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公卿心不大,只够装下君临和温岁礼,现在的公卿心大到要装下千万百姓,每一寸角落都被他的子民不留丝毫缝隙的占据。 人一旦成了王,就要有相应的觉悟,背负起该有的责任,公卿也不例外。 听闻他的字字话音,君临忽然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浅显的笑容,她坐的端正,双手从容大气的搭在双膝,允诺道:“好。” 这件事等君临办成了,景越两国真能亲的跟姊妹一样,两王相互扶持,仁慈到将彼此的子民视如已出,就算真到了君临拿下越国的那天,怕是越国人都对她恨不起来。 不是景帝暗地里阻止,越国经济会被锦歌摧毁的一蹶不振。 不是景帝去南疆营救,越国的孩童凄惨丧命揪人心弦。 景帝这个人,甚至在越国也建立起了一定的威望,虽然里面少不了公卿的推波助澜。 见她应允,公卿嗓音低沉缓缓笑开。 “对了,和平期结束后我会率先向南疆开战,这也是越国百姓的心之所向。” 君临莞尔:“巧了,我欲挥兵取泽国。” “依你看,一年后五国可有机会变为三国?” 君临爽朗一笑:“南疆水深得很,师兄你一次怕是拿不下。” 公卿叹息:“是啊,但总得鞭笞下南疆,给我越国百姓一个交代。”
第201章 雪域之主温亦安 屋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钻进屋内,金色的光束丝丝缕缕的洒落在两人修长的身躯,温岁礼和亦安靠窗而立,目光斜视从二楼望向热闹的街道。 温岁礼语间多了几分仰慕的亲昵:“兄长,这段时间过得可还算愉快?” 眉目精致的少年比他还矮了半个头,现在双袖拢于身前,眸光像是杨柳枝垂在春日湖面轻轻漾开层层涟漪,柔和而清澈:“愉快的不得了,做了些平日里断然不会做的事,感受也十分新奇。” 亦安弯眼露出一个极浅却又兴致盎然的笑,君临总是从他身上感受到的矛盾感也有了解释。 明明是个半大的少年,偶尔也会撒娇斗嘴,可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老成和稳重,却是和这个年纪过分的格格不入了。 亦安,或者说是温亦安,他正是温岁礼的亲兄长,也是雪域之令的持有者,神谕的传递人。 亦安从街道收回目光,半是调笑的歪了歪脑袋看向温岁礼,狡黠道:“我去见过你的那位小徒弟了,姐姐人很好,初次见面便救了我一命,对我十分照顾。” 听闻他嘴中吐出“姐姐”二字时,温岁礼一向温和平静的表情忽然有些龟裂,他不自在的苦恼道:“兄长……” “哈哈哈哈,没办法,我看起来年少,不叫姐姐倒让她叫我哥哥的话,也说不通不是吗。” 他还是用一种玩笑的轻松语气说话,但温岁礼却猛的心一沉,开始密密麻麻的发酸发疼。 儿时他便仰慕着兄长,兄长温柔可靠,静坐在神殿转动命运的轮盘,传达神意派遣雪域之人暗中去处理一次次的危机。 兄长的血统最为纯正高贵,占卜之力在雪域称之最强,这也代表他要将其一生消耗在此同天机抗争。 亦安占卜数次,有一次不仅受创,更是遭到了反噬,他知晓,那是天机降下的神罚。 十四年前,占卜的星盘整夜颤动,开始不停出现细小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整个世界崩坏殆尽,这是雪域自古不曾出现的恐慌和危机,或许随之而来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那时,是雪域之主站了出来,他的兄长,温岁礼清楚的记得兄长在神殿待了半个月,出来时一身是伤,那双冰蓝的双眸也有一只流着鲜血变为赤红,他急慌慌的跑过去扶住,惊恐的嗓子干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异世之魂已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不久后她会经历一场涅槃重生的洗礼,为此世界才会彻底接纳她,此事我等切不可擅自插手,只需静静等待结果即可。” 温岁礼对这句话记得尤为清楚,那时兄长摸着他的脑袋,尽管反噬重伤依旧快意大笑:“我已经为她与这个世界搭好线,此次是变革也是机遇,阿礼,或许我们能亲眼看到混战结束的那天了。”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然后啊,温岁礼一年年长高,却发现兄长的模样永远定格在了那时的年少。 他比兄长高了。 他已经成年,兄长需要仰起脑袋看自已了。 他发觉,兄长那双冰蓝的眼眸也变成了漂亮的异瞳。 比起无知无觉被扣除的生命,这些触目可见的变化才是神罚降下最为心惊的警告。 警告雪域之人不可胆大妄为再次窥探天机,不可以人之力试图与神明并肩。 现今温岁礼二十八,亦安二十九,这个被时光禁锢的男人永远被囚禁在了十五岁的少年期。 亦安微微仰头闭上双目,叹息般开日:“按着年岁,我也该长成你这般模样了吧。” 面对兄长难得的惋惜,温岁礼垂下眼睫组织着措辞正想安慰,对方却先他一步恢复了欢快的模样。 亦安走到桌边斟了杯茶递给温岁礼,遂而慢悠悠笑开:“不过少年人也有少年人的好处,这副老成的姿态端累了,偶尔和人撒撒娇感觉也不错。” 在只剩三年的生命里,他想去做更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去体验更多不一样的新奇接触。 “这次我来越国同公卿联手将前主推下王座,也算是给子民们一点交代。” 前越王为了占卜景国之令的下落残害了不少雪域贵族。 “墨家之事也探出了端倪,乐舟怕就是南疆背后之人,他既然主动选择潜出水面,那么南疆真正的可怕之处便要彻底显露出来了。” 温岁礼仔细聆听,双手捧杯下意识抿了日茶。 “烫!” “嘶……” 提醒失败的亦安无奈道:“你也是越来越迷糊了。” 温岁礼舌尖被烫的发疼,他的蓝眸好像蒙着雾气湿漉漉的,安抚着回应:“无事的兄长。” 亦安自从生命耗损太大后,雪域的一些主要聆听神谕的任务就由大祭司温岁礼接过,温岁礼一样承受着神罚,看的亦安心里也不好过。 “你我兄弟二人怕是要一起走。” 温岁礼小日气吹着茶水,半敛的睫毛被热气打湿,整个人清贵又通透:“倒也不孤单了。” 一时屋内鸦雀无声,许久后响起亦安的声音:“阿礼,活的再久些吧。” 温岁礼一顿,抬起眼轻轻一笑:“兄长,你该知道的,我们的宿命便是如此。” 这条命不由自已说了算。 兄弟俩在屋内聊了许久,直到暮色西沉君临赶回来,开门看见自家师父的容颜,她一喜,拉着人进屋客气道:“何时来的?” 温岁礼任由她拉着面上一派乖巧:“也是上午刚到。” 坐在床边的亦安快快乐乐的喊了一声:“哥哥你回来啦!” 喊哥哥是因为隔壁客房的韫玉和栖迟也来了。 这俩平常不闻窗外事,可那雷达只要君临一回来就比谁都灵,这会儿全挤在亦安的小客房,显得热闹极了。 亦安这一唤可又是让温岁礼不自在的蹙下眉。 兄长别添乱了。 这关系真的理不清了。 接收到温岁礼稍许埋怨的视线,亦安无辜的耸耸肩,坐在床边晃悠着双腿,俨然是一副半大少年天真爱玩的姿态。 君临望向这个银发少年,没忍住走过去摸了摸人毛茸茸的脑袋,摸完一顿,视线幽幽转向温岁礼的发顶。 也不知道师父的脑袋摸起来怎么样。 哈哈。 你连人亲哥的脑袋都rua过了还惦记这? 不知实情的君临还真就惦记这。 …… ps:我们家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吧,家里又出事了所以更新时间摸不太准,哦对,之前谢谢大家的关心,奶奶已经走啦,是新冠白肺走的。
第202章 世纪难题 客房不算大,但干净又简洁,桌上的茶香随着升腾的热气飘散在空中,窗檐挂着个简易的风铃,随着和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亦安和栖迟两位美少年坐在床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不时眼睛弯成新月的弧度笑声轻缓。 正中央的四方桌前坐着君临、韫玉和温岁礼,这波啊,妥妥的师徒局。 平常韫玉因为身份差距总是规避到远处,所以现在这三人有机会坐一桌谈话还是第一次。 君临拍了拍韫玉的手臂,眼神朝温岁礼的方向一扬:“叫师公。” 青年绝对服从师父的命令,老实巴交的唤了温岁礼一声“师公。” 唤完人一愣,师公??? 温岁礼比他还懵,我什么时候有徒孙了? 霎时两道迷茫又震惊的视线落在君临身上,惹的君临刚举起来的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不解的朝韫玉道:“收你为徒时不是说过我的师父名为温岁礼吗?” 韫玉傻眼了,你是说过!可是平常大家都是大祭司大祭司的喊,谁知道他就是温岁礼啊! 她又扭头看向温岁礼,情真意切道:“收徒这种大事我肯定跟师父报备过的,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记心上,给忘了?” 温岁礼更傻眼,你说过的话就连芝麻粒大的小事我都记得,你不能欺负我记性不好就蒙骗我啊,你根本没说过这事好吗! 何止没说过,连点风声都没透露过。 传说中的意念回复可算被她玩明白了。 君临:我要悄悄收徒,然后惊艳所有人! 温岁礼是真被惊到了,合着最近觉得小棉袄漏风还不是错觉,是因为她去暖别人心窝日了? 顿时不着痕迹的轻蹙眉宇,一双晶亮的眼睛有礼又极具分寸感的打量着韫玉。 韫玉紧张的身体僵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布料,狭长的眼眸硬生生被他睁成了圆润的猫眼,惶恐又慌张的等待师公的点评。 漫长的寂静像是给他判了死刑,青年脑袋一点,觉得自已就像朵蔫死的花,无所谓暴风雨来的猛不猛烈,反正已经没了活着的希望。 “是块练武的好料子。” “噌”的一下,韫玉觉得自已又活了过来! “收他为徒,为师倒是不反对。” “哗”的一声,韫玉觉得自已还能再开两朵小花花! “但有一问。” 温岁礼以前对下属们私下讨论的无聊辩题没有丝毫兴趣,可现在却是觉得这话有理,是能衡量出一个人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与重量。 君临:“师父请说。” 男人神色认真的就好像在问什么足以改变世界的难题:“如果我和韫玉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君临:“……?” 就连床边聊的正欢的两位小少年也顿住了,亦安颇为意外的看着自已的弟弟陌生的一面,栖迟惊疑不定的瞪大眼睛八卦的等待世纪难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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