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轻声:“全部都知道了,只是会难过,难过主受了伤,明明这是我保护不力。” 以为自已掉马却突然察觉不对的君临:“……?” 哈??? 她刚酝酿的情绪瞬间没了。 一双凤眸罕见的猛然瞠大,显然是一副被惊到的模样。 “就这?” 她重复:“就这???” 明赫担忧:“这已经很严重了,家主的龙体就如同景国的国体,容不得半点闪失。” 就冲这两句话,她脑中瞬间推导出了真相公式。 看见裹胸布条→误以为受伤→故意隐瞒他们 “噗嗤——” 她眼中潋滟的眸光漾起,胸脯缓缓震动,嗓音不断溢出轻柔的笑声。 蛮荒和明赫面面相觑,满头问号。 “哈哈哈哈哈——” 君临双手捂着小腹弯着眼低着头笑声不停。 “什么啊——” 她探出双手轻轻抚摸两人的面颊,眼中有着知道真相的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样啊——” 差一点自已就自爆了,原来是个乌龙啊。 两人绷直身子耳尖发烫却是不敢说一句话,连呼吸也被放的极轻,仰着面庞收敛着热烈的情愫,又有些胆怯贪婪的望着她的眉眼。 是她赐予的为数不多的亲近。 那温热的手指正贴在他们的面颊,纤细的眉眼缀着柔和的春色,她用一种近乎爱怜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此刻好像连呼吸也不敢了。 明赫搭在她膝上的手指挣扎似的蜷缩几下,男人鸦羽似的长睫微颤,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要抬起手去抚上她贴在自已面颊的手背。 “明赫。” 她轻唤。 明赫一颤,刚准备抬起的手一顿后再也没了动静,只得下意识微微攥紧手底的布料,安安静静的搭在君临的膝盖上。 “你觉得我昨日女子从政的提议如何?” 他喉结滑动,压下低落,嗓音温煦:“很难,女子多数未曾上过私塾,她们很多人的思想被禁锢在相夫教子,眼界窄小,远不能从政。” 这话虽然不中听可就是现实,被封建礼教时代打压的,除了贵族和家里有钱的,剩余女子哪有机会上学读书,更何况学堂本就不招收女子,所以她们被困住了。 自身的潜能被埋没,她们生来就知道自已要早些嫁人,早些照顾夫君生养孩子,这一生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所以比起被精心培养的男子,女子从政显得有些天方夜谭。 君临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他脸颊的肌肤,低声:“若女子为帝,你觉得有几分可能?” 他不假思索:“自古不曾出现。” 未来不好说,但几乎是没有可能。 江湖上也有些奇女子,可她们的才能远不足以去驾驭帝王这个位置,并且规则也是不许女子为帝。 虽然不公,但的确,从一开始时代就已经排除掉了女性这个选择。 君临侧头看向蛮荒:“蛮荒怎么想的?” 蛮荒木讷的眨着眼睛,老实巴交道:“除非那女子和主一样厉害。” 不然绝无可能。 她忽然就笑了。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可能,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匡扶景国,一统天下。 我可是给过你们提醒了啊,是你们自已没猜出我的性别,我已经向你们表达了我的信任。 蛮荒这人是真能处,有事他真上。 要不是他无意阻止,明赫早把君临那布条给拆了。 要不是他先说出受伤,这会儿君临已经自爆了。 他是真行,不愧是王的忠犬,人不知情都得保护君临。 以后就算换衣间被人看见裹胸布那都没事,一句“我受伤了”真就万能公式。 不明真相的蛮荒,永远在潜意识为主保护马甲的路上自由飞翔。 君临收回手:“好了,我知道你们的答案了,快起来吧,以后受伤不会瞒着你们了,我这腿快被你们趴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有多不妥,蛮荒还好,老实巴交站起身憨厚的看她,明赫则带了些慌张意味,理了理衣袖,面上还有着不自在。 君临压下笑意正色道:“我想布个阵法,在皇宫中。” 明赫了然,是为了当事态发展失控时,更保险的将太皇太后困住拖延时间,他询问:“家主是要布何阵?大阵小阵?阴阳家的阵法还是道家的五行八卦阵?或者是军阵?” 她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大阵,八卦阵,这两日时间应当够了。” 阵法这一块她没有师兄公卿厉害,但要困住这些人倒是绰绰有余。 皇宫这两天在清场地,宫女太监们老老实实听从命令待在住处不乱跑,陛下说是要亲手装饰皇宫博得太皇太后开心,惹得宫里一众人又在夸景帝孝顺。 两天,足够她布下一阵。 阵法布在她的寝宫四周。 忙忙碌碌着,一早的太阳再次升起,景帝带着百官搞足了仗势在翘首以盼,盼着太皇太后归来。 此刻的君临已然化成了乖巧孝顺的子孙,收敛了一身疏狂的气息,人学着蛮荒的模样老实巴交的等着皇祖母的回归。 身后的明赫眼中藏着零星笑意。 别说,演技还真不错。 远方有黑色旗帜逐渐清晰,飘扬的旗帜上鲜红的写着个“景”字。 大景的铁骑高大威风,整齐划一的护送着中间的马车。 终于回来了啊皇祖母。 她眯起眼。 与我为敌还是安养晚年。 你的选择是?
第77章 回宫啦 秋风萧瑟,婢女小心卷起车帘,恭敬的抬起手搀扶着从马车中走出之人。 简洁的黑色衣裙,发髻高高挽起别着根木簪,一手持着佛珠,全身上下都朴素的不得了。 妇人保养的极好,虽然年过五十依旧显出几分年轻时的风情,但眼角眉梢的皱纹却是年纪抹不去的痕迹。 君临快步走过代替了婢女,亲近的扶着妇人,语气里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皇祖母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没见,可是想的孙儿心肝疼。” 明赫:“……” 韫玉:“……” 你当是心肝宝贝呢啊,你还想的心肝疼。 太皇太后不自在一瞬,很快恢复笑容拍拍她扶着自已的手臂,慈善道:“在外住了太久,总得回家看看,临儿,欢迎哀家回来吗?” 君临勾唇:“当然欢迎,这大景永远是皇祖母的家。” 太皇太后眼神微微暗沉。 这大景分明是你的家,你根本不会让给别人分毫。 后面跟随的马车也有人逐步走了下来。 那是位容貌俊美的青年,剑眉入鬓,双眼细长似狐狸狡黠,鼻梁高挺,两片薄唇呈现出桃花似的淡粉色泽。 头发半扎,一身月牙长袍上绘着墨色五行八卦阵,暗纹流光溢彩,可那衣领半张,露出小半肌肉紧致的胸膛,风姿随意,整个人给人一种放浪形骸之感。 君临的目光同他交接,那人十分坦然的回她轻佻一笑。 是道家人。 她心中微沉,看样子这次皇祖母回宫手底下藏了不少能人异土。 青年双手作揖腔调华丽悠扬:“草民行之,参见景帝。” 君临大气:“既然是皇祖母带回来的人,那么就不必同孤这般多礼。” 在百官眼中,她好像将所有偏爱和纵容都给了这唯一的至亲。 她当然还有其他的长辈,但均不是出自太皇太后膝下,那些随着领地分出去而迁出皇宫的王爷公主,比起太皇太后要疏远太多。 行之直起腰狐狸眼勾的几分放浪:“如此,便谢过陛下。” 说话间马车里还有一人走下。 温和的眉,微微上挑的眼角,盈着星光水色的瞳仁,尖削的下巴。 似新月清晕,花树堆雪,于人群中自成一抹绝色。 几乎是在他脚步刚在地面站稳的瞬间,君临已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同他打招呼:“小叔叔!” 字里行间里的亲切和孺慕,甚至让恭敬站在她身后的明赫和韫玉都一愣。 就这么喜欢啊—— 那位小叔叔。 君烬一直显得沉郁的眉眼,像有缭绕的烟雾散开,男人风华绝代,快步朝她走了过来,抬手宠溺的落在她的头顶,嗓音干涩:“五年未见了。” 他垂着纤细的眉眼看着自已一手带大的孩子,只觉得满腔的慈爱要溢了出来:“小临已经长大到不需要小叔叔照顾了呢。” 君临咧嘴一笑,疏狂尽显,张扬又明媚:“不打紧,日后该我照顾小叔叔了。” 小叔叔的维护和恩情她都记着,那么这次他回来,她便要抓紧了,她要替他打开这囚笼,让这只被皇祖母强行带回宫的鸟,可以自由自在的飞往他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待在想待的人身边。 她的话让君烬揉着她脑袋的手一顿,男人眼中漫出惊诧之色。 这才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个遍。 真的长大了,他就快追赶不上她的身影了。 “好。” 万般思绪都化作这一句溢出唇齿。 他这一辈子窝囊,大概做的最大胆的事就是护着君临。 在君临小时候惹怒了太皇太后要挨罚时,不争不抢性子淡然又带些冷漠的他,无权无势的他,总是义无反顾的把她护在怀里替她受罚。 君临自那以后对皇祖母有任何怨言也只是忍在心中,自已还没掌权,保护不了小叔叔,有时冲动反倒会让他受罚,所以自小她就隐忍,努力的培养自已的势力,好好的在鬼谷学习。 强者如何能更强? 不是杀戮,不是抽刀向更强,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保护弱小。 就比如君烬对现在肆无忌惮张扬疏狂的景帝来说,已然是软肋,是弱点,可是不是这样的。 弱小之人会成为强者的软肋,但更是一种不断激发她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以后的君烬可能会为此自责,自责自已拖了她的后腿,让别人寻找到了她的弱点,但当她以绝对的强大将他稳稳护在怀中时,君烬才知晓,能成为一个人的软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如果不是对方把自已看的太重,又怎会成为软肋呢。 叔侄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这会儿也是旁若无人的亲近,太皇太后凝着眸不明喜怒的看着男人脸上温和的笑,握着佛珠的手猛然捏紧,似要将佛珠捏碎。 行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这场皇室的暗场,他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 诶——? 是这么回事啊。 他咋舌,果然每个皇室都一样乱。 “今日皇祖母和小叔叔都回来了,孤高兴的不得了,快回宫,接风宴已经摆好,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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