久的敌人们一一拍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奥赛尔始终没有动作,只是保持着一丝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变得有些诡异的笑意看向摩拉克斯和他身下的天衡山。 “你挡得住我,你挡得住我的全部吗!”奥赛尔和摩拉克斯对视一眼,咧开嘴做了个嘴型,露出满口森白的鲨鱼样的尖牙,“你,拦得住这个,拦得住全部的水吗!” 事实也是如此,在山顶的摩拉克斯看不到山脚下、河流里,甚至地下水里,有许许多多的魔兽正顶着无数的气泡,拥挤着、簇拥着、从海洋奔向碧水河,并沿着璃月的港口,天衡山的山路向更北的地方蔓延。 无论是什么品种,海中的魔兽就像是疯了一样,违背着自然的规律,哪怕一出现在淡水河流之中就会爆裂,也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河床里。 很快,碧水河与海洋相接的部分就染上了血色,就连岸边的陆地都变成了紫红色,短时间里,甚至连漆黑的憎恨都开始变成了可以被看见的实体,肆虐在血色的河床之上。 海中的魔兽适应力强得惊人,在第一批伤痕累累可以适应淡水的海洋魔兽出现之后,就好像所有的魔兽都掌握了这个技巧,一个垒着一个,一条接着一条,逆流而上,将浑身的血色都在清澈的河水之中洗个干净。 然后就被镇守在碧水河边的夜叉尽数消灭。 哪怕是这样,奥赛尔还是没有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期待,好像是一个观众,正坐在最佳观影区,等待着最精彩的剧目。 在摩拉克斯看不到的地图上,天星自从两位魔神开始碰撞之时就开始剧烈的震荡,一开始挣扎着,脱离跌落下来时砸出的深坑。 有的天星很是顺利,露天存放的它们只需要穿透深深的水渊,就可以重新回到天空之上。 也有的天星碎片坠落在深深的矿洞之中,倒是在若陀的镇压下,没什么别的动静。 可有的天星,像是海中的魔兽一样,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归终在发现天星异动的一瞬间就离开了地图,朝着山谷跑去——出大问题了! 海中打成了一锅粥,关注着天象的人们就乱成了一锅粥,两边几乎是一样的焦灼,只要海上快些分出胜负…… 只要海上快些分出上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样满是侥幸的想法,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在海中还在僵持的时候,最先燃烧完引信,开始爆炸的……是堤坝里的天星。 璃月的很多人们都见过烟花,在阴雨连绵的今日,璃月乃至附近地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蓝色的烟花从天空划过,穿透层层的乌云,飞跃到无法观察的地方。 一颗颗天星在地面之上经历了漫长的休憩之后,还是重新划过天空,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天星是靠着不断收拢的力量,积攒起来从而飞天的。 那么……在天星离开之后,堤坝又变成了什么情况? 贯穿着地面和水面的漩涡从中心爆裂开,之前巨大的吸力就变成了相同的反力,变得比刀锋还要锐利,带着无尽的力量,朝着周围的一切剐蹭过去。 充满了污染的水流连带着水中卷起的石头、魔兽、尖锐或不尖锐的一切,狠狠地撞在金色的堤坝之上…… 没有不担心内部爆破的堤坝,神明铸就的堤坝也是如此。 花三宝跟在归终身后赶到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了震荡余波之中的堤坝,龟裂慢慢从堤坝的正中央出现,像是蛛网一样,从中央开始向外蔓延。 越是皲裂,归终的脸色就越苍白。 一方面是对身后臣民们的担忧,更多的则是力量的反冲,当初运用了多大的心力来维持堤坝,全部付诸东流,甚至还产生了更坏的效果。 归终自己的元素力——失控了! 巨大的裂痕慢慢从眼前的堤坝上蔓延,扩散到周围被归终用元素力圈起来的一切金色堤坝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几乎是在两人耳边响起。 “归终!”花三宝连滚带爬地从小舟上跳下来,顾不上自己发软的陌生双腿,一手把归终推到自己的小舟上,看着浑身冷汗,脸色惨白的归终,花三宝拼尽了前半生的理智,“归终你听我说!” “你要稳住!”花三宝双手捧着归终的脸颊,不理会沾了一手的冷汗,看着在痛苦和混沌之间勉强挣扎出来的归终,快速说道,“这里我有办法,归终你得回去,得回去组织大家撤离!” “我有办法拖住堤坝崩裂的速度,可以争取出一点撤退的时间!” “你现在一定要稳住,一定要稳住!” 花三宝郑重的看着归终的眼睛,不断的喃喃着,几乎要把这句话刻印在归终的脑海里,“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能赢!” “现在,归终,你要尽快回去,回去带着大家离开低洼的地方!” 花三宝说着,看着慢慢从失控里缓过来的归终,双手向下放在她已经被冷汗打湿的肩膀上。 “相信我,归终,我可以。”归终的眼神最后凝聚在花三宝脖颈间又开始活跃的金色印记上,这些如同藤蔓一样的东西,又开始向上蔓延,金色的枝丫穿过花三宝的下颌,从嘴角中透出金光来,“我可以!” 不知道花三宝是怎么勉强发出声音的,归终嗅着花三宝身上的血腥味,和琉璃百合的味道混在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让人绝望的味道。 “好,我这就回去……回去……”归终双手攥住船舷,就像是当年被花三宝和移霄带着坐在小舟上疾驰一样,攥得手上青筋暴露,“你一定不要逞强好吗,我们还有机会!” “走!”花三宝一推小舟,助这小舟向外飞驰而去,吹倒一片草木,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花三宝看着眼前浅灰色的堤坝,以及堤坝上那些漆黑的裂痕。 自己身上金色的藤蔓是契约和安定,可眼前这些漆黑的藤蔓,则是吞噬着璃月的安宁,扎根在怨恨上生长出来的荆棘,光是看着,就让人不适,更不能让这样的东西,真的流向凡人。 花三宝张开了唇,轻轻吸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从唇角探出来的金色枝丫,这个契约还在这个尖尖上生出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叶片上还有一个字。 不看,不摸,花三宝也知道,这是个“诚”字,也是她身上这些契约的种子。 “这次你要罚我也认了,摩拉克斯……”花三宝站在原地,长大双臂,冰蓝色的元素从她身上蔓延开来,根系一样,向着周围生长,将所有龟裂的堤坝全都笼罩在冰蓝色的根系之中。 “咔嚓……”堤坝终于被漆黑的水流冲透了几个小口子,细流喷射而出,被冻成了深紫色的冰块,哒哒地落了一地。 水流在肉眼可见的变大,很快就从缝隙里大小,变成了树枝大小,泥浆一样的东西从这些慢慢扩大的孔洞里奔涌出来,尽数被花三宝冻了下来,只能被迫停留在堤坝外面。 眼前的堤坝是最高且裂痕最多的一座,但最先被水流冲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边缘一座不起眼的小坝,无数的水流淹没过山头,从山峰之上打着转,最后漫出来,冲着花三宝构建的冰蓝色根系防线流淌。 这些只生长在地面以下的根系并不能起到像是堤坝那样的阻拦功能,可它能做的,是将这些水流冻起来,甚至还有着一种“净化”的作用。 若是早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在堤坝内的水被污染之前就使用呢——当然是假的,这都是花三宝的力量,几近于“言灵”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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