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皮囊。 拖着肠子的男鬼立即飘过来,还没完全靠近马车,已在车内的秦流西咳了一声,探头出去。 男鬼:“!” 咻。 见流西如见煞神,瞬间消失不见。 玉长空吞了吞唾沫,看向秦流西,后者似笑非笑的的看着他:“上来吧,有我在,他们不敢近身的。” 玉长空抬腿上了马车,优雅地坐下,衣袍也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道:“我是否也会让他们附身?” “怕了?” 玉长空摇摇头:“不怕,就是不痛快。” “身有罡气之人,邪祟不敢近,皇气护体之人,邪祟亦不敢侵,还有功德金光护体之人,亦是百邪不侵。还有一种,比鬼还可怕的,如凶魔,鬼见了都绕路。你么……”秦流西道:“你本体弱,又瞎了十年,按理说你很容易被附体,可我看你,干干净净的,并无被阴煞气所侵,要么是你有佩戴法器,要么就是你的命格所然。” “我的命格?”玉长空道:“你没有用太素脉法?” 秦流西点头:“没有,也不打算用,因为我也窥不全。” 所以,她真的很好奇啊,她这么聪明,竟然也窥不全,他的命格到底藏了什么!
第187章 小祖宗是要来卖的 清平观。 清远道长感觉自己头上的几根毛都要被自己给薅秃了,就不明白自家小祖宗哪里招来的沐惜这样的小煞星,可太难伺候了。 一天一个样,就连后山上的鸟见了他都得啪啪扑腾着翅膀飞走,就怕被捉了变烤鸟,还有自己精心呵护的那几株君子兰,叶子都掉了。 秦流西那祖宗再不来把这煞星给请走,他,他就跟师傅一样,离观出走了! “道长,道长……” 砰! 清远看一眼不知被踹多少次的已是摇摇欲坠要塌未塌的房门,默默念了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假如他有业障,来个痛快的吧,大可不必拿他的门来作践。 门:脚印无数,门生堪忧。 沐惜出现在房门前,看清远跪坐在小几前,嘿的一声:“小爷就知你这个神棍在这躲清静。快说,那个小神棍躲在那里,什么时候来?” 清远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善人,你也是堂堂勋贵出身的世子爷,斯文人一个,这门,能不能放它一马,别再踹了?它可承受不了您的贵脚了!” 沐惜看一眼那门,抬着下巴道:“区区一道门,值几个钱,踹坏了小爷赔,你告诉我那小神棍的藏身之处,你整个道观的门爷都给你换新的。” 清远眼皮一跳,道:“贫道不是这样的道士……” “小爷看你们偏殿的神像都挺老旧的,塑新的吧,金的铜的?”沐惜又背着手说。 清远按捺着狂跳的心,故作矜持,道:“俗语也有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您还空口无凭……” 沐惜听他如此说:“双全,取银子来。” 双全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五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清远伸手捏着银票马上笑开了,道:“善人是要捐香油吗?往大殿这边请?” 双全不松手,说道:“香油添了。那位小道士何在,道长总能告知我们世子一二了吧。” 清远笑眯眯的说:“您放心,祖师爷都会满足善人的祈愿的,善人马上就能如愿得见。” 小祖宗什么的,都是用来卖的。 沐惜哼了一声:“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小爷能把你这清平观都给拆平了。” 清远赔着笑脸,心想你自己都挂着满身的符箓法器保平安,还敢在这大放厥词?也不怕在祖师爷面前都失了灵气。 不过人家刚刚添了不少的香油,一切都看在香油份儿上,为了使清平观成为天下第一观的远大志向,且忍他。 等小祖宗来了,看他能熊得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煞神! 清远笑得一脸猥琐,两条八字胡子一颤一颤的。 沐惜无意中瞥见,莫名后背发凉。 娘的,这破道观有鬼不成? …… 秦流西探出头去看向山上的道观,半眯着眼,感觉不太对啊,像是被人下套了。 玉长空也看出去,如今他的眼睛能再见光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就连光入目也不觉得刺目。 好像再见光,也并非像自己想的那么差劲。 他看向秦流西,对方身上萦绕的柔和金光,更是炫目,连带着她的脸,也像镀上了光似的。 这眼,不封也好。 “嗯?”秦流西看过来,问:“你说什么?” 玉长空一愣,他说出来了? “我是觉得,这眼睛能见寻常人不能见的,不封也罢。” 秦流西眉梢一挑:“这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不少魂体,不怕?” 玉长空摇头:“远不及人心可怕。” 秦流西笑了,这话她是认同的。 “事实上,最可怕的一幕莫过于是眼看着父母惨死在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比见万千怨鬼更可怕。”玉长空沉声道。 秦流西道:“往事不可追这话我便不说了,既有怨,了结就是了。” “幸好你不像佛家那般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该放下仇恨云云。” 秦流西嗤笑:“我这人比较讲究因果,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我本性如此,又哪来的脸劝他人放下?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做好自己就是了。” 玉长空浅笑:“如此甚好。” “你既然不封这眼,那就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莫让那些鬼魂发现你能看得见,否则即便上不了你的身,也总能缠着你,那也是个麻烦。”有些鬼,不一定就为了上身,有些或者要寻求帮忙呢? 玉长空眉梢轻动:“我也瞎了十年,该如何装瞎,我多少是会的。不过如你所说,若是被发现而缠上来也终归是麻烦。所以,可有什么法咒经文请走他们?” “想学?” 玉长空拱手:“还请小秦不吝赐教。” “教了,你就是我清平观的居士了啊。” 玉长空含笑点头:“有真材实料的道观,成为它的居士不亏。” 秦流西煞有介事地说:“你这人,有眼光。放心,一旦你成了咱们清平观的居士,观里会罩着你的。” “好。” “眼下,先把这麻烦给解决了先。”秦流西已是看到了清平观的山门,也一下子就看出了那沐惜的暗卫都埋伏何处。 而玉长空看着屹立在半山腰的清平观,又环顾一周,心里默默算着方位,一幅立体的五行八卦图在脑中呈现。 “冒昧问一句,清平观,可是有阵法存在?” 秦流西有些惊讶:“你看得出来?”顿了顿,又道:“是了,玉氏长空才华横溢,对于阵法,该也是有所狩猎的。” 玉长空道:“我会的,不过是小时家父所教,尚未学精,只是看道观方位布局及周遭景致,隐约像一幅五行八卦图,不过可能是我看差了也未定。” “你并没看差,这确是一五行八卦图。而这图中,又有一护山大阵,为九星玄阵,既养观,又护一方水土。” “九星玄阵?它的玄妙之处是?” “若有天灾战乱,阵启,能护阵中观和人三月无恙。”秦流西骄傲地回话。 玉长空瞳孔一震,能护三月,竟这般厉害? 若秦流西所说为真,那这奇门布局,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厉害些,不,她不会说假! 玉长空眼中隐有兴奋,刚想问个明白,一道火红人影跳了出来。 “哈,清远那老神棍果然没白收小爷钱,你这小神棍果然来了!” 秦流西:“……” 预感果然不假,被卖了!
第18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沐惜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像现在寻一人,还这么难,耍疯卖泼不说,还得费银子,从前他的人只听他的,可遇到了秦流西这里,他的人全部只拦了,说什么玄门中人,得罪不得。 就好气! 现在好了,砸了钱,可算又见到秦流西了。 秦流西眼皮抽动,无视沐惜打扮得跟只火鸡似的,红得似火,脑海里光是回荡着他那句清远没白收他的银子。 没白收,银子! 清远这老小子是欠揍了啊。 阿嚏阿嚏。 清远把自己的发髻扒掉,往榻上一躺,被子一盖,装死。 秦流西睨着沐惜:“清远收了你多少银子?” “小爷我陆续添了有一千两香油,他才说你会来。”沐惜语气带怨:“你个小神棍,排位很大啊,还得小爷我特意上来道观寻你。不过算你识相,没诓小爷我,你果真是这破观里的小神棍。” “破观?”秦流西眼睛一眯。 沐惜指着清平观:“小爷还说错了?又小又旧又破,整一老破小,连道长都没几个,一看就没啥前程,要不你还俗吧?跟着小爷,我给你建个大观。” 秦流西睨着他:“怎么,你都差点被劈了,还不警醒,敢在清平观面前撬墙角?小世子你是不知死活还是吃多了熊心,胆长毛了?敢不敢进大殿去当着我家祖师爷跟前挖呀!” “这……”沐惜刚要大言不惭,身后传来一声咳,他顿了一下,道:“这么着吧,我建个大观,再给你家祖师爷塑一座金身请过去新观,这总行了吧?” 金身啊。 秦流西软了语气,道:“何必多此一举,世子有善心,不妨多捐些香油用以修葺我清平观,再给我观中诸神重塑金身啊,如此一来,祖师爷会保佑世子百邪不侵的。” “我信了你的邪。”沐惜跳起来:“都说神棍的嘴最不可信,死的能说成活的,我真照你说的做了,你唬我,我岂不是亏了?” “不亏啊,保你百邪不侵,岂能叫亏?世子爷自己是个什么身体,难道不知?”秦流西似笑非笑地说:“还是要我帮着世子回忆一下?” 她上前,伸手就想去摘他身上的符牌。 一道人影闪了过来,手一拦,是一个玄衣护卫,看着秦流西赔着笑:“小道长,还请手下留情。” 秦流西撇嘴:“无趣。” 她往观里走,玉长空跟上。 沐惜见秦流西要走,连忙推开身前的护卫,也跟了上去。 玉长空道:“沐世子,莫要强人所难。” “姓玉的又是你,嘿,你和小神棍是什么关系?怎么哪哪都有你。”沐惜斜睨着他问。 玉长空冷漠地道:“与你无关。” “那我做什么也与你无关。”沐惜哼了一声。 玉长空脚步一顿,转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道:“沐世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是惜福的好,有些人,非你能撩拨和招惹的。” 沐惜怔了怔,眼看着玉长空走远了,他才跳起来,抓过双全就是一脑瓜拍过去:“小爷差点就被他唬着了,你也不提醒提醒,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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