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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多半疯了。毕竟穿着一件校服的年轻孩子，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唯一能陪伴的竟然还是个玩偶。 恐怕是个人就能脑补个百万字的虐文。 玩偶在王灵鲸的手里逐渐变得柔软，手感是真的不错。里面填充的棉花弹性很好，放在王灵鲸的手里搓了一会儿，玩偶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偶，变成了一个有些丰腴的玩偶。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医院还是安静得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灵鲸叹了口气。 “别躲了，出来吧。” 走廊上依旧安静。 但是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了王灵鲸的面前。 柏卿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站在光下面。 王灵鲸看见，他没有影子。 自然也不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活生生的鬼——不对，”王灵鲸刚想嘲笑一句，但是发现自己这话说出来就有些离谱了，赶紧打断了自己，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乐子，王灵鲸突然就笑出了声，“你啊。” 王灵鲸以为自己会害怕的，但是真正看到了面前的柏卿了，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不怕柏卿。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她是认识且熟悉的。 也许是因为柏卿并没有一般文艺作品所表现的那样恐怖。 王灵鲸反倒是没有“柏卿是鬼怪”的实感。 柏卿就是柏卿。 而柏卿看见王灵鲸，又低下了头。 刚刚和那个恶灵对峙的时候，他的整团雾气都缠绕在了王灵鲸的身上。现在的王灵鲸的身上，环绕着的是自己的气息。 虽然肮脏黑暗，但是如此融洽。 唯有。 王灵鲸自己没发觉。 大概也是，人类本来就对这些味道不甚敏感，更别提王灵鲸这种神经大条的人。 没发现也好，柏卿想。 他本就没想好怎么和王灵鲸说，自己的记忆是残缺的这件事。 太奇怪了，总觉得现在发展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但是。 柏卿目光温柔地看向了王灵鲸。 奇怪就奇怪吧。 他又没亏什么。 “啊，所以，你现在算是，鬼怪？”王灵鲸把玩偶放进自己怀里了，突然问了一句。 柏卿点了点头：“毕竟坠楼了……那个程度，也是必死无疑。” 王灵鲸一下子就语塞了。 思索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句：“我会替你报仇的。” 柏卿却突然一下笑了，周围的黑雾如同千万个触手一样，慢慢朝着王灵鲸的方向蜿蜒过去。 王灵鲸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便任由柏卿动作。 “现在不是时候，学姐。”柏卿的声音轻柔。 王灵鲸皱眉，对柏卿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是……” “学姐，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吗？” 王灵鲸垂眸，不说话了。 —— 如果按照王灵鲸的分析的话，柏卿没有进入这个世界的以前的记忆。 如果一定要用自己能够理解的那种知识来套入一个模板，那就是，柏卿算是被投进了恐怖游戏里成为了boss一样的角色。 哈。 人类为了不让自己发疯，真是什么借口都找得到。 王灵鲸不由得暗暗笑了一声。 “说起来，我有件事情有点奇怪。” 王灵鲸开口。 柏卿有些诧异。 “什么事情？” 王灵鲸眼睛一转，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我说，你的尸体呢？” 柏卿的脸色骤然一变，由白转红。 “害羞了？” 王灵鲸笑得不怀好意。 “给我看看嘛，给我看看！” 柏卿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 乐得不行。 整个雾团半倒在王灵鲸的身上，又像是想要把她拆吃入腹那样。 王灵鲸身上，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明显。 ——虽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柏卿微微垂眸，掩盖住自己眼中的偏执和疯狂。像是没事人那样，回应着王灵鲸玩梗。 “灵鲸姐，不要啦～”
第19章 我们在校园里（12） “什么？”王灵鲸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医生，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无法排解的愤怒，“尸体怎么可能会不见了？你在开玩笑吗！” 面前的医生看见王灵鲸这么生气，也知道是自己理亏。 “我要求法医进行尸检，到时候需要起诉的，起诉的话，尸检报告就是证据之一！现在你告诉我，尸体不见了？！” 王灵鲸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一拳砸到了墙上：“柏卿生前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大家都知道这是校园霸凌！” 医生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被面前的女孩子误会成帮凶了。 但是家属情绪上头了，肯定是不听劝的。 医生叹了口气，带着王灵鲸走到了监控室。 王灵鲸一言不发，坐在了监视器前面。 一开始将柏卿送过来的医生们，把尸体袋放进了冰柜里，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脸色变得惊恐，然后火速逃跑。 镜头里却没有另外的东西。 王灵鲸咬着自己的手指。 因为刚刚看见了柏卿的鬼影，现在她倒是不排斥面对这些灵异现象。 然而镜头又快进了几轮，王灵鲸却看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她皱眉一看。 这不就是之前那群和医院人群格格不入的、她觉得是玩家的其他人。 医生大概也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哈哈……怎么会有人……会有人来到这里呢？” 王灵鲸却没有理会他，反倒是自己继续看。 画面很快就变黑，慢慢地，王灵鲸就看见那几个人一脸争先恐后地往外逃跑。 然后，屏幕像是被装满了黑色的液体一样，再也看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啊……”王灵鲸眼睛睁大，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医生的表情变得极为惊恐，指着屏幕开始嗬嗬地怪叫着。 王灵鲸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柏卿！” 医生突然安静了下来。 但是同样的，王灵鲸感觉整个房间好像被突然按了暂停一样。 黑色的雾气慢慢凝成了一个小团，没看个人形。然后王灵鲸就看着它慢慢又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女孩子抱着双臂：“给我变回来。” 黑雾一动不动，就是突然缠着王灵鲸的手臂，蹭啊蹭的。 “好好说话！” 黑雾……白雾，现在变成白雾的一团，抱着王灵鲸的手臂，只顾着撒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灵鲸皱眉。 而白雾最后化作千万触手，缠在王灵鲸的手臂上。 似乎王灵鲸每个毛孔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学姐，这样不好吗，只有学姐获胜的游戏，是我送给学姐的礼物哦。” —— 邓倩没想到李程会突然抛弃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那股黑色的雾气竟然将整个楼层的人都屠杀殆尽。 但是很快，在她晕过去以前，她看见的是，那团白雾朝着他们这群人露出了一个恶劣的、不屑的笑容，然后跑了出去。 “祂”缠上了一个人。 邓倩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却总是觉得，那个人，和那个电流声，似乎应该是一体的。 —— “滴滴滴滴——！” 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监控室。王灵鲸还没来得及和柏卿多说什么，就看见了自己闪动的手机屏幕。 她烦躁地皱了皱眉，手指摩挲了两下，最终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王灵鲸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躁的声音。 王灵鲸听不太分明。 她将视线投到了柏卿的身上，然而小雾团却露出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缠着王灵鲸的手臂。 虽然雾团没有别的表现，但是王灵鲸就是觉得，他似乎是在撒娇。 王灵鲸都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次气了。 “嗯……好的，明白了。”她随便应付着。反正听不清楚电话里在说什么，干脆这么应付也不算问题。 王灵鲸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脑袋的抽痛感。 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难受突然涌现了出来，像是某种奇怪的感受交织在一起，最后井喷式的爆发出来。 王灵鲸觉得自己又有些眩晕了。 而白雾团只是将她扶着，也不变回人形。 白雾缓缓绕着王灵鲸转动起来，仿佛安慰，又仿佛是在看什么乐子。 王灵鲸深吸一口气。 “行，见招拆招吧。” —— 从医院走出来的王灵鲸觉得自己的大脑好不容易清明了一瞬，然而再一低头的时候，发现白雾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无论王灵鲸怎么喊，柏卿似乎都打定主意不出现了。 王灵鲸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剧情推动着在走。 那现在还能去哪儿。 王灵鲸有些恍惚。 哦对，柏卿的家里。 现在所有的剧情都围绕着柏卿在走，那么柏卿作为一个中学生能去什么地方。 自然也就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王灵鲸数着手指盘算着。自己还没去过柏卿的家里，但是她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从之前柏卿被霸凌的只言片语中能够得知，少年在这个故事里的家境并不好。 ……啊，她自己都快接受这样的设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说看多了真是增强自己对这种怪异事情的接受能力。 王灵鲸任劳任怨地回了一趟学校。她现在没有更多关于柏卿的消息，只能寄希望于学校的档案里，详细记录了柏卿的家庭情况。 —— 邓倩不知道游戏玩家到底还剩了几个，但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姑娘。 另外一个女孩子金发碧眼，一眼看起来就是外国人的模样，名字却叫做张爱花。 邓倩知道，自己这种大众名字倒是也不好去说什么。 那个女孩子的中文极其流利，两个人的沟通倒是没有很大的问题。 同样，也是张爱花给邓倩提供了一个思路。 现在所有的疑惑都来自被霸凌而死的那个人——柏卿，那么一切的根源，在柏卿周围寻找不就好了？ 邓倩虽然也这么想过，但是因为她掌握的资源有限，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想法落到实际上来。现在张爱花一提，不得不说，她确实心动了。 而恰在此时，邓倩耳边的电流声响了起来。 【柏卿的家的位置，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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