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得谢谢你,陆昭一时无语,司守信接着说,“明昭,你可怪我?” 陆昭言,“怪。” 司守信便低头,看着委屈极了,陆昭好笑,她看向窗外熙熙攘攘赶集的人群,吵吵闹闹的人间烟火气,淡然笑道,“可此事已经不重要。” 司守信抬头,有些疑惑,为何不重要?也是,陆昭恢复记忆以后,从未和他提过此事,司守信呆呆地看着陆昭,那如今而言,对她重要的是什么呢?在她心中他还重要吗? 思及此处一阵心慌,司守信抓住陆昭的手,正要说话,突然敲门声响起,是司守治,他敲门后声音低沉道,“陆姑娘,我得了好茶,特来送予姑娘,不知姑娘可方便?” 陆昭对司守信摇摇手,示意他别出声,应声道,“多谢四殿下,只是我不喜饮茶,就不偏殿下的好东西了。” 司守信顿生底气:你看,我能进门! 他的骄傲写在脸上,陆昭有点不忍直视。 司守治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伤痛,“抱歉,是守治冒昧,陆姑娘实在太像故人,佳人已逝,无可奈何。” 司守信抿嘴,卖什么惨啊?真装!他生怕陆昭感动,急忙看向陆昭,这故人佳人就是说顾明昭,陆昭肯定知道,他就不想与司守治同行,是司守治这个老奸巨猾的,装偶遇!现在又装深情,他怎么不叫司守装! 陆昭轻拍司守信的背部安抚,不许他出声。 司守治说完大概是在等陆昭搭话,问故人佳人为何人,门外沉默,陆昭才不接话,她知道是顾明昭,可那又如何?她干脆利落道,“像,但不是,我不认识殿下,我们同行这些时日,殿下也该明白的,陆某人非殿下心念之人,还请四殿下见谅。” 门外之人正要再搭话,就听见里面女子声音清亮,“你我还是少见面为佳,免得勾起殿下心中伤痛,所谓模样不过皮囊而已,殿下心系的该是佳人芳魂,然芳魂已逝,再无佳人,殿下,你说呢?” 司守治盯着眼前的门,颇有些不可置信,他这是不但被拒绝入门,还被拒绝个彻底?竟然还反问他? 从未有之事,司守治哼一声甩袖离开,司守信早忘了要问陆昭何事,开怀道,“明昭,我真幸运。” 陆昭摸摸他的头发,“嗯,你最乖。” 司守信得意极了,“明昭从未与四哥山盟海誓,四哥如此单相思,当真可笑!” 陆昭笑,并不言语,她其实暗戳戳勾引过司守治,虽未山盟海誓,却是悲泣惹怜,那时她听顾陵说,洪庆帝更看好四皇子,她确实心生过抛弃司守信的念头,也确实以司守信为话引和司守治搭过话,而且成功惹他怜惜之意,得他相守之约,她想要的,一直是尊位,而非爱情。 哪怕是贵妃,妃,也比王妃更靠近权利中心,她不在乎妻妾之分,不在乎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乎的是她能借助那个男人的位子走到哪里。 四皇子一事,顾明晚不算冤枉她,初跟随陆理时,她曾想要说出真相,陆理却并不感兴趣,陆理在意的,是她有反抗之心,至于男女之争,陆理不甚在意。 遇敖青之后,陆昭感叹自己的命格,有心道实情,可陆理之言,太过悲悯与宏大,让她觉得其后不该接如此小事,也让她觉得,此事微不足道。 如今,陆昭更觉此事无甚可提,我就是勾引你再抛弃你,哎,就是玩儿,封建男权社会压迫女性的男子,都欠玩儿,怎么着吧? 陆昭看向司守信,抛却算计,她还是更喜欢纯良之人,如今,她不必再惹人怜爱,日后,她大约会怜爱别人。 却说司守治气急,回到屋内就砸了手中的茶罐,心中侥幸,幸亏他未带人,否则如何能丢得起这样的脸面?不过一个凡人女子,竟然敢拒绝他?气煞他也。 林传剑正和他的副将等待禀报,看到这情形,一声不敢吭。 司守治却还是看到了他,想起什么,坐在主位上问道,“林道长,你可是曾言你见过那位陆姑娘?” 林传剑急忙行礼,“是,主子,我与陆姑娘曾有一面之缘。” 司守治前倾身子,“哦?那依道长看,陆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林传剑心中飞速计较,听司守治的话,对陆昭很有兴趣,他思及陆昭可怖的实力,心中很快有了决定,“回主子,陆姑娘实力雄厚,传剑从未见过修为如此可怖的女修,我那大弟子因言语冒犯,至今不见踪影,该是被其所捉,如此女修,若将来飞升,必是前途不可限量。” 司守治一挥手,便有人上前打扫破碎的茶罐和掉落的茶叶,待人退下,司守治这才笑道,“道长看这位陆姑娘,可堪为太子妃?” 林传剑再拱几分身子,“主子私事,传剑不敢插嘴。” “我特许你插嘴。”司守治端过一杯茶,“而且,我说的不止人界太子妃。” 林传剑瞪大了眼睛,他与陆昭已结怨,可听说天庭实在缺战神,若放任其得重用,倒不如放进这位的后宫,这位主可不是从一而终的男子,在天界花边新闻就不少,连魔界也有他的传闻,教妻不成问题,做他的妻子不得日日忙着争宠?哪里还记得他们的小怨?而且日后他们怎么也算一系,这才算是解怨,否则天庭关系错综复杂,太子也不是没有敌对势力。 他实在害怕那收人于无形的法宝,惧怕那没有神魔两气却隔空打倒一片的法术,从未有过,从未见过,他毫无还击之力。今日若是他表现出厌恶,司守治却还是纳娶,那才是毫无转圜之余地,他可没有信心,改变司守治的想法。 很快算计明白,林传剑道,“传剑万死一言,虽那日陆姑娘所露修为不多,然已是传剑毕生罕见,传剑在人界修炼,去过魔界幽冥界,从未见过如此神秘又强大的修为,若主子娶其为妻,则大业如虎添翼,天上人间皆如此。” 司守治大笑几声,“好你个林传剑,你不是和她有怨?就不怕将来她给本尊吹枕头风,要你这颗项上人头?” 林传剑急忙跪地,副将跟随,林传剑重重叩首,看着当真肝脑涂地,“为主子大业,传剑无悔。” 这话挠到了司守治痒处,他笑道,“起来吧,她若为太子妃,便是你的主母,自然从此无怨,本尊亦非偏信妻妾,苛待门人之人,你尽可放心。”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林传剑顿感轻松,此次,表了忠心,去了仇怨,说不定,还能攀上未来天后的人情,一箭三雕,他再次叩首,“主子英明神武,传剑得遇主子,此生无憾,必肝脑涂地,报主子大恩。” 待出得门,林传剑的副将挠挠头,“将军,主子说不止人界的太子妃,主子还有别的大来头?” 林传剑哼一声,“人界太子于主子而言,算是屈就,你说呢?你小子,跟着我,保定少不了好处。” 副将急忙应承,“是,卑职知道,卑职日夜感念将军提拔,从不敢忘怀。” 至于司守治,他背着手在屋内踱步,在想如何与陆昭提亲。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被拒绝还如此自信,那当然是因为他早已恢复记忆,知道自己不是人啊。
第三十三章 既已成仙, 说是赶路其实不够准确,一路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脚步罢了。 今日与后女同游故地,明日见后女潸然泪下, 主打的就是回忆。 后女出生于这片土地,成长于天地之间,修炼法术, 感悟道心,如今千年已逝,物是人非,可偶尔看到的一处相似风景便足以使她展露笑颜。 “你们看, 这是凤羽山,当真是我随手掷凤羽而成,那时我大悟, 万物皆缘于天地, 神仙精怪也是如此, 人之自然循环不够明显, 可这神鸟之羽,却是再显著不过, 来于天地, 化于天地,这便是我的初悟, 亦是我的初心。” 三女不使法术, 一同登山, 山上有樵夫猎人踩出的路,她们也不随, 何处可登,便登何处, 到处都是陡峭的小坡,陆理道,“这可是凤羽的羽痕?” 摸摸面前的土地,后女有些怀念,“是,初化之时,倒比如今更明显些,后来此处亦有万千生灵,也添了他们的痕迹,至如今早融为一体。” 爬上此坡,陡然开阔,前面一处被竹篱笆围起来,后女想到什么,急行两步,突然笑指地上一块石头和陆理魏瑜琬说道,“我那时初得悟,喜极了,亦不使法术,在这山中肆意奔跑,谁知这石化形化一半,倒是被我踩出个足印来。” 陆理听她说,也快行几步看,果然石头上印着足迹,笑道,“是谁这样圈起来?这么些光阴,竟未荒废。” 正说笑间,有一小女童从另一边爬上来,看见陆理三女,稚声喊道,“你们是何人?这是我家地盘。” 她说的是方言,但因陆理后女成神之故,很快懂了,只有魏瑜琬,一头雾水,陆理给她翻译才明白。 后女看小女童面容,再次陷入回忆,陆理逗她,“哦?你为何如此说?这天地之间,山林之中,乃是造物主赐于所有生灵的宝藏,为何此地便是你的地盘呢?” 小女童没听过这样的话,不知如何反驳,嘟嘴不说话,这时又跳上来一个利落的女子,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只是你们别动那石头,那是我们妹好氏的传家宝。” 这大些的女子看着有十几岁,后女问她,“你们这传家宝可有来历?” 那女子带着妹妹虔诚烧香,放上贡品,这才看向后女,“来历大着呢,说是我们先祖和男人做首领的部落打架,被算计险些就输了,谁知天降此山,挡住攻势,救了我们妹好部落,我们才能传承至今,后先祖见神女于山中奔跑,此石上的足迹便是神女所留,我们部落于当年落山那日,每年会有大的祭祀,我和阿妹这是采到了果子,给神女尝尝嘞。” 她们笑容朴素,后女却红了眼眶,她无心,竟有如此缘分,被铭记如此光阴。 陆理问她们,“你们部落里女子当家?” 那大些的女子点头,“我们部落首领是女子,家家户户当家作主的也是女子,男人都在家里种田洗衣做饭喂蚕织布做针线活呢,像我们,自小便要练武。” 说着,很是好奇地问,“外面呢?阿母不许我出山,我当真想去瞧瞧。” 三女没回答,陆理问她,转移话题,“你武艺如何?” 那女子跳出来,取了根木树枝,随手插入地里,竟只余枝头,她骄傲笑道,“这是我的绝活,我会把天地间的灵气注入此枝,这不算什么,大约五分力吧,我们部落比赛时,我若用力,可入地三分呢。” 后女笑问她,“你会用灵气?你会修仙?” “修仙?修炼做仙人?”她摇头,“我不会,只是我们部落有先祖流传下来使用灵气的法子,不过那些法子时灵时不灵的,我行,我阿妹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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