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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里的卡尔正在哐哐哐高节奏打铁，锤子敲击声间隙非常短，听上去就像一首连续的乐曲。氪星人强大的身体素质让卡尔在火炉前一滴汗都不流，打铁间隙对着镜头说，“托马斯，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布鲁斯和达米安在哥谭散步，再过一会就会回来。” 话里无意间暴露了托马斯和蝙蝠侠寻找的真相，地球3的布鲁斯和主世界达米安确实就在闪点世界。 灯下黑了属于是，研究了那么久，没想过回家看看，托马斯扶额。 乔藏着的乐子被卡尔无意间说破了，他有点不开心，关掉卡尔的投影，切换成管家阿尔弗雷德。 管家的活动没什么奇怪的，他正远远跟在布鲁斯和达米安身后，身上带着枪械，准备万一那两人遇到危险，就上去解决。 韦恩庄园和哥谭的主人不在，作为合格的管家，代行保护下一代的安全理所当然。 阿尔弗雷德随身携带的ai终端系统告诉了他托马斯回家的情况，他看了看路边一个正在闪红点的摄像头，对摄像头微微点头，算是对托马斯老爷的无声回应。 交待完家里人的情况，ai把投影切换成布鲁斯和达米安，其他世界的哥谭不一定到处都是蝙蝠摄像头，托马斯的世界可以明白无误的宣称整个城市都在蝙蝠掌控下。 不仅仅是到处可见的ai控制摄像头，还有氪星人这种大bug，想不掌控都难。 投影里，两只黑漆漆的蝙蝠手牵手，肉眼可见的开心。 布鲁斯看到小蝙蝠，也就是达米安的情况，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达米安没事，不是录像里那种伤势严重的样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恢复了健康，蝙蝠侠都由衷的感谢。 “布鲁斯……”托马斯看见那个穿蝙蝠侠的身影，再看看身边同样造型的蝙蝠侠，感慨万分，难道布鲁斯·韦恩就逃不脱蝙蝠侠的宿命吗。 这么想着情绪差点又跑进死胡同，ai的声音适时响起：“卡尔和克拉克在你不在的日子优化蝙蝠侠的形象问题，布鲁斯自告奋勇代替你拍照，效果很不错。” 托马斯一脑门问号，啥啥，都是啥，怎么单独的单词能听懂，连起来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这种小事可以留到以后再细问，布鲁斯和达米安要回来了，他们到了停车场，正在驱动车子，目测十分钟后就回来。 这点时间根本多余心思想其他问题，托马斯努力按捺住情绪，摘下面罩，跑到城堡门口去等待，力求让布鲁斯回来后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见过好几个布鲁斯了，理论上应该经验丰富，会发生什么有什么情绪波动心里都有数，但这一次是人设完全不同的布鲁斯，托马斯没法平静心情。 唯二从婴儿时代抚养的布鲁斯，脑子不好的布鲁斯，和所有平行世界布鲁斯都不一样的布鲁斯，太多不一样了，基本上就是一个全新的孩子，没法平常心对待。 蝙蝠侠理解托马斯的心情，同样摘下头罩，默默站在他身边一起等待，等自己的同位体，也等独自一人在陌生世界不知道待了多久的儿子。 进行完亲子活动的大小蝙蝠回到了韦恩庄园，远远看见城堡门口站着两只猛一看几乎一致的大蝙蝠。 相似身形、宽阔的下巴、哑光色的披风、胸口的蝙蝠图案也换成了一样的，不熟悉蝙蝠设定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复制粘贴的。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陌生人也不会认错，因为这两只蝙蝠的颜色一黑一白，只要不是视觉有问题，绝对不会分不清。 达米安先是本能地警戒，很快反应过来，突然刷新出来的两只蝙蝠里有一只是蝙蝠侠，撇撇嘴，准备接受来自蝙蝠侠的说教。 随便蝙蝠侠说，恶魔崽子有一句听进去算他输。 布鲁斯减缓车速，直接把车子开到城堡门口，透过车窗看两只蝙蝠，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眼神越发明亮，他认出来了，利落摘掉面罩，夜光之下，他的眼睛蓄起了眼泪。 未经哥谭摧残的清澈蓝眼睛被水光覆盖，像美丽的蓝宝石。 布鲁斯快速摘掉安全带，激动地跳下车，冲白蝙蝠猛龙出击：“爸爸！”不可能认错，就是爸爸，记忆里的爸爸，照片里看见的爸爸，特意过来却没有见到的爸爸。 托马斯没有夜枭那样丰富的经验，身上的制服也没有外骨骼，露出笑容伸手准备接住布鲁斯，忽略了冲刺的力道，没，没接住，惊叫一声后仰倒地。 霸王龙撞倒了他的老父亲，达成了大反派夜枭都没有达成的成就，大拇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爸爸 五 ◎抱住老父亲说什么都不撒手◎ 托马斯摔倒在地瞬间布鲁斯肉眼可见的慌张，这一招他和夜枭玩过很多次，甚至可以说从小玩到大，每一次夜枭都能稳稳接住，太没有悬念了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力量和其他人的力量产生了误解。 汤米是统治哥谭的猫头鹰，爸爸是统治哥谭的蝙蝠侠，布鲁斯的小脑瓜理所当然地把哥哥的武力值放到爸爸身上。某种程度也没错，托马斯的实力不算差，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托马斯没经历过霸王冲刺，就算有，他记忆的布鲁斯只是个6岁的儿童，再怎么冲刺成年人都接得住。 现在，他一没做心理准备，二低估了布鲁斯的力量，两者相加之后毫不意外的翻车了。视野颠倒，背碰到地的一瞬间，他有点懵逼，什么情况，这是布鲁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布鲁斯的本能反应比懵逼的老蝙蝠更快，他冲倒老父亲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蹲下扶起老父亲，然后双手环抱，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死活不撒手。 “爸爸。”再明显不过的哭腔，成年的、强壮的布鲁斯，露出儿童姿态，在场人士没人顶的住，他的声音哽咽了几声，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控制失败，再开口依旧是明显的哭腔，“爸爸，我很想你和妈妈，汤米说你们离开了，一定是我当时对妈妈说胸口很疼，现在我想告诉你，不疼，那颗子弹一点都不疼，你们快点回来，给我讲故事，带我玩各种游戏……呜呜呜。” 说到最后，布鲁斯控制不住了，在爸爸的怀里嗷嗷哭。 其实伤口疼和父母离开两者之间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代入弱智布鲁斯的思想似乎并不难理解。他中枪之后对妈妈说疼，然后在医院醒来后再也能看不见父母，睡不着觉满脑子思念之余，会本能地想，当初如果说不疼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天真而幼稚的想法，但是恰恰是这些幼稚的话语最能攻破心思阴郁之人的心房。 托马斯在随即穿越平行世界的旅途中见到了许多布鲁斯，遭遇小丑危机的布鲁斯、除了没有父母哪里都好的快乐乐高布鲁斯、身受控制面对不可战胜敌人的布鲁斯、做好一切准备暗中陪父母过家家的布鲁斯。这些布鲁斯每一个都能牵动的托马斯的心防，让他露出各种情绪，然而，情绪褪去之后他都能快速找到应对方法，让自己和布鲁斯的处境更好。 有前面的例子在，托马斯见到地球3布鲁斯之前非常自信，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体验过相当多情绪，愤怒、欣慰、悲伤、尴尬，每种情绪都有了应对方案。再见到新的布鲁斯，所感受的情绪无非就是前面几种，没事，完全没问题。 简单说，他时不时看见幻觉的老毛病又犯了。 “哈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布鲁斯在爸爸怀里手舞足蹈，“我明天争取能拼对两个单词！” 宝宝布鲁斯，就算有什么情绪，爸爸几句话就哄好啦！ 托马斯在布鲁斯的哭声中，脑子比任何时候都乱，不知所措，他眼神涣散聚不起焦点，抬手习惯性抚摸布鲁斯宽阔的背板，看那抚摸的长度，明显不是给成人的反应，而是对儿童的应对。 托马斯的视野另一边，地球3的蠢宝宝小布鲁斯正对着同样是幻影青中年托马斯笑着张开手要抱抱：“爸爸，我今天拼对了一个单词，我，我是不是变聪明了……” 布鲁斯的心理年龄是长不大的儿童，在他喜极而泣的哭声中，托马斯恍惚间见到了儿童布鲁斯在自己怀里哭泣。 地球3的幻影托马斯接住了布鲁斯，哈哈笑着抱起来举高高，夸赞地说：“拼对了单词，很棒！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托马斯看着它们在自己眼前演化剧情，露出似笑非哭的笑容。 小布鲁斯的影子像真实存在一样对事实做出评价和反应，蠢宝宝布鲁斯带着他的幻象爸爸上演父子情深。 小布鲁斯蹲在正在哭泣的成年布鲁斯身边，一边用手戳他，一边认真地说：“爸爸，我要是能长这么大，一定不会哭成这样。” “爸爸在这里，布鲁斯，布鲁斯……”托马斯亲声安慰，视线在虚空中搜寻，这一次，他看见得更多，不仅仅是最开始那个小布鲁斯，还有傻乎乎的布鲁斯。 能哄好才怪，别说伶牙俐齿的哄，安慰之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快比爸爸都高的人，哭得像个孩子，好，好丢脸，小布鲁斯看得脸都红了。 蠢宝宝布鲁斯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一直试图变得聪明一点，认真学习努力练习。然而看看现在成年体抱着爸爸嗷嗷哭的样子，肉眼可见智商增长有限，生理缺陷不因个人努力而改变。 幻象和现实一起破他的防，还能绷住表情没有露出异状属实是因为经历太过，勉强有了抗性。 托马斯闭上眼睛，轻轻拍布鲁斯的背，感受他的真实存在，用实际生理感受提醒自己幻象终归是幻象，现实才更值得注意。 “布鲁斯，我在。”他反复轻声说，能把罪犯说到主动自首的口才荡然无存，只剩下最纯粹的安慰本能。一切都源于布鲁斯的哭声，成人外形孩童心智与任何一个蝙蝠侠都不一样的布鲁斯·韦恩的情绪宣泄哭声。 托马斯微微低头，用下巴碰触儿子坚硬的背膀，记住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现在表露出来的一切。 “没事了，布鲁斯，我和妈妈都在，我带你去见妈妈。我们爱你，布鲁斯。”声音里的哽咽藏在布鲁斯的声音中，转瞬即逝。 布鲁斯感受到了爸爸的安慰和抚摸，加上哭过之后情绪得到宣泄，上限不算多的理智上线，松开一只手摸到托马斯的披风揪起来擦眼泪，吸吸鼻子稳住情绪，抱得更紧了，瓮声瓮气地说：“爸爸，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不能让别人听到。” 蝙蝠侠很上道的牵住达米安，对被布鲁斯抱得紧紧的托马斯说：“父亲，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走得飞快，不带任何留恋。 “他们走了，布鲁斯。”托马斯睁开眼睛，情绪稳定之后，那些幻象消失不见，他再一次回到苦涩中带着少许甜味的现实。 布鲁斯终于松开了爸爸，扶他起来，然后转身揪自己背后的披风仔细擦眼泪。他长大啦，知道有些事情很丢脸，比如在同位体和好朋友面前抱着爸爸大哭，但，但是，他也不想的，见到那么久没有见到的爸爸，谁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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