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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月回头，最后看到的场景，是“陨石”落下、炸开，火光滔天，点燃了一半的黑夜。 热气扑到脸上，脸部皮肤也有了疼痛感时，她恍惚间，还以为已来到了黎明。 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伴随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她感觉到有东西锢住了自己的手臂。 “……有意思，被咬……没……表现。”
第310章 登仙路（二十三） 几天前, 某地下实验室内。 尹书看着手里的仪器，以及实验床上的易谨，沉默一瞬后, 主动开口，“你有没有觉得, 这个场面很熟悉？” “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尹书很久没等到回答, 于是在解开身上所有的东西之后, 立即就走过去，怕这小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呼吸正常、眼睛正常、精神……额，不知道精神正不正常。 “易谨？易谨？” “你怎么回事？” 边询问，尹书边很有经验地往后退开，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易谨抿起嘴唇, 显得有些委屈, 但情绪外露时，他也没有做出回答。 过了好几分钟, 他自己熟练挣脱了束缚。 环顾一周，黑发青年低落道：“她又把我送回这里了。” 尹书已接受了自己第一阶段在怪谈里干出的神奇事情, 这时候就左右环顾, 回到老家般地开始检查周围都有些什么。 他口中嘀咕，“那个大规则说的, 只要变得困倦，躺下睡觉，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那如果我不会感觉困倦呢？” 易谨的内心依旧还有些难受，但还是很称职地收敛了情绪, 走到博士的身边，怕他弄出什么事故来。 尹书当然察觉到了这个人的想法, 当即就瘪起了嘴，“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尹书？” “当然不是！在你失踪之后，我也进入了好几个怪谈好吗！” 这并不冲突……虽然没有说出话来，但易谨还是把规则纸拿出来，查看这个怪谈的规则是什么——他自然而然就知道，小规则在纸张背面。 其实根本不用确认，从这个熟悉的格局，他就能知道，这里就是阿琳和阿诺雅所在的地方。 和尹博士都各自记住简单了不少的规则，易谨也认为从衣服上来看，两人都属于某个实验里的实验体。 但和他上次来时相比，情况已经发生改变：之前，“信徒”的能力覆盖面很广，能做到很多事情，说是完全操控也不为过。 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是生物，都会收到规则的约束。 因此，或许要换一种方法，才能较为安全的离开这里…… 易谨想着这个关键问题的时候，尹书也将视线焦点落到虚空，认真思索着。 良久，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个切实可行的目标于方式，只是他不准备告诉这人。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殷淮肯定已经拒绝了他的跟随，而且还把他放到了和其他人一样的位置。 这个只要成功，是能确确实实留到怪谈内的……至于外面，李治乾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还有些新的小年轻可以补上。 “分头行动，你来开路。” 易谨虽然陷入了情绪的漩涡，但实际上，对外界的感知并没有因此削弱多少。 他察觉到了博士语气里的怪异，但认为这是对自己结局的调侃，并且这个安排是合理的……他也就没有多想，让博士走到安全的位置，自己过去开门。 而身后，尹书也没有闲着，开始在这个冷硬的实验室里饭翻找东西。 瞄了他一眼，易谨轻声提醒，“这里应该是没有东西的，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来的这里，没有收获。” 而此时，尹书正摸到一个硬硬的塑料长条，将其抽出后，发现这是把和实验室格格不入的菜刀。 他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没人比我更了解实验室的哪里还可以藏东西了，你就不行了吧！” 这大概是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区别，而不是我和你的区别。 易谨未把这样不够尊敬的话说出来，并且在内心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确认了外面的情况后，他也加入了寻找队列。 …… “分头行动。” “你先走吧……我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出去的路。” 尹书站的很远，整个人较为畏缩，对易谨做出赶人的手势。 无奈听从，易谨走到了地面上，但沐浴着阳光之后，他很久都没等到有人出来。 拿出规则纸，他还想看看小规则是否还在——这决定着他能否再回到地下实验室找人。 但将手深入衣兜后，他触摸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个名牌。 正面是一个有着尖刺的漆黑线团，背后是博士的名字。 “这就是您的选择吗。” …… 某个楼梯间，扭曲的空间中站着两个奇怪的人。 一个头发花白，一个器械满身。 他们相对而坐，却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 “不得不说，你们，确实和殷淮不一样。” 尹书希望从那位机械腿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波动，但是没有成功。 “人类是祂们最喜欢的生灵，我们比不过她。” 阿诺雅并未觉得不悦，但也不想多说，“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是只能涵盖这里，以及附属的实验场。” “已经很多了。” 阿诺雅再次提醒，“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她会生气的。” 尹书露出笑容，“所以要才藏起来，并且明确说明。” “我觉得我不是个疯子，只是世界需要我。” 阿诺雅摇头不知道在否定什么，解除维持，将他送出了这里。 尹书在来到地面，走出荒野后，认真辨认的几个方向，才按照自己的直觉挑选了条小路。 他已经有些年纪了，因为不爱锻炼，身体并没有那么好，行走得就较为 缓慢，只是并未停下来休息。 …… 作为能看清楚人类五官的人，殷淮将自己的意识分为了很多份，丢到了人类无法捕捉的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是能和同伴汇合的，还是始终都只能孤身一人的。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一人独处的时候，他们总会露出一种相似的神情：期待、畏惧、迷茫。 感受着这些人的负面情绪，殷淮受到了些许感染，但让人欣慰的是，没人在前路未知的时候停下。 他们犹豫、害怕，但还是紧抓每一个机会，甚至没去管身体上的痛苦，只一味做着或许有用、或许没用的事情。 在这些人身上，有灰黑的，翅膀扑扇的灰蛾逐渐爬出，来到了那薄薄的纸上。 他们体内的能量就附着在灰蛾的翅膀上，同样汇聚到那里。 这是殷淮和祂一起想出来的办法。 通过有一定距离，但实际上和本身有不可分割的东西，承担“容器”中的能量——这并不是一种拯救，而是转移，且属于概念性的转移。 因为这里是规则怪谈的世界，因此所有的规则和怪谈，都应该出现在这里。 只有在这个半虚假的世界里，怪谈才会真正造成死亡，规则才拥有不可违抗性。 所以只要回到现实世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有任何遗留问题，直到后续再次进入。 因为有联系存在，已来过的人，不管是之前零散的时候，还是现在这样的形式……只要已经和怪谈的产生了不少联系，都会承载一定能量、留下痕迹，这无法避免。 而痕迹，则会让他们在某个时刻的某个梦境里，重新回到这里，以灵魂的形式。 至少这是殷淮熟悉的领域，即使不算完全了解，但也足够应付这里的事情——“睡着”的时候，她已经不只是停留在那个漆黑的房间里，大概是因为那里几乎所有的能量，都被她抓住，所以现在能探索另外的地方了。 其实不算是地方，那些也都是记载了部分信息的能量，大概是那位的“战利品”。 它们残留着某些已毁灭文明的星火，记录着已经变成“牧场”的星球，这些被用来不断稳固地位。 大概看过这部分类人生物的文明进度后，殷淮甚至产生了一种庆幸。 庆幸于这个世界不管是科技，还是另外的方向，都不能算是高度发展——没让祂产生丝毫兴趣。 因此，一旦涉及了那位的信息，她会立即收敛感知，一点都不去触摸。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这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东西，她恐惧着接触会带来的改变。 在这个世界，根本没人能再钳制她了，一旦她真正成为“信徒”，无法留存自我，那现在的这个怪谈世界，乃至现实，就会变成为神准备的祭品。 也就是莉莉最开始的状态。 而莉莉的状态，停止在见过殷淮之后。 可殷淮已经没有另一个“殷淮”。 她同样忐忑，却又在不断的行走、观察中，实实在在地踏实下来。 ……就算没成功又怎么样？至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而我们也没有更多的东西。 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都有着自己的目标。 我明白所有的后果，知道所有的未来。 我可以做出更好的引导。 只此一次。 …… 现实世界内，已经接近凌晨，但不管是在城市里，还是郊区，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灯光就没有熄灭。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才会结束，因此不能避免地陷入担心。 担心躺在床铺上的人能不能醒来； 担心某一天怪谈重新出现； 担心灾难真正不可抵挡地降临…… 老人、小孩、能力有缺陷者，都时刻关注着论坛里，关注着那个模糊了人名的帖子，每当看见熟悉的字数，都会心头一跳，害怕这代表的是躺在屋子里的人。 他们会走回到关注者身边，希望看到完整的身体、感受到均匀的呼吸…… 这几天里，或许是关照还留在现实中的人，新的迷失、死亡者会直接消失，不留下任何东西在现实当中。 因此，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个说法：其实他们没有完全死去，而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获得了新的生活。 这个猜测既是安慰，也是新的危险。 不少悲痛到几点到人，尝试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进入所谓的另一个世界……但在出现这样的想法后，他们很快被控制，得到心理领域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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