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左手捏着杀虫药,右手继续在垃圾桶里翻找,主要是翻那些看着大个的。 不过剩下的东西要么是灯泡,要么是一些臭烘烘的桶,桶上还写了油漆两个字,不仅如此,这些桶还破了。 “要是好点的话,可以拿来装东西的。”江诺可惜道,确认没什么东西之后,盖上了这个有害垃圾桶的盖子。 她走到最后一个垃圾桶的位置。 这是丢其他垃圾的地方,按照垃圾桶的名字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丢除了前面几类垃圾之外的垃圾桶。 她打开垃圾桶,看到了里面丢了好几个打了结的塑料袋。 应该是塑料袋吧,没想到后世居然有这么薄的塑料袋,而且还可以透过塑料袋看清楚里面丢的东西。 她移开明显没什么用的两个塑料袋,拎起最后一个塑料袋。 透过塑料袋外头,她看到了里面丢着的东西,看着好像是厨房里用的。 确认之后,她把一直拿在左手的杀虫药放在靠门边的位置,将塑料袋放在地上,打开塑料袋上绑着的结。 袋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首先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把深褐色的木头筷子。 只不过肉眼所及之处,木头筷子上也可以看到明显的白毛。 “这筷子发霉了啊……”江诺把筷子一根跟取出来,放在旁边的地上,仔细看过之后,匪夷所思道,“可是这筷子别的地方都没问题啊,好像还没有用过,发霉洗一洗不就行了,怎么就丢了呢?” 这些筷子都是她需要的。 筷子总共有10双,全部被取出后,袋子里的重量明显轻了,东西也少了许多。 再往下翻,她又翻到了一把木头做的小铲子,上头也发了霉。不过她觉得这小铲子,洗洗同样能用,不能浪费了。 最后,是一大把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东西。 卷在里面的是一些看起来像布料的东西,外面缠着细长的一大卷丝线,这丝线好像是铁丝,摸着不仅很硬,还很有韧性。 她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看着这一大袋子里其它的东西,再看这一大卷乱七八糟的东西,脑海中很快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东西,莫不是都是刷碗用的?” 她抽出被卷在里面的像布料的东西,手上摸了摸,虽然也偏硬,但能感觉到它的柔软,应该是普通洗碗的时候用的料子。 至于那一大卷又硬又有韧性的东西,她看着跟原先自家用的竹筅硬度差不多,或许是用来刷锅的。 念头闪过,她看到袋子底下有一个塑料的包装袋,上面写着几个字。 “钢丝清洁球,你的厨房好帮手「赠品」” “果然是用来刷锅的……”江诺高兴说道,认真将手里的清洁球认真卷起来,然后看着包装上的字忍不住道,“不过以后的生活真好啊,用来刷锅的东西,居然免费送。” 她还记得自己没来这里之前,家里刷锅用的就是竹筅。但竹筅用一段时间就会变黑,上面的竹丝也会一截截断开,等到剩下的竹丝无法再刷锅,就得买新的。 一个新竹筅,得要5毛钱呢。 本来以为条件好了,东西会越来越贵,没想到居然还便宜了。 免费赠送也太划算了。 带着满肚子的激动之情,她将手里的清洁球全部卷了起来。 然后把已经破掉的清洁球的袋子丢进垃圾桶。 至于手里的垃圾袋,她认真卷起来,捏在手心里。 再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走到垃圾桶的背面,确认背面的架子上今天没有出现任何东西之后,才拿起一早就放在门背后的杀虫药,离开了今天的这个垃圾处理站。
第7章 一份工作 铁门再次关上。 江诺看着自己找回来的这些东西,心里依然高兴,总觉得自己捡到了大便宜。 不说别的,就这一把筷子,她要在这里买,都得花好几文钱,许多人家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削的筷子,她没有这手艺,现在用的还是先前从楼里要的脏筷子,对比起来,她现在用的筷子,比捡回来这些发霉的筷子可要脏多了。 铁门再次消失后,江诺打开屋门,用葫芦瓢舀了一勺清水,将筷子一支支洗干净,暂时放在一边,又生了火,将放在橱柜里的砂锅倒腾出来。 一个砂锅,一个破碗,一双脏兮兮的筷子,这是她之前所拥有的全部吃饭的家当。 要吃饭的时候,她会将酸菜先放在破碗里,等到吃完了饭,就会把酸菜算不扣在砂锅里,再将破碗倒扣,以免这碗花了10文钱买的酸菜被虫子光顾。 除开这里没有亲人,她得自己去找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之外,对这里的生活,她还是挺适应的。毕竟她来这里之前,家里的条件也不算太好。 不过这里生火要比来之前难多了。 江诺认真生着火,心里无比怀念以前用的「洋火」,那东西买一盒只要5分钱,用起来比这时候的火折子可简单多了,而且还省钱。 带着这样的想法,江诺往砂锅里掰的碎饼子更多了。 当然不是只早上这一顿吃,而是想着省省火,把中午那顿和晚上那顿也一起对付了,免得还得反复生火。 杂粮饼全部掰碎了之后,她回屋里,从橱柜里拿出燕麦面。 这个燕麦面比她想象中还要耐吃,这一大桶省一点,估摸着能吃个三四天。这样的话,剩下全部的燕麦面,她吃上大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抽出稍多的燕麦面,把开口卷了卷,倒扣着放在橱柜上层。 她重新走到门口,一点一点将燕麦面掰断,丢到砂锅里煮着,再加上一点点粗盐,一点点酸菜。 没过多久,这一锅炖就煮好了。 这一顿,她吃了三分之一多一点,至于剩下的,她依然放在橱柜里,和放着酸菜的碗并排在一起。 两个碗上面,铺着刚刚用清水洗干净的塑料袋,再把筷子一根一根码着压在上面,不过还是不放心,又把那一桶燕麦面压在上面。 江诺站在橱柜面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她还得出去找活干,没有在家里留太久,只是临出门之前,特别看了看放着些吃食的角落,拧开附近放着的杀虫药,又往上撒了一点点药,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被杀死的虫子。 走出窄小的巷子,她特意走的远了一些,大半个小时之后,总算到了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人站在角落里招人。 看着那边正在排队的人群,江诺上前两步,站在队伍最末,想要排队问问有没有适合她的活。 只是刚站了一会儿,她就被人拎着脖子提溜开:“小孩子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江诺回头……努力仰起头…… 看着面前高出她好几个头的壮年男人,一时无言。 虽然她只是打算问问,不是真打算在这里当搬运工,可看着这一溜高出她不少的人群,心底还是很无奈。 以她的身形,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份体力活,或许比她预想中还要艰难不少。 她的目光转动,落在不远处贴在高处的招工条,走过去抬头仔细看着。 这上面写着的,自然也是繁体字,只是繁简体转换总有规律,再加上她上学的时候,课本上总能见到繁体的内容。哪怕有不认识的字眼,联系上下文也能知道对应的是哪几个字。 “这上面写的什么?”边上有人问道。 “写的码头上需要招工的情况……”江诺下意识说道,转头看去,看到问话的人是个干瘦的女人,问道,“你要找活干?” 女人点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能搬东西的,你这里招人吗?” “我不是码头的人。”江诺摇了摇头,刚说话,就见对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女人身上的衣服。对比之前,她身上这套旧衣服确实要新一些,也干净些,怪不得女人会认错。 不过她没有太在意这些,又回头看着面前贴着的招工条,开口道:“这里雇人的地方有很多,明显的地方肯定不缺人,你去那边试试,往前直走,右转拐角,这上面写的一直在招人,位置要偏僻些,可能还没招够人,你可以过去试试。” 女人本以为江诺不会多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复,平静中略带苦涩的面庞上突然多了笑,连声道谢:“谢谢谢,我这就过去看看。” 女人确实是着急找工作,没等江诺说话,就转身离去。 江诺笑着摇了摇头,重新看向面前的招工条。 “你识字?”身旁又传来一个声音。 江诺转头,对方扎着高马尾,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看着她。 之所以说年轻人,是因为对方虽然扎着高马尾,身上也穿着男式的衣服,但她直觉对方应该是个女孩。 “怎么?不识字吗?”对方又说道。 “识字,我识字的,不过识的不多……”江诺立即说道,“我想找个活干。” “识字就行,也不要求你认识多少字,咱们这里的人,认识太多字也没什么用……” 对方说道,冲着江诺招了招手,“那你跟我来吧,不过说好,我这里就雇你五日,原先记账的请了假回家奔丧,暂时缺人而已。” “好,五日便五日,我不挑的。”江诺立即说道,跟上对方的脚步。 “我这里的活很简单的,不像人家搬运工工资那么高。但因为识字的人不多,工钱还不错,做一日能给你15文钱……” 对方一边走,一边给江诺介绍要做什么活,“我在家里排第三,你年纪比我小,喊我三哥就是了。” 对方这么说,江诺也不去多问性别的事,只是把对方说的话记下来。 这个活也确实简单。 码头上每日里船只来来往往,并不一定是谁家的船只。所以需要日日招工,按日结算工钱。 这里的活以搬运为主,这个活又要按照搬运的货物多少计工钱,她要做的,就是继续下每个搬运工搬运了多少货物,从而为傍晚结算工钱有个依据。 算法也很简单,只要在每个人的人名底下画「正」字就可以。 怪不得对方说不要求认识太多字,这样的活。哪怕是不认识字的人来,也能轻松做到。 到了地方,周边多了些认识「三哥」的熟人,江诺也听到了不少人对「三哥」的称呼,包括「三少爷」、「加楠」、「楠儿」。 再联系这里四处都贴着或写着的「彭」字,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三哥本名应该叫「彭加楠」。 正这么想着,江诺就看到塞到自己手里的本子封面上,大大方方写着「彭加楠」三个字。 “你就坐在这里……”彭加楠把江诺推到一个小桌子后头,翻开本子到最新一夜,“笔墨和砚台在这里,你会写日期吧?写上今天的日期,然后按照前面写的,依葫芦画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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