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如此也好,我估计也能见识如今神魔之陨落。” 陆理听到“天道”二字,挑眉不语。 却说人界发生如此巨大变化,神魔两界自然知晓,天君派仙官前来传话阎君,言阎君需速速收人界众女之魂,其密卷上陆昭、阑山、司云深、妹好海楼、梁张二女、侯蔷、赛玉仙等赫然在列,天君更言需用尽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陆理变换容貌,捧着密卷看了又看,皱眉装作为难道,“可她们阳寿未尽,怎能如此行事?” 那仙官急忙走近几步,“阎君大人,天君此次,可是发了大火,人界那理朝,竟然不敬天地各神明,祭祀的是天宫一刚成仙的小神,听接引仙官讲,那女神仙陆理是在人界突然成神,如今人界又只祭祀她,这是要和我们神魔掰手腕呢,您想想,真让那理朝如此行事,神界之威严何在?天君之威严何在?您阎君之威严又何在?” 陆理失笑,原来威严需从凡人之苦难中获得,她也神秘道,“天君惩治那女神仙不就万事大吉了?何必使本君逆着阳寿收人呢?阳寿乃天地间定数,如今使本君承此因果,本君何辜?” 站在一旁的魏瑜琬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已然狂笑,主子说让天君收拾主子,她抿唇低头,这天君,才该见识见识她家主子之威严! 原来赤刀飞墨在天宫露过脸,虽此仙官非接引仙官,但为避免麻烦,陆理此次还是带着魏瑜琬见神界使者。 却说阎君如此反应在意料之中,那仙官变换面色,一脸苦涩,“天君自然也如此思忖,可那女神仙进出天宫毫不受限,如今,早不见仙影,谁知她去了哪里,看人界保护罩突然加强的阵势,她极有可能身处人界,不好找啊!” 说完又故作轻松道,“也就那些个天君点名的主犯需劳烦阎君提前收回,用尽酷刑,必得她们知晓错在何处,至于那些个人间从犯,那些个女兵女官什么的,也不劳阎君大人一个个去锁了来,待她们阳寿尽时,再做惩治就是了。” 魏瑜琬由喜转怒,听得气血上涌,主犯从犯,不过被压之人求个公平,如今倒是被神仙言语间便定罪,什么东西!她强压下,取来众女卷宗,供陆理翻阅。 陆理翻一翻,装作奇怪道,“旁的先不说,这赛玉仙不过一女妓,为何也卷上有名啊?” 那仙官虽不耐烦,却也不敢得罪阎君,更不敢因自己做不成这事,于是解释道,“此女乃海楼手下,从前确在青楼,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管的是天下青楼女子,说是要解放那些可怜女子,教给她们生存技能,不再靠出卖肉.体换取口粮,阎君大人,您说说,那些自甘下贱之人,哪里值得如此大张旗鼓?” 他又点侯蔷,“这个侯蔷,则是阑山手下,能力亦不弱,蹦跶得不停,天君多选此二人,该是怕其余诸女皆亡后,她们联合那些人间女子,仍不乖顺!” 说着道,“人之命,自有天定,女位男之下,阴处阳之底,如今天君魔君阎君皆为男子,人间怎可有女君?岂非不敬天地?颠倒乾坤?如此强求,自需惩戒。” 陆理靠在椅背上,玩味一笑,“天定其命,如今众女自救,本君瞧着并不冲突,不值得本君逆天地减其寿,仙官还是请回吧。” 那仙官瞪大了眼睛,“阎君大人!此乃大事!人间女子如此,只怕很快波及幽冥,阎君最是天下第一风流人物,怜香惜玉本该称赞,可如今,这些女子想要的,恐怕已非荣华富贵,而是帝君之位,若不灭其于火苗之时,只怕放纵成祸!还请阎君细思千年之前,那人界战神尚未得塑金身,便可扰乱天下秩序,挡得神魔之体入不得人间!如今神界好不容易就要突破那人间保护罩,又冒出个陆理,更是已成金身,若是阎君不配合,只怕神魔所遭之祸,更甚千年前!” 陆理满不在乎,“千年前,是夕雪神女搞出的事情,我就没见过哪家庙里还得放着自家爱女,更要供奉翻倍增长,人间反了不奇怪,如今还请天君约束神界,莫要再惹祸,否则,我可不一定站在谁那一边。” 夕雪之事,是偶然审出,夕雪遭酷刑,什么都招,也招了此事,且言,这是她父神对她父爱的象征。 那仙官一惊,急忙道,“阎君莫要因气行事,阎君不喜夕雪神女,却不可不顾大局啊!” 他还要再劝,陆理已经喝道,“瑜琬,送客!” 魏瑜琬顿时抽出前段时日刚刚认主的锁魂鞭,这锁魂鞭乃后女曾用神器,气势非凡,那仙官一惊,急忙退出,出得殿门越想越气,急急赶回神界,他要告状! 待他出得门,魏瑜琬这才收起锁魂鞭,因并未锁到魂魄,还安抚性地摸两下鞭体,这才道,“主子,您从前说人间之女子,无论如何,用不到自甘下贱这四个字,我还奇呢,为何?如今这一遭我才算明白,纵使她们起了事,反了男权,这世间的神魔也有更污糟的手段对付她们,赢了又如何?生死握在神魔手中,终不得长久。” 她眸中含泪,“若非主子补上人间保护罩之漏洞,只怕人间如今早为神魔畜圈,若非主子掌控这幽冥一届,只怕女尊王朝亦早已分崩离析……这些个神魔,容不得人间女子站起来,他们怕女神仙也想站起来!” 陆理赞赏地看她一眼,“你说得不错,初时,高层男子以征服高层女子并为其套上枷锁为光荣,以此宣扬此种束缚为女子之流行,这该是千年前的套路,由高层辐射底层;如今底层女子率先走出牢笼并将那戴了千年之枷锁反锁住底层男子,也同样宣扬此种束缚为男子之流行。高层男子自然会怕,因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拿捏千年,最清楚此法有用,高层可辐射底层,底层亦可反辐射高层,所以他们怕了。” 魏瑜琬担心道,“主子为何不再拖些时间?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拖住那仙官?那天君主子不是说有些麻烦?” 陆理摇头,“时机已到,不必再延。” 说着又使魏瑜琬调出司守治的来世,打算执行计划下一步。 司守治此世为一女子,她本家境贫寒,家中一切好东西都是她兄弟的,小到一枚鸡蛋,大到家中一切,而活计就是司守治的,扫地喂鸡洗衣做饭,司守治不服,没少挨打。 后来理朝建立,她可入学堂读书,司守治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祖母便说不允,“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进去了官府来要钱还能不给?” 司守治第一次冲上去和她祖母打了一架,被她父亲抽得下不了床,她躺在床上,眸中满是怒火,她母亲还在旁边劝她,“你怎敢对祖母动手?这样的名声,以后可怎么找好人家?幸亏你祖母大度,对外说是她摔了一跤,你以后可要好好感谢你祖母。” 感谢个屁,司守治气极,心想那老太婆维护她的好名声是为了卖个好价钱,谁稀罕?不过司守治确实沉寂了下来,沉默地干活,在家里一言不发,直到一日,村中热闹起来,说是女帝有令,若送家中所有女子去学堂,则家中男子亦可入学堂。 司守治站在人群外,看着从前一脸鄙夷的老太太们,皆兴奋起来,抱着亲亲孙儿,恨不得明日就送入学堂中,她突然笑起来,太好笑了,同一个学堂,女子要去就是祸,男子可去就是福。 但是,总归是好的,司守治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学堂,在这里,她发现,学堂更偏向女子,这个发现让她空前兴奋起来,她努力学习,表现全优,女县令亲自见了她,并赠她金银,送她去郡府学堂读书。 到得郡府女子学堂,司守治还是最努力,可以称得上头悬梁、锥刺骨,于是又被赏识,被送至京都学堂,在这里,她甚至见到了一直处于传言中的海楼大人,她以海楼为目标,更加勤勉,又得海楼赏识,已在陆昭那里留下印象。 陆理拨去千里镜,问起陆昭此人,陆昭笑道,“此女出身贫寒,却不愿服输,由县至郡,由郡至京城,她坚持女本位,说话做事由自身出发,竟无丝毫为男子考虑之风气,海楼言极为难得,日后可接她的班。” “姐姐,可是她有问题?” 陆理摇头,“没有,只是我需用这个人。” 陆昭立刻点头,“好,姐姐使赤刀来接人,我会和她言明配合姐姐。” 陆理挂断千里镜,沉默许久,因后女虐杀之,陆理对螭壬神魂司守治的来世只设定贫寒女子,没想到他自私自大的本质和贫寒女子的身份最终混合出如此励志的人生。 良久,陆理笑了,所以天下女子输在何处?已然明了,就输在太无私太自省,甚至奉献自我成全他人,而这,是男权社会刻意引导的女子美德。 毕竟最毒妇人心为指责,无毒不丈夫却是规劝。
第五十九章 司守治转世得知女帝召见, 内心惴惴不安,等听女帝言,神仙要见她, 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忐忑至幽冥,神仙却不与她废话,只问她吃不吃人, 她震惊中尚未回话,就见对方施展法术,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再醒来,他已经身处天宫中, 回到下凡处,作为螭壬神君的记忆,成为司守治的回忆, 还有最近一世的轮回, 三世故事, 皆于脑海中浮现。 螭壬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环视四周,熟悉又陌生, 曾经下凡前, 他是肩负神界使命的,如今他归来, 心中却有不同的疑虑。 守着此处的仙官躲懒不在, 螭壬得以梳理自己纷繁的思绪, 待仙官姗姗来迟,看到螭壬神君却是一惊, 急忙上前请罪请安,看螭壬并无怒意, 又是一喜,急忙派小仙速去禀报天君天后。 螭壬并不理会,他脑海中的画面依旧混杂翻腾,流转间,最终停留在陆理的脸上,螭壬觉得她很面熟,似乎见过,于神识中仔细搜寻,却在对应上时猛的一惊,他不由后退一步,是她! 心中正起惊涛骇浪,手腕却被拉住,“大哥才归来,这是又思凡间了?” 是玄离神君,他说着话往螭壬身后看,只见池中云雾缭绕,神仙穿过便会失去神识,转入人间,归来也需重新穿云而入,算是历练完成,玄离嘴角的嘲讽十分明显,他确实没想到他这个哥哥竟然能从此处归来,他以为螭壬定是只能通过作弊回归神界。 来的倒是快,只怕一直盯着此处呢,螭壬神君面色微冷一把推开他,站定笑道,“二弟多思,不过久不归家,近乡情怯罢了。” 天后已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她绕过玄离,看着螭壬喜极而泣,“螭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一切都好?” 螭壬行过礼,道过好后,并不多言,不一会儿,天君也赶来,并不关心这个儿子,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夕雪和憺蛄究竟去了何处?人间如此巨变,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螭壬尚未回答,天后已然先怒,“陛下厉害极了,堪比天道,何事不知?何人难寻?起卦去寻便是,少来为难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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