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午除了陈知夏没睡着,珍珍也没睡着,一直睁着眼看?天花板,看?起?来非常的沮丧。 陈知夏以?为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 下?午的时候,只见李莹招呼了珍珍,办公室的门关上再次打开后,“砰”的一声,只看?到珍珍用力的推开门,从里面哭着跑出来。 但珍珍的哭是体?面的,她故意?用长发遮挡住了半张脸,只是哭,并没有出声,到了座位上也没停止工作。 珍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声响很大,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之后,其它同事就蜂拥进茶水间窃窃私语。 人堆里,陈知夏还是看?到财务李姐的身?影。 在没有毕业的时候,陈知夏一直觉得,人哭的时候都会获得大家的同情。 但在职场里,事实是相反的。 看?着珍珍披头散发的,一边哭一边在忙着打字工作,陈知夏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她想安慰珍珍,又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也不懂该如何下?手。 或许让她慢慢冷却,就是最好的帮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之后,珍珍的情绪确实有了一些缓和,眼睛的红也在慢慢的变淡,陈知夏逐渐的也开始忙碌起?手中的工作。 “珍珍,帮我打印一下?,客户在等了了,加急。” 突然一句话?打断了两人专注的工作。 陈知夏回头,看?到其它部门的同事,将一叠资料放到了珍珍的桌面上:“我这边很急,你能快点呗。” 珍珍并没有拒绝,而是任劳任怨的拿起?那一叠资料,在复印机上一张一张的复印。 记得珍珍也是招聘专员,并不是文?员,陈知夏有些不解:“珍珍,这些不都是文?员的工作吗?” 珍珍一边忙着打印一边说:“公司没有文?员,前台接待日常就是接待求职者、客户和帮销售部录数据,一个人对接十几个销售员,根本忙不过来。前台没空的时候,我们就要帮忙打印文?件,分担一些文?员工作。” 做基层真难,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脱给?人打印的活。 “唉”陈知夏叹了一口气。 珍珍在忙着复印的期间又赶来了几个销售员:“珍珍,你顺便帮我复印一些资料。” 陈知夏想去帮忙,无?奈复印机只有一台,只能帮珍珍整理资料,递递纸张。 旁边的业务员又一直催,珍珍几乎慌得手忙脚乱的。 好不容易弄完了,将资料交给?了业务员,喝口水松口气的期间,业务员在旁边叨叨了起?来:“复印得怎么?这么?歪啊,我这是要给?客户送的标书。” 陈知夏看?了一眼,印得工整,但是算不上很歪,但要是真计较,确实也不合格。 珍珍已经很累了,并没有推卸责任:“那这些当备用的吧,我给?你重新复印。” 业务员就在旁边叽叽歪歪:“你看?你干的这事,不是又要耽误时间吗,客户在等着了。” 珍珍一口水下?肚,又开始在打印机上忙活:“很快的,马上好,你等等。” 珍珍这一次完全的投入了纸张摆放之中,每一张都摆弄得工工整整,确保出来的内容足够清晰完美。 很巧妙的时候,极少离开部门的财务李姐,这时候突然走到了打印机旁边。 扫了一堆作废的纸张:“这些纸作废了?” 珍珍赶着复印一边应付的说:“给?客户的资料,打印得不够工整,所以?重新复印了。” “一天天的,这么?粗心?,一点破事都干不好。”一声怒吼震动?了整个办公室。 这突然的吼,把陈知夏吓了一跳。 珍珍是真的能忍,还能一边忙活,一边耐心?的解释:“今天机子卡了,打印得不是很好,这些纸算我赔了。” “你赔偿纸,那打印得墨呢,谁来赔,你以?为公司是想罚你的钱吗?做事粗心?影响的是整个团队的效率,知道不?” 珍珍刚哭过,被这么?一吼,眼眶瞬间红了。 珍珍帮着业务员的忙,业务员也没帮腔,反而捅刀子:“今天客户约我五点钟见面的,现在这一折腾,估计要六点钟了,脾气好的没说什么?,碰到没耐心?的直接就不合作了。” 业务员一百三十六天都谈业务,延误投诉都少不了,看?他怎么?去处理。业务员这话?,明显就是火上浇油。 李总开始得寸进尺了:“纸张你可以?赔,要是这个单子丢了,几百万,你赔得起?吗?” 陈知夏彻底被几人的争吵震住了。 和旁人不同的是,她有点想哭。 这个场面像极了她之前的经历,只是受委屈的人换成?了珍珍,有种她在近距离的看?着昨天的痛处。 仿佛又是天道轮回,她也当了一回旁观人。 陈知夏忍不住落泪的瞬间,一声重响打在了打印机上,纸落了一地?。 珍珍怒吼回去:“你们烦不烦,有必要这样吗?” 财务李姐故作被吓坏了:“你有病啊,哭就可以?胡来吗,你不知道这是公司的打印机吗?打坏了用什么?来工作,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职业精神。” 别说是职业精神了,换做旁人,连锅都给?端了。 这一天折腾下?来,珍珍彻底崩溃了,二话?不说,捂着脸提着包就往外奔。 财务李姐似乎是不嫌事大,在后面嚷嚷:“喂,那个什么?珍,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你是要旷工吗?” 一瞬间,陈知夏出于本能的追了出去,脚步在楼道里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珍珍,你等等我。” 离开了他们,珍珍大声的哭着,几经崩溃。 在大马路上盲目的飞奔着,让陈知夏的担忧焦虑到了极点。 直到走了很远很远,看?到陈知夏还在费力的追,不忍心?才停下?了脚步。 陈知夏气喘嘘嘘的追上去:“珍珍,等等我。” 两人找了棵大树靠着,直到珍珍的气消散了,哭够了,陈知夏才打破沉默:“他们平时也这样对你吗?这是你离职的原因?。” 珍珍却意?外的摇摇头:“不是。” 顿了顿又说:“之前也经常批评我,但都是因?为我效率比较低,这几天对我的态度莫名的凶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知夏:“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哭了?” 珍珍有些无?奈:“昨天,李经理让我通知求职者今天不要过来,是我疏忽了,又因?为求职者吵闹了,所以?她把我说了一顿。” “说得很重,没忍住,失态了。”珍珍说的时候,声音很低很低,带着深深的无?奈。 怪不得哭了之后还在认真的工作,原来是自责。 但是,即便是珍珍犯了错误,李莹也可以?弥补的,无?法就是浪费几分钟的事,但她没做,而是选择让珍珍踩雷,这让陈知夏很不解,又不愿再一次伤珍珍刚恢复的心?情。 陈知夏委婉的说:“人不是机器,难免有差错,平时做错了,李经理会帮你善后吗?” 珍珍咬了咬嘴唇,迟疑的说:“会,只是这一次没有。” 也许老员工很快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初入职场的陈知夏并没有明白。 而受过伤的人,更愿意?去帮助别人。 “我送你回家吧。”陈知夏拍了拍屁股。 珍珍:“我自己会回家,你能够追出来,不怕被旷工,我已经很感动?了。” “以?后相处的时间少了,忙起?来以?后,或许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让我送吧。”陈知夏坚持主见。 “好,就让你送。”珍珍第一次露出了很温暖的笑容。 陈知夏租了一辆自行车骑在珍珍回她的出租屋,珍珍住在菜市场的附近,回家要路过一片沾满菜叶的泥泞地?。晚上的时候,有很多骑黑壮实的工人在搬运着蔬菜,还有一些人坐在副驾驶吃着简便的快餐喝点小酒,也有人摆着小折叠做,三两人喝着小酒。 环境很苦,却掩盖不了他们满足下?的小惬意?。 风刮过脸,是咸咸的味道,陈知夏忍不住说:“珍姐,看?不出你和我一样能吃苦。我们住的环境差不多。” 珍珍:“这几年也存了些钱,有想过换更好的房子,但后面还是犹豫了。” 陈知夏:“为什么??” 珍珍:“我家在大山里,那一年父母借遍了村子,才凑够了我的学费,没想到毕业了并没有改善,工作嘛一直想换,但父母因?为长期下?地?有风湿病,每次缺钱了又坚持下?来,弟弟那时还在读大学。存了点钱,不敢动?,怕父母有个万一。等弟弟毕业了,就好一些。” 等弟弟毕业了,这话?说得有几分牵强。 也许,未来也并不会很好。 陈知夏有点心?疼珍珍。 也不过25岁的年纪,就要和父母一起?背负整个家庭的重担。 那一刻陈知夏也终于理解,珍珍为什么?那么?能隐忍,因?为没有选择,也不够洒脱。 她似乎比珍珍好一些,虽然她穷,但是她有点野性。 这也注定了,同样的条件,不同的个性,最终走了不一样的路。 “这次,怎么?离职了?”陈知夏小声的问,踩单车的脚缓了一些,似乎怕风吹走了很重要的答案。 但是,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珍珍都没有回应。 陈知夏总觉得珍珍的离职原因?很怪异,又不好强人所难,识趣的换个话?题:“珍珍,你是大专生,还是本科生?” “如果不是本科,父母也不会借遍了整个村子。”珍珍微笑着说。 “也是。”陈知夏笑了,继续用力的瞪着脚踏。 “但我觉得现在都不重要了,出来以?后,发现好像人均本科,我也不是很出色。”顿了顿,继续说:“学历我已经压箱了,我现在已经开始看?酒局了。” “为什么?呢?”陈知夏贴近后背倾听。 珍珍:“大山里都是勤快的做,认真的做,上课就努力的学,不怕苦不怕累。但出来这几年,我发现,很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多数时候在原地?踏步。” “你有梦想吗?” “如果能有机会,我还是想上酒局,认识更多的人,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不再是埋头苦干,然后买车买房,安居乐业,有条件了,让孩子上城市的户口,我吃过的苦,一样都不会让她吃。” “你呢?”珍珍回头问陈知夏。 车子刚好到了珍珍的房子,陈知夏下?车,将自行车叉住脚:“我的目标是,把招聘做好,然后带领大家善待求职者。” “你这个目标好像挺难的?”珍珍说。 “等我好消息。”陈知夏言简意?赅,表达了坚持的决心?。 以?为陈知夏在开玩笑,珍珍并没有当真。 珍珍邀请了陈知夏上去喝茶,陈知夏看?了一下?她的住处,跟她差不多,好一些的是多一些凳子,还有冰箱。 想着珍珍也累了一天,并不打算叨扰,陈知夏道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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