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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千个人圆圆围成一圈，只有林若还在它边上，支着下巴拿吃的逗猫。 吃完一样，丢过去一样。 反反复复。 二十分钟过去了。 围观的众人终于从慌乱中脱离出来，探头探脑缩回来。 有人甩着自己脱力的手臂，小心翼翼：“林若你这么厉害，最开始怎么不出手啊？” “厉害？”林若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自己身边的吃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十几个人应付不了，你们觉得我打得过？” 那人回想起林若前面一套熟练冷静的操作，讪讪说：“我觉得……打得过。” 林若卡了壳。 她边上的包里还放着之前超市捎来的那把刀，稍微动动手就能够到。林若却没打算拿，兀自摇摇头回答，“或许吧，没试过。” 她接着丢零食，弯着眼笑起来：“不过太暴力不好。” 众人：“……” 他们一时想不到如何接话，还是哆哆嗦嗦、抖着把地上所有零食递过去的刘云嗓音发颤：“林若，要不退回来点，离那么近太危险了。” 林若对这个给过自己夹心饼干的刘姐还是很有好感的，宽慰说：“不要紧。它刚刚发疯主要是因为饿了。” 其实不仅是饿了。 跟外面那场迷雾多半也有关系。 她最终还是没乱说别的，歪着头说：“不过老吴之前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些动物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袭击，最大的原因是它们感觉到了人害怕的情绪。所以这种时候不用多想。” 到底还是担心月亮城这群人越想越歪，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吃的：“莽就行了。毕竟气势足了，什么来了都可以吓跑。” 越是不慌，越是冷静，其实也就越是安全。 她曾经迷路过不少次，小的时候总是会慌得找不着人。后来次数多了，慢慢就明白了，人自己给自己的压力远远比外界压力要来得多。 不管再糟糕的情况，都得先强迫自己不能乱。 剩下的人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吴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不解问：“万一它不被吓怕呢？” 林若偏头指了一个方向：“你站过来一点。” 老吴懵逼地照做。 “看到边上那个转弯口了吗？” 老吴眉头皱得更深了：“勉强看得到一点，怎么了？” “我记得，往那个方向笔直走到一楼，穿过马路就有一家宠物店。”林若说。 因为宠物猫对人类的攻击性可能没那么强，所以才建议莽一把吗？ 老吴看着面前这个两米高的宠物猫陷入深思。 林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想起了祝依依之前给她发过的有关部门不正常动物的新闻。 新闻里就有提到——因为宠物食量大增，附近这家宠物店的口粮价格上涨。 她看了眼面前瘫在地上吃饱喝足的家伙。 心说可不是吗，大半夜饿到进月亮城找吃的了。 这只猫有了吃的以后比原来安分不少。林若一下一下投喂吃的，到后来自己先犯了困。 仔细算算，她和温从瑶都连着两天没有休息了。只不过后者精力更充沛一点，还想着早点去市中心，而她只想着睡一觉。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的时候，林若这才慢慢睁开眼，跟那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的猫对上视线。 “不吃了？”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 她这边一脸平静，简简单单三个字的问题却又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的围观群众吓了回去。 “它、它它现在要干嘛？” 听到问话，那只猫看了眼地上的零食，又圆圆的眼睛盯上问话的人。 众人又统一默默退远了几米。 有人抖着声音问：“那按照宠物猫的习性，它现在......” 林若把拆了的零食包装袋放到一边，撑着地面站起身，轻描淡写：“大概是吃饱了，想跟你们玩。” 众人：“？？？” . 这场本该死伤无数的深夜袭击到最后结束得异常平静。 在壮着胆子陪猫玩了半个小时后，近千个人都觉得自己不是在逃命，不是在经历末世，反而像是在供祖宗。 等到它吃的喝的玩的一一做尽，晃着尾巴离开月亮城，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把扶梯那里最后一个入口也堵上。 “亏了林若，不然我们哪里知道怎么应付。”老吴累得气喘吁吁。 危险因素彻底消失，所有人跟着一起瘫了，缓过来之后却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虽然这件事情结束得很戏剧化，但是不得不否认，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得找不着北。 “原来外面都是这种家伙……” 经历了这晚，从一开始就待在月亮城的人算是亲身体会了一下外面的可怕。一个个巴不得把门堵得更牢固一点。 之前站出来冲上去的那十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轻伤，现在嘶嘶喊着疼。 “你们见到的这只是比较正常的，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变异完全。”林若靠回墙边打着哈欠，“外面逃进来的人应该知道，实际情况糟太多了。” 整个负一楼的人现在对林若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信服。有人好奇：“你们一路过来，有遇到什么样的吗？” 林若认真思索对比了一下：“遇到过能轻松把你们堵得所有入口全部拆塌的。” 众人适时地打了个寒颤。 “……”林若无辜地眨眨眼，补充，“不过你们不闹出动静来，它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拆门。” 不过这个补充显然没能起到太大的宽慰作用。 尤其是对那些昨天起就被困在月亮城，甚至没机会出去的。 “怎么办……这个情况真的会有救援吗？我们能活着等到救援来吗？” 人在晚上总是会变得特别情绪化。 只要有一个动摇了，剩下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慌就纷纷再次冒出了头。 人群中几个姑娘先心态崩了。 “怎么等救援？按你们说的，外面大雾寸步难行，人人自危，谁会先管我们这群困在购物城里的人？”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家。”姑娘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明明跟家里人说了，只是出来买个东西就回去，我还答应她们回家吃晚饭。哪知道出来了，现在有没有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所有人围在边上静静地听她发泄情绪，就好像听了之后，自己心里压着的那些事也能跟着好受一点。 老吴难得缓下了声音，好言好语规劝：“不会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都活下来了，一个都没出事。连我们都能逃过一劫，救援迟早都回来。再等两天，等雾散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做打算。” 他把人安抚下来，趁着大部分人都休息了，这才悄悄把林若叫到一边，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我？我肯定不留，明天一早就走。” 老吴表示理解：“你们也要回家，我明白。” 林若其实心里也被那女生刚刚哭着说的那些话搅得很乱。 在一切发生之前，她也答应了家里要回去。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祝依依哪里的海滨乐园怎么样了。 以及……之前说了有缘再见的郁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上。 虽然以那人的性格，受伤了多半也出不了什么事。 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林若罕见地有些烦躁，等到老吴再次找过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拖着调子应了一声表示没听清。 老吴又问了一次：“我是说，考虑再晚一天走吗？就一天。” 他神色相比刚刚凝重不少。林若抹了一下指尖：“怎么了？” 老吴声音很沉：“前面受了伤的几个人，情况好像不太好。” 林若往那边望过去。 “伤口没大问题，不过可能是两天没休息好，累得发烧了。”见她的动作，老吴补充，“我们在考虑出去一趟，想找找有没有药品。”
第11章 离开 情况其实比老吴口头描述得还要糟糕一点。 在刚刚的混乱中受了伤的有快二十个人。除开之前参与混战的几个，还有不少慌张逃跑时磕绊的。 可能实在是太久没休息好，虽然大部分都只是微微有些不舒服，还是有几个一下子烧到了三十八度。 月亮城这个购物中心里本就有卖酒精之类的，这群人伤口都已经简单处理完成。但是酒精降不了体温。 月亮城里没有药店。 附近也没有。 林若听完老吴的话，短时间内也没表态，只是打起精神，跟过去一起查看情况。 她到的时候，这群发烧的人聚在一起打瞌睡。 周围人全是一脸担心，他们倒还好，还有精力瞎揣测。 “你们说，动物变异，我们人会不会也跟着变异？” “按一般小说里写的，熬过这场，说不定就能有异能啊什么的。” 一群人幻想得天马行空，把林若带来的老吴在边上尴尬地笑笑：“他们心态还不错。” 林若没打算答应老吴前面的请求，只是跟着点头：“挺好的。” 趁着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伤员身上，她沿着负一楼绕了一圈，在经过温从瑶和余子默两个人的时候悄声拍了下他们的肩。 负一楼弯弯绕绕的地方很多，林若挑了个角落等两人找上来。 他们俩也还算聪明，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没让人注意到。 “林若，我刚刚听到老吴问你了，我们要再待一天吗？”温从瑶凑在林若耳边问。 她知道林若困得不行，以为林若想接着机会再多休整两天。 没想到林若这次的回答突然转变了态度：“不留。我们卡着时间就走。现在凌晨两天，再等三个小时就出发。” “不休息了？” 林若摇头：“来不及了。” 末世最开始的时候，她曾在图书馆，企图用雨伞制造出点动静把变异动物吓退。 那个时候她想不通，为什么没能成功把动物吓跑。 现在一路出来，见得多了，她或许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这群变异动物的眼睛都是红的，为什么它们还没有展现出那么强的攻击性，甚至靠哄就能哄走——很可能是因为，这场大雾作为导致它们变异的因素，雾还没散，变异还没有完全完成。 要是等到过段时间大雾散去，所有动物变异完全。 外面只会更危险，出城就更不现实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一切还有机会时，尽早走。 听完猜测，余子默认同说：“我之前也想过，所以才下决心要离开。” 温从瑶：“那些发烧的人怎么办？” “我们即便留下来，也不能帮助他们退烧。”林若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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