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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肾上腺素飙升，大脑皮层活跃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亢奋。她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问题，这么多话，说到口干舌燥也舍不得停下来。 电脑打开，尧七七伸手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罗斯。还不等她抗议，就见罗斯的食指拦腰折断，截面上弹出一条荧光色的线，缠绕在了手机上。 “我的天……” 罗斯冲她眨了眨眼，下一秒，那根荧光色的线分叉开来，另一端钻进电脑主机。 随后，电脑显示屏上弹出了秦子姗拍摄的那几张照片，自动筛选出了最清晰的几张，排列整齐。 “他是机器人。”尧七七干巴巴解释了一句。 “是仿生人，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哦。”罗斯执着强调。 秦子姗眼睛已经直了，在罗斯身上迟疑了好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手指里……有根数据线……” “好无礼的说法！”罗斯装作被冒犯的样子惊呼，“它可以同时对上千京的设备进行数据交互，并在交互过程中提取信息。” 尧七七微微贴近秦子姗的耳边悄声：“就是数据线。” 罗斯故作受伤地看了一眼尧七七，荧光色的线又分成一股，绕过秦子姗勾住尧七七的小拇指。 “咳咳，我们来说正事。”尧七七猛然坐直，伸手去点电脑屏幕，戳了两下才想起来这不是触屏的。 罗斯轻笑，将第四个女生的照片也上传到电脑，旁边附上了四个女生的个人信息，以及她们被偷脸之前的正面照。 秦子姗立刻被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吸引了去，仔细查看起来。 四个女生的年龄、专业、班级全不相同，除了长得个顶个的漂亮，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我检索了她们四个的社交媒体，比对了她们的爱好、圈子和职业规划，完全不同。”罗斯摇了摇头，“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难道真的是随机案件，偷面女只是因为她们漂亮就偷走了脸？ 秦子姗有些泄气，皱着眉头缓慢地揉着太阳穴：“可是如果真的如传说所说，她为什么不戴上那些脸呢？” “什么？”尧七七看向她。 秦子姗将艺术楼六楼藏着的四张脸描述出来：“那些脸保存得十分完整。如果偷面女真的是嫉妒别人美貌而将她们的脸据为己有，那她为什么不戴上？为什么还要以无脸的形象示人？” 尧七七眼皮一跳，与她异口同声：“除非她不想。” 偷面女偷脸不是为了据为己有，没有损害那些脸泄愤，那就也不是因为嫉妒。 那么校园怪谈的故事也就不成立了。 “等等，我扩大范围后，确实找到了一些共同点。”罗斯指尖微动，电脑上闪过几个词条汇聚在一起，“没错，她们都申请过助学金、助学贷款、贫困生补助。” 秦子姗眼眸微抬：“她们不是本地人？” “是的。”罗斯打开地图，分别标注四个学生的户籍所在地，那是四个相当远的十八线小城市。 “但她们并不是同一个地区的，你们学校的外地人很多……或者应该说整个帝都的外地人都很多？”罗斯耸耸肩。 秦子姗抿了抿嘴，十八线小城市，贫困生，助学金……对了！她想起早课后系主任的话，连忙问：“她们是不是在学校有职务？” 这倒是尧七七和罗斯没想到的，两人迅速查找档案，果然找到线索： “她们都是，或者曾是学校新媒体微电影部的。” 唯一的共同点出现了。 尧七七心头一跳，也许偷面女的身份也与之有关？ “第一个受害人是在8月25日受害的，第一批学生是8月23日入校报道的，罗斯，查一下23到25日内学校内有没有伤亡。” “没有，风平浪静。” 秦子姗立刻想到了什么：“不，23号是第一批学生返校没错，但是有职务的学生，比如广播台、学生会等，会更提前，和教师一起返校。” “也就是8月18日！你查。” 罗斯扩大范围，他的眼中同时闪过8月18日至8月25日帝都所有报警记录、救护车记录、新闻、帝都电影学院及其周边所有监控，庞大的数据在他眼中一扫而过，迅速锁定： “有了。” 8月20日，一名导演系大三学生从宿舍楼跳楼自杀。由于大部分学生没有返校，学校处理得又十分及时，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照片调出，这名大三学生如另外四名学生一样美丽动人，眼睛如同星辰闪烁，漾起温柔的微波。 秦子姗看向她的资料：“果然……也是新媒体微电影部的。” 她看向尧七七，艰难开口： “你认为她就是偷面女吗？” 尧七七缓缓点头。精神体的力量虽然是随机赋予的，但根据数据，精神力确实更偏爱拥有强执念的人或物。 一个在开学前夕跳楼自杀的女孩，她有足够的理由吸引精神力，将她变成一个怪物。 秦子姗十分平静，甚至没有多问，就自然而然进入状态：“所以无论是偷面女还是我们，关注的目标都应当是新媒体的微电影部。” “戏剧社的学姐告诉我，今晚操场上所有部门都会开招新会，直到寝室关门。这意味着所有部门成员都会到。” “如果我是偷面女，我一定会去的。” “我们……” 尧七七将秦子姗的手机塞回她的手中，打断她的话：“不是我们，是我们俩，你就当没见过我们，今天之后也不会再有偷面女。” “罗斯，我们走。” 秦子姗一愣，腾地起身堵在包间门口，满脸愠怒：“什么意思？不让我参与？” 尧七七沉静地看她：“偷面女不应该存在，你也不应该涉身危险，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就是这样。” “祝你新学期顺利，再见。” 她绕开秦子姗去推门，刚推开一条缝，秦子姗的手就伸过来猛地一拉，将门重新关上。 “专业，好。请专业的尧七七给我讲解一下，我脑中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被屏蔽了的事情吧。”秦子姗笑起来，眼神锐利，“记忆并不是全部消失，而是如被封存一般隐藏了起来，应该是利用微量脉冲电流刺激大脑皮层相应区域，导致的选择性失忆。” “但是为了确保安全，不对人体造成影响，所以这种失忆并不绝对，且无法影响潜意识。那些被屏蔽的记忆会在不经意间渗透出来，比如我现在脱口而出的这些专业词汇。” 她紧盯着尧七七的双眼，眸中透出的自信简直闪闪发光：“我猜我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状况的吧？也许我应该联系一下我们共同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拼凑一下各自对你，这个专业人士的记忆？” 罗斯忍不住笑起来，伏在尧七七耳边悄声：“她很棒呢。” 尧七七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秦子姗很棒。 他们都很棒。哪怕是没有了记忆，那些经历也已经将他们改变重塑，成了他们理想中的自己。 见尧七七不说话，秦子姗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一扬发梢，推开包间的门：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调查偷面女的事情，哪怕你不让我加入，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清楚。” 说罢，她大步流星离开，略褪色的黄绿色长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光，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在肩头跃动，十分夺目。
第296章 秦子姗番外：偷面女4 晚霞将操场映成橘红色, 几十个蓝色顶棚的简易纳新站相对排开，将操场一隅划成三条热闹的长廊。 秦子姗还没走进操场，脖颈就森森冒着寒意, 酥酥麻麻过电般让她头皮发紧, 余光瞥见操场边缘的幽暗树丛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立刻回头, 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由于她贸然停下脚步, 迎面走来的女生刹不住，一下子撞了上来, 两人都是一个踉跄。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秦子姗连忙将她扶住。 那女生不知是从哪个旮旯拐角冒出来的, 面容苍白，身材瘦小，匆匆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句话也没说，仓促离开了。 秦子姗多看了两眼, 只是人潮汹涌，那女生又不大起眼，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 找不到了。 “秦子姗？对吧！”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秦子姗的思绪，她转头一看, 正对上系主任的笑容。 “你也来参加纳新会吗？有没有心仪的部门？”系主任语气轻松，一点儿老师的架子都没有, 像是邻居叔叔闲话家常。 秦子姗胡乱点点头：“对，我想去看看新媒体的微电影部, 感觉很有意思。老师您也是来看纳新会的吗？” 系主任笑了, 胸腔嗡嗡：“我年年看, 可没你们那股子新鲜劲了。今天就是路过。你快去报名吧，我有预感, 你一定能成功！” 他说着眨眨眼，弯下腰来拉近和秦子姗的距离，悄声道：“因为我就是新媒体的负责老师！” 秦子姗失笑，目送着系主任抱着保温杯慢悠悠离开，这才迈入操场，往纳新会来。 纳新会对于各部门来说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型画饼拐卖现场，所有部门都派出了门面担当，妄图全方位多角度勾引新生，众志成城，目标明确，核心任务是把他们骗到面试会严肃询问“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所以正如秦子姗所料，新媒体部门所有漂亮学姐齐齐出动，光是微电影部就汇聚了七位仙女，站在操场的死亡顶光下仍然光彩夺目。 秦子姗思忖片刻，掏出手机加了纳新群，对照着公众号的部员信息，确定了七仙女的联系方式。 社交媒体公开ip，她立刻根据暑假时七人的ip定位确定了户籍，排除了三个本地人。 对照姓名，她去学校官网的助学金公示名单里核对了一番，遗憾发现四人都没有获得过助学金。 怎么会这样？ 七个人里，没有一个符合标准？ 她有些慌乱，反复确认着刚才翻阅的信息，一遍一遍查，可结果还是一样。 难道助学金并不是标准之一？ 她将那四个受害者的名字输入官网查阅，刚巧她们都是优秀学生代表，官网里收录了她们的采访和介绍。 虽然在网吧已经看过一遍了，但秦子姗还是耐着性子又看了几遍，一字一句细究，想看看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 都是贫困生，都是外地人，都是新媒体微电影部……等等！ 她双眼一闪，点进新媒体历年部员公示区，却发现其中一个受害者并没有在公示栏中。 “嗨小学妹！我老远就看到你了！要不要去戏剧社玩玩呀？”戏剧社学姐飞扑过来给她一个熊抱，缠着她道，“来嘛来嘛！” 说话间，学姐不经意看到秦子姗亮着的手机屏，下意识问：“诶？你认识毛毛吗？” “学姐你认识毛卓学姐？太好了！你看这里。”秦子姗将毛卓的采访信息和新媒体部员信息做比对，“毛卓学姐不是新媒体微电影部的吗？为什么这里没有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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