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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绊绊，妹妹到了能说能走的时候。 母亲对她的厌恶更甚，不喜欢她靠近，对她也更多斥责，她伸手想要抱的时候，母亲从未伸手回应过，那一刻，他想伸出手拉着她，母亲却斥责，说她脏。 哪里脏了？ 明明她软软的，瘦瘦小小那么可爱。 被母亲训斥的多了，慢慢的，妹妹后来也不爱冲着母亲伸手了，每次见了她都会很害怕，甚至他偷偷教的话都不爱说了，有些呆呆的，变得……让他很忧心。 萧云灼虽是他的妹妹，但更像是他能背着母亲养的唯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物件，所以他格外在意。 他开始知道，她不能待在母亲身边了。 他知道大哥也对妹妹很感兴趣，总会偷偷在主院外头张望，试图找机会靠近，他只能偷偷的教妹妹，让她认识大哥，还跟她说大哥会藏很多好吃的、大哥住的地方更好。 妹妹很聪明，确实跟着大哥去了老太太那边，甚至只要是没人盯着她的时候，她都能自己往外走。 次数多了，就赖在老太太那里不回来了。 母亲不喜欢她，自然也不在意她，只是偶尔还会骂一句：果然是个白眼狼…… 只是后来，他也后悔了。 她离开母亲的院子，越发和祖母、大哥亲近。 大哥抢了他的东西。 很多次，他都试图抢回来，他也学着用好吃的、好玩的等着她，还想劝母亲对她不要那么凶，可是没用，他只能眼红地看着矮墩墩的小家伙跟在大哥身后转。 那时候，他都不确定自己羡慕的是谁。 而萧文晏出生的时候，母亲会经常对他说，这是他的弟弟，将来要听从他、帮助他，也要让他看着弟弟，他们兄弟俩定要齐心合力，将大哥比下去。 一个是他自己养过的妹妹，一个是母亲强塞给他的，自然不同。 尤其是此时…… 小弟这打不过又不甘心的样子，还显得格外的蠢，他更不想多看一眼。 萧文越别过了脑袋：“别吵我，你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地装巧卖乖，若是连形势都看不清楚，那你真就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萧文晏嘴巴抖了抖，无助极了。 二哥……真的很过分！ 他就不怕萧云灼将他们卖了吗？！ 她那个人，恶毒狡诈，突然叫他们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儿的，可二哥倒好，明明能跑，却还主动送上门来！ “二哥！你真的变了，娘在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萧文晏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声。 “是吗？那现在娘在吗？”萧文越随口问。 “不……”萧文晏低着头。 “那不就得了？”萧文越语气轻松。 萧文晏眼巴巴地又看了一眼，最后缩了缩脑袋，一脸茫然，难道二哥现在也在看形势生活？ 萧文晏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车。 “二表兄，阿晏？！”二人正要入清水园，路对面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萧文晏看了过去，正瞧见姜妧跟着姜家庶姐妹走在一起，应该是才从对面的绣楼里出来。 萧文越淡淡瞥了一眼，便先一步入了清水园。 萧文晏看着那方向，连忙冲着姜妧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便要向姜妧那里走去。 “大小姐在里头等着您呢。”管家立即提醒道。 萧文晏脚步一顿。 迟疑地看向姜妧。 阿妧姐姐瞧着好像憔悴了一点，短短时间，竟清瘦了许多，还有，她身上的衣裳怎么那么素净？从前，那般寻常的衣裳她都是入不了眼的！ “那……那你去和表姐说，我先去见萧……见大姐，等我忙完了，我再来寻她！”萧文晏想起之前挨的打，脚不敢动弹。 管家立即点头应着。 萧文晏吐了口气，这才连忙跟上萧文越的脚步。 等着萧文晏跑过来的姜妧顿时傻眼了，面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 身边姐妹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些，其中一个更是开口道：“你不是说……萧家表弟拿你当亲姐姐一样尊敬吗？可他怎么没过来问候你呢？” 姜妧有些笑不出来，但还是强逼着自己道：“表弟年纪也不小了，必然是有正事要做，我怎能耽搁他行程呢？” 姜妧说完之后，萧家管事也走了过来。 姜妧心里这才踏实几分，果然，表弟也不是故意不理她的。 管家态度恭恭敬敬，挑不出半点错处，立即道：“见过表小姐！刚刚三少爷让小的给您传句话，说他现在先进去瞧大小姐，等大小姐安排的事情他做完了，再来寻您玩……” “不可能！”姜妧连忙便喊了一声。 话音一落，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有些丢脸的对着身边同行的人又道：“阿晏表弟很不喜欢表姐，如今这么听话肯定也是被逼无奈，萧家表姐固执张狂，你们是没见识过……算了，我还是安心等着吧，等他出来，你们一问就知道了，我可没有夸大其词……”
第123章 英杰传 姜妧并没有隐瞒自己对萧云灼的厌恶。 自打从萧家离开回了父母身边之后，她的生活的水平是急转直下。 她的父亲还有好几个妾室，所以家中除了同胞兄弟之外，她还有三个庶出的姐妹，他父亲也疼爱那几个孩子，母亲对待那些庶出更是宽容，生怕被别人冠上不慈的名头，影响父亲和兄弟们的前途。 即便她是嫡女，可在吃穿用度上，也不能比庶出的姐妹高出太多来，就连母亲，也让她和那些庶出的，和平共处。 而且，父母原本以为萧家会安排她的亲事，理所当然，也会提供她的嫁妆！ 可现在她被赶了回去，年纪又这般大了，家中平白多了些支出，母亲心中也有怨怼，总责怪她没有讨好萧云灼…… 父母亲哪里懂得她的感受？！ 不过……如今的她……也的确有些后悔。 从前在萧家，表弟向着她，大表哥虽对她爱搭不理，可也算尊重客气，二表哥阴晴不定，但也从来不会故意欺负她，也算和善，她只需要讨好姑母，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哪怕萧云灼回来了，姑母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半点改变…… 如果她能再容忍一点…… 姜妧心里有些难受。 她也想要容忍的，可她虽然不姓萧，可她从小到大都住在萧家，就像是萧家的女儿，突然之间，来了萧云灼，她真的不适应！ 若是没有萧云灼就好了，若是她不回来，如今姑母肯定在忙着给她张罗婚事！ 姜妧越想越气。 此刻更是不想承认，从小就该追在自己后头的萧文晏，有朝一日也背叛自己！ 她也不走了，带着旁边的小姐妹一起，直接坐在马车里头等了起来。 如今回萧家那是不可能了，但若现在就这么回家，这些庶出姐妹肯定会在心里嘲笑她，觉得她说大话，那她还有什么脸面？ 姜家其他女儿们面色讪讪的。 姜妧不让她们走，她们自然也不敢动。 在她们眼中，姜妧这个嫡女无比尊贵，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眼界高，见识也广，不论是琴棋书画都很精通，虽然她们羡慕也嫉妒，但也知道这本事她们确实比不来，如今她才回家，受父亲和嫡母看重，她们与姜妧相处的时候就更要注意，不能将人得罪了。 只能耐着性子，坐在马车里头干等，又不敢劝。 而此时，萧文越和萧文晏兄弟俩已经到了萧云灼这里。 见到霍家三表叔，萧文越愣了一下，但也随意行了个礼。 “你们都坐下吧，今儿三王爷包了整个园子，我与这丫头两个人待在这儿看戏也有些无聊，知道你们俩在家中无事，这才叫你们过来一起热闹热闹。”霍夫子看着二人，也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萧文越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没吭声，坐在了萧云灼旁边。 萧文晏左右看了看，最终落座在霍夫子手边。 “上头这出戏，你们看过没有？”霍夫子开口问道。 萧文越一进门便看出来了，今儿这出戏叫做《别清台》，这出戏只是《英杰传》中的其中一篇，而这戏的主人公，不是旁人，正是他家曾祖父。 曾祖父出生于前朝末年，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当时朝廷不仁，税收极重，家乡还有贪官横行，鱼肉百姓。 曾祖父本有青梅竹马的妻子，但成婚当日，便被强行征兵离开家乡，他在军中数年，也曾立下功劳，但都被上头的人贪了。 近三十岁时，天下到处都是起义军，乱得不能再乱。 曾祖父便投奔于圣祖旗下，后成了圣祖跟前一员猛将，十年光景，天下大定。 曾祖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国公，曾祖母一直死守未嫁，立国后二人重聚，也成了一段佳话。 而眼前这出戏，唱的就是少年夫妻被逼分开时的场景，常有世人感慨于曾祖父的坎坷和英烈，以及曾祖母的坚韧忠贞。 不谈他家那个败家子祖父的话，他家祖上，就是个传奇。 不过，光阴飞转，老祖宗早就投胎重新做人了，作为其后人，萧文越……着实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这出戏也只我家祖母爱看，如今民间百姓，压根就不喜听它，枯燥乏味，无趣得很。”萧文越随口一说。 霍夫子眉头皱着。 这个老二，从小就是这样，身上就像是长了刺似的！ “你看呢？”霍夫子又看向萧文晏。 萧云灼目光也看了过去。 萧文晏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地和萧云灼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明明大姐眼神平静无波，可他竟隐隐觉得有一股凉意袭来，后背都绷直了！ “我……”萧文晏支支吾吾，硬着头皮，然后愣是挤出一丝笑：“我觉得……这戏挺好的，祖母、祖母前几天才和我说过，这是曾祖父的事迹……” 霍夫子一听，有些诧异：“你最近常常在你祖母面前孝敬她老人家？” “嗯……是啊。”萧文晏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 “我们霍家人不擅武，更喜读书，想当年你的曾祖父便是觉得自家不通文墨，没有内涵，这才早早的与我们霍家定下婚约，那婚约天下人皆知，还得了圣祖赐婚，也因此，即便后来我家知道你祖父有些纨绔，但仍旧不好反悔，只能咬着牙，将姑母嫁了过去……”霍夫子叹了口气。 姑母入门之前，那人还没那么混账。 后来萧家老一辈人都没了，他那姑父便再无忌惮。 “我们霍家的女子，即便和离归家，也是不愁嫁的，可你们可知道为何我那姑母这一辈子都要死死守着你们萧家吗？”霍夫子开口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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