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总在思考,这个年纪小的自己每天在山里转转悠悠无所事事的是在做什么?可脑海里除了上次的梦境碎片内,根本没有其他记忆,只能跟着自己漫无目的闲逛。 直到一天深夜,蓝星始终没有找地方停歇的意思,拉着离生径直将男人带下山,出了林子。 男人惊愕不已,狂喜的表情在脸上蔓延开,兴奋地指着林子外的村落,告诉蓝星可以先在村子里暂住明天一早回城。 那时的蓝星不懂人类世界的生存规则。 山里是男人跟着她走,出了山她便只能跟着男人走。 男人背包里的钱还都在,请她吃了一碗面,要了几个小菜,三人就找了家旅馆过夜。 小旅馆内,男人只开了一间房,蓝星和离生没有身份证,是他多加了钱,老板才让上来的。 起初男人还很客气让姐弟俩睡床,他睡地上。 到了深夜,蓝星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摸摸索索,山里生存的警觉让她直接翻身制住了男人,男人的眼里没了善意,是赤|裸裸的打量和欲望。 蓝星觉得身体发软,男人渐渐从她手下脱出,将她压在身下。 “我知道你厉害,我给你饭里放药的计量是别人的三倍,你就不要挣扎了。” “跟着我不是挺好的,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今天你伺候好我,明天我给你找户好人家,怎么也比你在山里流浪强啊。” 男人眼神油腻,边说边解她的衣扣,蓝星的身体却越来越软。 唐也不知道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要如何面对这个场面,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能在山里和野兽搏斗的她,不可能让这么个弱鸡占了便宜。 果然。 小姑娘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全身力气都聚在手上,向着男人头上狠狠砸下去。 她的力气本就惊人,即便是四肢发软,只能使出三分力,也足以让男人失去意识。 血液从男人头上缓缓流下,男人不可置信地盯着蓝星看了两秒,软趴趴地倒下去,蓝星嫌恶地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又猛砸地几下,确定男人没有气息了,才挣扎着起身给自己灌了很多水。 常年在山里生存,对人类的规则她一无所知,在她眼里,有威胁就要解除,对于那些想要吃了她的野兽她向来不会留情。 天亮后,一身惊叫划破村镇的安宁。 姐弟俩都被警察带走了。 两人在局子里蹲了两天,因为未成年被人保释出来。 他们懵懵懂懂,被保释的人送到一个桥头,那人便开着车离开了。 唐也惊奇地发现,这座桥是连山桥。 “阿姐,那人为什么救我们?” 九岁的离生和十三岁的蓝星几乎从有记忆以来就生长在山里,除了母亲和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完全没接触过外人,应对这个世界的经验为零,但他们能敏锐地感受出身边人对自己好意或者恶意。 唐也觉得这或许是和蓝猩草有关,也或许和他们自小的经历有关。 离生仰着脸:“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 蓝星拍了拍手中的花盆,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尾:“他把我们的花换了。” “啊?那怎么办?” “蓝猩花离了我们就会枯萎,他还会回来的。” 此时的于临渊也在连山桥上,正在连山宾馆办理入住,远远看到桥头走来两个小孩子,等待的间隙和店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两个孩子没有家长嘛?” 因为蓝星的长相过于出挑,扑闪的大眼睛带着楚楚可怜的感觉,离生的长相又过于阴郁,在人群中极显眼。 店员匆匆瞥了一眼,便知于临渊指的是谁,他将身份证和房间钥匙递给于临渊:“许是家长买东西呢吧,现在放暑假,领孩子出来玩儿的家长可多了,不过这家长也是心大,人这么多小孩儿也不跟紧点儿。” 于临渊附和两句,便拎着行李箱上楼了。 他没时间纠结两个陌生的小孩子会不会走丢,父亲去世时嘱咐的事情,他到现在才查出些头绪,抓紧洗个澡,睡一会儿还得抓紧时间往蓝星谷赶呢,希望别出什么意外能顺利找到姑姑。 于临渊才上楼,蓝星就带着离生进门了。 两人学着之前男人带他们去旅店的样子:“老板开间房。” 店员诧异地瞟了两人一眼,伸脖子往外看了看:“家长呢?” “什么家长?” 蓝星对这两个陌生的字新鲜得很,求知欲很强地看着店员,离生则从兜里掏出偷花盆男人给的一百元钱递给店员:“是这个吗?” 他记得之前去旅店是有这么个步骤的。 店员重新换了个措辞:“你们的父母呢?” “我妈死了。”蓝星冷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们没有爸。” “那你们父母叫什么?家在哪儿?” 父母叫什么蓝星和离生都不知道,住在蓝星谷的事儿太过与众不同,他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默契地摇了摇头。 店员端详片刻,觉得他们不像是在开玩笑,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老板,吹风机在哪儿啊?”于临渊从楼上下来,从楼梯扶上边探出头来。 蓝星转过头去,于临渊刚巧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于临渊刚洗完澡,头发和眼睛都湿漉漉的,像一只从游泳上岸没甩干毛的小狗,让人想要rua上两把。 这时候的于临渊和域中差距极大,唐也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比域中遇见的要年轻很多,表情也十分灵动。 蓝星看呆了。 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虽然她这辈子也没过过多少年,也没见过多少人。 “洗手台的柜子下面没有吗?” “没有。” “那可能打扫的时候忘放了,您稍等下,我给您拿。” 电话刚巧接通,听筒里传来没精打采的声音:“您好,连山镇派出所,有事请讲。” “您好,我是连山宾馆店员,我们店里好像来了两个孤儿。” “两个孤儿吗?是哪个孤儿院走失的?还是询问了家庭情况?” “说是没有父亲,母亲死了,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连山镇的人。” “孩子多大了?” “稍等,我问一下。”店员抬起头,捂住话筒:“诶,你们……,人呢?” 他在店里环视一圈儿,刚刚还站在面前的两个孩子仿佛凭空消失了。 于临渊慢悠悠从楼梯上下来,指着门外跑远的两小孩儿,正跟在一个中年女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亲昵:“跑了,听到派出所三个字的时候就跑了,那应该是她们家长吧。” 店员看了眼门外,大致又说了下情况挂断电话,愤愤地给于临渊拿了吹风机:“现在这些熊孩子就喜欢搞恶作剧。” 于临渊拿了吹风机,上楼前又看了眼外面,小男孩依然在和那个女人说话,女人态度亲昵,小女孩落后半步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嗤笑自己想得太多,还好是个恶作剧,他根本没办法想象那样好看一个小姑娘被送去孤儿院会多可怜,一边又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满十八岁了,即便父母都去世了,依然可以作为成年人独自生活。 蓝星和离生见青玉宾馆内的危急警报解除了,才放开被他们拽住的女人。 “阿姨,你真的好漂亮,希望还能再看到你。”离生一张脸笑成花的时候,看起来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女人乐呵呵地揉了揉他的脸:“别乱跑哦,快去回去找你们家长吧。” 入夜,天突然阴了下来。 蓝星和离生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离生郁闷:“阿姐,他们为什么总想给我们送到派出所?那地方一点不好玩。看来没有家长就不能住床了。” 他无比惋惜,从蓝星谷里面跑出来后他们就只住了一晚上的床,还有些挤。 “那倒也未必。” 蓝星眼珠滴溜一转,抱着花拉着离生偷偷从连山宾馆二楼后的窗户爬了进去。 “万一屋里有人怎么办啊?”离生有些慌。 蓝星打头阵,摸进一间黑黢黢看似无人的卧室:“怂什么,有人就绑了塞卫生间里。” 她将花盆递给离生,三两下撬了门锁钻进去。 “阿姐,你还会撬门?”离生压低声音,发现新大陆一般。 “你阿姐什么不……”蓝星忽然噤声,停住脚步,离生毫无预兆地撞到蓝星身上,两人悄无声息地栽倒在地,床上模模糊糊一人影,睡得歪七扭八占满了一整个双人床。 “是他。” ---- 第34章 第 34 章 = 别看离生眼睛细长, 那可是双火眼金睛,过目不忘,夜明如昼:“白天要吹风机那个男的。” 蓝星正思考用什么东西绑了他合适, 听离生这么一说, 悄声凑了上去。 这人睡相不太好, 半张着嘴,颜值略有下降, 但没有太大影响。 蓝星用手指虚空描摹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像个变|态一样想要扣下眼睛, 砍下鼻子收藏起来, 这种事她之前做过, 效果并不好,那些原本好看精致的东西离开身体后会腐败。 “把他变成域主,像妈妈那样。”离生看出蓝星的意图, 凑过来出主意。 阿姐不喜独自一人, 这世上除了自己, 只有域主能永远留在阿姐身边, 域主越多阿姐便越不会孤单。 蓝星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略有些遗憾:“可是花被偷走了, 强行结域效果不好, 域主会变成只会吞吃的傻子。” 离生也觉得床上的帅哥变成傻子可惜了,退而求其次:“那先标记上吧, 省得他跑了找不着。” 离生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刺破手指, 用蓝色绚烂的血液在于临渊手腕上画了一个粗糙的椭圆形花叶, 血液渗入皮肤消散不见, 只留下淡淡的花香。 于临渊只觉手上一凉, 猛然惊醒,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外面电闪雷鸣,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近几日一直在路上奔波,不觉疲累,一睡下倒是清醒不过来。 他匆忙拎着行李离开连山大桥,冒着暴雨赶着往蓝星谷去了。 蓝星和离生从柜子里爬出来,美滋滋地往床上一躺,天呐,舒服! 本想着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到合适的床,没想到这人自己走了。 环境安全舒适,两小孩折腾了几天,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之时,床突然猛烈晃动起来。 久居深山的敏锐让两人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离生有些惊恐:“阿姐,不是野兽。” 窗外大雨漂泊。 天如漏了一般,雨水哗哗砸下来,片刻工夫,就已开始山摇地动。 走廊外传来喊声:“泥石流来了,泥石流来了!” 一人惊呼,随即两三人一起惊呼,哭声、叫喊声、奔跑声不绝于耳,惊天动地犹如世界末日。 房屋纸片一样晃动着随时想要倒塌。 “先出去。”蓝星拉着离生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络绎不绝的人从各个房子里跑出来,波动极大的情绪源源不断地传进蓝星脑海。 惊恐、不甘、怨憎、后悔…… 泥石流冲垮大桥的一刻,蓝星将离生牢牢护在怀中,血液翻涌带着那些情绪凝结成了一朵妖艳的蓝色花朵将两人环护在中间,浓重的雾气从蓝色花朵中蔓延开来,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直至整个青玉大桥与背靠的孤山都被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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