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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是人人爱戴的老师，是在开学第一堂早课就让所有人心生好感的系主任，是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人生走向的人。 尧七七看向偷面女，将枪收起来，伸出手去：“放开她。我知道你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我们会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开始新的生活。” 偷面女并不理会，力量更加强大，但这显然是以她自身为代价的过度消耗。她那张光滑的面皮开始收缩，眨眼间便皱巴巴一片，生出几条血色的裂痕。 裂痕如蛛网般交错，爬满她整张脸，被割裂成碎块的脸皮劈里啪啦掉落，班驳中露出下面的肌肉纤维和血管来。 这骇人的一幕并未让秦子姗退缩，她站在尧七七身边，冲偷面女大声道： “我一直在找你们之间，所有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我现在找到了。” “不是因为你们漂亮，不是因为你们加入了社团，不是的，根本不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 偷面女转了过来，用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看”向秦子姗。 “你以为把她们的脸拿走，就能保护她们免于遭受和你一样的困境。我理解，因为我之前也一直在她们身上找共同点，觉得一定是她们做了什么，才会吸引你来。” “可是我错了，她们没做什么。吸引你的不是她们，是那个畜生对她们做的事。” “你也错了，在受害者身上找原因，永远也找不到的。” 偷面女脑袋一歪，血管爆开，浓稠的血液浸透了每一根缝隙，撕裂的皮肉碎屑清晰可见。 “你拿走她们四个的脸，很快就有了第五个。以后还会有第六个第七个。” “做错事情都是他，不是你们，为什么要你们把脸遮住，把自己藏起来？” 秦子姗指着陈嘉言：“你看看她，她很努力走出自己的城市，很努力考上这所大学。” “她很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她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是因为加害者的恶行，在隔离室枯坐一辈子。” 她眼含泪光，冲偷面女伸出手：“相信我，我会换种方式保护她们，我会让加害者付出代价，让他再也没办法伤害任何人。” “而她们，还有你，都应该毫无顾忌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时间仿佛凝固了，红蓝两道直冲天际的光不再交错纠缠，而是沉静地对峙，平稳地抗衡。 纷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隐约能听到学生们的对话： “灯光秀吗？没通知啊。” “谁知道，看看呗，我去谁在抖音开直播了我笑死。” “哈哈哈不会是偷面女来了吧？快走我要看现场！” 眼见着学生们即将涌来，罗斯关闭电量告急的弹窗，看向尧七七。 尧七七没有举枪，只是和秦子姗并肩而立，轻声道： “相信她吧。你会看到那个人伏法的一天。” 偷面女低头看向被自己吸走一半脸的陈嘉言，慢慢伸手，摸上那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下的泪痕。 瞬息之间，红光骤然消失，翻涌的蓝光缓缓熄灭，在学生们抵达现场的同时，一切都停了下来。 “同学！你怎么样？”秦子姗抱住陈嘉言，下意识检查了她的呼吸脉搏和瞳孔，确认她只是被吓得回不过神，才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将她抱起时，陈嘉言一把抓住秦子姗的胳膊，睫毛飞颤：“我看到了……” “她、她抓住我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 “她好害怕，没有人相信她，她爸妈说一定是她勾引人，那个男人说，说怪她长得太漂亮了，说她欲拒还迎……” “她反抗了，她真的反抗了……” 陈嘉言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秦子姗，通红的眼绷出条条血丝，呜咽从喉咙中挤出：“我也反抗了，我咬他，打他……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秦子姗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对！你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们报警，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报什么警？”系主任的声音阴沉响起。 陈嘉言一阵哆嗦，钻进秦子姗怀里发抖，不敢抬头。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那些听不清的议论声好像都是在说她的，她拼命摇头，却摆脱不了，只能抓着秦子姗不敢放手。 “有什么事，先找老师嘛。”系主任幽幽道，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嘉言，向前靠近两步，“你们都是学生，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也要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对吧？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秦子姗明显感觉到陈嘉言的脸色白了下去，怒声道：“什么自己的原因？疯狗咬人还是人的错了？” 她不想未经允许将陈嘉言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搂着她向后退，想把她先带出人群。然而系主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步步紧逼。 “少年人血气方刚，我理解。但是我要提醒你们，报假警，凭空污蔑，这都是学校不能容忍的，要是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导致退学……” “你闭嘴！”秦子姗开了眼，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 周围不明就里的学生眉头紧锁： “这谁啊？跟老师呛这么嚣张？” “哎，差不多得了，主任平时对学生很好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哪个班的？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啊？这个素质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系主任笑起来：“没事没事，你们小年轻有点叛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他这一说，更显得秦子姗狼心狗肺，学生们义愤填膺，闪光灯劈里啪啦，镜头直往秦子姗脸上怼。 然而秦子姗只是抱紧陈嘉言，不断轻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引导她呼吸，找机会带她离开这里。 “一时的叛逆很正常，但是过度叛逆，可就要付出代价了。是吧，秦子姗。” 系主任威胁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秦子姗？好耳熟……我去我想起来了，开学那天在表白墙挂了一天的美女新生！我还有照片！” “我靠，美女上学坐的迈巴赫？富二代啊？” “我是瓜田里的猹谁有pdf发我谢谢。” 秦子姗冷笑一声，并不停留，可陈嘉言却攥住她的手腕，站在了原地。 她从秦子姗的怀中抬起头，直视系主任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一哆嗦，但没有再挪开视线了： “要报警的是我，不是她！不许你们威胁她！” “我叫……陈嘉言！我会实名举报你性骚扰学生！我是受害者！”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
第298章 秦子姗番外：偷面女6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系主任脸色一变, 声音压低了些许，“污蔑老师，造成不良影响, 你知不知道你会被退……”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陈嘉言离开秦子姗的怀抱, 冷风吹得她身体冰凉, 但她仍然站稳了身子, “我知道20号她跳楼自杀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你打来的，你敢不敢告诉警察实话, 你那天说了什么？” 系主任瞳孔一缩, 这件事她怎么会…… “她求你放过她，你说了什么？你说都怪她长了一张勾人的脸，要不是那张脸你也不会犯错误。” “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 她跳楼之前还用修眉刀把自己的脸划花！她脸上的创口里还残留着眉渣，又疼又痒, 指甲抠进伤口里将脸撕了个烂！你去看过她吗？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过她吗？” 陈嘉言狠狠咬牙：“我也求你放过我……但你只会说，是我的错。” “我要报警！” “让法律来决定，到底是谁的错！” 周围学生惊呼连连, 吸气声此起彼伏，刚刚对准秦子姗的摄像头, 转眼就对准了系主任。 系主任脸肉抽动，强忍着怒意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上前两步：“陈嘉言, 老师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但老师……” “别靠近她！”秦子姗横插在他和陈嘉言中间, “你别过来。” 陈嘉言站在秦子姗身后, 明明已经决定站出来了，可面对系主任那张脸, 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这种害怕比刚刚见到偷面女更甚，那是从心底里浮上来的恶寒，足以将她击垮。 系主任没有错过陈嘉言眼神中的惧意，他不理会秦子姗，将手伸向陈嘉言：“嘉言，你看看你，闹这么大，有误会我们可以解决嘛。” “主任，她说了让你别靠近！” 一道声音从旁传出，戏剧社学姐冲出来一把打开系主任的手，和秦子姗站在一起，将陈嘉言挡在身后。 “学姐？”秦子姗一愣，却见舞蹈社的社长也追了出来，站在她们身边。 系主任脸色彻底冷下来：“你们什么意思？” “主任，虽然我们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戏剧社学姐严肃道，“但她不希望你靠近，就请你和她保持距离！” 舞蹈社社长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记录：“我刚刚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好，好，好。你们哪个专业哪个班的？把名字报上来！” “舞蹈2201，辛锐。” “表演2103，邵英。”两人毫不迟疑，干脆利落，一步也不肯让。 系主任咬牙切齿：“好，我记住你……” “摄影2203！王志琦！”一个举着手机的女生站出来，打断了系主任的话。 “导演2101！陈元。” “录音2302！王笑笑。” “播音2301！刘慧。” 人声嘈杂，一道道女声各不相同，从四面八方汇聚，筑成一道高墙，牢牢挡在系主任的前面，叫他无法再靠近陈嘉言一步。 系主任终于感到不妙，准备转身离开，可他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女生包围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这是污蔑！你们没有证据！我已经记住你们了，都等着接处分吧！” 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站着，审视着，那一道道眼神尖锐又强硬，仿佛冰冷的审讯灯打在他身上，让他一阵发寒。 “警察来了！” “快让让！让警察进去！” 几名警察打量了几眼对峙中的几人：“谁报的警？” “我。”辛锐举起手，指着系主任，“有同学认为他性骚扰。” 陈嘉言在女生们的簇拥下站出来，看向警察：“是我，受害者是我。” “别听她胡说！”系主任总算露出本色，神色阴险，“她最近在申请助学金，我是助学金的评审老师，她的材料不符合要求，想要私下□□贿赂我，被我拒绝！” “现在就来倒打一耙，说我性骚扰她！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她的申请材料，现在还在我的办公桌上躺着呢！” 他冷笑两声，再没有往日好老师的模样，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我会接受调查，我也会等着你们所有人的致歉信，和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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