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没吭声,下意识的想要喝茶装个逼,拿到嘴边又想起是严道子用过的,嫌弃地放下,把手在身上抹了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我之间姑且算得上无冤无仇,先前的事情贫道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请你立刻离开,休要挡贫道的路,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 严道子心虚,但口气不虚。 “想让我走,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我自然会走。” 严道子按着他不太灵活的右臂,皱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鬼戏班为什么要找这里的庙祝之女?” 听到这个问题,严道子怔了下,“你难道不是那庙祝的女儿?” 桑雀随口道,“我不过是个误入此地,一不小心弄死你徒弟的过路人而已。” 严道子沉思片刻,慢慢道,“鬼戏班说那庙祝的女儿手上有九歌的圣物。” “什么样的圣物?” “贫道不知。” “鬼戏班知道吗?” “贫道不知!” 桑雀微微点头,“好,第二个问题,阴童是什么来历?” 严道子紧盯着桑雀,“贫道的笔记,你都看过了?” “道长觉得呢?”桑雀反问,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严道子一口老血涌上来,虽然猜到这个结果,但听她亲口承认,还是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幸好那些只是他近一年的笔记,不然他老底都要被掀了。 不过她能从笔记中推断出第三种驾驭法,来问他阴童的来历,也算是厉害! “阴童的具体来历贫道也不知晓,你需要去镇邪司查。贫道只能告诉你,阴童的档案是镇邪司的甲级密档,编号是癸丑,原本保存在丰宁城的镇邪司地下,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桑雀疑惑,“那你为何会有阴童的一条断臂?” “一年半前,阴童从丰宁城镇邪司中逃出,祟雾封了一城,贫道身为望山城镇邪司的日游使,受命去丰宁城支援。” 提到这件事,严道子面色变幻,眼底透出一些压制不住的后怕。 “那一役,有镇守秦州的走阴将出手,还是没能保住丰宁城,贫道也是在那里意外成了走阴人。贫道和贫道的一位老友在外围碰到被走阴将重伤的阴童,当时她身体各处支离破碎,无法拼合,贫道和贫道的老友冒着生命危险,才各捡了一条断臂而已。” 桑雀点头,“所以你后来辞了镇邪司的差事,就是怕上面追查下来?” 严道子没吭声,是被桑雀说中了,严道子其实也没想到,镇邪司居然连重伤的阴童都抓不住,让阴童找到他老友那,杀了他老友,最后又找到他这里。 最让他意外的,就是桑雀竟然能驾驭阴童,她说她不是庙祝之女,严道子一个字都不信。 考虑到桑雀手上可能真的有九歌圣物,她还驾驭了阴童,严道子丝毫不想跟桑雀打,这才知无不答。 早知道,他白天就应该把消息漏给万箱头,让他在这里埋伏着。 看严道子这么配合,桑雀都不好意思找他麻烦了。 “你想知道的贫道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桑雀站起来,“话问完了,现在,办正事!” 话音未落,严道子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阴童,他当即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砸向桑雀。 木梳上黑发缭乱,带着血腥之气,张牙舞爪地朝着桑雀裹去。 桑雀临危不惧,拔出腰后早就附加了鬼兵符的柴刀,当空斜斩。 撕拉! 柴刀上黑色符文纸灰般散去,黑发被刀光劈开两半,一把木梳掉落在地,咔的断开。 桑雀抬头,阴童站在里屋门口伸着手,脚下是四分五裂的人皮。 严道子跑了! 对此,桑雀并不着急,她取出怀表开始计算,结合村怨的力量使用老田的关门钥匙,她能坚持多长时间,又能将那个地方还原到什么程度。 * 严道子利用剥皮匠换位,背上行囊从窗户跳到院外,第一时间就取出指路符引燃。 指路符专门克制鬼打墙类屏障,跟着指路符,就不会在祟雾中迷失,可以找到最短的路离开祟雾范围。 铃铃~ 手上道铃一晃,周围祟雾散开些许,指路符的符光带着严道子朝正确的方向逃窜。 穿过迷雾重重,符光忽然原地打转,迷失了方向。 严道子看到一扇奇怪的门,他左手提着铁剑,右臂因为上次受伤还很僵硬,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雾气逐渐散开,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出现在他眼前,中央有个假山花坛,左手边是三间房,右手边被黑雾笼罩,似是一堵墙。 他旁边还有一道阶梯,通往更高处,可阶梯上也是看不透的黑雾。 严道子把道铃别在腰上,从墨斗中扯出一根墨线蓄势待发,慢慢走进去。 仰头看向高处,似是陷入一个黑暗笼罩的天井底部,透过厚重的黑雾,他看到一轮状似人脸的月亮,对着他诡异的笑。 哒!哒!哒! 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忽然从旁边的房间里传出,伴随着阵阵婴儿的哭声。 吱——呀—— 掉漆染血的绿色木门缓缓开启,严道子身上的驱邪符瞬间燃尽,叫他心头一颤。
第66章 再见,严道子(累计打赏加更) 徐嘉忆满腿是血,脸上皮开肉绽,抱着未成形的婴儿,肢体扭曲,步态诡异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严道子并未露出恐惧的神情,只是很疑惑,不知他为何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也曾去打探过阴童的相关的事情,在他获取的情报中,最初的阴童很强大,却并没有具现一个地方的能力,更何况现在的阴童还是元气大伤的阴童,不是鼎盛时期。 这种能力一般只有达到某些鬼级存在才有,不然就是某种特殊阴物,经年累月受大量怨念和阴气孕育,才会形成这样的地方。 徐嘉忆越靠越近,严道子眼一眯,徐嘉忆背后出现一道瘦长鬼影,只有皮的手盖在徐嘉忆头顶,徐嘉忆身上的皮顿时被撕开,最终剩下一缕黑色怨气消散。 “雕虫小技!” 严道子正得意,话还没说完,脚步声伴随着婴儿哭声,又从刚才那间房中传出。 一个新的徐嘉忆,再次扭曲着肢体,顶着脸上渗血的刀疤,从屋里走出来。 严道子请剥皮匠再次出手,但是一样的情况,又发生了。 就算是剥皮匠,也无法彻底杀死这个邪祟,每次消灭,立刻就会有一个新的出现。 严道子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决定不再理会徐嘉忆,带着剥皮匠转身就跑。 可是进来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明明是一道栅栏般镂空的门,剥皮匠竟无法突破,几次靠近都被无形的力量逼退。 严道子心如擂鼓,让剥皮匠拖住女邪祟,又去别的地方探查。 院中另外两间房内倒是没有怪异动静,紧闭的门打不开,上去的楼梯被黑雾阻隔,同样有股怪力会将他推开。 严道子从行囊中取出朱砂,鸡血,黑狗血等物,各种破鬼打墙的手段都用出来,依旧无法离开此地。 持续不断地婴儿哭声让严道子逐渐暴躁,慌乱,不知该怎么办。 “严道子!” 一声清喝,严道子本能转头,箭矢破风,正朝眉心。 严道子猛地偏头,锋利的箭头擦着他额角而过,带起一串血珠。 而他根本就看不到射箭的桑雀在哪里,他现在就像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 “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法阻止黑山村的献祭!” 严道子大喝一声,鲜血顺着他脸颊滴落,他身后的瘦长鬼影悄然隐没,他全神戒备,一边躲避徐嘉忆,一边小心周围一切风吹草动。 “留着我,才是对你最有益处的!” 严道子继续大喝,他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曾经在他面前只能小心伪装,连偷他家都需要调虎离山,上次被他轻易击退的人,竟然能在短短时日成长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十年修行,比不上她十天吗? 一股怨念在严道子心中陡然爆发! 他迅速取出身上最后一件阴物,没等剥开外层红布,背着猎弓和箭矢袋的桑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手上拎着一把阴气逼人的杀猪刀。 再见! 桑雀嘴唇微动,对着严道子一刀斩下。 严道子骇然瞪眼,横剑抵挡。 血色刀光无声划过,严道子的脑袋高高飞起,重重掉落,骨碌碌地滚到徐嘉忆脚下,脸上还保留着震惊不敢置信的神情。 不远处,阴童静静站在那里,腹部破洞中伸出一双双干瘪发青的手,死死钳住剥皮匠,让其不能挣脱。 使用杀猪刀的代价瞬间来袭,桑雀心中的恐惧不可抑制的爆发,感觉到一种死亡来临的压迫感。 滴答!滴答! 钟表秒针摆动的声音蓦地在脑海中响起,濒死的虚弱感让桑雀双腿一软,半跪在地,杀猪刀上的豁口也随之加深。 桑雀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没有血,她还缝着线的脖子并未裂开。 复苏的力量,帮她挡下了使用杀猪刀的代价。 滴答!滴答! 脑中的声音挥之不去,就像神经衰弱导致失眠时,一点细微的响动都能让人心跳加速,无比烦躁。 桑雀强压这种烦躁,眉头紧皱,摸出怀表查看时间。 她11点整标记好时间点之后,来找严道子,交谈了差不多3分钟的时间,之后用关门钥匙困住严道子,大约7分钟左右,感觉到精神疲惫。 原本想要用弓箭偷袭严道子,但是这老贼到底是练过的,反应迅速。 看到他拿出新的阴物,桑雀不想冒险,直接动用杀猪刀一招杀敌。 桑雀看向阴童,感觉到阴童对她的抗拒,想要私自吞噬剥皮匠,她赶忙取出钥匙晃动了下。 叮铃…… 两把钥匙互相碰撞,一股强大的吸力从101号房内传出,剥皮匠一下被吸入其中。 砰! 门被关上,剥皮匠将永远被留在这里。 抱着孩子的徐嘉忆身体逐渐灰烬化,有了替代她的剥皮匠,她的怨念,也该就此消散了。 如果世上真有转世投胎这种事,桑雀希望她下辈子能够过得好一点。 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出现巨大的变化,从现代水泥天井楼,逐渐转变为古代青砖白墙木头柱子的样子,只是依旧破烂腐败,充满被废弃的感觉。 原本该是钟表铺的那堵墙下甚至出现一个戏台,戏台侧面乐师所处的位置,多了几面鼓。 就连手里的钥匙,也变得像古代那种钥匙。 这个老田就算死透了,所留下的怨念,或者说是执念,也在执着于当邪祟管理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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