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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沾上床，江南乔就闭上了眼睛。这一觉她睡的很不安稳，总觉得在梦里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顶着眼下的两块黑青去上了早课，老王在评作业的时候特意夸了她。江南乔表面上连连点头，实际上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 “乔乔，你熬大夜了” “昨天学委说你没交作业。”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冯果就凑到了她身边。 “怎么了，是因为秦牧之纠缠你了” “没有。” 江南乔摆摆手。 “昨天晚上在补作业。” “难怪，我说早上一看到你就觉得精神很差。” “好了，现在给老王那边也交差了。而且今天下午没课，你可以好好回去补觉了。” 江南乔点点头，她现在非常认可冯果的话。不但认可，她还要回去以身践行。 在和神秘网友见面之前，江南乔补足了精神。她提前半小时来到说好的咖啡厅，找了个有屏风的地方坐下，然后在桌上摆了一本书，融入大家。 咖啡厅的氛围很好，因此也有不少学生喜欢来这里看书学习。 摆好工具后，江南乔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其他人，他们有些捧着手机，有些带着耳机做题，还有些挽着自己的玩伴或男女朋友，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嬉笑。 “我到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神秘网友的消息。 “我穿了白色外套，蓝色棒球帽。” 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笑的很甜的男生。他熟稔的冲老板点了点头，露出了洁白的虎牙。 这张脸有些熟悉，但江南乔一时没想起在哪见过。 “屏风后面。” 看见来人后，江南乔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男生的手里传来短信的声音，他低头看了一眼。 “学姐”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男生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色，不过下一秒又变得欣喜。 江南乔不理解那份欣喜从何而来，但她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 “当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秦学长社团的社员。” “我比你小一届，我们之前还一起吃过饭。”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去年秦牧之曾带着她一起参加过他们社团的聚餐。不过只有短暂的一次相聚，那些热情的脸她也不记得多少了。 “学姐，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没关系，那就让我在介绍一下我自己，咳咳，我叫沈旭。” 沈旭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大型犬一样的表情，他没想到缘分竟然是这样的凑巧。 从他见到江南乔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温柔的学姐。但那时的她已有男朋友，那个人还是他非常敬佩的学长。 后来他又意外闯入了交易所，只能把这份注定无果的感情藏在心里。 但这一次不同，想到这里，沈序的眼底冒出了星星。他和学姐之间已经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拥有共同的秘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江南乔不知道沈旭心里的小九九，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打开了绿色软件，准备给他改个备注。 在前两天的沟通中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却一直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的姓名。 “学姐，你是不是已经和秦学长分手了。” “是。” 江南乔头也没抬，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她还忙着改备注的事情，所以也就没看到沈旭脸上的雀跃。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听到这里，江南乔终于抬起了头，她冷静的说：“我想，我们今天会坐在这里，恐怕不是为了了解感情问题吧。” “啊，抱歉学姐。” 沈旭听到江南乔变得有些冰冷的语气，识趣的转换了话题。 “学姐，你是什么时候进入交易所的。” “几个月了，你呢。” 江南乔抿了一口有些发甜的咖啡，学校为了迎和更多人的口味，所有的咖啡都偏甜，更何况她选的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去半年了，刚开的时候我经历了一个痛苦的过程。迷茫，无奈，有时候甚至会感到崩溃。” “我那时会想，为什么是我呢，被选中的人偏偏是我。” “到后来几乎是已经认命了，现在只想努力攒够离开的金币，重新开始我的三次元生活。” “过程中我为了寻找一些和我一样的人到处发帖，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学校的论坛。” “但我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你的出现。” 沈旭说完整整一长串，然后他观察着江南乔的反应。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他有些不解江南乔的反应，理想中的抱头痛哭和相依为命都没有出现，对方反而是一脸的冷静。 “学姐，你……” 你不会觉得孤独吗，不会觉得与整个世界为敌吗，这些他都很想问出口。 “我以为你着急找我出来，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或是线索。” “线索” “除了攒金币通关游戏，还有什么线索吗每一场游戏都是随机的。” 他一直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进入交易所在沈旭眼里就像是需要通关一场以命相博的游戏。时间繁长，而且危险系数很高。 听到沈旭天真的回答，江南乔将那些想说出口的话都放回到了心里。这次见面的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她原以为能和对方交换到什么新的信息，没想到对方是一张比她还要白的白纸。除了游戏本身以外，就不再关注任何由交易所衍生出来的事情了。 “也许你可以多留意一下那些不寻常的地方，等你有报团以外的新想法时，在来找我吧。” 放下最后一句话，江南乔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咖啡，然后起身离开。 她走到柜台结了她和沈旭的账，然后离开了这里，徒留沈旭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 “喂，你怎么把人家女生气跑了，而且还让别人把你的账也一起结了。” 咖啡店的老板看到江南乔走后，非常迅速的过来收拾她用过的杯子。看到还在发呆的友人沈旭，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 被打断的沈旭愣了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愧是学姐，说出的话都很引人深思。” “来，多少钱，我扫你。” 说完，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老板付款。 “行了，别在我这做样子了，别人都给你付过了。” 老板嫌弃的摆摆手，拿着托盘离开了。 糟了，居然这样，学姐不会以为他有意赖账吧。沈旭手忙脚乱的点开和江南乔的对话框，把咖啡钱转了过去。 “乔乔，今天怎么样。” 奶牛猫站在门口的立柜上，跃跃欲试的看着正在脱鞋的江南乔。 “你们有没有商量什么壮举，例如创一个人类联盟什么的，想办法把玩家都组织起来。” “你怎么这么高兴。”江南乔看着奶牛猫喋喋不休的小嘴，无奈的说。 “先不说你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就光联系起来就很困难，好多玩家在游戏里不结怨就算好的了，谁还想在现实里也看到对方的那张脸啊。” “看来今天的谈话很不顺利。” 奶牛猫一直注意着江南乔的反应，见状摇摇头。 “确实，对方发出那样的贴子，真的只为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 “如果只是为了每次出来聊几句你还在吗，或又活下来了这样的话来获得一种慰籍，那我觉得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说完，江南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期待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她希望遇到一个和她一起探索交易所的玩家，她想要了解有关游戏的真相。 “你会觉得孤独吗。”奶牛猫突然问。 “怎么想到问这个。”江南乔突然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耐心的回答。 “我不会。” “我不会为了追求所谓的不孤独，就去和并不那么契合的人抱团取暖。” 她身边关系密切的朋友，奶牛猫……他们身上都拥有一定她喜爱的特质，所以他们最后成为了朋友。 当然，曾经的秦牧之也有。 说起这个，江南乔想起了她放在那的那台相机。为了取证上一次她并没有把它带走，为此又额外支付了十五枚金币作为滞留费。 也许，是时候验收她的成果了。 她打开备份的储蓄卡，这张储蓄卡可以连接那边记录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毫无变化的镜头，静谧得可怕密室中没有人的影子，甚至连一只飞虫也没有。 江南乔在空中拖动进度条，跳过了一长段空白的画面。 她看的有些乏味，进度条也快拖到最后，正当她怀疑秦牧之是否已经金盆洗手的时候，画面出现了不同。 秦牧之笔直的腿逐渐在阶梯上出现。他的手里拿着一张被完整剥落的人皮。人皮很新鲜，随着他的走动还滴落着一行行水珠，看上去刚被清洗过。秦牧之将那张人皮放置在手术台上，拿起了旁边的雕刻工具…… “喵！” “吓死我了！乔乔你在看恐怖片吗……不对，这个地方，这不是……” 奶牛猫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镜头里的画面吓得他喵喵直叫。 “这是在做什么！富强明主文明和谐……” 奶牛猫用白色的爪子按住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你还会背这个” “那当然，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牌子，我当然也会背了。” “很好，你现在一只红色的小猫了。” “胡说，我明明就是黑白猫。” “不过这个……” 奶牛猫虚起眼睛，指了指屏幕。刚才的画面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红色的水雾。 “应该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想要取证的话，我们还是得走一趟秦牧之的密室，然后将视频交给警察。” “人类世界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奶牛猫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 “确实是这样，刚来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然后无意间迷路到了警局门口，那天有一个带着警徽的漂亮姐姐给我喂了火腿肠和水。” “其实她还帮我做了寻人启事寻找我的主人，但我没等到人就跑了，又怎么可能在这里等到嘛。” 奶牛猫吐了吐舌头，他已经有点想念自己的主人了。 “对了，这次你有遇到他吗” 他眨了眨那双湿润的眼睛，小心的问。 “没有遇到。” “不过我遇见了一个赏金猎人，把我们合成的照片交给了她。” “真的吗！”奶牛猫看起来非常兴奋。 “是的，但你为什么不和我合成他真正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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