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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欣在自己的家里，站在浴室门前，已经发呆许久了。 久到王灵鲸都觉得有些无聊。 然后王灵鲸看见陆欣低头，拧开了水龙头。 明明是双柔嫩纤细，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好好保养过的手，但是在陆欣的眼里，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只是柏卿的，似乎还有她自己的。 就只是眨眼的瞬间，陆欣就觉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血腥感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到处在她的手上蠕动攀爬。 “啊——” 太恶心了，对于陆欣来说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受不了自己的反胃感觉，不管不顾地撑在洗漱台上，大口呕吐着。 然而等到陆欣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甚至连嘶吼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的手里，好像干净了许多。 “是幻觉……这些都是幻觉——”陆欣安慰自己。 但是等她站直了身体，她只能急促呼吸。完全没有办法帮送。 陆欣再次靠近了镜子。 镜子里的，真的是自己吗？ “我没错，”陆欣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道，“我没错，人不是我杀的，是柏卿自己落下去的，我没错……” 王灵鲸看着陆欣发疯的模样，皱着眉头。 而陆欣家的楼是一个独栋小别墅，陆夫人在楼下听见陆欣的惨叫，刚想上楼：“欣欣，怎么啦？” 反倒是陆欣直接一下子将浴室门砸了过去。 “我没事！” 陆欣又抬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失神，喃喃自语说着“不是我的错”的时候，镜子里的人也对着她点头。 “嗯嗯，不是你的错。” 陆欣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 “不是我的错。” 她露出了欣慰而又天真的笑容。 全然不知道，她的脸色，已经黄得如同一个放置了许多天的尸体了那样。
第22章 我们在校园里（15） 陆欣早上起床，画了浓厚的妆，才盖住了自己脸上的惨白死相。 她将头发扎了起来，脑袋上挂满了饰品。 陆欣甚至忘了自己是学生，特意拿出来了自己买的化妆品，往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还不满足，似乎每样化妆品都用了最厚实的颜色和用量。 陆欣看了镜子里的自己。 应该是美艳动人的，应该是会被其他人原谅和喜爱的。 陆欣已经不能客观看待自己的现状了。 她的眼神迷离，似乎沉浸在了自欺欺人的幻觉之中。只要陆欣自己觉得没事，那么她几句像是一定没有碰到那些诡异奇怪的事件一样。 陆欣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忧心忡忡的陆夫人。 “欣欣，你怎么了，你要去上学的话，怎么画这么厚的妆……我刚刚看到你们老师在群里发的消息，说你们不是停课了吗，欣欣，我听说你们学校死人了，你要不然就先别出门……” 陆夫人絮絮叨叨，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对陆欣的担心。 陆欣却陷入了自己的偏执情况，听见陆夫人说话就觉得像是噪音。 “你管我？” 陆欣哼笑了一声，绕开陆夫人，拎着自己的书包就走了。 陆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见陆欣直接上了自己家里的车，很快就只留下了一地尾气。 陆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劝，想打电话给陆欣的父亲，但是陆欣父亲常年忙工作，缺少陪伴家庭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电话打不通，满心忧愁也没办法纾解，陆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能默默祈祷陆欣没事。 然后又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 王灵鲸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昨天她看见的陆欣究竟是真的，还是梦？ 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这都实在是太诡异了。 王灵鲸早上随随便便就吃了点东西，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但是王灵鲸并没有想好，自己究竟是要再去医院，还是去学校。 “简直像是什么RPG游戏里的角色一样。” 王灵鲸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想了想，王灵鲸还是打算先去学校。 柏卿的尸体不见踪影，而柏卿现在摆明了是不会回家的，反正医院学校二选一。 王灵鲸将那个玩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锁了门就步伐匆匆地直奔车站。 果不其然，公交车刚刚抵达学校门口，王灵鲸还未下车，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 冰冷，黏腻。 黑雾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像是有生命的、一条狡猾的、冷血的蛇，悄无声息地缠在了王灵鲸的手臂上。 这团黑雾……不就是柏卿吗！ 这个气息太熟悉了。 王灵鲸故意冷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团黑雾就这么缠上了王灵鲸的手臂，带着些许讨好和服软的味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王灵鲸见柏卿这副模样，倒也停下了脚步，就看柏卿要作何动作，没想到柏卿没什么反应，倒是另外两个人看见了她。 王灵鲸听到教学楼那边传来了一声喊叫：“什么人！” 她抬头看过去，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人，反倒是黑漆漆的—— 枪口。 这里怎么会有枪！ 王灵鲸一直以为她还在现实世界里，在平常，习惯了安稳和平日子的王灵鲸，在现实生活中哪儿见过真枪。 她顿了一下，赶紧安抚面前的人：“我没有恶意！” —— 别说王灵鲸吓了一跳，邓倩也同样吓了一跳。 她知道张爱花是经历过几次游戏的人了，但是她万分没有猜到，张爱花手里竟然还有枪。 而就在张爱花拿着枪指着王灵鲸的这一瞬间，天空猛然变暗了。 张爱花瞳孔紧缩：“不好！” 她根本没来得及询问王灵鲸和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天色骤变，饶是完全没经验的邓倩都知道，她们恐怕遇见了困难，更有经验的张爱花倒是比邓倩反应更大。 “你！过来！”眼睛一转，张爱花就有了一个想法。 她继续用枪指着王灵鲸。 王灵鲸不敢赌张爱花的动作只是威胁她，现在一时间的服软没有任何问题，后续再找机会逃跑便是。 王灵鲸举着双手，朝着张爱花走了过去。 张爱花的想法很简单，王灵鲸给她当肉盾，邓倩殿后。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她和王灵鲸保护着毫无经验的邓倩，但是在这样极端环境中，张爱花可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邓倩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折磨，再加上没有休息好，自然早已恍惚到张爱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张爱花让王灵鲸走在了最前面：“这天色太异常了，你走前面，带我们找地方先躲起来。” 王灵鲸眼睛偷偷转动了一下：“什么藏起来？” “你是学生吧，呵，我就知道，这游戏里，boss和npc才是一方的。” 王灵鲸觉得这实在是槽多无口。她相信张爱花一定是看到了那团黑雾的，在这种情况下——在所有NPC都遵守当前设定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和boss相亲相爱的，看起来像是拿了剧本的角色，这tm合理吗？！ 不过既然张爱花这么想，王灵鲸也不做过多解释。 如果张爱花知道她是玩家，恐怕还更麻烦。 ——虽然不知道能麻烦到什么地方去，但是王灵鲸并没有完全相信所谓的“玩家”。 再说了，再加上她一直没和其他玩家们汇合过，若是张爱花是一开始就在玩家团体里的人，那么现在张爱花随便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王灵鲸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王灵鲸这种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素质恐怕都比不上邓倩，更别提一看就是练过的张爱花。 再说了，医院那次的屠杀那么凶险，张爱花竟然能跑掉，还能和邓倩再次结成二人小队，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王灵鲸假装自己是学生，在前面带路。 这一带路，王灵鲸就愣了。 教学楼楼梯上的扶手上挂着断断续续的血色内脏碎片，裸露在空中的肠道更是随处悬挂着。 这可太恶心又血腥了，王灵鲸觉得自己有点遭受不住。 邓倩则是直接吐了出来。 未有张爱花，她的枪继续怼在了王灵鲸的后脑勺上。 “继续带路，不准停，否则我弄死你！”
第23章 我们在校园里（16） 王灵鲸被压着继续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 现在的教学楼，莫名让她感到陌生。尤其是这个氛围，怎么看都和标准的恐怖片没什么区别。 然而王灵鲸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看恐怖片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冷静纯粹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吓得麻木了。 “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最后还是邓倩受不了现在的氛围，开口问了一句。 张爱花顿了一下：“先找个地方呆着。” 邓倩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哪儿才安全呢。” 张爱花眼神一暗：“校长室。” “为什么？” 别说邓倩想问，王灵鲸自己都想问。 又过了好半晌，张爱花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如果我说，这个故事是一个电影，你会信吗？” 邓倩的手抖了一下：“我们，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吗？” 张爱花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给邓倩仔细解释。 “我和你，不是同一个年份的人，你知道吧？” 邓倩点头。 王灵鲸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但是还是竖起耳朵在仔细听张爱花的话。 “其实这个故事，曾经有人来过，”张爱花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将这个世界记录下来了，成为了我们那个世界的故事，后来渐渐有了对应的组织，作用就是将经历过的世界记录下来，寻求里面的解决方法……但是徒劳无功。” 徒劳无功。 王灵鲸眼睛一转。 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按照张爱花的思路来说的话，张爱花的活着，是指，她的生命线其实是在王灵鲸和邓倩之后。 而现在，因为机械声把他们一群人卷进了这个世界里，所以他们看起来像是“活在同一个世界观”之中。 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王灵鲸想着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前的那一段眩晕，也并没有觉得张爱花的这个说法有什么离谱的。 邓倩像是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把张爱花当做最后的求生稻草那样：“那，这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王灵鲸不做言语，乖乖当个装饰品。 是只有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都是假的。 王灵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冲击。但是，却总是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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