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盘星教的教主说道:“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这句话被说出来时,便让人感觉到崇高之感与凌然正气,首相深深叹息,感谢她做的一切。 “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他这样承诺,最后所做的也确实如此,即便检察官这个身份在咒术师面前并无实际意义,但盘星教的教主最终选择以公职人员的身份,以及以法律所规定的罪行审判整个禅院家族,这种足够尊重国家机关的行为让首相没有半点异议。在辅助法官对所有人的罪行做了汇总和判处后,相关部门也痛快地批给她监狱长的身份。 如今盘星教教主拥有对禅院家余党的处理权——她本身就有,只是多一个名头而已。可以预想到,咒术界的事情,起码五十年内,整个国家会全力配合她的行动,并为盘星教的发展大开方便之门。甚至于首相自己,也有了信奉盘星教并且将这个教派推向国教的念头,只是被教主劝阻了。 玩家本人也没有设想过一个国家像扒着救命稻草一般疯狂贴上来的举动,看来是苦咒术界抱团排外久矣。 在术士的故事中,国家也好普通人也好,是世界外的一群人,都不配有姓名。当然存在着将祓除咒灵作为己任从不懈怠的咒术师,政府同时也做了巨额的补贴。但牵扯到所有人存亡这种事情,仅靠某些术士自我牺牲是不够的,而这种自我牺牲的同时,也在绑架着所有为人类创造未来的普通人。 从经济学角度看,咒术师不创造价值,反而是一笔成本。吊诡的是,作为给钱的一方,还要被拿钱的一方埋怨,可见垄断的一方掌握着话语权。 而此刻,一项本以为不会被普通人掌握的技术,突然间有了突破。如果不是玩家声称自己有自己的规划,盘星教作为日本国教的提案就要被送上议院。 总之,身负众望的玩家拥有着禅院家族的处置权,与其说禅院家族消失,不如说是被她手下的庞然大物给消化殆尽。 玩家本人也很纳罕,怎么一转身就变成民族之光了?还是不要了吧,她也没多关心这个民族来着的,只是顺手代友人打一局游戏,不必沾边。 “那么这群人怎么处理呢?” “杀了难解我心头恨。”友人建议道:“让他们踩缝纫机吧,踩特质的,咒术师踩缝纫机绝对踩得又快又好!” 玩家感叹:“难怪你每次游戏都不发展事业。” “……卷去吧你。” 玩家去卷咒术师了!她与禅院术士定下束缚,这个家族打散重组,罪大恶极的那一堆送去祓除咒灵,想必没有能寿终正寝的存在;而需要劳动改造的一班人马,则并入盘星教,作为教主的护卫队。 饱受压迫的侍女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她们对咒术界有一定的了解,正好在盘星教部分接入咒术界的时刻有用武之地;至于一些未成年人和孩子,有咒力的会作为国家未来的咒术师培养,无咒力的则真正走进普通人的世界里,从学习走向工作,就那样生活。 “我不想养人渣——” 秉承着友人的少主就是她的少主,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被特地问了选择,后者想要正常生活下去,而前者则表示要继续走下去。 禅院真希眼里仍有怒火在烧。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玩家能提供给她们足够的试错机会,姐妹的未来漫长。但是禅院家的嫡子,目前是个人渣但还没来得及犯下什么大事,杀了不解气,养着也膈应得慌,友人特地指明要进行人渣惩戒让他忏悔,玩家觉得友人在为难她。最后还是禅院直毘人提议道,送去高专。 高专这个词在玩家内心有着具体的内涵,即便知道二者含义并不相同,她仍然下意识思考着不读本科了吗,后反应过来,专科咒术师嘛。 “那就送,成为合格劳动力的时候就派去祓除咒灵劳动改造吧。” 玩家轻松地将皮球踢给了别的老师。不过如果真的由她养,能够想象得到,禅院直哉并不会过得多如意就是了。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知道禅院家族被灭的几日后,迎来了新的同学,禅院直哉。
第70章 教主与大会议 在一切体系被重新确立, 以及禅院家的未成年术士被送往高专前,还有一些来龙去脉需要被理清。 咒术师索要一个解释,而国家高层也需要确立一个新的秩序。在两方的要求下, 一场出席了各大咒术界高层的会议在东京举行,除此外, 御三家(现在是御二家)的族长、其他在咒术界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术士同样参与或关注了这次会议。 与咒术界的隆重相对应,国家高层这边,除了对接咒术界的有关当局,另一部分与咒术界无关, 但在其他领域里举足轻重、具有政治意味的人物同时出现, 为其站台。而这里的“其”,指的竟然是一位格外年轻的女性。 整条长桌上, 一侧是在咒术界居于顶尖地位的垂垂老矣的咒术师, 即便是最年轻的人物也年过四十;而另一侧则是发渐稀薄面有老态的高层官员,也谈不上中年,二者如此相似又格外不同,隔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 盘星教的教主,同时也是新上任的咒术师监察部门部长坐在了一方首位,和这群耗费半生才走到如此地步的每一位相比,简直年轻得像只批了人皮的妖怪——难怪需要这么多人物为她站台。一位会议记录人员心中一凛, 不去看台上十分紧张的气氛。 他无法猜测会议的走向, 就像他丝毫无法知晓首位之上女人的来历一样。这会像从前一样, 是一场异常胶着的, 充满着压迫、威胁与妥协的会议吗?他暗自揣测着, 两只耳朵不敢错过一点动向。 “女人?” 咒术界的一位高层做了第一句发言。 而穿着深色西装, 年轻的监察部长眼睫微动,上下扫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指望你们能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此话一出,出声的术士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而其他并没发言的人也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现在连非术士也敢这么傲慢了? “你真有耐心。”友人无比敬佩地对玩家说:“要我的话这位已经是尸体了。” 友人玩游戏就图个乐,玩得多了,也没了打npc脸的兴趣,正因为如此她才在自己的二周目把禅院家杀了一个对穿,并且在之后血洗了一遍咒术界。 虽然手太快不一定是件什么好事,但起码友人只会后悔“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而不会恼悔“竟然就那样放过他”。不过这是她自己的玩法,对于玩家的选择,她总是非常尊重的。 “都说了你杀得太快了,少些创造力。”玩家眨眼,然后看向屏幕里面有愠色的咒术师,露出了无所谓的神色:“不过玩得开心就好。” 这些咒术师在她眼里,既非敌人也非经验值,只是一种触发式景观。就像是玩rpg时操控着主角和各种小人对话,哪怕只有一句,她都会试图戳戳,看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她还是对这个游戏的台词挺感兴趣的……可惜,眼前这一波人好像没怎么设定台词,是背景板啊。 那还是快点结束吧。被认为“傲慢”的玩家面色变得平静,袖口的金色手链开始在手腕上爬行,隐约露出蛇形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傲慢,毁灭他们,与他们无关。 而咒术师并不知道会议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反而准备在开始前好好地做出一番威慑。 按照规定,这种咒术师和国家非术士高层的会面,禁止一切咒力和术式的使用。或许如此,才有了给一个女人大放厥词的机会。一个眉须垂下的咒术师思忖着,但对方事先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想在术士面前逞一把威风。须知道一个女人即便坐到台前,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是的,替罪羊,这是术士看见这个女人第一瞬间的反应,并认为这一事实毫无遮掩。在禅院家被当局针对迅速消失在咒术界时,就势必有人要承担咒术师的怒火,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政府无关人士的出席,也理所当然的被咒术界的高层认为是在摆出道歉姿态。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与禅院家族关系紧密的一个咒术界高层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嘴唇微动,念出一道咒言。 下一秒,一只丑陋的人形咒灵自窗外翻入,它两腿并成一条拖地长尾,以手的拖拽辅以身躯的扭动前进,径直朝官方首位的女人爬去,一边爬,一边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此刻场上的所有术士,谁都有单独将这只咒灵毙命的能力,然而谁都没有出手,默默地看着咒灵的前进。而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毫无察觉地等待着厄难的降临。 他们可没有使用咒力和咒术的权限,一切都是按照规定行事。就让这可悲的女人,在他们自己制定中的规则中被咒灵—— 一瞬间,所有的咒术师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一头脚步欢快的鹿跳了出来,只需几脚,就把这头咒灵跺成了咒泥。 而下一刻,它朝着咒术师跑来。 一脚将一只一级咒灵踩死——是特级,难道有一位能操控特级咒灵的咒术师,此刻站在了非术士那边?还没等咒术师们感到背叛,一术士主动跳出席位挥刀斩向咒灵,势要彻底碾压这可恶的叛徒,让他看到自己到底在于何种存在作对。然而在咒具砍中咒灵的那一刻,如与重型卡车迎面相撞一般,他顷刻间吐出一口血,猛然被击飞,深深的嵌进了墙内。 还没震惊于瞬间折戟的一级咒术师,上方幽幽叹一口气:“指望你们能做什么有用的事呢?” 女人真心实意的说道。 与躁动的术士相反,普通人群虽然对一个人凭空砍向空气,又被空气击飞这一事件感到震惊,但似乎是事先早已有所准备,依然坐定沉默。从始至终,说话的人只有首座的女人,无论她对术士做出了何种贬低,另一方都以不阻止作为无声的支持。 “毛头小子!”长眉术士再也无法忍耐,翻脸吗?普通人怎么敢于术士翻脸呢!他一挥袖子,一道箭矢破空飞去—— 箭矢飞往了无边的旷野。 黄土、沙漠、平原、沟壑,目之极处,远到无穷无尽,世界好像被分为了天空与大地,除此外一无所有。这是——领域,长眉术士脸上露出了震撼,他开始有了可怕的预感。 这是一只有领域的特级咒灵。 在这一片由各色地貌拼凑的土地上,出席会议的咒术师面面相觑。那个女人呢?那只鹿形咒灵呢?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不见边际的土地,黄色、棕色、黑色、红色,白色的石头反着光彩,天空看不见太阳,白茫茫一片,盯久了只觉得刺目,不能久视。 “阴谋!这绝对是个针对所有人的阴谋!”一位咒术师愤声道:“躲躲藏藏,不敢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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