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词源于佛经,本是一个中性称谓,自甲午后,就变成了战胜者对战败者的嘲讽、蔑称,其下含意,怕是连猪狗都不如。】 刚刚还在疑惑地王维:???!!! “放肆!” 太极宫中,李世民不可置信地一拍桌子:“竖子尔敢!” 蛮夷之邦也敢如此欺辱华夏,谁给他们的胆子?我上邦尊严安在? 未央宫。 刘彻拂袖而怒:“奇耻大辱!什么王朝竟这般软弱窝囊,被一群蛮夷之邦压着打?! 奉天殿。 沉浸许久的杀伐之气不受控制从朱元璋身上溢了出来:“好啊,那倭国是嫌咱大明的刀锋不够利吗?”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带兵,去把对面那群倭贼给砍了。 一旁的朱棣脑子到底活泛,虽也恼怒,但谨慎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明治维新。 老朱家对皇子的教育很是不错,朱棣也读了些诗书史卷,他想起来一句诗: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周朝虽然是旧邦国,但其使命在于革新。革新而有新机,这便是后世的倭国超过华夏的原因么? 【郁达夫曾经举过一个例子,说留学的时候,他和一个师兄去小酒馆喝酒,旁边一桌也坐着几个日本学生,结果,那群学生无缘无故就对着他吐了一口痰,嘴里还骂着“□□人”“叭儿狗”。郁达夫全程表情平静,甚至在那几个学生走了之后,他还能平静地冲对面的师兄笑,说,这是常事。】 咸阳。 嬴政扶着剑柄的手猛然抓紧,声色俱厉:“可耻!可恨!” 连异邦小族的平民学子都能对华夏子民如此侮辱,国朝之上又该是何等弱小,简直尊严尽失!荡平诸国的始皇帝属实是难以想象后世形势会如此翻覆。 太极宫中的李世民狠狠一摔杯子:“那日本到底是什么国家,竟这般狂妄?!” 长孙皇后也是满脸不可置信:“郁达夫还平静地表示这是常事,可见这样的侮辱冷遇更是数不胜数,后世……怎会孱弱至此啊!” 她情感向来细腻,听完郁达夫的身世,又了解到这留学一遭,对他作品里的悲凉愈发感同身受起来,不禁也开始同情这千载之下的后辈。 几乎同时,听到这一切的王翦蒙恬卫青李靖尉迟恭秦琼等人俱是怒发冲冠,军人铁血,最是见不得国家受辱,他们沙场征伐,为的就是邦国稳定,外侮不侵,那日本学生这样,简直和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无异! 各位将军身上战意铿然,纷纷大恨只可惜不知道日本到底是哪一个国家,否则他们就要当场请命荡平敌寇。 最义愤的竟是诸天万朝的文士,可能因为文人身份的微妙联系,虽然新旧文学之间颇有不同,但他们也愿将郁达夫引为同道。文人脸面何其重要?竟然被如此羞辱,对方还是异族,这丢的不是天下文士的脸,而是整个华夏的脸! 辛弃疾“铿”的一声拔出长剑:“大宋遭金人欺辱,后世华夏又被东瀛欺辱,可恨我等士人竟不能为国家纾难!” 李白杜甫犹自错愕,大唐繁盛,异邦诸人不仅可以杂居长安,更能入朝为官,他们俱是将大唐视为天朝上国,顶礼膜拜,连对大唐子民也是尊重有加,千年之后,这些人就会骑到他们的头上吗? 王维讷讷难言:“朝中遣唐使阿倍仲麻吕,因慕唐风,改名晁衡,陛下曾允他入国子监,与诸王公贵孙学习,其后他又考中进士,入朝为官。晁衡,便是来自东瀛。” 裴迪亦是怔愣:“一朝上国,一朝…□□……”他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只觉那些屈辱像是穿越时空而来似的。 大唐的文士,怎么能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国度的后人还会有伏低做小被横加侮辱的时刻呢? 【童年是一个人一生的底色,而大学又是一个人三观塑造的关键时期,不幸的是,这两个时期里,郁达夫所遇到的全是歧视与欺凌。这样一个人,你怎么能奢望他长成活力四射怼天怼地的样子?所以,后来他会形成悲凉而略显颓废的审美情趣,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贺撑着床榻,细长的通眉拧成一个川字,本就瘦削的脸更见愁苦。是啊,白眼、冷遇、欺凌、这是伴着他从幼时成长至今的东西。他本是李唐宗亲,却因家道沦落,沉沦当世,父亲去世后更是连饱腹都成问题。可是…… 他长叹一声,似在与郁达夫对话: “我与你俱遭丧父之痛,你却更有弱国之悲,焉能不苦。”世道浇漓,也不知郁达夫能否抗下重重悲凉? 这忧郁困穷而又仍怀赤子之心的李长吉,竟是将郁达夫引为同调,为他担忧了起来。 北宋。 听完一切的苏轼兄弟亦是唏嘘感叹:“幼时孤苦病弱,长成后又在异国受欺,其中苦闷难以言说。三观塑造,想必是指个人的志趣理念吧?”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成,再好的心性也不免会被消磨。 苏辙敛眸摇首,没有人听到这些遭遇还能保持轻松:“如他所说,郁达夫之哀苦,竟是比李长吉更甚。” 长吉虽苦,犹有大唐,可郁达夫的王朝呢? 【另外,由于留学日本,涉猎群书,郁达夫也受到了日本“物哀”美学的影响,所谓“物哀”,简单来说,物,就是外界事物;哀,则是主体对事物产生的感受,包含有同情、哀伤、悲叹、怜惜等种种情绪,主要展示一种哀婉凄清的美感世界。这种美学意味在《故都的秋》中也有体现。】 未央宫。 刘彻冷嗤一声:“小家子气。” 他想起楚棠先前说汉赋时曾强调的恢弘气魄,说,这是只有大一统王朝才能孕育出的深广宏福。他喜欢这样的赞美,也读出了这背后的深意。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是大汉的强大才让司马相如有那样的底气,文士与国家,一命相连。那日本听起来似是个弹丸小国,却能逼得后世华夏子民沦落至此,两相对比之下如何不令他心惊? 带上主观情绪的汉武帝几乎本能的厌恶着日本的一切,包括文化,同他一样,许多鉴赏能力满级文人学士也拒绝深味所谓的物哀之美。 白居易将杜甫的诗吟了一首又一首,满怀敬意地感叹:“温柔敦厚,沉郁顿挫,这才是一等一的美学。”他也学起后世的词语了。 杜牧浅浅对比了一下,拿出了李白的诗集:“还是太白诗最能提振心气。” 什么物哀,太衰颓了。 欧阳修展开写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折扇咏叹再三:“物哀怎么及得上此词气魄宏大。” 奉天殿里。 朱元璋冷着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东洋小国,就是喜欢搞这些酸不拉叽的,没个大气样,郁达夫学什么不好学这些,我华夏文章不够昌隆么?”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连带着把郁达夫也迁怒了一通,可那话里,更多的还是怒其不争的愤懑,寄予着众多兄弟厚望的朱标赶忙上去顺毛,满殿父慈子孝里,缩在角落的的朱橚忍了又忍,小心翼翼地举了个手: “可是,只有强盛之邦才会有人遣使而去,郁达夫留学日本,学他国种种,是不是因为,本国……”太落后了? 后面几个字他没敢说完,因为满殿的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闭嘴!” 没有人敢细想这背后的意味。 【当然,除身世经历与文化影响,最重要的一点也可以想见,那就是上面已经可以窥到端倪的国运的悲凉。】 诸位帝王眼神一凛:要说到了! 【郁达夫出生在什么年份?光绪二十二年,两年前,是甲午年。一场海上战争,让日本发现中国的虚弱,也让中国从天朝上国的梦里醒来,割地、赔款,在以后更是家常便饭。 日本曾经需要向我们学习,处处仰望我们,谁能想到,形势会有这样的翻覆呢?作为弱国子民的郁达夫在日本受尽歧视、侮辱,而他甚至不能反抗,因为他的国家,确实就是那样孱弱。这种孱弱会影响到每一个人,后来郁达夫在作品里写,“败战后的国民——尤其是初出生的小国民,当然是畸形,是有恐怖狂,是神经质的。”】 嘶~ 诸天万朝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太触目惊心了。 可楚棠仍在继续:【这篇文章写于1934年,其时,东三省国土已失,华北势微,北平亦在飘摇之中,作为一个关心国家命运的知识分子,郁达夫心中不能可能没有触动。同一时期,他另有两篇散文可以佐证作意: “……原因是为了映霞还没有到过北平,想在没有被人侵夺去之前,去瞻仰瞻仰这有名的旧日皇都。” 映霞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这一次他是带着妻小出游的。 另一段说得更直白:“……,下面只能再来略写一点春和夏以及秋季的感怀梦境,聊做我的对这日就沦亡的故国的哀歌。” 是的,时代风云里的文人并不能独善其身,他已经感知到了国家日渐衰飒的气息,并在文字里流露出隐忧。孱弱的国家、衰飒的时代,震动着一个救时文人的心,文中反复提及北方、北国、北平、故都,或许正有不可言说的时代意义,对故都皇城的眷恋,可能也潜藏着对国家的眷恋。而那些清幽的、静谧的、悲凉的、衰飒的景物,或似倾颓国运,或似飘摇己身。繁华落尽,满目沧桑,原来在“故都”二字上就可以品味。 时代的苦闷当然不能概括一个文人复杂的作意,但知人论世,我们很难说这篇文字中毫无苦闷。】 沦亡的哀歌。 短短五个字重重敲在了众人的心头。 南宋。 范成大寓居乡野,眼中有泪:“邦国不振,其民能如何?” 他想起如今的大宋,偏安江南,在金人的铁蹄下卑躬屈膝,连带着宋人都被金人□□压迫,国家的悲哀怎能不浸到诗文里、小民中? 东晋。 王导与南渡的诸望族正在新亭之中对饮,郁达夫的话引起了他们深切的共鸣: “风景不殊,山河有异,民何其困矣!”他们在北人的面前,又哪里抬得起头来? 周侯中忍不住泪下,同坐诸人也停下饮酒,暗自抹泪,哀切的气氛弥漫周围,国破之爱,历千载而同心。 未央宫。 刘彻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光绪是哪个皇帝?无用!割地赔款,简直是丧权辱国!” 旁边的卫青脸色也很不好:“国家受此奇耻大辱,臣只恨不能生在那时,手刃寇敌!” “何必等那时,出海寻访,不是说日本曾经要向华夏学习吗?想来也就是个蛮夷宵小,找到后直接出兵,先试试我大汉兵戈。” 正在气头上的刘彻理智直接离家出走,先在嘴上放出了一段狠话。 未央宫一众: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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