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闪,很快就出现在那石獣跟前,那由血气形成的人身兽头的血魔,向她冲了过来。 嗡。 神兵从天而降,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声,削向血魔,赫赫神威化成金光,将它包裹,一点点地吞噬。 石獣在秦流西的手下化为齑粉。 而场内,乱成了一团。 那些本来叫嚣着打打杀杀的纨绔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惨叫出声,跪地求饶,神情癫狂。 秦流西把吞噬了所有血煞之气的神兵捏在手中,看着它剑身金红,眼神带了几分嫌弃。 灭罗剑表示很委屈,它本就是治这个的,现在又嫌弃它了? 秦流西拿着它,在半空灌了灵力,以剑灵画符,灵气没入符中,混着那无穷的赫赫神威,耀目金光在整个斗兽场涌现,带着阴煞的怨魂唳叫出声,在金光中化为星星点点消失。 场内安静下来,有些人清醒过来,满脸懵然。 秦流西劈开了场中央那个笼子,里面的孩子麻木地呆坐着,像是失了魂,她双手掐了个术诀,打在他们身上。 很快的,有孩子跳下台中,往外逃窜。 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险些被撞下台,秦流西把他接住,低头看到一张脏兮兮带着血的脸,那双眸子又黑又亮。 秦流西捏着他的手,说了一句话,才翩然离去。 那孩子一直看着她消失不见,才低下头,抿着唇飞快地逃出去。 想活下去,就去西北吧。 那像神仙一样的人如是说。
第1214章 该天凉王破了! 秦流西把那个万恶的斗兽场给夷平了,而那背后的恶人,被她挂在了被夷成废土的柱子上,几个大字在迎风飘荡。 践踏生命者,天地不容。 那几人,死状可怖,像是冤魂索命,但没有人能查出这是谁干的,也不敢查,因为斗兽场被夷得太平了,试问这世间谁有那能力在一夜之间把一个场子精准拆成渣渣还没引起动荡? 与其相信那是人为,倒不如信是天谴,否则,如此神鬼莫测的本事,天下谁有? 安城斗兽场的事传到京中的时候,秦流西已经出现在盛京蔺相的书房。 蔺相见了她,就知道安城斗兽场那事谁干的。 不是她也是她了。 自从上了草台船后,蔺相的面容日渐苍老,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愁白了不少头发,一看到秦流西,就感觉有满腹委屈。 但想到近日的事,他也顾不得委屈,只是皱眉问:“你怎么会来盛京,可是听到了风声?” “你说的风声是指那皇帝老狗想找我给他续命的事?” 圣人久治不愈,又对太子各种的不顺眼,对别的儿子就顺眼了,比如之前的废太子,他借着被召入宫见人的时候,竟是对圣人说了秦流西的医术厉害之处。 这一说,圣人就想起了不少事,一查,秦流西在盛京还帮不少人治过病和驱邪捉鬼。 圣人立即派人去漓城找秦流西,不管她医术能不能让他好转,他都要试一下。 也就是秦流西是道门中人,收钱办事,完事就走,没和这些权贵表面上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否则就凭着这些受过她人情的权贵,要是串联起来,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知道的是,秦流西是真的背着他组了一条造反大船,那船上,被她拉上去的,都是他的肱股之臣,受过她人情的权贵。 他更不知道,他的伤完全好不起,也是秦流西下的黑手。 “你既然都知道,怎么还会前来?”蔺相皱眉道:“圣人如今的身体每况越下,脾性也反复无常,你别掺和进去,免得误伤,尤其这一年他对道门多有打压。一个弄不好,还会连累你身后的清平观。” 所谓一脉相承,他相信圣人也会和先帝那样,因为迁怒而往死里打压道门。 “放心,他等不到我来的。”秦流西看出窗外,那颗星星已经只有一丁点微光,几乎看不到了。 而她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圣人派出去找他的人,都被她糊弄了,他们不会找到清平观去的,更不可能请出她。 既在打压道门,质疑道门,又要道门中人给他治病,想屁吃呢,当臭道士没脾气的? 蔺相听了她这话,心中一跳,道:“看你这意思,是不是该换天了?” 和秦流西谈话,他完全不惧,他知道这话传不出去第三人耳。 秦流西道:“是时候了。苟延残喘的人,多喘一口气,都会让更多人死去。” 上至高官贵人,下至在那人眼中最低贱的宫女太监,谁不是个人了,但伴着这阴晴不定的君主,他们提心吊胆,是把每一日都当最后一日用的人。 蔺相听了,心定了下来,他也觉得差不多了,事实上,这一年,他们暗中做下的事也早已汇成从点滴之水汇成小溪,水满而溢。 天凉王破,他们久等了。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眼看圣人要犯糊涂,又要用前废太子,而他和周家妄想把秦流西牵连进来,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蔺相脑子转得飞快,君主要崩,但怎么崩是一门学问,太子得干干净净,顺顺利利的坐上龙座才好。 “相爷。” 外面响起一记急促又带了点慌乱的声音。 蔺相道:“何事急慌?” “刚才东宫传信,太子妃殁了,太子因为顶撞圣人,正跪在养心殿前请罪。” 秦流西微愣,叹了一口气,她终是没用那只纸鹤啊。 蔺相听了站了起来,看向秦流西,眼里有一丝怒色,但更多的是无奈。 皇权,凌驾一切之上。 掌权者要谁死,她就得死。 “我过去看看。”秦流西说道:“你们也动起来吧,别让那老狗有机会再发疯。” 蔺相点点头,看着她凭空消失,深吸了一口气,叫来心腹去传信。 他们也得布置起来了。 东宫已经挂起了白灯笼,哭声一片。 秦流西出现在东宫之内,用了隐身咒术,畅通无阻地入了寝殿。 沐锦已经小殓过了,脸上还用了点脂粉,双手搭在腹部上,神态安详。 但她的魂魄不在此处。 秦流西掐了个术诀,出了东宫,很快就找到她了。 她站在齐骞的身后,看着他跪在殿门前。 秦流西来到她身边,沐锦又惊又喜,道:“大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还是选择了欣然赴死。”秦流西看她身上没有一点怨气和不甘,便知她是甘愿赴死的。 沐锦有些赧然,道:“用我一人,成全他,也成全沐家,值得。” “那你自己呢?孩子呢?” 沐锦道:“大师的话还作数的吧?便是不作数,一颗能解百毒的珍贵丹药,也能护我儿,挺好的。至于纸鹤,如果着数,就更好了。” 秦流西:“我从不骗人。” 也就是说,那纸鹤能换一个承诺,是作数的。 沐锦笑得宛如她最初见到的样子,灿烂纯善,道:“那就好,我这当母亲的,也算是给我的孩子留下最宝贵的东西了。” “可你却亏待你自己。”秦流西道:“你死了,儿羽翼未丰,将来继后若出,你不怕他们处境危艰?” 沐锦摇摇头,看着齐骞的后背,满脸笃定:“不会的,不管继后是谁,都走不进他心里去的。我的儿,有大姐,有沐家,还有他,我信他的,也信你。将来不管我儿是不是能接位,能富贵安然就好。” “你无怨悔就好。走吧,我送你最后一程。”秦流西道:“人死还在人间逗留,不是什么好事。” 沐锦走到齐骞身后,张开手环了他一下:“我走啦。” 我走啦,我的少年郎。 齐骞似有所觉,微微抬头,赤红的眼里滚下一滴眼泪,一头栽倒在雪地中。
第1215章 紫微星落 东宫太子妃早就病弱在床,京中权贵早就心中有数,如今她殁世,倒没人多意外和觉得有何不对,反而觉得,能熬上一年,已经是她赚了,如今她殁世,不少人都心思浮动。 当初立太子时,沐氏封妃,圣人又给太子妃嫔的位置赐下一个良娣,一个良媛,但太子么,于女色上克制,乃至于整个东宫的后院,也就三个妃嫔,如今太子妃殁了,这位置也不会一直悬虚吧。 所以早在太子妃重病之后,有不少适龄贵女的亲事都搁浅了,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如今太子妃殁,太子因为伤心过度而病下,东宫的两个小郡王被接到了凤阳宫照料,丧事自有礼部筹办。 秦流西也从沐锦那里得知她的死,无关什么后宅争宠,是圣人依然要她死,大概是看到沐家后继有人急了吧。 是的,沐家今年有了特大喜事,一直阴盛阳衰的他们忽然转运雄起了,沐少夫人三年无子,一生便是俩个宝贝疙瘩,沐惜可算不是那兼祧两房的独苗苗了。 如今沐氏两府,有了后代,虽然才刚出生,但这已经开了个好头,代表着沐家阴盛阳衰的魔咒打破了。 而沐氏有两侯,一女还在宫里当皇后,一女当太子妃,而太子妃有两子,她的儿子将来若成了皇帝,她成太后,沐氏又有了传宗接代的后代,接连两任太后,有后戚壮大的节奏,以帝王心术来说,断不能容。 圣人甚至都有点后悔点齐骞当太子了,当初若点成王好像也没那么多麻烦。 不过圣人是不会认错的,只会把这错给掰对。 好事,哪能都让一家全得呢,所以沐锦必死,而最重要的是,让她致死的那碗平时喝开的药,是齐骞端给她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其实不怨,死在他手上,总比别的什么暗卫强。” 沐锦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对齐骞说的。 而齐骞当初跪在了忠勤殿前,为求一条命。 解药并不重要,他知道,只要圣人颔首,沐锦就能活下来。 然而事而愿违。 她必死。 圣人的一句话,也像桎梏一样压在了他的头上。 做九五之尊,注定是孤家寡人,他眼里装的,只该是齐氏江山,是大局,而非所谓情谊。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是千古名言。 圣人用沐锦的死,把齐骞代表的皇家和沐家之间立了一条嫌隙,将来他登基,如今的沐皇后贵为太后,总会想起沐锦这个花信之年就逝去的妹妹,又或是他的两个儿子,也都会知道,沐锦因何死,又是怎么死的。 兴许沐家,乃至那两个皇孙都会知道,这是迫于大局,但真的不会意难平么? 圣人利用的便是人性。 只要一方意难平,这嫌隙就会一直存在。 帝王心术,他玩得明明白白。 “不必不甘,底下很快就会有两人来接他的,一个戴白帽,一个戴黑帽,你若是在黄泉路遇到了,报我的名号,他们会给你行个方便的。”秦流西开了鬼门,对沐锦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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