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绳子足有一百五十米,人眼预估下方的平台,距离肯定没超绳子长度,看来是正确的方法。 光头看了眼地图:“这个平台正好在整栋大楼正中间的高度。” “还有,地图上说这里最高40层。一层楼高基本都是3.5米,这个……”辣妹算了一下,“吊下一楼只要一百四十米米的绳子就够了,绰绰有余。我们是不是马上能逃出去了?” 他说的没毛病。不过闻无眠的思绪飘到了更远的对方。 如果每个游戏场地仅仅对应大厦的一间房间……那这栋建筑也是其中之一吗? 周身的风和阳光那么真实,皮肤上传来灼热的感觉。室内模拟出来的气温居然会如此真假难辨。 “我们先*7.7.zl下去!动作快,免得被追上!”光头拿着枪,言下之意让伏城和辣妹去抬绳子。 两人只好照做。差不多十秒后,传来伏城的鬼哭狼嚎。这人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开始罢工:“不行……我搬不动啊!” “你用点力吧……”辣妹刚想说他作为男人不能那么细狗,转头看见地上的伏城撸起袖子。他手腕的肿胀非但没有消退,反而随时间流逝变成了更吓人的青紫,连同手掌的颜色一道变了个样。 “我靠,你这是怎么搞的?”辣妹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还不是之前被锁/链捆的?之后又帮忙拿电锯给你们松绑,现在一点力也用不上,一用力就痛得手都要断了。”伏城捂着手腕,一脸惶惶绝望,“怎么办!我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闻无眠皱眉,直觉这人又演上了。 辣妹见状,也没办法,转向光头:“要不你来帮帮忙吧。我长期吃激素药的,手上也没力气。他又伤成这样,能不能吊下去还是个问题。” 光头单手抬了抬绳子,发现光靠自己一只手臂的力量的确不足以将绳子挂上柱子打结。但是用两只手的话,枪就必须得放在地上…… 他警惕地瞄了一眼闻无眠,发现后者又趴在护栏上,眯起眼睛眺望远方,并不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 至于伏城和辣妹,一个手腕重伤,一个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好像这三人都不会在将来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把枪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上,开始和辣妹一起搬运绳子。 伏城坐在地上哀嚎,接着开始痛哭流涕说自己命不久矣,对不起还在宠物店洗澡的狗。闻无眠靠着护栏,静静欣赏他的表演,瞧着他灰蓝色的目光始终在光头和冲锋枪之间徘徊。 接着,目光开小差往闻无眠处瞥了一眼,露出一点狡黠的光—— 她心领神会,知道伏城是要制造点让枪报废的“小意外”。一个团队里,如果只有一个人有枪,那这个人可以是领导、敌人,唯独不可能是平等的队友。 继续靠着护栏向底下望,把表演大舞台交还给伏城。此人虽然经常情绪高昂地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但脑子还是够用的。而她不知怎么,又想起之前在电梯里的幻觉,缓缓对蔚蓝的苍穹伸出自己的手,好奇是否会在此时和哥哥吹到同一阵暖风。 视线随手背渐渐滑落到手腕的手表上。指针有条不紊地转动,时针指针相遇,清晰指着现在的时刻。 “……”瞳孔因震惊放大,呆立几秒,她对握着绳子跃跃欲试下行的辣妹大吼出声: “别下去、下去必死无疑!这是游戏的陷阱!”
第16章 辣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差点摔下去:“怎……怎么了?” 光头跟着紧张起来:“你发现什么了?” “时间,这里的时间不对!”闻无眠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从护栏边下来,走向平台中央,“电梯里写着上行速度是每秒两米,我从达到地面一层时开始看手表,总共计了四十层。一层楼三点五米,四十层楼就是一百四十米,按理说只要七十秒就能来到这里。可我们在电梯经过一楼后在里面待了整整一百秒,为什么会有半分钟凭空多出来?” “啊?”辣妹和光头显然没注意这一点,在电梯运行过程中,更没有关注时间。异口同声问:“为什么啊?” 闻无眠沉声说:“因为地上楼层的层高不是三点五米, 是五米。从这里到一楼的高度也不是一百四十米——而是两百米。” “两百米?!!”辣妹大吃一惊:“可给我们的绳子只有一百五十米啊!它们是不是就想让我们死啊?这是专门折磨玩家的地方吗?” 他都不敢想象, 如果当时几人动作再快一点,到了楼下平台, 割断了绳子才发现剩下的绳子够不到底楼,会是一种多绝望的死法—— 他们能顺利下到一百米高的露天阳台, 然而, 从露天阳台到地面一楼,一百米的高度, 只有五十米的绳子。再强壮的人都不可能从五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毫发无伤。不死也残了。 “绝对不会。”光头否认说:“我以前遇到的老玩家亲口告诉我, 这里的'游戏'只是'游戏', 找到办法就能通关。目前还没有发现全员死亡的游戏。” 知道了游戏的陷阱,也不代表能找到用一百五十米长的绳子吊下两百米大楼的办法。不过, 闻无眠坚信一点:无论是电梯的拉杆, 还是这里的绳子,都只是看上去反常识, 其实是可以做到的。 “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隐藏起来的绳子?要不我们分头去找找?”辣妹说着,在角落的绳堆里一阵乱翻。绳堆中间夹着的长刀“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对了,这个刀……”他下意识向闻无眠求证:“主办方既然给我们了,说明是通关的必备道具吧?” “嗯,应该是。”闻无眠也不知道刀除了割断绳子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这把刀通体雪白,已经开刃,一面刻着“七”,一面刻着“杀”。单看一面,很容易联想到游戏在鼓励玩家用这把刀自相残杀。 辣妹觉得这东西瘆得慌,又把它丢了。 “会不会是这样?”他边思考边说:“这根绳子这么粗,如果我们用刀把它数着切成两半,不就有两根一百五十米的绳子了?再把它们绑在一起,三百米长,加起来足够了。” “这绳子能竖着切断吗?一百五十米,要切这么长?”光头觉得辣妹的办法有点麻烦,却好像又是目前唯一可行的。 “我们不如先试试?”他试探问闻无眠:“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闻无眠没急着回答,上前摸了摸绳子的材质,又看看其他几人:“切一半我担心会断掉。绳子可能承受不住我们四个人的体重。” “那如果有一个人等在上面,负责在其他人落地后解开绳子呢?”光头提议。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要是留一个人等在上面,最后一人要怎么下来?难道这里必须留下一人送死吗?” 站在团队立场上考虑,牺牲者为最弱者是最优解。这里只有闻无眠一个女人,逃脱游戏到最后又是体力和意志力的较量,女人的作用显然不如男人大。 而且女人事多,情绪没有男人稳定,很多意外的产生都是来源于女人的感性作祟。现在没有遇到追逐战,闻无眠可以冷静地站在这里侃侃而谈。往下的路遇到危险,没准会要求别人分散精力保护她,怎么看怎么划不来。 更重要的是,有些时候最聪明的队友不一定最安全,反倒是潜在隐患。 这不是他冷血偏见。事关生死,当然要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光头目光不自觉从闻无眠身上滑到地上,想重新捡起自己的枪,忽然浑身一僵—— 等等、枪呢? ? ? 原本放在地上的枪不翼而飞,居然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害,我觉得呢,留一个人在上面可不是好办法,”伏城好奇把玩着捡来的枪,长腿一跨,慵懒坐在百米高空上的护栏:“万一对方觉得被抛弃了——一个人死不如大家一起死,在你们下吊到一半就把绳结解开了怎么办?” 他逆着光,大半个身子仰在护栏外,浅灰的长发是孤独癫狂的艺术家在画纸上泼洒下的第一捧颜料。苍白脸上顶着一道殷红的血口。他看着光头,笑得非常自然。唯独上半张脸的眉眼却没有丝毫变化,直勾勾紧盯对方。 这跟他平时对闻无眠的笑容不一样。同样在笑,却攻击性十足。 “喂,你小心点!”光头只觉他这一笑,像极了电影里那些精神不正常的反派准备大开杀戒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嘴唇发白:“枪会走火的!” 这人没准真的精神不正常。谁有胆子敢把大半个身体悬空在护栏外?真不怕死啊? “是吗?”伏城相当好奇地挑了下眉,又颠了颠手里的枪管,忽然一手抓护栏,一手举枪,枪口正对光头:“我还从来没摸过枪呢、是这么瞄准吗?” “你……你……”第一次被枪口对准,黑黝黝的洞口像死神的眼睛。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硬在原地,看着伏城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心满意足地坐在高耸的护栏上哈哈大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玩够了,转向闻无眠:“你有其他办法吗?” 伏城转向闻无眠时,眼里瞬间盛满笑意。总体五官变化不大,给人感觉天壤之别。她非但没感觉一点恐怖,反而有种大狗兴奋扑向主人的既视感。 他手里有枪,刚才又假装精神病过了把瘾,闻无眠却下意识不担心他会朝自己开枪,反而会拿着枪眼巴巴凑过来问自己:刚才他的动作有没有很帅。 这个想法在游戏里有点危险,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她强迫自己在心里竖起对他的警惕,走向绳堆:“还没想到,我要再看看。” “好啊!”他屁颠屁颠跟过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闻无眠又瞄一眼他手里的枪,稍有艰涩:“暂时……没有。” 她记得以前跟哥哥学过一种活结打法,可以在安全着陆后回收全部绳子,然而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摸着绳子在脑海模拟了好几次,始终不是正确的系法。 如果能回想起那种方法,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手指蜷缩一下,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自己会和别人一样,随时间的推移,慢慢忘记和哥哥有关的一切。 如果连自己都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谁记得他来过? “你知道吗?死光头本来想把你一个人留在上面。”伏城蹲在她身边,笑嘻嘻耳语说:“幸好我提前把枪给抢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正在伤感的闻无眠:“……” 伏城老给她一种感觉:无论干了什么事,只要是和自己有关,他都会通过各种暗示明示吸引自己注意,甚至很期待自己夸奖他。 这种行为多发于学龄前儿童和人类饲养的高服从性犬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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