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禅院直哉心里明白,虽然他爹目前还没有安排,但是自己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要是自己冷不丁提出要去东京,那他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应付他亲爹? 禅院直哉想着想着浑身发冷。 护送星浆体。 护送什么护送? 护送星浆体是为了防止星浆体遇到危险,现在保本麻衣就是最大的危险。 他都怀疑保本麻衣其实不是星浆体。 至于总监会为什么这么做… 脑子聪明的禅院直哉呆滞的看着面带微笑的姜雪衣,突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把一个星浆体放在明面上…那么是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个星浆体。 他们把保本麻衣当靶子。 而现在,保本麻衣要他跟着她,一起去当这个吸引火力的靶子。 禅院直哉:“……” 姜雪衣:“想明白了就行。” 少女重新指了指空荡荡的茶杯:“我既然收了你做记名弟子,礼仪不可作废,你重新给我倒上一杯茶,跪在地上磕个头,我们也算坐实了师徒名分。” 跪下,磕头。 禅院直哉看着姜雪衣。 姜雪衣面色雪白,笑容常在,一双眼睛像两个在墙上用钻头打出来的漆黑孔洞,直勾勾的盯着他。 禅院直哉:“……” 他面色苍白,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慢慢伸手去拿茶壶。
第26章 【姜雪衣】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去东京,难不成是为了星浆体?” 禅院直毗人坐在昏暗的主室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下位的儿子。 禅院直哉闻言愣了愣,面带迟疑:“…所以,…保本小姐要去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保本小姐?”:禅院直毗人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随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嗤笑。 禅院直毗人:“你是提前知道她要去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禅院直哉:“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去的。” 禅院直毗人将膝盖上的漫画丢到了榻榻米,一改往日调侃和肆意,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鹰目似的眼睛冷冷的审视着禅院直哉。 “别把你老子我当成蠢货,撒谎先看看逻辑对不对得上——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想去东京的合理解释。” “……” 禅院直哉出奇的冷静。 他冷静到甚至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在经历过来自爆保本麻衣的身体虐待、精神威胁、恐吓、威逼利诱之后,禅院直哉感觉自己好像流尽了毕生的冷汗,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精神麻木和恍惚之中。 麻木之后就是贤者模式。 如今再次面对亲生父亲那会让自己感到压力的审视目光,禅院直哉感觉自己好像就在第三视角围观这场谎言和欲盖弥彰,异常平静。 禅院直哉:“…这是个机会。” 禅院直毗人不语,冷冷的看着儿子。 禅院直哉逻辑清晰的仿佛提前打了草稿:“一个无下限、一个咒灵操使、还有一个反转术士。” “如果说悟君代表着御三家势力领头羊,那么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将会是总监会未来年轻一代的中坚力量。” 禅院直哉整理语言,重新看向禅院直毗人:“我若去了东京,与悟君站在一起,一来可以平衡总监会势力,二来可以稳固五条御三家的立场。” “而未来禅院家若是想在总监会站稳脚跟,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交好则是必不可少。” 说到这里,禅院直哉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如果你说的保本小姐要去东京那边是真的,这也是一次机会。” “变动意味着混乱,混乱就是阶梯。” 禅院直毗人直接皱眉打断禅院直哉:“行了,别以为我没看过冰与火之歌。” 这个眼神犀利的老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你真的没有提前知道保本麻衣被总监会安排去东京高专?”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我真不知道。” 禅院直毗人又问:“那天保本麻衣把你留下来之后,你们两个都聊了什么?” 禅院直哉冷静回答:“保本小姐出事之前家境也相当不错,关于家族继承人该有什么样面貌的一个问题我们两个聊了很久——保本小姐很多观点让我感觉非常新奇和深刻。” 禅院直毗人困惑的皱起眉:“……我怎么就不信呢?你这个臭毛病鬼性格十几年我都没给你扳过来,和一个陌生的小丫头聊了两句就让你像被做了前额叶手术一样性情大变。” 禅院直哉怒了,直接红温:“你什么意思?!连你也觉得我无药可救了是吧?!” 禅院直毗人:“……” …… …… 禅院直哉来到姜雪衣的房间门口,先是敲了敲门。 “进。”:门后传来姜雪衣的声音。 禅院直哉拉开门之后一愣。 房间内不止姜雪衣,还有禅院兰什么,名字不知道,反正是禅院兰太那个小屁孩的姐姐。 准确来说姜雪衣悠闲的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兰太的姐姐坐在姜雪衣平时喝茶的位置——桌子上叠着厚厚的书籍,她自己拿着一支中性笔在写笔记,腰板挺得笔直。 “……” 兰太姐姐见了禅院直哉,愣了一下,随后恭敬道:“午安,直哉少爷。”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没有从主座上起来,也没有平时在长廊上见面那般畏畏缩缩,不敢直视他。 禅院直哉:“……” 他摸不清这俩人在唱什么戏,只能用困惑的目光看着姜雪衣。 姜雪衣黑眸困惑:“别人向你打招呼你平时不回复的吗?” 禅院直哉一愣。 他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看着明显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状况的兰太姐姐,低声的说了一句:“……午安,兰…【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想起来】…” 姜雪衣:“兰慧。” 禅院直哉:“——兰慧。” 禅院兰慧:“……” 姜雪衣朝着禅院兰慧温和道:“兰慧,你先回房间去复习吧,我这边和直哉聊一聊。” 禅院兰慧立马动作麻利的收拾自己的书籍笔记、还有中性笔,抱着一打厚厚的书从禅院直哉的身侧走过。 路过禅院直哉的时候,禅院兰慧看了一眼对方,就是那简单的一眼,让禅院直哉愣住了。 禅院直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貌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抗拒…和不易察觉的愤怒? 禅院兰慧的确是该愤怒的。 她读完日本宪法之后,姜雪衣就让她去读世界各地的宪法,几大国的宪法都了解差不多之后,姜雪衣又让她去读世界通史。 禅院兰慧的改变是一个细小的量变积累到一个具有跨度性的质变。 她开始学会反思,学会举一反三,更学会了思考。 她思考为什么在现代21世纪——在这种大国殖民地都独立的情况下,她依然还像个家仆一般生活在这狭小的四方天地,每天给一些她根本都不喜欢的人端洗脚水,伺候他们生活,看着她亲爹怎么想方设法的把她自己塞给甚一少爷当侧室。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为什么有些女性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去各国游学、去乘着邮轮环游大西洋、站在巴黎时装周上热情宣布自己的作品、甚至是站在政治舞台上大显身手,而她—— “……” 禅院兰慧心中不可压抑的感觉到愤怒。 她就像个下贱的奴仆,终日看人眼色、吃饭都得捡着最次的那一档去吃。 但凡惹到什么老爷少爷,他们的手可以随时抽到自己的脸上,滚烫的热水浇到自己手臂上。 要问为什么—— 1,你是个女人。 2,就凭你那咒力、没术式的身体,能给你口饭吃,你就感恩戴德吧。 禅院兰慧的愤怒终于突破了麻木。 她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一个认知——凭什么? 她的学习素养和接受能力连麻衣小姐都大为赞叹,本科生三年才能啃下来的书她一个月就能倒背如流。 那些拥有术式的人,他们只不过是得到了父母的恩惠;如若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学习能力会有她强吗? 麻衣小姐说她是大才。 麻衣小姐说咒术师和普通人是一样的,既然你出生在这个社会上,你有资格选择你想成为的人、或者职业。 是啊。 禅院兰慧不止一次的想。 就因为被冠上了禅院之名,所以除了咒术师就只能去做咒术师的奴仆么? 凭什么?就因为你们生了我?我有让你们生下我吗? 权利和义务应该是对等的。 你们享受你们身为禅院的荣光,我却像一个贱奴一样终日不见天,我有什么义务献上我的忠诚? 麻衣小姐好奇的看着她:“你没有想过离开吗?世界之大,何处不能是家?凭你的本事,怎么活都是活,你未必一定要活在禅院。” “……” 禅院兰慧抱着厚重的书走出保本麻衣的房间,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看着往日里禅院家熟悉的一草一木————她只感觉格外刺眼。 … 禅院甚尔刚杀了一个一级咒灵回来,刚往这边走就碰上了抱着书的禅院兰慧。 他一眼就看见了禅院兰慧双眼通红,满脸仇恨的狰狞模样。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这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像精神正常的样子? …… …… 姜雪衣抬眼看向禅院直哉:“你想不想从我这学点什么东西?” 禅院直哉一愣。 随后他感觉脑子一热,一种狂喜冲上心头。 姜雪衣说是收他为弟子,但其实把他当下人使唤,本来他都对此不抱有什么太大希望。 姜雪衣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狂热:“你且放心,我既然收你为徒,肯定会教你一些立身之法。” “但现在不可能教你,你心性不稳,还喜欢狗眼看人,瑕疵必报什么的我不在乎,但是你情商智商是硬伤——只怕是我教你一些手段,你就会去用来……为非作歹,招惹是非。” 禅院直哉:“……” 保本麻衣是真的相当看不起他,恨不得把一切的缺点都盖在他的头上。 说罢,姜雪衣笑了笑:“你感觉兰慧的变化大不大?” 禅院直哉咽了咽口水,想起对方刚刚愤怒的眼神:“…她看起来,确实挺不一样。” 和禅院家那些低眉顺眼的女人有很大区别……就好似整个人突然活了起来。 姜雪衣道:“在未来你若想替我办事,各类人都需要你去接触,…三教九流、咒术师、普通人、警察、政客、甚至是贫民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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