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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是不是做错了？” 钱氏浑不在意，“什么错不错的？只要大宝考中了，我们做什么都是值的！” 杨老头不再说话。
第37章 打杨三主意 杨三收完鸡蛋把蛋送去杨晚那里顺便把账结了后就回了家。 天已经黑了，进了家看见厨房竟还亮着油灯。 这么晚了爹娘竟还没吃饭么？ 杨三径直回了屋，屋里林氏早就做好了饭等他。 杨三把今天的工钱递给林氏：“巧娘，这是今天的工钱，今天收的蛋多，晚晚还多给了我十文呢！” 林氏嗔怪道：“你怎么能要呢？咱们本来就占了便宜，谁家一天能有一百文的工钱，你还多收！” 杨三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憨笑道：“我本来不要的，走的时候明韬那小子偷偷塞我筐里了，我也是到家了放箩筐的时候才看见。” 林氏收好了钱，他们这才分家多久，杨三就陆续往家里带了快二两银子，这要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林氏从钱罐里数了五十个铜钱递给杨三：“你明天去镇上再买些粮食吧，家里粮食快吃完了。” 杨三接过铜钱，点了点头，端起饭碗正要吃饭便听到敲门声。 杨老头站在三房的门外说：“老三吃了么，没吃的话出来一起吧。” 杨三一脸莫名，自分家后他们都是各自吃各自的，再没有一起吃过，爹突然叫他出去一起吃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找他。 杨三转头和林氏面面相觑，林氏无奈说：“你去看看吧，看他们打什么主意。” 杨三这才放下碗筷，起身开门出去。 杨老头埋着头带着杨三走进厨房。 钱氏难得没摆什么脸色，默默去添了副碗筷。 饭桌上气氛沉闷，连杨大都表现得小心翼翼的。 杨老头咂吧了口旱烟，拧着眉说：“杨三，你想不想回来？” 杨三一脸莫名，没搞懂他爹的意思：“爹什么意思？回哪里？” 杨老头索性敞开了说：“杨三，你只要把那三两银子还回公中来，那这个家就当没分过，我们依旧是一家人。” “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干什么都好干，你们也不用再花钱去买粮食，等秋收完就有粮食吃，不会饿着你们。” 杨三这才知道杨老头的意思，可他好不容易分出去，如今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又怎么会轻易回来？ “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已分了家就不会再回来，我好手好脚的饿不死。” 杨老头怎么会不知道他饿不死，就是因为看他们一个个分出去后日子越过越好才心有不甘。 杨大见杨老头脸色不好，开口指责道： “杨三！你别不识好歹！爹是为了你好，你只要把那三两银子补上家就当没分过，你们吃用都不用再花钱买，这么好的事你怎么能拒绝？” 杨三瞟了眼杨大淡淡的说：“要是这三两银子我补不上呢？” 杨大立马提高了嗓音：“你怎么可能补不上，你到处去给那冯氏收鸡蛋，我听人说你一天起码有一百个铜板的工钱！” “这么高的工钱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没有三两银子！” 杨三心里对正房的众人更是失望，若他没有这么多工钱呢？若他还是在城里打散工，做着朝不保夕的活呢？ 若他们过得真的凄惨，到了断粮这个地步，爹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杨三心里想着这些可能，面上却是淡淡的， “你们既然知道我有多少工钱，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花费呢？我们吃用都得花钱，林氏也需要喝药养着，钱又能剩下多少？” “爹若真心让我们回来又怎么会在乎这三两银子？” “说到底我们不是因为这三两银子才分的家，爹难道心里不明白么？一定要撕破那最后的窗户纸？” 杨三多多少少也听了些闲话，秋收农忙，他没分到田地只能靠给晚晚们收蛋挣口粮。 六亩田地落在大房手里若是勤快些，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收完了，可他听说连三亩地都没收完。 这个时候让他回来，打的是白得个免费劳力的主意吧。 钱氏摔了筷子咒骂道：“你才分出去几天就敢这么跟你爹说话？是不是林氏那个娼妇教唆的？你以前多听你爹的话，现在你爹说一句你都能顶三句了！” 杨三垂着头，不接钱氏的话茬，说的越多越错，干脆就沉默。 杨老头叹了口气说：“杨三，你翅膀硬了，爹也管不住你了，” 顿了下又接着说，“你不回来也行，爹如今就求你一件事，你帮着我们把地里的庄稼收上来吧，晚了怕生出变故。” 杨三抬头问道：“爹给我多少工钱？” 杨大坐不住了插嘴道：“杨三！爹让你办个事你怎么还开口要工钱呢？你还认不认爹了？” 杨三自顾自说：“我如今给二嫂家收蛋，二嫂给我一百文的工钱，我若放下手里的活计来给你们收庄稼，耽误了二嫂的生意你们就不怕二嫂重新请人？” “我若失去了这份差事，那以后生计是爹负责么？我们吃用都得花钱，爹是要给我粮食还是给我银钱？” “我要工钱难道不合理吗？” “你！” 杨大憋了半天没憋出话来反驳，他看向杨老头，希望他能呵斥杨三。 杨老头用失望的目光看着杨三，以往他只要这样看他，他说什么杨三都会答应。 “杨三，你要跟爹算的这么清楚吗？一点不念父子情分？” 杨三表情淡淡的，“当初林氏流产危在旦夕的时候，儿子求过你们，你们也跟我算的清清楚楚不是吗？” “儿子分家只得三两银子救命，若这三两银子爹娘实在想要回去，给我点时间，我会还的。” “到那时，多年情分也随这三两银子买断了吧！” 这是打着断亲的念头啊！ 杨老头心下大惊，不敢再逼他，倒是杨大又坐不住了开口道： “爹就是让你收个庄稼你推三阻四的，你怎么变得那么不孝！” 杨三看着杨大，神情冷漠不紧不慢的说：“大哥这话我不敢当，我和二嫂分家出去没分有田地。” “家里一共六亩地最后都落你头上，之前地里的庄稼都是我和二嫂在侍弄，分了家地里的粮食都与我们无关。” “你只是收个庄稼就白得一年的粮食，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却还要我来帮你收，大哥是想让我把饭喂进你嘴里么？” “我只是老实，不是傻！” “若没有其他事我回房了。” 说完杨三也不看众人的脸色直接回了房。
第38章 下雨了 杨三脸色难看，拿到工钱的喜悦被正房这波操作冲淡了许多。 林氏好奇正房那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便问出了口。 杨三端起饭碗，菜还热在灶台上等他，他心里一暖，脸色从阴转晴，果然还是自己媳妇疼自己。 “爹让我帮他们收庄稼。” “凭什么？”林氏情绪激动：“我们半分田地都没分到，还白白帮他们侍弄了那么久的庄稼，如今又让你去收！” “收了爹娘会分粮食给我们吗？” 杨三摇摇头，“爹没开这个话茬。” “那他们就是打着免费劳力的主意！” 林氏越想越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杨三见了忙安慰道：“我这不是没答应吗？你看我连饭都没敢在正房吃。” 林氏瞪了他一眼气道：“我还不是替你委屈，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如今分家了还来打你的主意！” “你要是没分家，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杨三也叹了口气，有这样的爹娘他也很无奈，好在他及时看清脱身出来。 “别气了，我明天去镇上买粮食，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 杨三转移话题道。 “买粮食就行，别花那冤枉钱，咱能省就省。” 杨三点点头，闷头扒饭吃。 ……… 杨家老宅的六亩地最终还是杨老头带着杨大收。 只是在收到第四亩的时候天果然下起了大雨。 “完了，全完了啊！” 杨老头悲愤大喊，任雨水冲刷着身体无动于衷。 “爹，下雨了，咱回去吧！”杨大淡淡说道，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杨老头操起镰刀，用刀背狠狠地拍打杨大：“都是你！让你摸鱼打混！让你偷奸耍滑！完了啊！全完了！” 杨大被打得到处躲：“爹，你干嘛呢？下个雨而已，至于么？” 杨大没怎么侍弄过庄稼，一直是二房三房在管，他不知道成熟期的庄稼一旦遇水就容易烂在地里，收回去的粮食不及时晒干也会发霉发芽。 村里其他人家早就收好晒干保存了，偏就他家至今还没收完。 杨大还在为下雨高兴，下雨就不用下地干活，殊不知他们一年的吃用将烂在地里，要饿肚子了。 杨老头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样子雨短期内怕是停不了。 杨老头颓丧着脸，已经提不起力气打杨大，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直接晕了过去。 钱氏吓得赶紧让杨大去请村医，村医把了脉后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厥，给开了几副药后就走了。 钱氏这下倒舍得花钱，还给多抓了几副药。 钱氏看到下雨就知道不好，赶紧把晒好的部分粮食装袋放到屋里去，剩下的全是没晒过还带着水气的。 看这天色也不知道要下多久，若是连下几天，那地里的粮食怕是要坏了。 晒好的粮食也只有三袋，不足五百斤，除去交给官府的税粮只剩不到二百斤。 二百斤六口人吃完全不够！ 钱氏也急了，逮着还不知道咋回事的杨大就是一顿打， “都怪你！一点屁用都没有，收个粮食收那么多天收不完，你是要饿死一家老小啊！” 杨大抱着头到处躲，他今天已经挨两顿打，他都多大人了，儿子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自己还被老娘揪着打。 杨大顿觉没面子吼道：“娘打我有什么用，还不是怪杨三不帮忙，爹都求他了，他只顾自己过得舒服，一点都不顾及爹娘。” 钱氏这时候看谁都来气，看谁都不爽，只想把火气发出去。 杨大躲的太快她打不着，回头就揪着二丫和秦氏打。 正房里鸡飞狗跳的。 杨老头再醒来只觉天都塌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他缓了缓开口问道， “老婆子，咱家还有多少粮食？” 钱氏放下手里的扫帚挪到杨老头的身边道： “去年还剩五十斤不到，今年收上来能吃的只有二百斤左右。” 杨老头早有预料，又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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