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神奈把手塞回了口袋里,踮起脚尖,迈开腿,动作轻盈得像是掠过湖面的水鸟,又像是懒散自在的猫咪,旁若无人一样往前走。 树梢滑落的雪像是洒落的盐,落在雪地里溅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男孩的牙齿磨得咯咯响,连同攥起的拳头也因为用力过度微微颤抖。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灰蒙蒙的天空下,募地响起男孩泄洪一样的咆哮声,男孩的指骨被他自己捏得咯咯响。 这一次,宇智波神奈停下了脚步。 空气里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寒凉,堆栈在屋顶上的积雪让她想到了洁白的糖霜。 “我没看你。” 看都没看,哪儿来的看不起。 声音滚落在雪地里,宇智波神奈抱着纸袋子,带着她的狐狸,继续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迈开脚步,留下满脸惊愕未消的孩子们,和捏着拳头站立在原地的男孩。 ◆◆◆◆◆ 年关有很多事情需要清缴,过去一整年的任务派遣数量、村子的财务清算、春假期间的轮休制定等等一大批琐事,火影楼里人来人往了一整天,堆栈在一起的纸张和整理好的书册被人搬来搬去,灰尘洋洋洒洒地糊了人一脸。 年末大多数是些琐事,以千手柱间的尿性十有八九要翘班,为了避免过年加班的悲剧,千手扉间几乎是把亲哥绑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中午过后的天气转冷,火影楼里格外的热闹,有太多堆积在一起的文件被从档案室里清理出来,堆积在上面的灰尘扬了半个走廊,来来往往的人像是流水一样滑过的鱼群。 宇智波斑在文件上盖上最后一个章,宇智波火核手脚麻利地把今年最后一份文件放到了堆栈在一起的纸张上,搬起沉甸甸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堆在桌面上的文件被清缴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工作就是专门负责搬运文件的人的责任了。 宇智波斑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窗外,下雪的天气天也黑得早,飘洒下来的洁的雪点像是四处飘散的蒲公英,温暖的灯火晕染开来,像是氲氤的水雾。 宇智波斑的动作一顿,捏着毛笔的手一重,洁白的纸张上多了一个格外浓重的墨点。 宇智波斑皱了皱眉,把写废了的报告扔到了一边。 旁边帮忙收拾文件的忍者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没有关上,火影楼今天人来人往的频率比平日里要高了很多,连带着各个部门各个办公室关门的频率也一起拔高,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开门关门的声音吵得宇智波斑心烦,干脆直接让人把门敞开了。 从外面回来的宇智波火核进门就看到族长那张透着不耐烦的脸,跨过门坎的脚步一顿,而后硬着头皮上前。 帮忙整理文件的忍者靠边站了站,非常上地道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 宇智波火核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宇智波斑的表情以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不耐烦了。 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空白的卷轴,动作利落干脆地提起毛笔蘸上墨水,阴沉着一张脸开始完成今天最后一项工作。 毛笔下的笔迹凌厉张扬如写字的人本人,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刀锋一样的冰冷,旁边的忍者看得心惊胆战,回神那张摊开的卷轴就被扔了过来。 刺骨的冷风裹着细碎的雪片涌进了室内,屋内的纸张翻出大片大片清脆的哗哗声,窗框‘咔哒’一声拉开又‘咔哒’一声关上。 忍者抱着摊开的卷轴,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台上散落的霜雪。 卷轴上的墨迹还没有干,散发着墨水的气味。 “……火核大人?”忍者满脸懵逼地开口。 宇智波火核稳如老狗地把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文件一张一张迭好,“别愣着,快把东西收拾好,我们也差不多下班了。” 反应过来的忍者手忙脚乱地开始卷好手上的卷轴,卷轴被卷好了,他的好奇心也憋不住了,“斑大人……走得好像很急。” “嗯。”宇智波火核把一个档案袋放到了书架上,“女儿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做父亲的当然得急。” “啊?”母胎单身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的忍者圈圈眼懵逼,“我记得斑大人……没有娶妻吧?” “没娶妻也能有女儿。”宇智波火核把一迭文件塞到了对方手里,“快点把这些送到火影大人那边去,送完了就赶紧下班吧。” “不是赶着回去陪你妹妹过年吗?”宇智波火核说。 忍者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提到自己的妹妹也顾不上其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家除去他之外,只有他的妹妹,妹妹是他唯一的家人。 “啊,差点忘了。”忍者匆匆忙忙地抱着文件就跑,还不忘丢下一句‘谢谢你,火核大人’。 宇智波火核‘嘁’了一声,嘟囔似的抱怨了一句‘毛毛躁躁的年轻人’,反手搬起剩下的文件。 屋外飘着小雪,屋内的红毛短腿狐狸们挤成一大团,地板被灯火烫成明亮流丽的光泽。 宇智波神奈在屋檐底下支起了烤架,把年糕铺在烤架上,白白软软的年糕在温暖的炭火上膨胀开来,金黄色的色泽覆上了表面。 火候差不多了,宇智波神奈在年糕的表皮上刷上了蜂蜜,烤年糕的气息顺着风飘进了屋内。 「灵视」听到了宇智波斑的心声,小姑娘起身,趴在垫子上的灰狐狸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着小孩走到了走出了和室。 玄关处的门被拉开,风灌了进来。 宇智波斑在门口保持着想要拉门的姿势,松树一样支棱起来的发梢挂上了洁白的霜雪。 门后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像只小猫。 红毛短腿狐狸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烤架边,架子上的年糕被烤得金黄,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宇智波神奈夹起一块年糕放到了夏油杰面前的盘子里。 灰狐狸揣着爪爪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年糕。 “俊和家的小子来找你麻烦了?”宇智波斑蹙着眉头坐在屋檐底下。 家长、俊和、秀智,是血脉相连的祖孙三代。 如果真的要论血缘和辈分,宇智波斑还要叫宇智波家长一声叔父,宇智波家长是宇智波田岛的堂弟,宇智波俊和则是宇智波家长的儿子。 宇智波家长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同宇智波斑竞争,甚至能取代宇智波斑,他曾经渴望成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带领宇智波一族走上巅峰,但是他已经老了,他非常明白这个愿望是不会在自己身上实现的,于是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子嗣上。 但他的儿子偏偏是宇智波斑的忠实追随者,因此这些年和父亲起过不少争执。 俊和的两个儿子出生之后,父子两人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宇智波秀智这小子非常敬重自己的祖父,约莫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跑去找他闺女麻烦。 “我没被欺负。” 宇智波神奈夹起一块蘸着蜂蜜的年糕放进宇智波斑面前的碟子里。 灰狐狸耷拉着眼皮子,心说你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宇智波斑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神色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像极了一只把肚皮翻出来的猫儿。 “你知道驱鬼仪式吗?” 宇智波神奈笑得眉眼弯弯,孩童稚嫩的脸庞带着猫一样的狡黠。 小姑娘赤着脚就跳到了庭院的雪地里,抬起右手,一手作出执扇的样子,另一只手作出挽袖的姿势,姿态端庄宛若站在祭台上跳起祝祷之舞的巫子。 平安时代的驱鬼仪式,最早源于追傩仪式。 每年的最后一天,宫中会用朱红色的横木搭建起祭台,明亮的篝火驱散魑魅魍魉,垂挂的幡旗绘着五芒星的图案。 白衣红底的大阴阳师在祭台上跳起祝祷之舞,起落的袖子像是洁白的鸟羽,仿佛随时都能飞到人类无法抵达的地方去。 天空寂静而柔软,夜色像是涨浮的河水,落下的雪点像是河畔飞舞的柳絮。 洁白宽大的袖口像是振起的鸟羽,苍蓝色的眼睛是缀满星辰的穹野,站在庭院中心的人挽袖执扇,雪花擦着狩衣落下。 一千年前的麻仓奈奈跟宇智波泉奈长得并不完全相似,充其量只是眉眼有两分相似,宇智波泉奈的眼睛可以是黑色,也可以是红色,唯独不会是天穹一样的颜色,一千年后的宇智波神奈因为血缘的纽带,连长相都和宇智波泉奈拉近了不少。 寺庙响起108声钟响,古老的穹野仿佛回荡着一千年的岁月。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眼中盛着的目光柔和。 “我现在知道了。”
第056章 早春 「闯还是不闯,这是个问题。」 ◆◆◆◆◆ 天空干净得像是一面清澈的镜子,又像是没有波纹的湖面。 樱花柔软得像是一大片绚丽的云霞,明丽温暖的阳光漫过飞檐迭瓦的屋顶,风里裹着微醺的暖意。 樱花是会追着温暖气候开放的花,进入春天后,沿着温暖的南方,一路朝北方开去,火之国的气候温暖,樱花开放的季节比其他地方都要早,花期自然也最长。 细小的樱花一朵一朵簇在一起,沿着花枝一路绽放,沉甸甸的树梢抖落柔软流丽的雨,淋淋漓漓地落了一地。 早春的时节,露水的气息格外的浓重,空气里浮动着料峭的寒意,堆积了一整个冬天的积雪开始融化,渗入地表的雪水把土壤浸泡得湿润。 樱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到了潮湿的地面,粉红色的花瓣沾染上了潮湿的泥土。 清晨的一大早,宇智波神奈被宇智波斑亲自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宇智波神奈顶着一头睡得到处乱翘的头发被提溜到了舆洗室的门口,小姑娘半睡半醒地走进了舆洗室,睡眼惺忪地站在镜子面前打了个哈欠。 眼角溢出泪花,小姑娘半睁着眼睛拿起洗漱工具开始洗漱。 宇智波神奈稀里胡涂地吃完早饭,稀里胡涂地被宇智波斑带出了门,稀里胡涂地被带出了木叶,临走之前,她没来得及跟家里的红毛短腿狐狸们告别,但她来得及捞走了家里的灰狐狸。 夏油杰:“……” 除去被小胡子掳走的那一次,这是宇智波神奈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离开村子。 弯弯曲曲的小径像是向前滑动的长蛇,横七竖八的枝桠将天空叉得支离破碎,铺天盖地的绿色淹没了整个世界。 古老的巨木无声地矗立在大地之上,风在苍翠繁茂的绿意中穿行,树叶婆娑的沙沙声响恍若起伏的潮音。 这座森林在多年前是千手一族的底盘,以这座古老的森林作为屏障,将族地藏匿于森林深处。 木叶建成之后,千手一族的居住地被迁移到了靠近南贺川的平原,森林里的陷阱被拆除了不少,警戒的范围跟着做出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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