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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忈瞬间闭嘴，沈心心忘不了刚刚发生的一幕，她眼睛红润，想哭又不敢出声。 门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盘丝窟没有鬼火，他们只能伸手摸索着走。 谈灵听着四周的动静，在指尖触碰到梆硬的东西时，她停住脚步。 手感有点微妙，谈灵指尖下滑，摸了个大概。 这是怪物的骨头，它体型不高，但有两米宽。 耒忈跟在她身旁，一直伸着手，自然也触碰到了怪物骨头。 他能够摸出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这怪物死了没多久。” 谈灵微微一顿，它身上一块肉都没有，竟死了没多长时间。 耒忈一边摸，一边说:“它的肉是被其他怪物啃食掉的，但真正致死的是……” 摸着摸着触碰到谈灵的手，耒忈话语一顿。 谈灵见他不说了，微微皱眉:“真正死因什么？” 耒忈回过神，继续说:“这怪物头颅上有尖锐的角，它被同类用角顶穿了身体。您现在摸的地方，是它被刺穿的地方。” 谈灵了然，她收回放在骨头上的手，蹲下来触摸地面。 有一点很奇怪，她刚刚没有踩到任何黏稠的东西。 沈心心不敢吭声，她全靠听他们说话，来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这儿好黑，想拉住他们走，可耒忈是怪物，谈灵比怪物还可怕…… 沈心心正想着，就感觉额头上被凉凉的东西擦过。 她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怕死不敢叫唤，屏着呼吸触碰了一下被擦过的地方。 触感很滑溜，像有果冻留在额头一样。 谈灵听到细微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们头顶有东西在动，速度不算快。 耒忈也察觉到了，他半蹲下来，几乎和谈灵的肩膀靠在一起:“上面的怪物，就是它的同类。” 沈心心一听，整个人都慌了。 她顾不上别的，飞快蹲下来。回忆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求生欲让她很快挪到耒忈身旁。 谈灵背过身，触碰到怪物骨骼，她微微用力，掰下来一根骨头。 现在还不确定上面的东西有没有自我意识，如果没有，后面的路就有点麻烦了。 等头顶的怪物开始靠近，谈灵握紧骨头:“蹲着别动。” 沈心心很听话，她一动不动。 一旁的耒忈倒显得烦人，他好像在故意和谈灵对着干，身体左摇右晃不停歇。 她只觉得耒忈一会就要遭罪了，但等了半天，也没见谈灵动手。 在头顶的怪物嘶吼一声，朝他们扑下来时，谈灵起身。她朝有声音的地方扔出骨头，不偏不倚，砸中怪物尖锐的角。 破裂的声音让沈心心打了一个寒颤，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恐怖，像人的骨头被撞断了一样。 头顶的怪物摔在地上，它脑袋上的角碎了。 谈灵闭上眼，感知到细微挣扎声后，朝怪物走过去。 她伸手触碰怪物身体一处，最先摸到的是柔软的肚子。 它的肚子里面有东西在动，手心被顶到的那一刻，谈灵忍不住皱眉。 这是一只怀孕的怪物，它肚子里面少说有五只小东西。 像是感觉到了威胁，怪物尾巴尖抬起，直直刺向谈灵心口。但它还没有触碰到谈灵，就被她一手握住了。 谈灵并没有太用力，它的尾巴尖就被捏变形了。 听到怪物痛苦的低吼声，谈灵并没有什么感觉:“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沈心心愣愣抬头，在以为谈灵只是说怪物时，就听她继续说:“四周都是你要养的东西吧。” 四……四周？ 沈心心眼睛瞪大，她双手撑地，想再靠近耒忈一点儿寻求安全感，但她刚挪动一丁点儿，就触碰到了绑住耒忈的黏糊糊的东西。 另一边，倒在地上的怪物没有任何反应，它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只顾着挣扎。可不管它怎么动弹，都没办法从谈灵手下逃脱。 耒忈不在意他被怪物“绑架”，他闭上眼，任由怪物触手缠绕身体莫名其妙晃来晃去。 莫非，它没有自我意识？ 谈灵垂眸，感觉到怪物越来越用力挣扎，她按下怪物带有倒刺的尾巴尖，直直刺进它软乎乎的肚子。 肚皮被刺穿，里面的小东西爬出来，它们像是饿急了，一个个咬住怪物破烂的肚皮。 谈灵默了默:“过来看看，它们有意识吗？” 耒忈顿了顿，他能挣脱绑住他的触手，但他并没有动弹:“麻烦您帮我一下，我很想过去试一试，但我被困住了。” 谈灵起身，走到耒忈身旁，她伸手摸了摸。 从他胸口处滑下，指尖落在耒忈腰侧，她摸到了黏糊糊的触手。 触手并不是从刚刚的怪物身上出现的，谈灵沉默一阵，顺着触手摸到了有洞的墙壁。 耒忈想了想:“它们晃动，恐怕是想告诉刚刚的怪物，它们饿了。” 谈灵微微用力，有洞的地方塌了一块。更多触手从里面冒出来，在谈灵扯断几条后，它们收了回去。 束缚住他的东西离开，耒忈从地上站起来:“谢谢您。” 谈灵默了默，扔掉手上被她扯断的触手。 耒忈蹲在怪物身旁，他大致摸了一下，并没有摸到怪物的眼睛。 耒忈愣了一下，随后说:“它有自我意识。” 没有意识的怪物，不会让其他怪物伤害到它们的身体，包括它们生下来的东西。 谈灵走过去:“继续说。” 耒忈把正在啃咬怪物肚子的小东西拿起来，那东西虽然不挣扎，但它扭了一个头，想咬耒忈的手指。 耒忈被它尖牙触碰的那一刻松开手:“它没有眼睛，也没有听声音的地方。刚刚攻击我们，很可能是因为把我们当成了它的另一半。” 谈灵没什么表情，耒忈也觉得这很荒唐:“兴许是它养活不了这么多怪物，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熬过去。” 回想触手绑住他身体，怪物攻击谈灵，耒忈继续说:“至于刚刚，您和我都触碰了它另一边的骨头，沾到了怪物的气味。那个人没有，所以她没事。” 那个人是指的沈心心，她紧绷着的身体忽然放松不少。好险，她差点儿就要出事了。 谈灵“嗯”了一声，有意识，但没办法听到她说话，就和没有意识的怪物没什么差别。 耒忈再伸手去触碰小东西时，就发觉它变大了一些:“它们在变大，您想要怎么做呢？” 谈灵重新看向洞壁:“先不管它们。” 她现在很想知道，洞壁另一面的触手是谁的。
第十九章 2050年1月8日, 晚上19时41分。 谈灵借怪物骨骼，打破洞壁后，漆黑的地方有了诡异奇怪的光亮。 洞壁倒下, 入眼就是一堵怪物肉墙。 触手是肉墙上长出来的, 它们与肉墙连接的一小片地方, 长满了会眨的眼睛。 这和第一个副本中座椅里面的眼睛差不多，只是肉墙上的眼睛更多, 它们大小不一, 颜色也不同。 耒忈走过去，伸手触碰肉墙上的眼睛时，那些触手非但没有伤害他, 反而亲昵蹭过去。 谈灵思索两秒，隐约猜到一些。 耒忈刚刚分析的半对半错，怪物攻击她，许是错认了, 对她的恶意很大。 但触手穿过洞壁虚虚困住耒忈, 只是想和他靠在一起, 并没有恶意。 耒忈是怪物，她是NPC, 两个不同的生物被区别对待也很正常。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耒忈也觉得不对劲, 他收回手，退回到谈灵身旁。 这时候, 乖巧的触手像是被踩了雷区一般, 突然有了攻击性。 沈心心感觉这儿阴森森的, 她想再靠近一点儿，一不小心踩到被谈灵扯断的触手, 她滑了一跤，摔在了肉墙旁边。 手臂碰到肉墙上的眼睛，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很多画面，都是关于怪物的。 “我看到了和您有点像的怪物。” 回想脑海中的画面，沈心心脸色煞白:“它们不伤害您，很可能是把您当成了那个喂养它们的怪物。” 她很希望这些看到过的画面有用处，这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还能再选，她宁愿留在世界放血。 谈灵垂眸看她:“还看到了什么？” 沈心心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巴巴的:“只、只有零碎的片段。” 谈灵若有所思，蠢货看到的画面可能是很久以前的。 身旁的怪物同化了「耒忈」先祖的眼珠，他们的先祖喂养过这儿的触手。 想了一阵，谈灵朝肉墙走，这些还不够，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只是，伸出手还没触碰到肉墙上的触手，她就被快步上前的耒忈拦住了。 谈灵冷冷看他，耒忈很快放下挡住她的手，解释:“您不要误会，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感觉。” 对视将近十秒钟，耒忈先低下头:“您刚刚也听到了，我怕这些东西伤到您。” 谈灵无语，静静看着耒忈转身握住触手。 握住的那一瞬，耒忈微微顿了一下。 他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和沈心心不一样，他没有见到相似的怪物，只看到洞壁外的怪物是怎么死的。 看到这些触手在没有先祖喂养的时候，是怎么活下去的。 谈灵等他放开手，才问:“看到了什么？” 耒忈脸色有些差:“您刚刚不碰它们是对的。” 外面的怪物虽是被同类杀害，但并非是故意而为。触手需要食物，它们饿急了什么都吃。 外面怀孕的怪物，是误打误撞来到最底层的。它原本有眼睛，但最底层没有光亮，眼睛慢慢退化了。 想要在别人的地盘活下去，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而它们要付出的代价便是，牺牲同类供养触手。 至于怪物生下的小怪物，是因为它们有了牺牲谁才能活下去的念头，才会吃掉已经活不了的。 怪物攻击谈灵，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沾到了气味。还有一部分原因，那些触手又饿了。 把这些全部说出来，耒忈定定看着谈灵:“您打算怎么做呢？” 谈灵垂眸，和肉墙上某一只眼睛对上视线。后者看到她，视线很快回避:“它们没有任何威胁，不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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