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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工学学位”“对，就是那个。” 谢方余拍手。这是第二次打断她，棱子的眼神已经很危险了。 她裙下的阴影跃跃欲试探出来，像棱子长出的新尾巴，想把他的身体一下子刺穿。 谢方余摇了摇头。“不，我学的是拉丁美洲比较文学。” “啊。”棱子脱力。身体微微往下，尾巴也一下子打到大腿上，化为阴影消失了。 杜昭琪很安慰的拍了拍她，“跟他计较也没用。” “因为感觉太超凡脱俗了，我都开始尊敬你了。”棱子喃喃。 “谢谢。” “不，是骂人来着。”棱子说。 大概毕业设计刚做就被导师骂了。大三到大四的交界处还收到了学情预警通知书。“挂科挂太多了。”谢方余说。对学校的印象是“女同学很可爱。” “竟然？？”眼镜都傻眼了，他那个年代包括现在，大学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我，呃，身体原因没上大学，所以心目中它还是蛮神圣的。”眼镜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轻浮？”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女人啊？” “我是异性恋来着。”谢方余若无其事。 阴沉男对他简直五体投地。“我要是被这么说，当下就脸红蒸发羞愧难当，这辈子不要再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合了……”他喃喃。 “嗯”阴沉女整理心情，提出忠告，“你可别若无其事地占女孩子便宜啊。” “你把她们想得太笨了。”谢方余不知为何瞥了一眼棱子。 眼镜一抖，转而对他肃然起敬：他学校如果都是棱子这种女孩子，就算有个万分之一，阴沉女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谢方余能活到现在，都……很不容易啦！ “棱子的话应该就会。”谢方余停顿了一下，“总之她们完全把我当猫咖里的长毛猫。” “好像在摸别人的东西，反正也不用负责！” “倒是会请我喝咖啡……” “去店里吗？”杜昭琪打起了精神，她对恋爱话题很敏感，果然还是女生。 “不，是罐装的。”谢方余神情阴郁，“便利店买的热咖啡。” “这完全把你当宠物了呀。”棱子吐槽，“猫吃多糖的是不是会掉毛的？”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猫咖呢？完全是流浪猫的待遇啊。 “草坪也很好。”谢方余细数着，“还有面包、校园里的钢琴曲，不知道是谁放的摇滚改编版。” “不过从某天起，还是不去上学了。” 前面的铺垫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句话，棱子点头。她从某天起也不去上学了，和他有点共鸣。 “等我调整好心情。”谢方余却不愿意直接被和她归为一类。 “你这就叫中辍生啦，我也这样，所以我很明白的。”棱子说。 他回去做什么？接着做毕业设计吗，就靠他那以太啊。 不良二人组啊，在她们的上方，眼镜和大妈交换了一下视线。 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能不太恰当。 但至少在生前，棱子估计也是流浪猫。 总之谢方余身上有种完全放弃了自己的，落拓的魅力。 男生稍微打扮一下就会在他的同类中显得很出挑，但他不是那种因为家教和条件良好，导致好看的type/ 因为皮肤白皙、身高可以、打扮时尚、气质‘干净’。不是那种的。 他好像和棱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是天生丽质吧。 就算这副装扮也很帅！“又有种‘时代不了解我’的莫名其妙的高傲。”棱子说。 “梵高波德莱尔都是不被时代承认的作家。” “啊不梵高是画家啊。”谢方余说“连我都知道！” “但要说以太，那可能要追溯到十九世纪，它还没被证伪的时候。”棱子说。 “完全无视？？”阴沉男非常佩服。 “不是未来会理解我，是过去才能懂，又说是‘现实世界不了解我’，那就完蛋了！”棱子说。 他却好像很自信。 棱子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怎么会在现实中研究出遥控飞机啊？” “造出来了也不会动，而且你。呃。想象着。以太。” 他针对的对象在现实中也不存在呀。 “会想要针对以太造出来一个就很离谱了，真的造得出来就更加离谱了。” 你能想在理论上，现实中没有氧气而是有‘燃素’，然后你依靠那个去设计化学实验吗？ 他就很自信，可恶，这种自信分点给生前的她啦。 “嗯，是那个吗？”棱子问“在梦中见到了异世界、收到幻觉的神启、或者接受到了宇宙的电波，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 “不，完全没有。”谢方余非常开朗。 “那反而更奇怪啊。”棱子说 上述三种精神病症患者都会有的症状，他全都没有，普通健全的活在世上，研究自己的理论。 并觉得“虽然这个世界不行，但应该在某个世界行得通。” “你是不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比他们更像妄想症患者？”棱子说。 “在某个世界里，我的研究对人们来说无疑是神喻。”谢方余说，“想到这个就心情愉快。” 就算在现实中受挫了，每每都是要受挫的，幻想着那一幕也就可以继续努力了。 “如果说做梦的话，与其说是梦到一个真实存在的异世界，把上面的设计照抄下来。” “倒不如说是梦到我的研究，在异世界得到了大！发！展。” “蒸汽时代电气时代，然后是我的以太器时代，然后带着笑容醒来呢。” “我经常想着这个。”谢方余说。 阴沉女眯起眼睛。 棱子问他“有没有考虑去写小说呀。” 阴沉女说自己兼职网络编辑，“可以给你介绍地方投稿。” “不要，我是科学家。”谢方余说。 和他说话真的很有意思。 他说的‘我的研究对人们来说无疑是神喻。’让眼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因为谢方余到底发现了没有？他的遥控飞机在之前、现在、可视的未来，如果要活到黎明的话，对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一环。 他们现在确实得靠这个活。 尤其是他那个时候在便利店里面死死盯着冰箱，现在想来应该也不是单纯要拿冰淇淋吃吧，里面的冰淇淋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毒。 他那个时候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让棱子不得不把他灭口，还是两次啊两次。 而且棱子也觉得很有趣，能够在现实中发现以太的人，超天才科学家，这才能她是比不上的。 话说棱子本来考试成绩就比不上大多数人。 遇到北大优等生、社会精英，会畏缩，见到这种天才中的天才（带着异世界气息），反而很生出亲近之心。 因为现在她也是副本里的boss了嘛！ 和他一聊起来，好像也能够吐槽和被吐槽，变成了一个有点慌张和普通的女生，可爱又吵吵闹闹。 杜昭琪淡淡附和着，参与进气氛里，呼吸很轻地侧眼瞧棱子，她看她的时候更加屏住呼吸。 棱子真心笑的时候表情会微微的抖，杜昭琪觉得过程中，有神圣的光点在向外喷洒。 “不是说我要当科学家，是‘我是科学家’，这个人。” 棱子想。 好像比她的性格还糟糕。
第42章 “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杜昭琪友好的问了。 “在便利店打工！”谢方余说。 “售货员。”棱子表情微妙,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被拉进来了。” 这里的售货员刚刚缺位。 她和眼镜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但是为什么。”棱子注视这个有点传奇经历的帅哥，“在说到自己的现实生活的时候，至少也要说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嘛！” “你这种人设。”她好心提醒,“是不太好为钱所累的。” “嗯。” “不然就会被当成流浪猫。” “饭团很好吃。”谢方余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 “员工福利可以把卖不掉的拿走。你要来店里的话，也给你打折。” “……谢谢。”棱子说。 她不由得幻想起了两人一起打工的场景，当然是生前,估计会蛮开心的吧。 如果有这样子的打工同伴，感觉可以在心里建立比他更高的地位。 ‘哈哈，怎么会大学中辍嘛。’——by根本不去上学的高中生。 ‘再加上。’棱子认真地打量他。 像猫儿一样微微上挑的眼睛。细看过去,就没有哪里像猫了。 他的眼瞳是琥珀色的,也有种琥珀的质感，不过中国人的眼睛与其说是黑,倒不如说大多数都有点深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盯着他看了有半分钟，从第十秒开始,所有人就都屏住呼吸，倾斜视线过来看着棱子了。 打量一个人半分钟就算很长了吗？还是因为前面没有任何铺垫？ “总之是一张女生会感兴趣的脸。”棱子下结论。 “不，男生也觉得他很帅来着。”阴沉男说。 这时候插什么嘴。阴沉女用手肘打了他一下。 谢方余在那里笑，得意洋洋,说谢谢谢谢。 “嗯,这个反应就很糟了。”棱子用打量的眼光看他。 “有种落拓的魅力，和日常生活格格不入，‘和他相处也许自己会被抛弃’，渣男的feeling。” “女生都是很怕受伤的动物。并且在社会生活中已经进化出了防卫机制。” 他既然表现的这么装模作样,女生当然也会更装模作样的对待他。 尤其他遇到的类型等级都很高。 “还被一个学姐请吃了一顿饭。”谢方余表情很郁闷。 “你请她吃？”杜昭琪问。 “不,学姐掏的钱啦。”谢方余表情更勉强，“结果发现她有男朋友,被当场找上门打了。” “那是你不好。”棱子笑。 听他描述也觉得有点疼。棱子摸了一下他的脸，又笑了。 “是被骗的人不好。”她用力说。 说起恋爱和男女游戏话题，棱子简直是小恶魔中的小恶魔。 旁边那位初中生倒是脸红。 杜昭琪用两只手捂住脸，好想说话又不太敢说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羞涩的少女啊。 礼尚往来，谢方余问“之前她叫你‘棱子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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