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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闹非凡但虚情假意的谈笑声中，管城子悄悄问墨池：“你会喝酒吗？” “不会。”墨池在她面前连掩饰都没做。 “啊……那你该不会像上次在列车里那样……” “这我不就喝的是白开水嘛。”他笑嘻嘻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和她装满果汁的杯子碰了一下，动作豪迈得像是他在狂炫白酒。 方絮笑呵呵地把那块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趁着陈玄给自己换一杯果汁的时候，眼睛盯着那边逐渐喝到满脸通红的何主任看。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真像那个谁？” 虽然话说了一半，但陈玄已经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在弯腰把果汁瓶放到脚下的时候，他低声回答：“不仅是他，旁边的其他人也有些像。” 经过陈玄的提醒，方絮的眼睛又扫过刚才先和她搭话的年轻女性，发现她的确长得很像疗养院里的某位护士小姐，敢情这系统给NPC长相取材的时候还是从现实里直接拿的吗？ 在众人看似喜笑颜开，实际是逢场作戏的表演中，终于把这顿饭吃完。 趁着导游在正式喊人上车前，方絮把刚才自己岛上的见闻说了一遍。 陈玄-进行医学检定：D100=64/71 【判定结果：成功】 陈玄沉吟片刻表示：“很多止疼药品的确也会有成瘾性，但从刚才何兴旺的表现来看，这种溟澥村自制的……我们暂时先称之为'土方'的药剂的确危害性太大，说是新型毒//品也不为过。” 静静听他们讲话的管城子也小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且这个地方产出一种很奇特的羊奶，味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和刚才何兴建喝的那个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那么浓郁。” 方絮回想之前在那个小房子里嗅到的气味，印象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奶味。 墨池摸着自己下巴，回想他和管城子自上岛之后的行程：“说起来我和小管是先去村委会那里采访，当时还是那个姓张的老婆婆村长给我们倒的两杯羊奶；在我们说想要上山拍照之前，她们村委会的态度都挺好的。” “嗯。”管城子点头，小声分析：“但是我们说应旅游局的想法，想大力投资开发溟澥岛上那座山景的时候，村长就大发雷霆，说'当年我就不应该应了老赵那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现在引得这么多外地人惹怒姆妈，他死得活该，也难怪自己儿子出去读了书也没出息'……这样。” 方絮感觉各种信息已经快在自己脑子里挤成了浆糊，她单手扶住额头，试图理清目前有的线索可以推断出的结论。 “也就是说你们喝的羊奶和何兴旺喝的那个……不是吧？！那你们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管城子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我们甚至都没有出现刚才何兴旺的情况。” 墨池站在旁边说道：“倒不如说那就是一杯普通羊奶的味道。” 他啧了一下舌，像是在回味那个时候喝的饮品是否和以前喝过的一些乳制品有所不同，但除了味道更清甜鲜美一点，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轮流说了一圈，目光不约而同地都集中在还没有发话的陈玄身上。 方絮怀抱热切的希望看向他：“陈医生有何高见？” “……”陈玄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从到这里开始就被同事拉住，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 这不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探查得到吗！ ！ ！ 方絮满脸希望破灭的样子。 “不过根据你们刚才说的，以及之前同事闲聊时提到的，还是能推断出一些线索。” 方絮立马回头，笑容满满：“陈医生细说。” 另外两人也聚精会神地看向他。 “溟澥岛和溟澥村距离山海市不算太远，但不管是政府还是村委会的宣传都不是很到位，哪怕进行旅游开发也才是近十年不到的事情。”陈玄环顾四周一圈，继续说道：“在此之前，让人知道溟澥岛的唯一途径可能是通过一种病症。” 他看了眼远处就着井水正在洗锅洗碗的民宿主人谢平沙。 “出生在这里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很多都有莫名的器官衰竭症状。” “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开始发作，随着年龄渐长，症状逐渐加重；但就病案和治疗的结果来看，据他们所知，最长的也没有活过30岁。 ” “据一位已经在医院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前辈说，当时他老师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就把这位病人介绍到了医疗水平最好的首都中心医院。” “可哪怕是全国专家会诊也没有能够缓解病人严重的病情。” “而她的父母……”说到这里，陈玄的话语顿了顿：“同样是住在溟澥岛上，对于女儿的死认为都是首都中心医院主治医生的错。” “他们认为，只要女儿能够回到老家治疗，那么就不可能会死在医院的病床上。” “那件医闹的事情影响比较大，现在应该还有相关的报道。” 墨池吹了声口哨：“还真是。” 他把手机掉了个头，将屏幕对准他们三人，并指着五六年前的一篇报道说： “应该就是这个。” 《病人家属不满医生治疗结果，持刀闯进医院，威胁医生进行偿命》 黑色放大的字体下配的是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看得出当时的场面极其混乱，在拉扯和劝阻中只有那把闪着刺眼光芒的刀占据视野的中心。 管城子小声说道：“我觉得连首都医院的医生也没有办法的话……可能这种事情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 陈玄擦了擦自己的金丝框眼镜：“但是这位患者的父母坚持认为自己家乡——” 他的脚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半圆的弧度：“溟澥岛，是有办法或者说是土方可以将他们的女儿治疗成功。” “那时听闻患者的丈夫就为此和女方两位家长大吵一架。” 方絮目瞪口呆：“这个时候女方家长还这么封建迷信，我感觉是真想让他们女儿早点上路。” 陈玄摇摇头，似乎不想对此做更多评价。 “只是这次团建恰好在这里，我想也是可以趁此机会了解一下当初所说的治疗器官衰竭的土方是什么；如果真的能够应用在现代医学上，说不定会是一件造福人类的好事。” 怎么看都是不靠谱的多，要是真有这么神奇的土方，全世界器官衰竭的病人都赶着来不就好了。 不过话在心头转了转，怎么看这都是陈玄的任务，就算不想做，系统也硬塞给了他们这群“沉浸式打工人”。 “各位，我们马上要开始岛上旅游观光了！” “请大家跟着我的小黄旗，有序上车！” 打断他们四人谈话的，是一位年轻又有活力的女性导游的呼喊声。 打了个激灵，方絮猛地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和另外三人还有一个游客身份。 “好吧，我们其实是来旅游的。”她嘟囔道，然后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虽然各有目的就是了。 第22章 岛上观光用的车很像在商场里见到的那种投币式开龙小火车放大版，粉嫩的蝴蝶结加公主爱心风格的敞篷车，让旅游团里一些大老爷们很不适应，估计要不是交了钱，那位脸色铁青的何主任是绝对不愿意上这种颜色造型的观光车的。 而和他形成截然不同对比的则是满脸好奇，第一个主动跳上去的墨池。 他顶着那头颜色显眼的短发，还有空和管城子说：“看！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我当初选的这个颜色染果然就是潮流。” 管城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导游小姐路过他们的时候，还很赞同地点点头，向着墨池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个颜色是我们王主任最喜欢的！没想到您身为男孩子还能有这样的审美，难得！” 陈玄看了眼走到车头位置的导游小姐，再看看前面已经四个人一组坐满的车厢，在那位徐护士揶揄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坐在后面那节车厢里。 方絮明显没想那么多，直接在他身旁坐下，然后环顾四周一圈。 “其实看外面的景色还挺好的。” 至少靠近观光车行驶道路两侧的仿古建筑都做得有模有样，不像里面住宅区那样老旧。 “你和谢海连去小学的时候有见到其他领导吗？”陈玄忽视来自前方八卦的目光，侧首问她。 “没。”方絮实话实说：“只有那位姓赵的老师和几个学生。” “刚才管城子和我说，他们去村长家采访的时候，正好村委会开会，出来的时候，里面基本上都是女性。” 方絮皱起眉：“正好呼应这里重女轻男的习俗？”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陈玄看着远处灰蓝色的海面，猜测今晚或许会有暴风雨来临：“以前我看过别人分析为什么会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出现，有人说是因为社会长久以来是通过男性获得更多的资源，所以家庭中有年轻力壮、手脚勤快的男性，往往意味着有更多的生活资源。” “这话说的，妇女难道不能顶半边天？” “所以当时我反驳了他，喜提'我是女拳'帽子一枚，当然下次我还是会这么说，毕竟时代早就变了。” “好吧，不用理那群网络键盘侠，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方絮赞同地点头：“但是我猜你跟我说这个，应该不是为了分享你当时在网络上说的这句话。 ” 陈玄点头：“我比较好奇的是，是什么让这里的居民能够在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还能固执坚守重女轻男的习俗。”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当然，可以的话，我比较想先解开呼吸衰竭这件事的原因，和能够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原理是什么。” 这句话说给谁听的，除了他们四个，可能其他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 满是公主心的观光车在导游小姐声线清脆的解说下开始缓缓开动起来。 从民宿白家大院出发，一路上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景色，山路不大，不过修理得很平整，适合车辆通行，远眺的话除了看见大海，还能看见散养在山林中的白羊群。 溟澥岛的神话历史简单来说，是当年女娲补天后的五彩石还剩下一块，从天而降就落在了这片海域里，于是这里单独成了远离岸边的一处小岛。 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日子非常穷苦，甚至因为没有水源食物而逐渐走向灭亡。 伟大的母亲为此而伤心垂泪，流下的眼泪化作这座小岛上的淡水，变成能够孕育新生命的乳汁养活这里的人们。 有了水，母亲又带来山羊，给了大家可以填饱肚子的肉，由此溟澥岛的人们才能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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