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老婆和母亲掉水里先救谁,古有师父和徒弟掉水里先救谁,有些文化真是千百年的传承永不过时,弄得君临一时哽咽。 她疑惑:“可是你们都会浮水啊。” 温岁礼微微一笑:“如果我们都不会呢。” 请认真回答为师的问题。 君临了然,兔子逼急也会咬人。 她斟酌:“依照我的能力可以一手一个全提上来。” 韫玉好心替温岁礼做解释:“不是这样的师父,师公的意思是你必须要做一个先后选择,一起救上来答案过于投机取巧了。” 这可难坏君临这个一碗水端平的公正大师了。 她现在不仅是想给不通人气又有些坏心眼的韫玉一拳,更是对不依不饶的温岁礼倍感无奈,让她想这种问题的答案还不如火星撞地球,世界毁灭吧。 君临就像孤苦伶仃的鸟儿,在危险的河岸边缘轻轻迈出一只脚试探:“师父的教导之恩我没齿难忘,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救师……” 眼一瞟就瞥见韫玉垂着不存在的狗尾巴和耳朵,沮丧的低着头。 她赶忙收回脚又迈出另一只:“徒弟刚被我领进师门还没学多少本领,他学艺不精无法自保,所以我应该救徒……” 眼又一瞟视线里出现温岁礼那张“没关系的,我很乖我不哭”的宽容大度又故作坚强的面容,激的君临虎躯一震。 不愧是世纪难题啊,景帝认同并且点了一个赞。 她索性摆烂一笑:“没关系,我跳进河里看咱仨谁先淹死好了。” 韫玉:“……” 温岁礼:“……” 栖迟被逗得捧腹大笑,亦安压着笑意,可隐隐颤动的肩膀却揭露了他的心情。 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日常风又温馨,等天下太平后要能每天看见这一幕,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温岁礼叹息一声:“这事你最好瞒着你师兄,不然他能扒掉你一层皮。” 公卿平日不显山水,可是那占有欲绝对是第一,“鬼谷三人就足够了”这种思想不是开玩笑的,要被他知道君临开小灶给自已找了个小尾巴,他能冷着眼把韫玉杀穿。 君临罕见的哑然一瞬,随后沉重的拍拍韫玉肩膀,肃声道:“新的一年,为师要给你定个新的目标。” 韫玉一震:“师父请说。” 她悲痛:“活着。” 韫玉:“……?” 瞧他茫然到怀疑人生的表情,屋里人再也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亦安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留恋的扫过每一个人,像是要将这些欢快又美好的记忆永恒镌刻在脑海。 等气氛彻底活跃起来,所有人放下心防与最初的紧张不自在,相处间言论也变得更自然和亲切,温岁礼这才认真叮嘱韫玉:“此次南疆之行护好小临周全。” 韫玉对师公敬爱有加:“是。” 他目光一移落在君临身上:“小心乐舟。” 君临点头:“被蛇咬过我自然不会再放松警惕,还请师父放心,我会快点做完该做之事,让你看到你想看的那天。” 温岁礼一愣,倏地软化了眉目像春风拂堤般生动明艳:“好。” 亦安也同栖迟小声交代:“想好了吗,这次回南疆也许你会死。” 先前和亦安聊天,已经被告知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的栖迟,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一往直前:“我不去,临哥哥和韫哥哥会陷入险境的吧?” “如果只有我能救他们的话——” 小幅度的握紧拳头,少年圆润的琥珀形眼眸盛满了星光:“我愿意回去。” 亦安食指抵着淡粉的唇瓣笑了开来,赤蓝的双眼带着明晃晃的喜意:“在我聆听神谕的这些年,我曾见过各种人性,有些温暖善良像块透明的美玉,有些恶臭冰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尽管很多时候人性恶的一面占据了多数,但我仍旧喜欢着人类。” 他勾起唇,笑意犹如枝头绽放的灼灼桃花:“自知弱小仍可忍着恐惧前去赴死,人的灵魂散发出飞蛾扑火的壮烈与悍然,纯粹又剔透,所以我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喜欢上这个世界,喜欢上顽劣不堪又无可救药的人类。”
第203章 绑紧她啊 仅仅是相处了短暂的一日,两批人马便迎来了分别。 温岁礼同亦安返回雪域,君临、韫玉带着栖迟赶往南疆。 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像他们这次截然不同的经历。 “景帝今年可是二十又一?” 亦安突然发问。 温岁礼颔首:“然也。” 亦安嗓音发沉:“还记得她那年命格变动的原因吗?是因为最后一位五令持有者的出现,五令图从传说变为现实,如果说那人的出现意味着刚出生的话……” 温岁礼心头一紧,哑然道:“小临命格变动那年正是十五岁初次中蛊时,距今已有六年,照此推断那人今年应该是六岁。” 他惊诧:“竟是个孩子?” 亦安双手负后目光远眺:“依照目前消息来说,景国是景帝,泽国是野渡,越国是锦歌,雪域则是我,那么还差南疆的那位。” 远眺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少年看似不谙世事的双眼此时睿智又渊博:“如此,便和乐舟身旁的那个孩子对上了。” 南疆真正的皇族,乐舟膝下被选中的继承人,团团。 一番推论下来让两人思量片刻齐齐失了声,过了半晌亦安继续道:“景帝的命格近期并不稳定,我曾占卜到她有回到自已世界的可能性,所以你若想留住她,得找些机缘把她绑紧了。” 亦安知道弟弟对这小徒弟宝贝的紧,所以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嘱咐温岁礼,但不论听了多少次,温岁礼都会觉得心里跟无底洞似的,发慌到没边际。 “那日我替你前往景国签署和平条约时,见过围在小临身边的人,所以我生出主意寻到他们,也知晓了他们的情意,遂而将大家与她绑紧些,身上牵扯的缘分多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好脱身了。” 他微微侧头,白皙的面容上勾出一抹苦涩:“如若真到了那日,只是希望她愿意回头看看,这个世界留恋她的人已经为她铺好了回家的路,可别再走丢了,去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酸涩又怅然,惹得亦安叹息出声:“傻弟弟,何时变成痴儿了?” 温岁礼睫羽一颤,低低出声:“无舟难自渡,无解不疯魔。” 他捻起一缕丝滑柔顺的银色发丝,眼中的哀戚似要决堤:“当人没有几天好活还有许多事未做时,不过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兄长,我只是怕我走的太快,她跟不上罢了。” 亦安呢喃:“如果景帝夺取五令图获得长生之法,用在了你身上……” “兄长!” 温岁礼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他:“长生之苦我亦不愿忍受。” 亦安稍稍仰头凝视着他,许久才勾唇笑出声:“阿礼真的长大了。” 他姿态随意的活动了下腰肩,话音懒散又洒脱:“雪域的诅咒是道无解题,不过春光莫辜负,我等还是活好现有的每一天即可。” “说来我饿了,回去阿礼给我烧顿饭?” “……兄长,这我有些无能为力。” “嗯?怎会?!那你在鬼谷时是怎么活的?” “小卿自会投喂。” 语间还有些得意洋洋,听的亦安满头问号。 “那景帝呢?” “还不如我。” 亦安:“……” 这公卿是挺惨的,明明是入谷学艺却供养起你们这俩祖宗。 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缕话音的飘散,彻底消失在古道的尽头。 而这边的君临三人也成功到达了南疆。 不得不说一路上栖迟这小子挺会招蜂引蝶啊,女装一穿全是来搭讪的青年大汉,那浪潮凶猛的直逼君临和韫玉拔剑才堪堪击退。 而且还真有几批黑衣人不屈不挠的一路追杀他,就如栖迟所说,没有强者保护他很快就会命丧野外,好在现在这事有君临扬扬手,韫玉就颠颠儿的跑去大开杀戒。 到了南疆率先要和沈斯年碰面,全勤侍卫沈斯年,今天头一次态度坚决的要和玉珠请病假。 他一本正经:“我心绞痛,想休假一天。” 玉珠点点头:“去吧,下不为例。” 她是了解沈斯年的,这个少年隐忍又镇静,再疼也不会轻易外泄情绪,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能让全勤的少年坚持请假的,那一定是真疼的受不了了。 疼不疼不知道,但沈斯年的确是忍耐的快受不了了,想要老成的压下眉眼装出沉稳的样子,可唇角的喜悦总会从翘起的弧度跑出来。 王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抛却冷静极快的亢奋起来,轻车熟路的避开玉珠的眼线,迫不及待的朝约定的地点赶去。 当院落的门被推开,身姿纤长的帝王转过身,沈斯年努力克制在她的一步之外,保持着恭敬有礼的距离,激昂到沙哑的嗓音欢呼又雀跃:“王!”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无怨无悔的一人潜伏至今,让君临直接拉满了所有好感,跟着走近一步主动缩短距离,温热的手掌抬起同往常般揉了揉他的发顶,轻声:“辛苦了。” 沈斯年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好像自已所忍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王的承认就是对他最好的嘉奖。
第204章 她在少年丛中笑 “哪只胳膊受的伤,撩起衣袖来让我瞧瞧。” 君临摸完人脑袋端起一副温和姿态,轻声细语道:“谁要对你下蛊说来给我听听。” 不妨碍计划的话我回头送他一程。 刚心虚挽起衣袖的沈斯年一愣,还好王没有怪罪自已隐瞒之罪,这才身心放松道:“将军府大小姐,玉珠。” 赤裸的手臂瘦劲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漂亮又柔韧,但莹白的肌肤上还有着一条浅粉色的长条疤痕,像只可怖的爬虫,惹得君临微微抿唇神色难辨。 大丈夫身上留点疤算不得什么,可她现在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心思微动,探出指尖抚上略显狰狞的疤痕,半低着眼眸语气发凉:“我记得将军府还有个供着蛊虫的祠堂,可对?” 两人体温轻轻贴合,少年忽然觉得伤疤开始发痒发热,平稳的眸光一颤,却是认真道:“对,蛊虫就在摆放在木架隔间的陶瓷里。” 每个小陶罐还贴着白纸,下完蛊的空罐子会写上中蛊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其中君临和沈斯年的罐子还正好挨在一起。 这事被景帝知道能不把它砸个稀巴烂? 别说稀巴烂了,她怕是连那几个南疆高层的脑袋也得削开撒点葱花做个豆腐脑。 以后谁敢再说她厨艺不好? 你有本事对着她做的豆腐脑再说一遍? 君临收回手一身正气:“寻个机会我去将军府溜达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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