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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比起对能够继续存在的那份渴望，怨恨远远不及渴望强烈。 所以厉雪柔只是淡淡说：“如果不是要自保，我也不想有这么重的怨气。” “自保？”周易闻言，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厉雪柔飘到窗外，抬起头，俯视头顶星月交辉的夜空：“如果我不是厉鬼，是不是就能在人间滞留的久一点了。” 周易：“......” 周易眼中闪过惊讶。 他不是没在鬼身上感受到对生的留恋，可那些鬼，一般都是对人类伤害性比较小的鬼，像厉鬼这种怨气深重的鬼，它们存在，就只为了报复。 为了报复，它们会付出一切，不计代价。 而厉雪柔......它好像，只想留在人间，相比之下，报复对它来说，好像不值一提了。 厉雪柔看了会儿夜空，侧首问周易：“如果我能把这些怨气好好地掩藏起来，如果我保证不会害人，我能不能在人间滞留的稍微久一点？” 周易：“......” 警笛的鸣叫打破了悲伤的底色。 夜幕中，几辆警车风风火火呼啸着往厉家老宅这边过来。 周易蹭蹭蹭地去了扔道不同的地方，把人提起来，快步下楼。 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周易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对厉雪柔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警局？” 厉雪柔一怔：“我跟你去警局？” 周易：“对。” 厉雪柔：“为什么？” 周易：“你不想再见见冯黄楠吗？警察会审问他，你不想听听他都会说些什么吗？” 厉雪柔轻轻拧起了眉头。 楼道不比客厅，一点光亮也没有。 周易站在楼道上，乌漆嘛黑一片，将他的身影完全盖住了，使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说：“和我一起去警局吧。我不收你，你就这么跟在我旁边就行。” 厉雪柔惊讶于周易说的话，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窗外，几辆警车已经依次停好了位置。 身穿警服的人打着手电筒从车上下来了。 厉雪柔犹疑：“可我是厉鬼，去到活人身边......没关系吗？” 沉默了几秒，周易说：“我在就没关系。跟我来吧。” 第194章 不行你开会儿空调吧（ ） 厉雪柔：“......” 厉雪柔觉得很奇怪。 不明白周易怎么突然这样？ 但是，她心中涌上一种奇妙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应该跟去。 周易见厉雪柔久久不动，换了另一边手提道不同，说：“我先下去了，你要是愿意跟上，就跟来。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你跑吧，反正我抓得到你。” 厉雪柔：“............” 厉雪柔心想，周易要是去警局了......给到她一些缓冲的时间...... 如果，能得到梅哥那边的好消息，真的可以做到改变磁场什么的，那......能不能被抓住，可就说不准了...... 噔噔噔。 周易快步下楼了。 到了一楼，已经有两个先行的警察打着照明灯探了进来。 看见周易，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喝道：“不许动！” 周易立刻举起一只手，报明身份以免误伤：“我是周易，你们是来抓道不同的吧？道不同我已经给你们带下来了。” 然后，在警察的示意下，周易提着道不同，跟他们一起走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视线可就清楚多了。 周易把道不同扔到地上，踢了两脚，说：“这个就是道不同了。” 警察们悚然：“这还是个人吗？” 紧接着齐齐看向周易：“你给打成这样的？” “怎么可能！我遵纪守法，从来只打鬼不打人的好么！”周易给自己澄清，完了问：“对了，几位，你们中有人能看见鬼吗？” 鬼怪的存在，在民间可能还有些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但官方是都门清儿的。 在场的警察都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能看见鬼的啊，我们警局里没有这种人才。” “那就很难跟你们解释了，反正，我只能说，不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周易摊手。 警察们：“......” 警察们见他一脸“你们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只有道不同很惨，这大师一点儿事都没有。 真要是打架了，应该不会是这种状态，双方肯定都会挂上彩。 而且，比起这个，警察们更担心道不同的状况。 一个警察蹲下来检查了道不同的呼吸和脉搏，不确定地说：“成这惨样了，他还能活吗？能不能接受我们调查啊？” 周易：“放心吧，暂时死不了，你们抓点紧，一个月内完事就行。” 警察惊呼：“嚯？大师这么厉害？还能看见人的寿命啊？那您能给我看看吗？我的寿命有多久啊？” 周易嘴角一抽：“啥啊，他是自作孽遭反噬了......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但你们让医院想想办法，吊着一口气让他苟延残喘至少一个月还是可以的。” 警察们：“............” 我草这是正经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太残忍了吧！ 不过，如果这个人真的犯下了举报里说的那些罪行，受这些罪遭报应也是活该。 一个警察对周易说：“大师，你也得跟我们回去一趟。这是例行公事，您能理解配合我们吧？” 说话间，两个警察一人抱头一人抬脚，把昏死不醒的道不同抬向了其中一辆警车。 周易很配合：“理解理解，干我们这行的，平时跟公家打交道的地方多了去了，说真的，除了鬼，活人里我也就看你们最亲切了。” 警察们：“............” 怎么听着这么不像好话呢！ 眼看就要上警车了，周易眼眸闪烁了一下，回了一下头。 那个女鬼......没来啊。 警察们放好了道不同后，拿出封条封纸，开始忙着封锁现场。 一个警察招呼周易：“大师，要不您先上车吧。我们马上就弄完了。” 说完，他莫名抖了一下：“......呦，今晚外面还挺冷的呢，风挺大。” 周易：“............” 咳咳，厉鬼带来的阴风，能不大么。 是厉雪柔来了。 周易有些无语地把它拽到一边，小声吐槽：“你还挺会卡点？” 厉雪柔没说话。 周易低声问：“决定了？跟我一起去警局？” 厉雪柔轻轻点了一下头。 借着警车的遮挡，周易从道袍里翻出来两个像分开来的手铐似的东西。 他把其中一只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另一只在厉雪柔眼前扬了扬，说：“我就不把你收进瓶子里了，但得给你带上这个，原因是警局正气很重，你不好进去，戴上这个就可以了。” 厉雪柔：“......” 厉雪柔看了看这手铐一样的东西，又看看周易，没有表态。 周易：“你别看它造型是奇怪了点，但绝没有拷你侮辱你的意思啊。” 说着，他抬起自己已经戴上手铐的那只手：“你看，我也戴了。” 厉雪柔淡淡说：“你也进不去警局吗？所以你也要戴这个？” 周易一愣。 随即笑了：“哈哈？你怕我是要对你不利？” 厉雪柔没否认。 周易真是想笑：“你还挺幽默，我要是真想中伤你，你跑得掉？” 厉雪柔：“......” 周易：“再说，我又不是道不同，抓个厉鬼而已，用得着这么下作吗？” 厉雪柔：“............” 周易仍然举着手里的半只手铐，不过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朝它晃了晃。 这态度是，到底要不要拿，由厉雪柔自己决定。 厉雪柔慢慢伸出一缕头发丝，圈住了手铐。 她说：“我不想浪费多余的能量，放在头发里可以吗？” 周易眉梢一扬：“可以。” 于是厉雪柔把东西收进了头发。 警察们封完了现场，纷纷向警车走来。 一个警察问：“大师，你在跟谁说话呢？” 周易：“没跟谁，打电话。” 警察：“哦哦。没事了，我们走吧。” 周易：“好。” 警察们分别坐上了自己的车。 周易随机坐上了一辆警车的后排。 然后他给厉雪柔使了一个眼色。 厉雪柔犹豫了两秒，也坐到了后排，跟周易之间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 开车的警察边发动车子，边开玩笑说：“对了大师，厉家这老宅子里，没鬼吧？” 周易余光瞟了眼厉雪柔，清了清嗓子，回答他说：“当然没有了，其实鬼也没那么容易见到的。” 警察笑了笑，说：“也是，要是哪儿都能见到鬼，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 周易：“这个你放心，不还是有我们这种人在嘛。” 警察：“哈哈哈。” 笑了两声，警察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只是...... 车开出去一小截路后，警察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刚才是开玩笑，这会儿，他更像是向周易确认了，问：“那个......大师啊......真的没有鬼对吧？我咋感觉......这个身上......冷飕飕的呢？” 周易：“......哈哈，可能是昼夜温差比较大吧，不行你开会儿空调。” 警察：“......” 厉雪柔：“......” 第195章 一切都是赘好的安排 一行人到了警局后，该交接的交接，该调查的调查，忙前忙后，加班加点。 直到后半夜，周易这边的事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周易问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警察大哥，冯黄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警官接了杯热茶，醒了醒神，说：“嘴硬，从下午到现在，十个小时没让他休息，但无论怎么问，怎么疲劳战法，他愣是一个字不往外吭，就那么干熬着。” 周易：“咦？” 警官：“听说他让公司的人给他找律师了，等白天律师应该就来了，他大概是想等律师来后打完配合再开口吧。” 周易：“付尔戴那儿不是拍了视频吗？他没交给你们？” 警官：“交给我们了，不过那个视频，拍的很模糊，也不正式，冯黄楠非说那是配合付尔戴的游戏，里面的内容都是他胡说的......他这样说我们也没办法。” 周易一拍大腿：“我去！他可真不要脸啊！” 警官无奈：“除非他亲自坦白，不然，厉家三个被害人都火化了，我们只能靠收集其他证据展开调查。” 周易：“警察大哥，你要不现在让人再审他一次？我跟你们打个配合？” 警官笑着摇摇头：“小老弟，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这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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