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灵:“石竹是万能充,死不掉。” “钟器!”周寻音霍然跑向窗口,水面不知何时漂浮着一层油亮的月光,浪涛逐晖千里,可不见一个活人。 周寻音红了眼,“钟器肯定出事了。” “还有肖长渊,不知道是死是活?”途灵也趴到窗外。 若要肖长渊自己评价,那就是半死不活。他满嘴铁锈味,不禁发笑,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能被阿难这种弱鸡男放倒。 阿难想趁能力时效消失前解决掉肖长渊,奈何这家伙体能太好,断了两条腿,身中数刀仍然能靠着上肢力量和他搏斗。他非常不爽,捂住脖子,一开始不注意靠近肖长渊时候,被他一把拉下,压在身下狠狠咬了一大口。 阿难提着刀,眼神阴鸷盯准肖长渊的心口,这一次不允许再错失分毫。肖长渊苦笑着奋力攀爬向水边,如果要死最好还是死在水里,得个全尸。 头顶罩下绝望的阴影,他倏然抬头,阿难挡住了月亮,双臂持刀垂直往下。 噗嗤。 中了吗?阿难看着洇开的红迹,中了吧。 忽然他的脚脖子一凉,他吓得跳起来,一条白胳膊自水中伸出,他以为见鬼,那条鬼大力勾住他,将他掀飞两米远。 阿难翻身坐起,怔愣盯着水里白影逐渐爬出水面。他后知后觉发现,这条白影也不会走路。 白影抬起肖长渊一模一样的脸,趴在地上的肖长渊喘着粗气背转身也爬起来,像是双胞胎,只是水中人怀里别着一个熟悉的物件,阿难下意识摸摸腰间,少了玩偶,而且还不只一个…… “不就是分魂术……好歹我是新青年,渡南洋时候多少领教过一些民俗文化。”又一条湿哒哒的肖长渊水鬼爬出来,只是受制于本体受伤太重,分魂越多,分身越虚弱。 刹那,阿难数了数,岸上趴了五条要死不死的肖长渊,每一条蓄势待发,连连大笑,向他脚脖子边凶猛爬过来。 阿难头皮发麻,装神弄鬼多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被吓到,他忍住想跑的冲动,转而朝下冲刺。肖长渊根本就没想过要活,迎上利器,十条胳膊攀附上阿难的半身,只想将他也一起拉入地狱。 阿难第一次觉得转移能力的时间如此漫长,直到腹部一股热意,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疼痛淹没了他的意识。 肖长渊爬起身,踹开阿难,近身爆破的破坏力太强,他半条手臂差点也搭进去。 他的能力换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有人能换走。阿难被踹进水中,拖着那一堆不甘寂寞的玩偶一起永沉深海。 十五分钟前,处于优势地位的白袍老苦却在暗暗哀叹能力置换时效太短了,他捧住尧星颂的头颅,用力往外拔,口中念叨:“没想到辛知杼的传人是你啊。上一场下手慢了,这次绝不能让你跑掉。” 他感觉身体倍儿有劲,不自觉又往前挤了挤,一条胳膊在他后方从虚化转为实体,用力一推,将白袍老苦推进了墙内,墙身迅速弥合,吞没他的尖叫。 白袍老苦一入墙内,发现四周是空旷的建筑内部,尧星颂还在跟前,顿时松口气,他握了握手,能力还在,于是扛起大炮对着墙身不由分说一顿猛攻。 这感觉别提多意气风发。白袍老苦边打边阴恻恻笑,边笑边警惕周围动静。 齐铎刚一冒头,他的炮火紧随而至,打在他出现的地方,打散了一堆影子,这是齐铎吸纳进来的傀儡。 算了,没了便没了,白袍老苦似乎很看得开,继续猛攻出现的影子。 本体齐铎倏然从墙角出现,驮起尧星颂立刻跑,白袍老苦瞄准齐铎后背追上去,不知方向不知路程,双方前后一直跑,尧星颂从齐铎肩膀上面颠歪下来,机不可失,白袍老苦打出一发子弹。 子弹精准指向齐铎的脖颈动脉,然后……无事发生。 白袍老苦愣了愣,惊觉手上空无一物,能力换回来了。他万万没想到炙手的武器被置换到海岛上,并且间接作用在队友阿难身上。 他双腿瘫坐,暗咒上天不公,让他从小得了腿疾,自己逆转天命,学习道术就是为了与老天爷争个输赢。 墙内光线暗淡,但如他一生,只要有一点光亮就要用光用尽,白袍老苦重施分魂术,继续分裂不远处齐铎的影子。 齐铎将尧星颂扔下,转过身盯着白袍老苦,笑道:“终于等到你露这一手。”内心却是唾弃,这老家伙警惕性高,不让他以为自己占了优势是没办法把他套进来的。 白袍老苦沉下白眉却想不明白齐铎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分的是我的魂,可是墙就是我的一部分,所以你分的也是墙。”齐铎从容坐下,与之对视,其实他也是跑累了,不过输人不输阵,姿态要摆正。 白袍老苦猛然往后跌,“墙分裂会怎样?” 齐铎拍拍地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外面看来估计是冲破现场空间了吧。” 船内,原本趴在窗户上面的周寻音和途灵第一时间发现了船舱下层发来剧烈的响动,然后海面上无故伸起一面巨大的墙,墙在分裂,不知要延伸至哪里。 白袍老苦身在其中当然无知无觉,他爬向墙壁,喊:“你以为这样能困住我吗?舒韶苦!舒韶苦!” “想出去?”齐铎休息够了,站起身朝他走过来,白袍老苦贴墙怒视,不肯落于下风。 “那就出去吧。祝你旅途愉快。”齐铎微微一笑,在白袍老苦看来胜似阎王,然后还没琢磨出怎样的对策,身后墙裂开,他就像从太空舱里跌出去的飞行员,跌入一片浩瀚的虚空中。 白袍老苦哭喊:“舒韶苦!” 齐铎将墙重新砌起,拦搁了阵阵凄厉喊叫,墙外是不属于塔内,也不属于无理城的空间,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可能可以回去,也可能不行,总之,这种放逐对于能制造分身的白袍老苦而言,最为合适。 墙内尧星颂抱紧自己,恐惧盯向齐铎,他本能觉得自己对齐铎干过点亏心事。 齐铎却只是沉默地绕过他,苦恼应该怎么回归现场。 焦棠也很苦恼,食魂兽与人强得不是一个维度,她连续两次掰折了它的关节,下一刻它能自卸胳膊,然后长出一条新胳膊。这个技能她以前觉得很酷,如今只觉得很要命。 而且并非错觉,她认为在某个时间点之后,食魂兽身体加速膨胀,尤其是脑袋大了整整两圈。 一记重拳砸断了她的思绪,紧跟着爆发力十足的前后两肢劈山碎石,交叠压向她的头盖骨,刚烈之势足够摧毁她整个身躯。 此时只能以柔克刚,焦棠凭借小巧身形,左避右闪,半掌张开,里面有攒了几个回合才画全的符文,直拍向食魂兽全身最柔软的腹部。手接触上去,她甚至感觉到软软的肉将半个手掌包裹,掌心与符文一并陷进去。 食魂兽属风火征伐,符文克它百关九节,使能量耽于要路,不能完全发出体外,如此就能削减它的攻击力。 由于能量汇聚在腹部,使原本层层叠叠的肥膘拉伸成一张大皮,食魂兽咆哮地揉搓自己的肚皮,焦棠以为它是舍不得自己一身膘,随即发现它抓挠的是腹内的一个四方形箱体。 红木箱子?焦棠皱眉,伸腿便往那处箱子踢,食魂兽肌肉痉挛,一阵紧缩,哇地干呕叫出声。焦棠见有戏,又趁它难受再踢几脚,小箱子就这样一踢一吐,倒腾到食魂兽的嘴巴里,卡在密集牙齿中间,任由焦棠怎么暴锤它脸颊都无法使之松口。 箱中汨汨黑色瀑流蜿蜒而出,食魂兽模样古怪,身体越变越像一道雾影,仰躺下来,腹部高高隆起,仿佛有土石结构,这不是一座桥是什么? 焦棠看向角落里的焦不讳:“这是雾桥?所以雾桥是裂人的化身?”难怪食魂兽能够穿梭空间,因为雾桥就是空间跳跃的媒介。 焦不讳失智般嗫嚅:“静盼,静盼……” 焦棠扭转头,食魂兽做了几下吞咽,要将箱子吞回去。焦棠一脚踢歪它的坏念头,让它暂时无法动弹。 黑色瀑流是时间对冲产生的自然能量,裂人获得黑色瀑流,犹如注入能量,因此如摩一那样逐渐有了智慧结构。所谓智慧结构就是脑内结构,也就是说裂人的脑袋才真正从石头进化成生物结构,才能够注入魂体,使之成为生命体。 焦棠大脑开起拖拉机,轰隆隆在脑里开出一片思想的平原,她不禁拍掌大笑,整个结论推下来,雾桥就是还没有成为生命体的裂人,所谓斩桥之术其实就是注入黑色瀑流,使之产生智慧,继而注入魂体,使之桥活过来,然后玩家就能在塔外切断与系统的联系。 壮阔宏图自然而然展开,裂人繁衍,交集世界成为了一群新智慧体的世界,而玩家也能借此机会离开。 那么,第一个小目标就难住了焦棠——怎么让黑色瀑流注入到裂人体内? 光是一个小红木箱子的能量远远不够,要到达天边的悬瀑又如西天取经。焦棠看着焦不讳交给她的手机,这里面有答案吗? 食魂兽翻身坐起,猛然擦去肚皮上的符文,拳头凝缩出无比的力道。焦棠跳开两步,趁它冲拳之际,身形一闪,徒手伸进它嘴里。 食魂兽愣了一下,大概从未想过焦棠会主动递手,想也不想拉开大牙,连皮带骨将要咬碎。只是这嘴长大半路,忽然凝固住了,怎样咆哮使力都无法合上。 焦棠嘿嘿笑了两下,踮起脚尖爬上它的膝盖,整根手臂伸进去勾出了红木箱子。 箱子一经离体,食魂兽像瞬间被抽走能量,软趴趴瘫成一张面饼,呜咽咽哭诉着不公平。 焦棠捧着箱子,笑道:“无论是庐静盼同志的杂质还是焦不讳同志的杂质,到了生死关头都有概率不忍心伤害我的。你虽然是裂人,大脑经过杂质开发,对我却有本能的保护欲。在我们的世界这叫虎毒不食子。” 食魂兽慢慢阖上眼,化成一堆土块,如果可以她想要给它立个冢,然后插上石碑,就写焦棠的队友或者无敌小跟班什么的。 想着想着,她心底泛苦,看向焦不讳都带上几分疲惫,“爸,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焦不讳印堂浮黑,转身走了,焦棠不由评价,真是一个别扭的老男人啊。 海上,石竹和钟器还在与舒韶苦鏖战。 自白袍老苦失联,阿难信号消失,舒韶苦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她必须得到任何一具躯壳,并且“采集”到钟器的思维跳跃能力。 钟器在脑中对话石竹:「你用游丝探她脉时候,我试试顺着你的游丝,能不能进入她真正的大脑。」 石竹边打边撤:「那肯定是有难度啊。我的游丝只能探死人,探不了裂人。况且裂人的大脑还不在这里……」 忽然颅内群加了一个新人,焦棠发来语音对话:「裂人的大脑如同智慧容器,一具裂人如果没有大脑,说明它的智慧传承给了它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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