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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一阵沉默，清河村里还有许多年纪大不想挪动的老人，若宁川说的话属实，恐怕全都遇难了。 异族竟这般嗜血残杀，毫无人性！ 众人一阵后怕，既难过同胞的遭遇，又对未来的处境担忧。 难怪自下山后便没看到多少人，连流民都没有几个，想来苍州的流民都被异族杀的差不多，剩下的侥幸逃到澧州又没粮食扛过冬季，饿死了大半。 澧州的百姓被苍州的境况吓到，估计在苍州战乱的时候已经有人陆续撤离逃难了吧。 如此看来，村长一行人估计会扑空。 大祁的朝廷怎么回事？就这么看着他的百姓们遭难？至今为止一点作为都没有！ 杨晚对这个朝代的形势并不了解，他们这种底层的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接触到朝廷的形势。 但李夫子他们这样的读书人或许会有些了解。 杨晚走到李夫子身前，恭敬的问道：“夫子，大祁的天子是谁？为何对待战乱毫无作为？” 李夫子叹了口气，颇为失望的道：“前年先皇突然驾崩，并未留下传位诏书，当今天子又是皇帝唯一的嫡子，自然登基为帝。” “可当今天子喜爱风花雪月，并无治世之能，若是太平盛世倒也无碍，可如今战事四起，天子倚重的尽是些文臣，竟无人可战啊！” 杨晚有些疑惑：“异族的动静这般大，先皇在世的时候不会没有准备，怎么到了当今天子这儿就乱成这样了？” 李夫子道：“先皇生前更加看重宋贵妃生的二皇子一些，可先皇走的仓促来不及下诏，当今太后更是在先皇驾崩后找了个理由将宋家全部贬至苍州。” “二皇子下落不明，如今可不就是太后一党执政朝堂。” “唉……老夫如今倒是希望宋家造反，拥立二皇子上位，这样大祁或许还有救，否则大祁的百姓不知何时才能脱离苦海啊。” 明韬和赵文淮听得认真，逃难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心里生出些许责任感。 既然要读书科举做官，就要做个对百姓有用的官，做个能庇护百姓的官，而不是把百姓关在城外自生自灭。 杨晚在空间里搜索到宋夫人给的腰牌，想来当初买她糕点方子的宋夫人便是夫子口中所说的宋家主母吧。 苍州城破，也不知道宋家现在如何了。 ……… 晚间的时候，村长一行人回来了。 杨三和另外两个村民受了箭伤，杨三好一些，箭射在胳膊上没伤到要害，另外两个村民被射在胸口处，早就陷入了昏迷。 李大夫赶紧带着李采儿施救，李采儿的父亲虽医术不精，但也是懂些许医理的。 他走到杨三跟前道：“我来给你拔箭吧。” 杨三点头应了声：“有劳了。” 林氏抹着眼泪心疼地问：“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你们好端端的进城回来却受了伤？” 村长沉着脸，解释道：“我们刚到附近的县城，还没靠近城门便被城墙上的官兵射杀，还好我们离得远，还来得及逃跑，否则怕是得全折在那儿了。” “官兵为何要射杀百姓？”有村民不解。 村长们一路上已经知道了如今的境况，异族赶尽杀绝的作风，澧州的官府恐怕不会轻易放人进城。 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无处安身，必须得尽快离开，否则澧州城破，百姓都得死。 “官府已经放弃了城外的百姓，如今我们只能自己谋生路了。”村长语气沉重。 胸口受了箭伤的两个村民幸好没有伤到心脉，只是失血过多，恐怕得好好养着。 可如今的局势，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修养，村长咬了咬牙道， “明日一早我们就继续出发北上，尽快离开澧州城。” 伤患的家属哭求道：“村长可否在这里多留几日，好歹等我家男人恢复一些。” “不是我不想，”村长无奈道： “是我们都赌不起，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指不定什么时候异族就打进来了” “苍州一破，所有百姓皆死于异族之手，澧州呢？还能撑几日，我们早走一日，就多一点生存的机会，我们等不起啊！” 伤患家属不再说话，她没想到外面是这么个光景，可男人受了伤，能经得起奔波吗？ 村长安抚道：“你放心，我现在安排人拆一些木板做两个担架出来，明日让其他壮劳力抬着你们男人一起走，尽量让他们修养着。”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比起没逃出苍州的其他百姓，他们算是幸运的。 离开澧州速度快一些需要半月，他们带的粮食倒也足够支撑，只是若下一个州城再不能歇脚补充，他们怕是撑不下去了。
第86章 被盯上 翌日。 村长清点完人数后，便招呼了几个壮劳力抬上两个伤员继续赶路。 杨三虽有伤，却也没重到影响行动的份上，只脸色白了一些。 杨晚偷摸给自家三叔用了最好的伤药，又在他喝的水里掺了止痛药，是以杨三虽受伤，却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事，不疼不痒的。 宁川两兄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两人是外村人，村长没有义务管他们，见他们没什么威胁，跟着也就跟着了。 冯氏心软，见村长没说什么，索性让两兄妹加入进来，跟着他们一起走，宁川郑重的道了谢， “多谢婶子大恩，宁川定铭记于心。” 冯氏摆摆手，笑道：“什么恩不恩的，顺路的事，这世道，你们两个孩子能扛到现在也不容易，既然有缘遇上了，就一起走吧。” 其余人都没说什么，想来对这对兄妹多少有些好感的。 就这么走了几日，他们遇上了另一队逃难的队伍。 对方人数跟他们相当，壮劳力却很多，老弱妇孺没有几个。 杨晚有些奇怪，这样的队伍不多见，只是两队又没什么交集，只是碰巧遇上，她便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又走了一段时间，按理说对方没有老弱妇孺，速度应该很快才对，可对方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这下子，别说杨晚，其他村民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村长，他们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跟着我们？”有人忍不住问道。 村长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对方除了跟着还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不好上去发难。 村长皱着眉头，对方那么多壮劳力，真要对他们做什么，他们可得吃大亏，他实在不放心， “我过去问问。” 村里壮劳力们怕村长有危险，站了几个出来道：“我们跟你一块儿去。” 几人谨慎地走到那队人跟前，村长和气的问道， “你们为何一直跟着我们？可是有事？” 领头的男人摸着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叫跟着你们？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们走得我们就走不得？” 村长见对方来者不善，清河村的队伍里老弱妇孺居多，还有伤员，可不想跟这样的队伍起冲突。 村长依旧语气和善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村走得慢，怕挡了各位的路，各位要不先行一步？” 领头的汉子嗤笑一声：“无所谓，正好我们走累了，想慢慢走。” 见实在说不通，且对方不是个善茬，村长又带着人回到了队里。 “村长，他们怕是来者不善！”有人道。 村长点了点头，“前面有处村子，咱们去休整一下，顺便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众人加快了步伐，进村之后找了处宽敞的院子进去歇脚。 身后的那队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也找了处院子歇着，还派了两个人盯着他们的动静。 “村长，他们到底想干嘛？” “就是，有他们跟在后面，我总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村长皱着眉：“我也摸不准，莫不是看中了我们的粮食？” 他们这队人在逃难的人群中算是处境好的，起码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背着东西，一看就不缺物资，被人盯上也情有可原。 有人担忧道：“他们那么多壮劳力，要是真上来硬抢，咱们还能保住我们的东西吗？” “怕他个鸟！老子们连野猪熊瞎子都能猎杀的人会怕他们？” 村长无语的看向吹牛的汉子，眼神好似在说：你莫不是忘了这里头有多少水分了？心里没个逼数！ 可又不想大家太过惶恐，道：“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有武器，以为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难民，在等时机吧。” “咱们把武器藏在伸手就能拿的地方，若他们真上来抢，咱们有武器，也不虚他们。” “若他们还是跟在后面，那壮劳力们就集中在队伍后面，护住咱们村的老弱妇孺们。” 村长还是忧心，感觉那伙人不是抢粮食那么简单。 众人点点头，有那样一群人盯着，村民们也不好埋锅造饭，只能随意啃点干粮垫着。 此刻，对面院子。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男人满脸兴奋，早就有些摁耐不住了。 领头的男人眯了眯眼，“再等等，我总觉得他们没那么简单。” 另一个男人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能有什么不简单，我数了一下他们全部壮劳力就只有三十几个，还有两个受了伤的，连我们的一半都没有，怕什么！” 男人不耐烦了，骂道：“蠢货！你也知道他们壮劳力连我们的半数都没有，却能护着那么多老弱妇孺逃难那么久，队里物资还有那么多，这样的队伍能是简单的？” “听口音他们是苍州那边的，能从苍州平安抵达澧州，逃过了异族绞杀，扛过了冬季，你觉得他们能简单得了？” 剩下的人不敢再说话，仔细想想，确实如老大所说，他们那么多壮劳力的队伍都没有那么多的物资。 “可是那队里的女人和粮食实在太馋人了，我们都快忍不住了！” 领头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队里不是刚抓了几个女人么？不够你玩的？” 男人不满地开口：“玩的人太多，都快不行了！” “而且都是些瘦骨嶙峋的，一点手感都没有，哪像对面那队人里的，又白嫩又丰满。” 杨晚他们那一队人在深山里待了一整个冬季，吃喝不愁，又没经常晒到太阳，自然养得白嫩丰满。 领头的男人对这话倒是赞同的，只是谨慎惯了，怕有意外。 “再等等，他们若真没有威胁咱们就动手，抢了粮食和女人，其他的都杀了吧。” 歇的这小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拖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折磨起来。 一开始女人们还能发出一些痛呼声，没过多久便没了声响。 “晦气！又他妈死了一个，老子还没玩尽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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