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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胖子帕吉特时，对方那张摔得鼻青脸肿的脸。不知道被唐蒙德带走后，他如今伤养得如何了。 欧也妮端详着大商人阿鲁巴，从他那健硕的身材和貌似憨实的面容中，确实看出了帕吉特从他身上继承的影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如今欧也妮的真正债主。 令欧也妮疑惑的是，二级法师帕吉特的父亲，能雇请到战争英雄唐蒙德给儿子做保镖的人，在隐秘界的教会银行那边都大有名气的大商人阿鲁巴，竟然不是施法者。 不止如此，此刻围在他身边的人群，也全都是普通人。 大商人阿鲁巴并未在意埃丝美拉达的打量，他身上承载了太多来自外人的眼光。 此时也有太多新来到的客人需要他去接待。 史密斯先生在适当的时机退下。 对此地不熟的史密斯，没有不识相地加入大商人阿鲁巴身后那堆拥簇团。他带着埃丝美拉达走入了主厅，始终不肯去挽女伴的手。 【安姆】希望他一直这么安分安礼。 不然，在埃丝美拉达的幻象穿帮前，祂会先让上的其他人，目睹一下史密斯先生“身体不适意外晕厥”的好戏。 欧也妮在来此地前，也曾疑虑过这场上是否有什么让史密斯夫人异样激动的阴谋。比如说某些有钱人爱寻求的刺激。比如说人口贩卖。 但厅内举办的，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正式。很隆重，很符合【安姆】事先的期待。 他们到得早，还未正式开始。但氛围已经很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冷餐台上摆放着香槟塔。乐队在演奏暖场音乐。舞池还未开放，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鸡尾酒吧台或用餐区的小桌边聊天。 史密斯先生是初次进入这个社交圈子，认识的人不多。他带着埃丝美拉达在宴会厅中穿行，寻找着能够将他引荐给别人的熟人。 他当然不可能知晓，跟在自己身旁的女伴，真实身份算是大商人阿鲁巴的儿子的旧识。 埃丝美拉达借此机会，全面地观察着厅内的宾客。大商人阿鲁巴交游广阔，邀请的客人不仅有商人，还有艺术家、官员、军人和掮客等。 而她最留意的，是来自教会机构的施法者。 正式的神职人员不会参加这种场合。但事务性机构的施法者是不受限制的，场中也有寥寥几位法师，数目比她想象得要少。 别离之神能看出他们的法师等级都不高。 她没在这场中看见帕吉特。 令欧也妮有些熟悉而高兴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看见了教会隐秘学院里，曾给她购买药水打折扣的温柔校医姐姐。 欧也妮在光幕的数据库中，查找过往曾记载过的记录信息，记起来这位校医当初留下的心愿是“苏珊想结识年纪相仿的异性单身同级法师”。 三级法师的校医苏珊，正坐在一张小桌边，与一位戴着五彩斑斓小帽子的年轻人相谈甚欢。 对方不是法师，是个普通人，从衣着装饰来看像个画家。但苏珊眼睛亮亮的。药水的配置和颜料的制作，在工艺上或许有某种相似之处，让她向对方讲解得很是开心。 史密斯先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女性和自家小女儿同名，更不知道对方身具不寻常的能力，他漠然从他们身旁经过，去找一张自己能够加入的桌子。 上还是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的。两位男士靠在栏杆边，聊起了匠神教会近期研发的机械车，侃侃而谈这种新代步工具与传统马车在舒适度和性能上的优劣。 从事物流行业的史密斯先生，对此明显很感兴趣，想要去加入聊天。 但那两人或许是知道宴会的举办者与女神教会有密切瓜葛，一见到外人过来，就立刻停止了话题，礼貌地对史密斯先生点头。 史密斯先生也只好不冷不淡地回应，谈论几句天气后，才试着攀谈了起来。 被冷落在旁的埃丝美拉达，从头到尾都只用扮演点头微笑行礼的花瓶。这份出席的额外工钱，她赚得很是轻松。 大股人流从宴会厅外涌进来。这时候才正式开始。仆人们手脚麻利地将各式菜品递到冷餐台上。换过衣服的大商人阿鲁巴做了个诙谐幽默的祝酒词，引起全场哄然大笑。 他没有向宾客引见家人。帕吉特没有出席晚餐。 埃丝美拉达愉快地将白吃白喝进行到底。她按照【安姆】的要求，尝试各种祂对外形或内容抱有好奇的餐品，然后反馈自己的评价。大多食物都意外的好吃，让她觉得来这里一点都不亏。 史密斯先生也有了些许收获，他满意地将几张名片收入囊中，回头看了眼只会拿食物吃的女伴，“……” 我有保持身材的小诀窍。女伴用无辜的眼神回望他。 然后在【安姆】的指点下，端起了一盘烤鲨鱼头。 史密斯先生：“……” “不好意思，先生，在这种场合我有点紧张——”她窘迫地说道，“我能再吃点吗？” 史密斯先生：“……不用问我。” 舞池终于开场了。乐队演奏起轻快悠扬的乐曲。史密斯先生完全没有邀请女伴跳舞的欲望。 有副管家来传话，阿鲁巴老爷请史密斯先生去楼上的酒厅，鉴赏他珍藏的酒水。 史密斯先生忙不迭地起身跟上。 埃丝美拉达抬头望了眼厅顶，脚步轻微顿了顿。 等到了二楼，有侍者过来礼貌地拦下他们，说酒厅里临时出了点乱子，阿鲁巴老爷正在指挥下人们收拾，请史密斯先生去侧厅等候。 史密斯先生看了眼数米外的酒厅，沉重的厅门已经被仆人们关上了。隔音很好，听不出里面有什么动静。 他点点头，跟随副管家去到了旁边的侧厅。 阿鲁巴的约谈不会无的放矢。史密斯先生在心中盘算着待会如何去和阿鲁巴谈那笔可能会有的生意。女伴的声音打搅了他。 “先生。” 埃丝美拉达面孔苍白，神色游移，她绞动着手指，似乎忍耐着什么，轻声说道，“我实在很紧张，似乎有些不适，我能去补个妆吗？” “……”史密斯先生认为她应该是吃到胃痛了。 他也不愿意对方在他和阿鲁巴谈生意时在场，于是说道，“你去外面吹吹风吧，休息一下，不用那么早回来。” 埃丝美拉达感激地向他致歉，然后像小鸟般慌忙地跑走了。旁边的副管家露出会心的微笑，倾身倒茶时对史密斯先生眨眨眼，“真是位羞怯又迷人的小姐，不是吗？” 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一心留意酒厅那边的情况。透过侧厅敞开的厅门，他能望见酒厅紧闭的门扉。 当那价值不菲的沉重木门，被一个拳头直接捶开时，史密斯先生震惊地站起身来。 门内走出来的是一个酩酊烂醉的男人，大商人阿鲁巴亲自搀扶着他。 那个史密斯先生不曾谋面的醉汉，身材魁梧得很有压迫力，打扮就宴会的场合来说也极其古怪。 但阿鲁巴对他极为客气，哪怕被对方的体重压出了满额的汗，大腹便便的身躯摇摇晃晃，也依旧和颜悦色。侍者们想上前帮忙，被阿鲁巴挥挥手退开。 阿鲁巴看见偏厅中的副管家，急忙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带这位先生去……”他有些犹豫，等醉汉口齿不清地说出了答案，才不得不重复道，“酒窖。” 阿鲁巴将醉汉交给了副管家，拍拍副管家的背，轻声说道，“招待好他。不管他要喝多少，都给他喝。” 副管家点点头，就在此时突然感觉肩头一轻。 醉汉不用人搀扶，自行站直了身体。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沉郁警醒地盯着侧厅的方向。 偏厅中的史密斯先生一个激灵。但醉汉的眼神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一阵欲裂的头痛袭来，唐蒙德因酒精恍惚了一阵。他再次看回刚刚的方向，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他嘟哝着，“是弄错了吧。” 看来酒是真的喝多了。好酒、好痛。再来一些。他放肆地将身体压倒在旁边的人类身上，“带我去，那个，有酒的地方……” 演戏就要彻底。欧也妮特意去了趟盥洗室。 一群靓丽的姑娘们在旁边的梳妆室补妆，【安姆】要求欧也妮去观摩一会儿。 欧也妮猜测祂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会被用于下次赴宴的准备。 【安姆】在幻象技术上远超人类所能，不管怎样的肤色和面貌都能信手拈来。 但这里的姑娘们，会独具匠心地点出小痣来加深印象，会故意用夸张特异的妆容来彰显个性，甚至私藏着一些引导视线的特殊技巧。这种人类才具备的审美创意，依旧给了【安姆】很多启发。 【安姆】观察得津津有味，令欧也妮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一位神明的分灵在成为高级造型师的路上乐此不疲、越走越远。 再次回到上时，埃丝美拉达可以自由行动了。 她不用急着去找史密斯先生，也能轻而易举地避开在视野中相当耀眼的唐蒙德。而且，唐蒙德似乎移动到了很偏远的位置？ 她站在门边，询问同伴【安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阳台！】 【安姆】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论密谋还是幽会，往往都是发生在阳台上的。】 好吧。欧也妮宠爱地应道。 她循着【安姆】的指路，穿过重重装饰帘幔，找到了晚会中最为隐蔽的阳台。 这里或许过于隐蔽了。小阳台上不见半个人影，更不可能有戏剧性的事情的发生。 舞会的音乐声遥遥传来，断断续续的已经很微弱了。晚风捎着金木樨的香气来到这里，令欧也妮莫名起了思乡之情。 她站在幽静的小阳台上，望着整齐漂亮的庭院，思绪不由飘了很远。 【妳想起了难过的事情吗？又想起了美好的事情？妳在想什么？】 【安姆】读不懂她的情绪。 难过还是美好？或许都有吧。 但欧也妮不讨厌现在。她很高兴在这个世界认识了许多人，又带着他们的祝福，站在此夜，置身此地。 她的光幕上亮着很多的姓名，没有天上的星星那么繁多，却如这夜的星星般陪着她。 就在此时，光幕上突兀地又亮起一个新的名字。 欧也妮最近已习惯了光幕不时增加新的亮点，这大概又是特赛的动员成果。 但是，她将手指点上去时，读到的信息令她一愣。 “帕吉特希望获得神秘伟大力量的指引。” 别离之神放眼望去，寻找着万物间的联系。这个讯号的来源，距离她的实体，在空间上并不遥远。 这个晚上玩得最开心的是【安姆】！让我们一起恭喜祂！ 烤鲨鱼头是可以吃的，作者也是刚刚知道。安利一款冒险经营游戏《潜水员戴夫》，目前在steam上推出了抢先体验版，白天潜水摸鱼，晚上经营寿司店，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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